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好呢,村雨也想不出来。道祖神那个出口被巨石盖着,通向井上家地牢的出口又有持枪的村民守着。

推墙冲出去,就象落入蜂窝一样。

如果有防弹盾牌,好歹还说得过去。可现在,手里只有一根短短的铁棍,怎样也无济于事。

只有在这漆黑的黑暗中站到最后。

古关志保和菊子都说不出话来。

“把图给我看看,途中是不是有条横开的缝穴似的地方。”

菊子把手电照了上去。

“是的,是有啊,但是。”

图面上,在洞穴的中途确实有很短的象横开的裂缝一般的记号。如果图面上那记号是另一出口的话,那井上也一定会提到那地方。那里一定被堵上了。

“我看看,也许那是一个连井上也不知道的出口。”

手电光照到了图面,可怎么也找不清楚那道横开的裂缝穴的位置。看上去象在描图时笔滑过的一道,甚至有些象弄脏的墨迹。

就在合图纸时,村雨忽然停下了,他回忆起在移开道祖神时,发出一阵象哭声的细小声音。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地下野兽发出的声音,但很快就知道,那不过是由于空气的流动,那是封闭了好几百年的空气的流动而发出的幽幻似的声音。

他还想到,自己曾经担心供氧不足,刚进洞时这一担忧就消失了,而事实上也一直没有出现氧气不足的情况。

“横开的裂缝,就在这里。”

他又一次照了照图面,把自己所想到的向志保和菊子作了解释。

“有流进空气的裂缝,对,一定有,找找那里。”

有了一丝希望。通向井上家地牢的石门没有缝隙,近于密闭状态。空气不可能从那里渗进。还有一个连井上也不知道的横开的裂缝。万一敌人把通道两端都堵上也能设法逃脱。

心中涌起对此确信的念头。如果不是如此,空气就不可能流通,也不会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哭声。

他们回到通路中有可能出现的那些地方。

“怎么样,开始找吧,无论怎样细小的裂缝都行,发现了,就告诉大家。”

手电筒照向岩壁。上面全浸湿了。地下水也渗了出来。好几百年的漫长岁月使岩面覆满了水锈。一边用手指刨着,一边搜索。

周围的岩壁上,有无数的裂缝和凹凸的地方。可用手一摸,就会碰着小石块,发出一阵回音,就这样,搜了二十多分钟。

“哪儿也没有啊!”

菊子低声自言自语道,声音无力却很沉静。

“没有理由不存在,一定在什么地方。”

话虽这么说,就连村雨也搜厌了,开始怀疑图上的标记是否是一点污迹。

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就无法解释那地底野兽一样的哭声。空气不流通,就投有理由发出声响。

但是,那儿也没有裂开的缝隙。已经找遍了三百多米中无数个裂开的以及凹凸的地方,图上那个横开的地方大约在通道的中央。除此之外,不会想到搜寻其它地方。

“不可能了。”志保蹲到地上,“有秘密出口的话,应该从那里流进空气,可是,那儿也没空气进来呀!”

“两边的门关着,空气是流不进来的”。

“……”

“那是怎么回事呢?”菊子问道。

“我把通向井上家地牢的门打开看看。你们就在这里待着,找找空气流进的地方,因为外面的冷空气会流进来的,这点该明白吧”。

他把手电筒送给菊子,一边用手摸着岩壁返回,在这漆黑一片的情况下,行走并不容易,脚步声的回音也令人可怕,在这种声音中他摸着前进,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洞穴使人联想起一个巨大的活东西,把它设想成一条巨体长虫,就感到象被长虫吞在腹中一般。

脚步声的回音象各种各样的怪声。不由让人联想起巨虫蠕动的声音。由于空气流通而发出的那种哭泣声,不正象巨虫喘气的声音吗?

村雨把打着的呵欠咽了回去。

无论怎样,必须找到逃脱的出口。如果找不到,就只能干死在这黑暗的世界里。

井上说过要把两端的出口用水泥封上,也许已经开始干了吧。这样,村雨、志保还有背叛村子的菊子,三个人都将被封闭在里面,这并不是井上所希望的。若杀掉他们三个人,篁竹村那残无人道的犯罪暴行的痕迹也就随之消除了。

篁竹村落人村也都安然无恙了。

一旦获得安宁,肯定要重新举办庙会。再把那些开始从麻醉状态中清醒过来的人的自我意识拉回去,一年一度的性乱交将不断扩大规模,烧制着村里男男女女的脑子,这样,他们就不可能从那强烈的意识之中解脱出来了。

而且,还可能去诱拐什么人,供奉为牺牲祭品。

不该干死在这里。村雨相信,用手能扒开岩壁裂缝,用上十根手指也要坚持把岩壁抓破为止。

慢慢地,经过了布满水珠的岩壁。

估计走了二、三百米、村雨在此停住了脚步。

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响声,会是自己的脚步的回音吗?可停下脚步后那声音依旧持续着。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就象敲鼎钟发出的铛、铛响声一般。

一阵颤栗划过全身。

他惊恐的迈不开腿。

有人打开了通进地牢的门,而且,象在施工,石块的摩擦声,混杂着钟声的声音,一起传了进来。还会是什么人呢?只有那些敌人了,井上说要用水泥把两端出口永远封上,这个残忍的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不久,手电筒就要耗尽电源了,如果这样将永远处于漆黑之中,这种情况人一刻也不能忍受,即刻就会发狂,不能干啥,已完全疯了。

但是,现在石门还开着。

——会攻进来吗?

