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明兹很不情愿地带着查曼又经过那条长长的、复杂的路,走回了地精灵的洞穴。到了那里,他高兴地说,“回去的路,你知道怎么走了,”然后便消失在洞穴里,留下查曼独自抱着瓦伊夫。
查曼并不知道从这里怎么回去。她站在那个缇明兹说是雪橇椅的东西边上,愣了几分钟,一边想着该怎么办,一边看着地精灵们在那东西上绘画、雕刻、装饰,他们根本没空看查曼一眼。终于,她想到把瓦伊夫放到地上。
“带我回威廉叔公的房子,瓦伊夫,”她说。“你很聪明。”
瓦伊夫撒腿就跑。但查曼很快开始怀疑瓦伊夫是不是真的很聪明。瓦伊夫跑着,查曼跟着,她们左转,然后右转,然后又右转,这样像是过了几个小时。查曼一直在想着她今天发现的事情,好几次,她都没跟着瓦伊夫左转或是右转,于是只好站在昏暗中等待,大喊,“瓦伊夫!瓦伊夫!”直到瓦伊夫跑回来找到她。像这样,查曼可能把这段路变得比原来长一倍。瓦伊夫开始吃力地喘气,她的舌头越伸越长,但查曼不敢把她抱起来,担心她们回不到家里。她开始对瓦伊夫说话,鼓励她们俩。
“瓦伊夫,我必须告诉索菲发生的事情。她现在一定在担心卡西弗。我还要告诉国王那些钱币的事情。但如果我一回到家就去皇室宅邸的话,可怕的路德维克王子会在那里,假装他喜欢那些煎饼。他干吗不喜欢煎饼?煎饼很好吃。因为他是卢博金吧,我想。我不敢在他面前告诉国王。我们要等到明天,我想。你觉得路德维克王子什么时候会离开?今晚?国王告诉我两天后回去,那么路德维克王子那时应该已经离开了。如果我早点去,我可以先跟索菲说说——噢,亲爱的!我刚想起来。卡西弗说他们要假装离开,所以我可能找不到索菲。噢,瓦伊夫,真希望我知道该怎么办!”
查曼说得越多,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她累得说不动话了,只好摇摇晃晃跟在瓦伊夫苍白的背影身后,瓦伊夫气喘吁吁地在前面跑着。终于,瓦伊夫慢慢推开一扇门,她们回到了威廉叔公的客厅。瓦伊夫呻吟一声,侧躺在地上,开始急促地喘息。查曼从窗户看着外面满是粉色和紫色的绣球花在阳光下绽放。过了一整天了,她心想。难怪瓦伊夫那么累!难怪我的脚那么痛!彼得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吧,我真希望他已经准备好晚餐了。
“彼得!”她大叫。
没有回应,查曼抱起瓦伊夫,走进厨房。瓦伊夫无力地舔着查曼的手,感谢查曼让她不再多走一步路。厨房窗外的阳光洒在蜿蜒的晾衣绳上,粉色和白色的衣服还静静地挂在院子外面。看起来没有彼得的踪迹。
“彼得?”查曼又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查曼叹了口气。显然,彼得彻底迷路了。比她设想的更糟的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
“太多彩色带子了!”查曼低声对瓦伊夫说,同时敲了敲壁炉,为她要了狗粮。“笨男孩!”
她累得没有力气弄吃的。瓦伊夫吃完两碟狗粮,喝完查曼从浴室拿来的水,查曼便摇摇晃晃走到客厅里,要了下午茶。她想了想,又要了第二份下午茶。然后她又要了早咖啡。然后她想着要不要去厨房要份早餐,但她觉得自己已经太累了,于是拿起一本书。
过了很久,瓦伊夫爬到沙发上,摇醒了她。
“噢,讨厌!”查曼说。她爬上床,甚至懒得梳洗便戴着眼镜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能听出来彼得已经回来了。浴室里传来嘈杂声,还有脚步声,以及门开开关关的声音。他听起来精神很好,查曼心想。希望我也能这样。她知道她今天一定得去皇室宅邸,于是她打了个哈欠便起床了。她挖出自己最后一套干净衣服,非常仔细地梳洗完自己的头发,瓦伊夫从什么地方焦急地跑来找她。
“对。早餐。好了。我知道了,”查曼说。“问题是,”她抱起瓦伊夫的时候说,“我害怕那位不显眼的先生。我想他比王子更坏。”她用一只脚推开门,转过身,又左转进入了厨房,然后她停下来,惊讶地看着。
一个陌生的女人正平静地坐在厨房桌前吃着早餐。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种很利落的女人。从她窄窄的干爽的脸上就看得出她很利落,从一双细长有力的手上也能看出她很能干。那双手正利落地切着一大块糖汁薄煎饼,又从旁边切下一片培根肉。
查曼看着那块薄煎饼,又看了看那女人身上吉卜赛风格的衣服。她的衣服满是闪亮但已褪色的褶边,有些枯黄的头发上包着一块彩色头巾。那女人转过身,也吃惊地看着她。
“你是谁?”她们同时问到,那女人嘴里满满的都是食物。
“我叫查曼·贝克,”查曼说。“我是来照看威廉叔公的房子的,精灵们带他去治病了。”
那女人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太好了,”她说。“真高兴他还在这里留了个人看家。我可不想看到那条狗被单独留下来和彼得待在一起。另外,她已经被喂饱了。彼得不是很喜欢狗。他还在睡觉吗?”
