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量身又是讨论的过了漫长的一星期,莎莎发现自己拥有一系列的礼服,美得超乎她的想象,五颜六色的丝绸、天鹅绒、锦缎、细小的腰带、蓬松的裙摆,深深的V字领口绣着蕾丝花边,礼服下是薄得近乎透明的灯笼裤,只及膝盖。

她还同时买了几顶诱人的帽子,缝着只达眼睛高度的薄罩纱,帽檐镶着丝缎,还有瑞克非常不喜欢的头巾。

“它把你的头发全盖住了,”他靠在床上,看着她试戴,忍不住抱怨。“看起来很笨拙。

莎莎站在穿衣镜前面,将不听话的松发塞进帽檐底下。

“问题在于我头发太多了,帽商说如果我把前额的刘海剪掉一点,背后的头发剪掉几吋,那头巾会更合适。”

他断然地摇头。“你不可以剪。”

头巾底下又掉出一小撮卷发,垂在肩上,莎莎挫败地叹了口气。

“如果剪成短发,戴帽子会更合适,罗夫人说我的骨架刚刚好,剪成短发最俏丽。”

瑞克的脸色真的发白。“如果你全剪掉,我就拿鞭子打你。”他猛地从床上一跃而下,伸手夺走她头上那刺眼的头巾,她闪避不及。“看看你做了什么,”她惊呼一声,头发全披散下来。“我刚刚才整理好,把头巾给我。”

瑞克摇头以对,抓紧那一团布,径自退开。

莎莎十分耐心地说﹕“请你把头巾还我!”

“答应我,你不会剪头发。”

莎无法相信他会这样荒谬。“就算剪掉,一它还是会再长回来。”她逼近,迅速伸出手去抓,他的手举到空中,使她触不到头巾。

“笞应我。”他坚持。

“如果你知道那条头巾的价钱,就不会这么漫不经心地把它揉成一团。

“只要你答应,我愿意花上百倍的价钱。”

她难以置信地笑了。“为什么?”她问道,用手梳理头发。“我的外表对你如此重要吗?

“不是那样,是....”瑞克把头巾丢在地上,慢慢地围着她绕圈子。“是我喜欢看你编发辫的模样......还有你盘起头发以后,留几缯发丝垂在脖子上——夜里你梳开来,我知道自己是唯 的男人,能看见你披着秀发的模样,那部分的你,只有我能拥有。”他咧嘴微笑,补充一句:“还有其它方面。

莎莎凝视他半晌,他的告白深深触及她的心坎里,虽然他还不能够大声承认他爱她,他却用比较微妙的方式来表达......例如他的温柔、他经常的赞美,以及他的体贴。

“什么是其它方面?”她喃喃地问,退到床边坐下来。

瑞克不需要更进一步的邀请,就来到她身边,边解开她上衣的钮扣,边回答道“你的肌肤...尤其是这里,纯洁雪白有如月光。”他的手指温柔地游移。“还有这里——美极了!!我想用钻石和亲吻赞美它们....”

“亲吻就够了。”她急急地回答。

瑞克为她宽衣解带,莎莎心甘悄愿地配合他。“还有这部分——单单独属于我。”

他垂下浓浓的睫毛,呼吸不稳而急促地吹向她的喉咙。

“有时候”他再次呢喃。“我深深在你里面  但仍然觉得还不够,我想分享你每一次的呼吸......分享你每一次的心跳。”

莎莎感觉到他突然移动身体,忍不住浑身轻颤,瑞克双手捧住她的头,嘴巴热热地贴在  她脖子上。

“有时候,”他呢喃。“我想小小的处罚你。

“为什么?”他富含目的的冲刺令她呻吟,仰头靠在枕头上,他双手稳稳扶住她的肩。

“因为你让我强烈的渴望你,直到我为此疼痛,因为我在夜里醒来,只为了观看你的睡态。”他的表情专注而热切,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更加想要你,就好象我染上一种热病,独处时,我总是忍不住纳闷你在哪里,我何时能再拥有你....”

