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雨晋作感到眼前好似一场恶梦。
别人的妻子那白净的肉体正在自己面前战抖,等待凌辱;妻子的丈夫双手倒剪,在一旁看着。夫妻双双一丝不挂。
村雨静静地看着。
在女人的肉体上,有一种男人所无法抗御的力量。这是一种自然造物之力。就是在面前这个等待遭受凌辱的女人身上,也似乎……
村雨神魂荡漾起来,把手伸向女人两腿的根部。男人在旁看着,浑身抖得更凶了。女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作好思想准备,等着接受村雨的凌辱。
村雨觉得,自己将要堕入一场罪孽之中。这场罪孽的引发,故然也有眼前这个白净丰满的女人肉体引诱的因素,但它的根本原因并不在这里。它的根本原因是来自于古关志保遭受这个村里的男人们凌辱摧残的悲惨遭遇。
志保姑娘没犯任何过错,却进到村里一伙人的无理逮捕,并被监禁起来当成他们发泄兽欲的工具喂养着。
其次,罪孽的根源也同自己的遭到有关。自己也同志保一样,对这个村庄没作过任何亏心事,却同样被他们逮捕监禁,既不给水喝,也不给东西吃,使得自己差点被干渴致死。总之,自己和志保的下场都是同样的悲惨,这就是,清白无辜地遭逮捕、遭监禁、遭凌辱、受摧残、濒于死亡的边缘。
制造这种下场的恶人,就是这个篁竹村的男人们。
现在,该让这帮家伙尝尝这种下场的滋味了。
村雨觉得,自己玩弄的这个女人倒并不是她有什么过错,尽管她作为篁竹村的成员之一,应当让她受牵连,但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报复男人。
“搞她!”村雨向自己下着命令。
“罪孽!一切都是罪孽!志保姑娘现在正遭受罪孽的监禁,正在可怕的罪孽中呼号挣扎。自己现在要让这个女人也受受这种罪孽。不,主要不是让女人受罪,是让她男人受罪,让她男人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婆遭受凌辱,尝尝这种罪孽的味道。”
村雨脱掉衣服。
男人嘴唇颤抖。
女人一动不动。
男人在旁看着,浑身颤抖不已。
过了多久时间,村雨自己也搞不清楚。
村雨起身以后,又看了看那男人。只见他脸色惨白,闭着双眼、紧咬牙关,形同一具尸体。
村雨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给这个男人以致命的精神打击,这一点,从他过去当律师时受理的一件强奸案便可了解。
当时有一对年轻夫妇,半夜被强盗闯进家里。强盗首先奸污了其妻子。强盗强迫丈夫在旁边看着,长时间地对其妻子进行玩弄和凌辱。那名年轻妻子在强盗长时间的抚弄引诱下,终于控制不住,顺从了强盗的奸污。
从此以后,那位年轻的丈夫便永远失去了性生活能力。
半年以后,那名年轻的妻子来找村雨,说是自己的丈夫失踪了,要村雨帮助查找。有一天,村雨终于找到了这位失踪的丈夫,原来他正同一群临时工在一起修公路。
可见,一个男人被迫观看自己的妻子遭受凌辱时所受的精神打击,将把这个男人推向毁灭的深渊。
现在,从眼前这个男人的痛苦表情里,已经看见了毁灭的阴影。
“毁灭了才好呢!”村雨心头暗想。
他觉得,现在来不得半点仁慈,一场生搏斗现在才刚开始。
在这个篁竹村里,既无法无天,又从不讲道义。有的只是弱肉强食。要是村雨当时再软弱一点,可能早已被残忍地杀害了。杀人,这在篁竹村已是家常便饭。那么,这一次打进篁竹村,让一伙禽兽遭到毁灭,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呢?
因为一切罪孽的根子,就在这个篁竹村。
“喂,说呀!”村雨又催问那男子。
男子仍旧一声不吭。他嘴唇痉挛,脸色像死人一样。
“你们把三上澄子和古关静香弄哪儿去了?不说,我就马上杀了你!”