“呃……”查曼说。“我不知道。他昨晚没回来。”
那女人叹了口气。“我只要一转身他就会立刻消失,”她说。“我知道他一定安全到这里了。”她的叉子上叉着薄饼和培根,指了指窗外。“那些洗过的衣服都有彼得的痕迹。”
查曼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有些是我的错,”她承认道。“我把长袍也放进去煮了。你为什么觉得那是彼得的错?”
“因为,”那女人说,“他从来都没法正确地使用咒语。我总该清楚的。我是他母亲。”
查曼非常震惊,自己正在和蒙塔比诺的女巫说话。她很意外。彼得的母亲当然应该是非常利落的人,她心想。但她来这里做什么?“我以为你要去英格里的,”查曼说。
“我去过了,”女巫说。“我连更远的斯特兰奇亚都去过了,贝特丽丝女王告诉我,哈尔巫师来了上诺兰。于是我翻过山,找到了精灵们,他们告诉我,诺兰巫师在他们那里。于是我开始紧张起来,因为我想到彼得可能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我送他过来是为了安全考虑,你明白吧。于是我立刻赶了过来。”
“我想彼得很安全,”查曼说。“至少昨天迷路前他很安全。”
“他现在安全了,因为我来了,”女巫说。“我能感觉到他就在附近的什么地方。”她叹了口气。“我想我要去找他。他分不清他的左手和右手,你知道吧。”
“我知道。”查曼说。“他会用彩色的带子。他也很利落,真的。”但她一边在和超级利落的蒙塔比诺女巫说话,一边心想,彼得在她心中,一定就像她在彼得心中一样无药可救。父母啊!她心想。她把瓦伊夫放到地上,礼貌地问,“请问你是怎么用早餐咒语要来这些薄煎饼的?”
“当然是要下正确的指令,”女巫说。“你要来一点吗?”查曼点点头。女巫对着壁炉利落地轻弹手指。“早餐,”她命令道,“要薄煎饼、培根、果汁和咖啡。”装满东西的托盘立刻出现了,上面有一叠煎饼,中间流满了糖汁。“看到了吗?”女巫说。
“谢谢,”查曼说,感激地接过了托盘。
瓦伊夫的鼻子闻到了香味,开始原地打转,尖叫。显然对瓦伊夫来说,女巫喂她的东西算不上早餐。查曼把托盘放到桌上,把最松脆的一块培根给了瓦伊夫。
“你这条狗有魔法,”女巫说完又继续吃她的早餐。
“她太可爱了,”查曼一边说,一边坐下来开始吃煎饼。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巫不耐烦地说。“我从来不乱说的。我是说,她是——会魔法的狗。”她又吃了口薄饼,嘴里塞满东西说,“魔法狗很稀有,她有魔力。她把你当做主人是你的荣幸。我猜,她甚至还改变了自己的性别来配合你。我想你也应该感谢她。”
“是的,”查曼说。“非常感谢。”我还不如去和希尔达公主一起吃早餐,她心想。她为什么那么严肃?她继续吃着她的早餐,想起来威廉叔公似乎确实以为瓦伊夫是公狗。瓦伊夫一开始似乎确实是公狗。后来彼得把她抱起来才发现她是母狗。“我想你是对的,”查曼礼貌地说。“为什么彼得一个人在这里就不安全呢?她和我一样大,而我很安全。”
“我想,”女巫冷漠地说,“你的魔法要比彼得强多了。”她吃完了煎饼,开始拿起她的吐司。“如果彼得有机会搞砸一个咒语,他一定会,”她坚定地说,同时往吐司上涂着黄油。“不用告诉我,”她一边说,一边大大地咬了一口,“因为我也不会相信你说你的魔法不会按照你的意志行动,随便你怎么使用。”
查曼想到了飞行咒语,还有修水管的咒语,又想到了袋子里的罗洛,然后说,“确实,”她嘴里塞满了薄煎饼。“我想——”
“然而,”女巫打断了她的话,“彼得完全相反。他的方法很完美,但咒语却总是失败。我把他送来诺兰巫师这里,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希望巫师能让彼得的魔法有所进步。威廉·诺兰有《羊皮纸书》,你知道吧。”
查曼感觉她的脸又红了。“呃……”她一边说,一边又递给瓦伊夫一块薄饼,“那《羊皮纸书》有什么用呢?”