他的唇既野蛮又涩柔地吻住她,她急切地分开双唇迎接。

他从来不曾如此的需索,她拱起身子迎向他,努力配合他迅速的步伐,在狂乱的需要当中,呼吸更加急促,她的血液急切地输送着,当她寻求释放时,她的感官变得更加的敏锐,一  遍又一遍响应他的节奏和旋律,直到她的肌肉疼痛颤抖。

他伸手紧紧地攫住她的臀,拉她贴得更紧,他们的肌肤湿滑的摩擦,挑起他们的感觉逼向折磨人的高峰,在一剎那间,一股强烈的、欢愉的痉挛自莎莎体内扩散,她忍不住贴着他的肩膀吶喊。

她内在波动的响应紧紧地裹住他,瑞克的激情终于爆发开来,眩目而灿烂,在激情过后的余晖里,他搂紧她的身体,双手来来回回地抚摸她的背。

他有满腹的千言万语,暗暗挣扎着想要说出来。她似乎能明白,因为她挨在他肩窝处,徐徐叹口气。“没关系,”她低语。“只要抱住我就好。”

一我从来没看过你气色这么好。”莎莎走进木屋时,凯蒂评论道,上前协助她脱下高领的长外套,伸手摸摸她衣裳的上好布料。

“这布料真美,像珍珠似的发光呢!”

莎莎笑着转个圈,展示她的新衣裳。“你喜欢吗?我请人再做一件给你。

凯蒂狐疑地看着天竺葵颜色的丝缎。“对绿林角的村民而言太奢侈了。

“不,星期天穿去上教堂刚刚好,莎莎恶作剧地微笑。“你可以穿金戴银地坐在金太太的前面一、两排,她会以耳语告诉每一个人,你和你女儿爱慕虚荣,真该死!”。

凯蒂不安地摸摸头上的白发。“如果新衣服还不足以说服别人,一幢新房子绝对可以叫人相信!”

莎莎微笑地回想,瑞克花了一整个下午来说服两位老人家,接受一幢新房子当礼物,他运用魅力和固执的天性,终于赢得同意。

“随你们选择,”他愉快地告诉艾克和凯蒂。“要在这里或在伦敦。”

第二天下午,瑞克最喜欢的建筑师就登门造访,为他们设计了一幢古典风格,可爱又舒适的新房子,这栋房子就成了绿林角村民茶余饭后的话题。

敏锐的凯蒂私下告诉莎莎,她认为瑞克是蓄意把房子盖得比金家的大。莎莎没有争辩,心知肚明他的确有这样的企图心。

“瑞克打算为你们雇一位厨娘和一位园丁,”莎莎随着母亲进厨房。我告诉他,你或许想从村里找个熟面孔,否则就从伦敦派人过来。

“老天!”凯蒂惊呼。“告诉你的柯先生,我们不需要帮手。”

“你们有需要,”莎莎强调。“如果爸爸的关节炎又痛得不能出门呢?现在我无法再分担家务,你们会需要某人协助,不是很好吗?”

“莎莎,全村的人已经在期待我们充阔摆架子,何太太说她每次想到我们的新房子,她就头晕,我们在这里住了四十年,从没想到要离开。”

“每个人都知道你和爸爸不是摆架子的人,何太太终会习惯的,木屋又小又旧,下雨天还滴水。你还得面对另一个惊喜,因为昨天我告诉瑞克,希望你们来伦敦看我们,他打算给你们马车、马匹和车夫,使你们可以随时出游。”

“哦,天哪!”凯蒂无力地靠着桌子。“想象我们可怜的老骡子旁边是两匹漂亮的骏马!”

“和上流人士交往对牠有好处!”

她们俩相视大笑,然后凯蒂表情一变,充满母性的关怀。

“你过得如何,莎莎?有时候想到你和他住在那种地方,我实在忍不住担心。

“那种地方是个赌博俱乐部,”莎莎嘲弄地说。“我住得很舒适。不过为了使你不担心,洋房很快就会完工,我将住在合宜的家里。”

“柯先生呢?”凯蒂问道。“他是怎样的丈夫?