“……”男子仍不回作,牙关咬得紧紧的。
“您别杀他!我说。”女人接过话头说道。
“不管你们哪一个说,都要讲真话。先拫你们的名字吧。”
“我叫菊子,町田菊子。我丈夫叫町田隆二。”菊子把白净的面孔转向村雨答道。
这时,菊子的双手,已经被村雨第二次反剪起来。她那洁白的肉体,已经带上凌辱的烙印。
“要是您能宽恕我,我明天就离开这个村子。这是一个惨无人道的村子,是一个杀人、吃人的村子。”菊子声音哽咽起来。
“住嘴,不准说!”町田隆二嘶声哑气地叫着。
“不,我要说。我在你的面前遭受奸污,已经折腾够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算结束了。即使说你还有一点情份,我和这个村子之间,也想一刀两断了。”
菊子讲的,的确是真话。
菊子是从东京嫁到篁竹村町田家来的,到现在还没满一年,这几个月中间,她看到的全是一些肮脏、龌龊、残忍、暴戾的事。
从去年春天到夏天、篁竹村深山里的篁竹开了。这是相隔一百二十年开花结籽的周期。去年是信息花,只是部分地方稀疏地开了一些,花谢以后,便结出麦穂一样的竹籽。
所谓信息花,就是预告第二年要一齐开花的信息。
篁竹的信息花一开,全村就动荡起来,这种动荡,也包括了淫荡。
动荡是篁竹村历史上流传下来的。在古代的时候,篁竹村曾经遭过两次天灾。两次都是篁竹开花以后随之而来的洪水灾害。
竹类都是每逢三十年的倍数年份开花。有的逢三十年开,有的逢六十年开,有的逢一百二十年开。开花结籽以后,竹类便全部枯死。
过去的山野,有八成的地面长的是竹子。竹类一死,表土就开始崩溃。随着一次次的暴雨,表土流失越来越严重。
流经篁竹村的小河,是一条暴戾的谷川。过去由竹类根条固结的土石,在竹类枯死以后便随着雨水崩塌掉进河里,在河道上形成乱石险滩,使河水奔腾急湍。
奔腾的急流给篁竹村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第一次洪水,就有四人丧生。
于是“冤魂作祟”的说法就出来了。
因为头一年的秋天,有一大白熊误入村寨。那本来是一只月牙熊的白化体,可村里人不懂这些,也不想去弄懂。尽管白色动物早就被人们奉为神灵,视为崇敬的对象,但篁竹村的人不管这些。
他们包围白熊,把熊打死,用锅煮来吃。
等洪水冲走四个人以后,人们才纷纷传说这是白熊的“冤魂作祟”。
这样一来,村里就搞起了“超度白熊亡灵”的祭神会。这种祭神活动一直沿袭至今。
事有凑巧,去年篁竹开了信息花,而正好前年秋天又有一头白熊误入村寨。
这一次,人们没有再杀白熊。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人们已经懂得竹类每逢三十年的倍数年份要开花结籽。而且知道白熊只不过是月牙熊中缺乏色素的白化体动物。何况村里的河道也修起了护提。
过去的迷信传说已不再为人们相信了。
然而,祭神会却并没停止。他们接过这种传统活动,自己搞起了奇特祭神会,乘机行欢作乐。
这次又遇到白熊出现和竹子开花这两年事相继出现。他们知道条件齐备了,又可按过去的方式搞一番了。
于是,奇特祭神会的准备工作热火朝天地进行起来。
奇特祭神会,奇就奇在要向白熊奉献处女来当活祭品。自古以来超度白熊之灵的祭神会就是这样搞的。
不过,说是向白熊奉献处女,其实,祭神会上哪有什么白熊在场。退一步说,即使有一头月牙熊在那里,熊又怎么能和人交配呢?况且,这种白化熊又不吃人。
实际的作法是,让村里一名男子装扮成白熊,把充当活祭品的处女抓到山里去奸污,以此来安慰白熊的在天之灵。
以上就是菊子事前从村里人那里听来的情况。她当时对这种说法也信以为真,认为这次再搞奇特祭神会,也会照这种方式来搞。
然而,菊子想错了,这次祭神会根本不是这么搞的。
祭神会是八月二十七日深夜进行的。
地点是篁竹村上游两公里处的一个大草坪,草坪上事先铺满了坐垫。
草坪中央,钉了两根木桩。每根木桩上绑有一名年轻妇女。她们的嘴都用胶布贴得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