“你要是再这么继续喂下去,那狗就要胖得走不动路了,”女巫说。“《羊皮纸书》能让人随意使用各种土、风、火、水的魔法。不过只有可靠的人才能让它起效。当然那人必须本来就有魔力。”她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焦虑。“我想彼得有这个能力。”
查曼心想,火。我熄灭了彼得的火。那这么说我是可靠的人?“他一定有这个能力,”她告诉女巫。“如果你本来不会魔法的话,你没法让咒语出错的。你把彼得送来还有什么原因?”
“敌人,”女巫一边说,一边忧郁地喝着咖啡。“我有敌人。他们杀死了彼得的父亲。”
“你是说卢博克?”查曼问。她把东西都放回托盘上,又啜了一口咖啡,准备起身离开。
“这里,”女巫说,“似乎只有一个卢博克,据我所知。它似乎杀死了所有的对手。但确实,是卢博克引发的雪崩。我看到了。”
“那你不用再担心了,”查曼说着站了起来。“卢博克死了。卡西弗前天把它消灭了。”
女巫很惊讶。“快告诉我!”她急切地说。
虽然查曼非常想赶去皇室宅邸,但她还是不得不坐下来,又倒了杯咖啡,然后把整个故事讲给女巫听,不仅包括卢博克和卢博克的卵,还有罗洛和卢博克的事情。这样用魔法似乎不太合适,她一边告诉女巫卡西弗似乎失踪了,一边心里这么想。
“那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女巫说。“快跑去皇室宅邸,立刻告诉索菲!这位可怜的妇人现在一定快急疯了!快点,姑娘!”
恐怕不止吧,真谢谢你告诉我,查曼心里酸酸地想。我可是宁可和我母亲住也不想和彼得的母亲相处。而且我也绝对更愿意和希尔达公主一起吃早餐!
她站起身,礼貌地说了再见。随后,瓦伊夫跟在她身后,一起冲出客厅,沿着花园外的小路跑去。幸好我没有告诉她会议室的路,她一边想,一边赶路,眼镜在她的胸前拍打着。要不然她会让我走那条路,那我就没机会去找卡西弗了。
就在前面转弯的地方,她来到了卡西弗炸碎卢博克卵的地方。一大块山崖滑落下来,一大堆碎石块一直滚到了远处的路上。有几个看起来像是牧羊的人在石堆上爬着,在寻找埋在下面的羊群,还时不时地挠挠头,像是在思考塌方的原因。查曼犹豫了。如果有卡西弗的踪迹,这些人一定早就发现他了。她放慢了脚步,经过时仔细地看着碎石堆。岩石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蓝色的痕迹,也没有什么火焰烧过的迹象。
她决定晚点再来彻底搜寻,就又跑了起来。她几乎没有在意天空是湛蓝色的,而山间正弥漫着薄薄的蓝色雾气。那是上诺兰少有的酷热天。这对查曼唯一的影响是,瓦伊夫很快就燥热起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左右摇摆,她那粉色的舌头伸着,长得几乎要碰着地了。
“噢,你!我想是因为薄饼,”查曼说着抱起她,奋力向前跑。“真希望女巫没有说那些关于你的话,”她一边跑一边说。“这让我担心还要不要那么喜欢你。”
查曼跑到镇上时,已经和瓦伊夫一样燥热,热得她几乎希望自己也有一条像瓦伊夫一样的舌头能伸出来。她不得不放慢脚步,虽然她走了捷径,但似乎去皇室广场的路还是感觉永远也走不完。她终于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来到广场,发现自己被围观的人群挡住了去路。上诺兰一半的居民似乎都聚集在这里了,看着皇室宅邸边几英尺外竖立着的一栋新建筑。它和宅邸差不多大,又高又暗,看起来像煤炭的颜色,每个角上都有一座塔楼。这就是那天查曼隐约看到无精打采地从山间飞走的城堡。她和广场上的人一样惊奇地看着。
“它怎么搬到这里的?”有人在问,此时,查曼正在拼命往前挤。“它怎么进得来?”