莎莎一脸尽是笑。“独特是最适合形容他的话。”她在热水里加了一点茶叶。“瑞克个性很复杂,无畏无惧怕......只怕他自己的感情,他还无法承认他爱我,然而我可以在他脸上看到,衡佛这句话就要从他内心爆发出来。”

凯蒂有些困扰。“你们之间有相似点吗,莎莎?有什么共通的?”

“有,可是难以形容,”她深思地微笑。“我们都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但似乎又能契合在 起,我很确定一般的婚姻不会适合我们俩。我们经常彼此陪伴,却又有各别的兴趣,我看书、写作,瑞克则忙于俱乐部和他的计划!”

“计划?”

哦,我经常感到惊奇,有三教九流的人随时来拜访他,前一刻我看到他和街头的顽童及无赖交谈,下一刻他在和法国大使聊天!”

凯蒂惊奇地摇摇头。“我开始了解你所谓的复杂是什么意思。”

莎莎迟疑了一下,决定说出来。

“还有一件事,妈妈,可是这些话不能传出去,否则瑞克会要我的人头、前天我正好看  见他抽屉里有慈善捐款的收据和记录,那个数字简直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捐出大笔  的金额给学校、孤儿院和医院,那还不包括他花在推动法案上的钱。”

“你有问过他吗?”

“当然!我问他为什么要秘密的捐,故意让大家误会他只关心自己,似乎是他要人们对他有坏印象,如果他们知道他做了这么多好事……

凯蒂听得好入迷。“他说什么?”

“他大笑说,如果告诉人们,他捐钱给慈善机构,无论金额大小,他们会说他在沽名钓誉,而他的确有一段时期,是为此捐钱给孤儿院,确使人们对他改观,他说这辈子他已做过太多拍马屁、谄媚的事,现在他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不管天杀力......呃......别人怎么说。他有隐私的权利,身为他的妻子,我也有责任不说出去,”她扬扬眉毛。“现在你对他有何看法呢?”

凯蒂皱眉。“如果你问我,我觉得他似乎很怪异。”

莎莎哈哈大笑。“就我所知,社交圈的人认为我和瑞克是很怪异的一对。”

“村民也有同感。”凯蒂直截了当地说,莎莎再次哈哈大笑。

假如柯氏夫妇有意讨好社交界,社交圈的人无疑会很轻视这一对,他们夫妇没有一丝一毫的贵族血统、没有显赫的家庭、没有辉煌的历史......什么都没有,唯有建立在富人嗜赌的习惯上所累积起来的一大笔财富。

然而,柯氏夫妇毫不在乎社交界的接纳是出于勉强和被迫。诚如瑞克一针见血的看法,金钱是社会接纳的润滑剂。

然而当社交圈勉为其难地容忍他们参与上流阶层时,大众却对柯氏夫妇赞赏有加,这令众人极其惊讶,甚至包括他们自己。

“天真的下红雨了。”泰晤士报讯论道。“一个东区无赖和一位乡下姑娘成了伦敦社交界的新宠。”

一开始瑞克也很困惑,然后以嘲讽的态度认命了,接受每当他们出现必引起小骚动的事实。

“下个月他们就会对别人感兴趣。”他向莎莎保证。“他们只是暂时对我们好奇。”

而他没有预期到的,是公众对两个生活如贵族的平民的好奇程度,有的认为他们“形象清新”,其它人则说他们是“暴发户”。更有一篇评论形容柯氏夫妇是一扇窗户,透过这扇窗,普通人可以一窥上流阶层的生活,并且想象自己置身其间。

当大家知道莎莎是“梅娜妲”一书那位隐遁的作家时,他们更加感兴趣,街头巷尾都纷纷议论,柯太太是不是梅娜妲的化身。

某一晚,他们出门欣赏歌剧,竟然有人公然喊叫她梅娜姐,还称赞她的美丽。

瑞克陪着莎莎上歌剧院的台阶时,忍不住低声咕哝。“不久,人们就会认定你是公共财产。”

莎莎忍不佐笑了。“我猜他们只不过想相信真的有梅娜妲的存在。”

他们来到大厅,和一些熟人招呼致意,场面相当愉快,直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这如果不是梅娜姐,就是我眼睛瞎了!”