一定会那么干的,他们不会等到用水泥封死在里面。道祖神一侧的石盖是封闭着的,如果从一边攻进来,就可以了结了,想到有十几支手电筒照进来,就惊恐不已,此时,而加之散弹枪,一瞬间就会把人结果了。

这时,一阵喊叫声传进黑暗之中。

“好了听着”,声音分割成几段,“限你们在五分钟以内投降,三个人都脱光身子象狗一样爬出来。村雨将施以绞刑,志保和菊子将成为男人的奴隶,过五分钟后,我就要从这打开洞穴灌进乙烷气体,充满之后,再放火烧,你们只有在火海中被烧成灰尽。同时,也毁掉这座地牢,明白了吗?只有五分钟时间。”

声音消失了,但余音继续穿过洞穴。

村雨调转方向。双脚哆嗦着走向能看见手电筒亮光的地方。

“找到空气流动的地方了吗?”

他以类似悲呜般的声音问道。井上打开了门,空气在那―瞬间应该是流动的。

“不行,那也没有空气流进”。

志保哭泣着回答!

“再搜,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来。”

跑着搜寻亮光。

村雨从菊子手中夺过手电筒,照向壁面。

由于精神原故,觉得手电的光亮也减弱了,就这样匆匆忙忙地移动着,查找着。

“的确,没有什么冷空气流进来呀。”

他小跑着搜着石壁。

“我说,我觉得”,菊子说道,“道祖神那边要高得多,只有在那里空气才能流动。”

菊子焦躁地说道。

“……”

村雨答不出话来,绝望的双眼盯着墙壁一动不动。我想起好象感到过有风吹过。道祖神周围刮着寒风。也许正是那风,把洞内的空气带出的吧。

的确,道祖神四周比地下道要高出二、三十米,即使在什么地方有横开的裂缝,也只有在高处空气才能流通,然后,在出口处经风一吹,多余的口气便被带出了。

他小跑着继续搜着,哪也没有施工过的痕迹,即便有,长年累月,那痕迹也早被自然腐蚀了,覆满了锈迹。

用手不断的抓着岩壁,手指也被割破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横穿洞穴的声音完全消失了。

这时,传来志保的喊叫声。

村雨跑了回来。

“求求你,让我回去!回到我主人那里去。我是奴隶呀!是我主人的奴隶。讨厌!我讨厌这里!”

她哭泣着叫喊着。

村雨把手电光射到她脸上。她象发狂一般。满脸恐怖。村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五分钟一过,插进的软管将注入大量的乙烷气体。

根据洞穴的长度,只有二、三个高压气体容器还不能达到预期效果,但是十多根一起灌入,又会怎样呢?

志保的疯狂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的主人!”志保继续叫着。“我是你的奴隶志保!求求你。怎么处罚我都行,饶了我吧!让我从这里出去。”

志保喊叫着,象在梦中一般地脱掉衣服,光着身子向牢房的方向爬去。

“你要去也行。”

稍过一会儿,村雨对菊子说道。

志保雪白的臀部从拐角消失了。

“这已是最后一刻了,什么办法也没有,你和志保会成为奴隶,但他们没有理由杀死你无。也许,在这期间,还会有人救你们。”

“你呢?”

“我,在这里等死吧,这样比光着身子爬出去,被那些家伙吊死好受些。”

“我和你在一起。”

“不,还是出去为好,要死的话,随时都能去死。”

“不,志保由于长期的奴隶生活,恐怖已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促使她丧失了自己的正气,我可不能象那样光着爬出去,我厌恶那种成天只侍奉男人的奴隶生活。”

“那……”。

声音暗淡下来了。

“死,只在一瞬间,那时,你抱着我去死吧”

“谢谢你”!

远处的黑暗中,“我的主人,我是志保,是你的奴隶志保”。这些叫喊声,混杂着无数回音传了过来。一听到这叫喊,人的心似乎会冻结一般。

“借用一下灯光。”

菊子从村雨手中接过手电筒,向前走去。

村雨并没有问她要干什么。

菊子朝前跑去,光亮中虽现出了志保的身姿。她一边哭泣着爬在地上,臀部高高抬起,正向前爬着,此时的志保,根本不去想爬出后,除了照他所说的处置外,还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她全身都被恐惧笼罩了。

那泛白的臀部,呈现着女性的软弱,菊子上前抓起志保的头发。

她把志保拉起来,靠岩壁站着,用尽力气扇向她的面颊。志保被打得哭泣着叫唤起来,菊子揪住她脸上的双手用力拔开,继续扇着。

“光着身子,屁股蹶得高高地爬出去,你还算个人吗?一个女人应该有女人的尊严,为什么,不死在这里!难到想让他们看着死去,沦为奴隶,被他们饲养,这算什么呀,不许去干那种事!”

菊子又打了几下,志保面颊变红了,开始肿胀起来。

“怎么样?”菊子平息了下来。

“饶了我吧!”

头靠着岩壁,志保发呆地望着天顶。

“我,害怕”。

她喃喃自语道。

“要说害怕,我不也害怕吗?”

“我明白了,带我回去吧,和你们死在一块。”

她不再流泪了,颓唐地倒在菊子的胸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