查曼看了看通向皇室广场的四条路,也开始想同样的问题。每条路都还不到城堡的一半宽度。但它就是稳稳地坐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夜间拔地而起的。查曼越发好奇地往前挤着。
她靠近城堡的墙边时,蓝色的火焰从一座塔楼中喷了出来,向她飞来。查曼急忙低头。瓦伊夫也扭动着身体。有人在尖叫。人群急忙往后退,留下查曼独自一人站在那里,面对着一团蓝色泪滴形状的火焰,飘在和她的脸一样的高度。瓦伊夫磨损的尾巴拍打着查曼的手臂,摇晃着向他问好。
“如果你要去宅邸,”卡西弗噼里啪啦地对她们说,“告诉他们要快点。我不能让城堡整个早上都留在这里。”
查曼开心得几乎说不出话。“我还以为你死了!”她努力地挤出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卡西弗飞到空中,似乎有些惭愧。“我一定是把自己摔傻了,”他说。“我被埋在一堆石头下面。昨天花了一整天我才从下面钻出来。出来后,我必须先找到城堡。它已经飞到几英里外了。我刚把它弄到这里,真的。去告诉索菲。她今天要假装离开。还有告诉她,我的木头快烧完了。她听了应该会来。”
“我会的,”查曼答应道。“你确定你还好吗?”
“只是很饿,”卡西弗说。“木头。记住了。”
“木头,”查曼答应道,随后走上了宅邸的台阶,忽然感觉她的生活比之前好多了,开心多了,自由多了。
西姆很快就打开了大门,这让她很奇怪。她看到外面的城堡,还有围观的人群,摇摇头。“啊,查敏小姐,”他说。“今天早上真是越来越不太平。我想国王陛下可能还没准备好开始图书馆的工作。但还是请先进来。”
“谢谢,”查曼说着把瓦伊夫放到了地上。“我不介意等候。我有话先要和索菲说。”
“索菲……呃……潘德拉根夫人,对吧,”西姆说着关上了门,“她今天早上似乎遇到了点麻烦。公主很生气,还有——还是先跟我来,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他带领着查曼,沿着潮湿的走廊走去。还没到石阶的转角处,查曼就听到贾迈尔厨师的声音:“你要一个厨师怎么下厨,客人一会儿说要走,一会儿说不走了,一会儿又说要走,我问你啊!”随后传来的是贾迈尔的狗响亮的吼叫声,还混合着一些其他的声音。
索菲站在石阶下面,怀里抱着摩根,闪闪焦急地像个天使般贴在她的裙子边,而那个胖胖的奶妈像平时一样毫无用处地站在一边。希尔达公主站在石阶边,比查曼之前看到的任何时候都更加高贵得体。国王也在那里,红着脸,显然很生气。查曼看了一眼他们所有人的表情就知道,现在不是提木头的时候。路德维克王子靠在楼梯栏杆上,看起来很高兴,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的那位夫人站在他身边,穿的像是舞会礼服,看起来很轻蔑,让查曼惊惶的是,那位不显眼的先生也在,体面地站在王子边上。
你们不会想到他刚偷走了国王所有的钱币,这个畜生!查曼心想。
“我想说,这完全辜负了我女儿的盛情款待!”国王说。“你不可以许下你无法遵守的诺言。如果你是我们的子民,我们会禁止你离开。”
索菲想要尽量表现出尊严,“我真的很想遵守诺言,陛下,但你不能指望我在孩子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还留在这里。请至少先让我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那样我就可以自由地完成希尔达公主想做的任何事情。”
查曼明白索菲的问题。路德维克王子和那位不显眼的先生在边上,她不敢说出她只是假装离开。而且她确实必须要设法保证摩根的安全。
国王生气地说:“不要再给我们虚假的承诺了,年轻人!”
瓦伊夫忽然在查曼的脚边大叫。路德维克王子站在国王身后大笑着,敲击着他的手指。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每个人都大为惊讶。那个奶妈和王子身边的年轻妇人的衣服都裂开了。奶妈变成了一个强壮的紫色的人,浑身肌肉闪着光亮,光着脚爪。另外那位妇人的礼服也裂开了,露出紫色的粗壮身体,身上黑色的衣服背后有几个洞,长着一双看起来不能用的紫色小翅膀。这两只卢博金伸着巨大的紫色双手朝索菲逼近。
索菲惊叫着,抱着摩根转过身,逃离了魔爪。摩根也在惊叫,既惊惶又害怕。其他的声音都淹没在了瓦伊夫的高声喊叫,和贾迈尔的狗浑厚的咆哮中。贾迈尔的狗一边叫一边追赶着王子身边的那位妇人。他还没有追上,那位妇人就扑动着小翅膀冲向闪闪,抓走了他。闪闪尖叫着,摆动着蓝色天鹅绒般的双脚。那只奶妈变的卢博金挡在索菲面前,不让她有机会营救闪闪。
“看到了吗,”路德维克王子说,“离开,不然你的孩子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