莎莎警戒地转身,面对艾奇纳的笑脸。

“艾先生。”她礼貌地点点头。

他狡桧地打量着她。“你可真可人,老柯真是走运的杂种,夜夜有你在他床上,他实在  配不上你。”

“柯先生是位模范丈夫。”她呢喃,想要闪身避开他。

“你丈夫故作绅士,”艾奇纳轻蔑地说。“告诉他,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谄媚的贫民区杂种——”

“如果你现在不离开,”莎莎打断他的话。“就有机会亲自告诉他!”

艾奇纳随着她的目光,看见瑞克正排开众人走过来,反而笑得更粗鄙,可是当他来到她身边时,奇纳早已溜进人群里。

瑞克抓住莎莎的手臂。“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的粗暴令她大吃一惊。“没什么重要的。”

“告诉我。”

“没什么,”她疼得瑟缩,用力挣脱开来。“瑞克......求求你别惹人看笑话。”

他似乎没听见。“那混蛋敢碰我的东西,我要叫他好看!”他咆哮。

莎莎气恼地抿紧双唇,他就像一只抢夺骨头的野狗,她明白为什么奇纳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激怒他,奇纳的虚张声势让瑞克想起自己不堪的往日。

“我不是你的财产或东西。”她说。

虽然莎莎的语气仍然很温柔,却有一丝冷淡引起瑞克的警觉心,他尖锐地看她一眼,以前她不曾用那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他不喜欢。

“你不是才有鬼!”他阴沉地说、谅她不敢争论。

她不看他。“我想现在去包厢。”

接下来的整个晚上,她冷淡的态度令瑞克火冒三丈,她简直对他视而不见,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歌剧上,显然在生他的气。

莎莎用这种不理不睬的方式来惩罚他比争执或吵架还糟,他也控制自己一样的冷淡,如果她想叫他道歉,那就等到恶魔变好人吧!她是他的人——他有权利保护她,避开艾奇纳那种无赖的骚扰。

他们回家之后,上床就寝,各自躺在床的一边,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的第一个晚上,两人没有燕好。瑞克凄惨地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就在附近,他强烈地渴望她,而且更糟的是,他需要她的柔情。

第二天早上,莎莎醒来时,已经恢复她惯有的幽默感,瑞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显然她已经忘记昨夜的不愉快。

瑞克懒洋洋地躺在浴盆里,莎莎则坐在附近的椅子上,读当天的新闻给他听,泰晤士时报描述了莎莎那件象牙白的礼服,和她手指上五克拉的蓝钻、柯氏夫妇对歌剧的评语,同时推测柯瑞克是否真的成了一个“改邪归正的浪子”

“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事实,”瑞克说道。“只除了他们说你美得耀眼。”

“谢谢你,好心的先生。”莎莎放下报纸,伸手去搔弄他搭在浴盆边缘、满是肥皂泡沬的脚,嬉戏地拉拉他的脚趾头。

“有关你是改邪归正的浪子的那部分呢?”

“我才不是,我还是做我以前常做的那些事......只不过现在是和你一起做。”

“而且令人印象深刻。”她故作严肃地回答。

她可以看得出来他喜欢那样。

他的绿眸闪闪发光,把脚放回浴盆里。“水还是热的。”他伸手邀请。

莎莎微笑地摇摇头。“不要。”

他滑进水里,定定地凝视她。“我需要帮忙,有个部位洗不到。”

“哪里?”

“你进来,我就告诉你。”

莎莎无法抗拒他无赖的魅力,动了怜悯的心,从椅子上站起来,脱掉袍子和睡衣,丢在潮湿的瓷砖上,在他兴致勃勃的目光下羞红了脸。

她小心翼翼地踏进浴盆里,瑞克伸手扶住她,温柔地拉进温热的水里面,他的湿滑和强壮,肌肉纠结的双手和脚缠住她,莎莎不禁浑身一阵轻颤,他湿湿的黑发就像海豹的毛皮。

“香皂在哪里?”她问,伸手拨开他下巴的肥皂泡。

“我掉了。”他遗憾地说,把她的手拉进蒙蒙的水里面。“你必须找找看。”

