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分钟他就能将提瑟活擒,兰博咬紧了牙关。前面笨重的脚步声渐渐减轻,但越发诡异。此刻提瑟离他仅几步之遥,甚至连提瑟嘶哑的呼吸声都能清楚地听见。他与提瑟进行了一场速度的较量。

他本打算几英里之前就将他抓获,不过,决一雌雄的时刻即将来到。一切都将在几分钟后结束。

胸部的肋骨又在隐隐作痛,兰博被迫放慢了脚步。提瑟仍近在咫尺,他大可不必担心。他用手按住皮带,身体的右侧鼓鼓囊囊地肿胀起来。雨水淋湿的皮带更加松弛,他的手用力压着皮带。

突然,他被一根树桩绊住了脚,仰天摔倒。以前他从未这样摔倒过。不,他跌倒在一条沟墼边。爬起身之后,他仍吃力地继续向前。这么一耽搁得多花几分钟才能追上提瑟。但毫无疑问很快就会结束的,只不过几分钟而已。

他是否大声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黑暗中兰博的脸被几株刺藤挂住,锋利的尖穗狠狠地在脸上摩擦,他捂住撕裂的面孔向后退缩着。

前面又发出一阵响声,他知道提瑟也钻进了刺藤,肯定是的。他急忙闪到刺藤左边,等待起伏的藤蔓弯倒再穿越过去。他渴望看见提瑟被子弹击中时惊恐的表情。

他沿着刺藤奔跑了很久,一簇簇刺藤仿佛延伸不断,他开始感到不安,但心斜坡上布满了刺藤。但又不甘罢休地奔向前去,尖锐的刺藤仍挺立在蜿蜒的山道上。他停住脚步打算退回到原路,可又想到如果自己再坚持一会儿,刺藤最终会渐渐稀少的。

五分钟过去了,接着又过去了二十分钟,他知道自己浪费了宝贵的时间,本应当选择右边的小道追逐提瑟的。此刻,他茫然不知提瑟走了哪条路。

往回走。也许斜坡的另一端不会长有刺藤,也许它们消失在斜坡的尽头。兰博捂着脸匆匆向后撤退。奔跑了一会儿,可四周仍是一簇簇恼人的刺藤。他脚底一滑,打了个趔趄之后摔倒在地,伤痕累累的脸埋进泥泞的草丛。

他放跑了提瑟,因为他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体力。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伤口,双手沾满了泥浆,衣衫褴楼、伤痕累累,断裂的肋骨灼痛不己。可还是让提瑟从他眼皮底下逃离了。

他伸展四肢躺在地上,任凭冰冷的细雨洒落在身上,嘴里不停地喘息着。随着每次的呼吸,僵硬的手臂和腿渐渐松弛——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发出了轻声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