西恩纳匆匆沿着台阶跑上洒满阳光的平台,没有见到铁桌旁蔡斯的身影。每天开始作画之前他都在那儿等她,可不知为什么今天到这时他还没来,她正要坐下来等他,突然看到一个下人揣着一大碗什么东西进了日光浴室。
她好奇地跟着那个下人,刚要进门时那个下人走了出来。她看见马隆站在屋里正看着碗里的什么东西,西恩纳定睛一看原来是鸡蛋。
马隆见西思纳走进来,微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你今天要在这儿吃早饭吗?”
“我想马上开始画画儿,不想吃早饭了。”马隆边说边拿起一个鸡蛋并将它磕碎,慢慢地把蛋清倒进碗里,留下蛋黄盛在半个鸡蛋壳里。
西恩纳还以为他要弄早餐呢,于是便问:“你要做早餐吗?”
“不,我要用它来画画儿。”
“什么?”
弄完鸡蛋清后,蔡斯把那半个蛋壳里的鸡蛋黄倒在一张纸巾上,让纸巾吸干附在上面的蛋清。
西恩纳见状说:“你做事儿真是有条不紊,让我来给你剥蛋黄吧。”
“不用,放心吧,干这活儿我最拿手。”马隆用食指和拇指捏住蛋黄衣,放到粗口玻璃瓶上说,“愿意帮帮忙吗?”
“没问题,让我来吧。”
“嗯,我还真需要个帮手。拿这把小刀戳破蛋黄衣,一定要轻轻地,瞧,就这样。”蔡斯把蛋黄衣的开口处对准瓶口,让蛋黄慢慢滴到瓶里,最后又小心翼翼地把剩在蛋黄衣里的蛋黄慢慢挤到瓶子里。
“接着。”他递给西恩纳一个鸡蛋。
“干吗?”
“帮我把蛋黄弄出来。”
“可是……”
“就照我刚才的样子做,要小心,不然就会浪费了。”
她格格笑了:“昨天你让我用手指帮你抹胶,今天你又让我当厨师。”
西恩纳磕开鸡蛋,把蛋清与蛋黄分离开,然后把蛋黄倒在纸巾上让纸巾把附在上面的蛋清吸干,托着纸巾的手掌明显地感觉到上面的蛋黄柔软滑嫩,使人不由得加倍小心不把它碰碎。她换了一下手,这时,由于纸巾已差不多完全吸干了附在蛋黄上的蛋清,蛋黄形态更清晰。手稍微一动,它就颤巍巍的,那种柔嫩的感觉让人心怜。
“谢谢。”她对马隆说。
“为什么谢我?”
“这种感觉真好,我以前从未有过。”
这回轮到马隆笑了:“原来是为这个谢我啊!”
她喜欢马隆的笑声:“你需要多少蛋黄?”
马隆看着手里的蛋黄说:“八个。”
“你用它来干什么?”
“看到瓶子里的那些颜料了吗?都是我昨天晚饭后调制的。”
西恩纳仔细地观察了那些颜料,黑、白、红、蓝、绿、黄、紫,还有棕色。其他的颜色都很普通,只有那个棕色是那么鲜亮夺目。西恩纳以前从未看到过如此完美的色彩。马隆调出的棕色与普通的棕色完全不同。
她看着看着突然失口叫道:“燃烧的煅赭石!”
马隆说:“对,就和你的肤色一样,你父母给你起的名字太贴切了。它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她把目光从那瓶棕色的颜料上收回,吃惊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这是一种既明亮又柔和的色彩,最适合用于蛋彩画法。”蔡斯·马隆说。他给每个鸡蛋黄都加上一种颜料,然后用蒸馏水加以搅拌,最后变成适度的油彩。“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