她格格娇笑,拨水溅他,他们的嬉戏使浴室的地板上积了一滩一滩的水珠,莎莎双手懒懒地勾住他的颈项,在他唇上印下潮湿的吻。

“恐怕我找不到香皂。”她耳语,身体轻飘飘地贴着他浮动。

“继续找。”他沙哑地鼓励着,再一次吻住她的唇。

私下一个人的时候,瑞克向自己承认,雷莉莉所说有关婚姻的一切都是真的,单单是婚姻的便利程度就很惊人。他的妻子总是近在咫尺,家里处处存在她的倩影。每当他们出现在公共场合时,她的手总勾住他的臂膀...两人分开时,她的香水味甜甜地萦绕在他身旁,令他留连回味。

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对她厌倦,因为她已经重要得有如他所呼吸的空气,然而他也发现随着自已在她前额印上的每一吻,自已也更被绑住了。

瑞克发现自己专注地研究莎莎,等候一些迹象显示他犯了大错,他还没有傻得以为自己像大部分的文夫一样——不管那是怎样。可是她所给他宝贵的指引实在很少,因此他只能盲目地沿着一条陡峭而陌生的小径独行。

瑞克经常有一股深深的不安,彷佛有某种看不见、巨大的债务正在他的名下累积,当他察觉到她已经变成他所有的喜悦、舒适和安宁的泉源时,偶尔会产生一丝忿恨感。她是他今生所需要的第一个人。在他从没料想到的某方面而言,他已经丧失了自由,被她的爱紧紧地系住,远超过一哩长的铁链。

清晨醒来,瑞克不在床上,莎莎下楼去找,发现他一个人在中央的赌厅,少了平常的顾客和员工,那里静得很怪异,而且空洞。

瑞克坐在伍斯放在角落的桌子边,光滑的桌面上小心翼翼地排了好几副纸牌,他察觉她的存在,扭过头来,不确定地嗯了一声。

“你在做什么?”莎莎打个呵欠地问,缩进附近的椅子里。

“伍斯怀疑我的发牌手之一耍老千。我想看看他今晚所用的牌,确定一下。”瑞克不悦地撇撇唇,指指其中一叠。“那正是做了记号的。”

莎莎困惑极了,她见识过赌桌上那精心设计、开新的一盒牌的仪式。“发牌手怎么可能做记号呢?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有吗?”

瑞克拿起一副新牌,流畅熟练地洗牌,发了一手牌给她。“告诉我哪张是Q。”

莎莎斜睨了一下。“我看不出来,每张牌的花色都一样。”

“不,不一样,我只在Q上做记号,”瑞克拿起牌,叫她看自己用指甲在纸牌边缘刻下的小凹痕。“还有其它方式可以做记号,可以用指尖点墨水,可以有凹痕,或是袖子里放镜子。”

“镜子?”

他点点头。“如果是职业手法,可以把纸牌互切看牌的背面,就能看出端倪,”他示范了一下。“动作必须流畅,最好对着镜子练习。”他修长的手指巧妙地操纵那些牌。

莎莎敬畏地观看着,她没见过任何发牌手像瑞克这样的收放自如,这样的技巧再加上他对数字的天分,他可以成为一位难以匹敌的对手。

“你为什么从不下场赌?”她问。“我没见过你和雷尔士或其它朋友一起玩牌消遣,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一定会赢吗?”

瑞克耸耸肩。“那是理由之一,”他毫不自满地说。“另一个理由是我不喜欢玩。”

“真的?”

“我从来不喜欢赌博。”

“可是你怎会这么精于此道而又不喜欢?”

“这倒是个疑问。”他笑着说,把牌放在一边。瑞克牵着她走向大赌桌,抱她坐上去,她坐在桌沿,两脚叉开,瑞克站在中间,他倾身向前,双唇柔软而温热地贴在她耳边。

“这不像你的写作,甜心,每当你坐在桌前,心思意念都放进文字里面,而它也给你满足感,可是扑克牌只是图形和规则,一旦学会规则,它就变成机械似的,如果某种东西无法让你付出一点心思,你就不会喜欢。”的。

莎莎抚摸他的黑发。“那我有没有得着你一点心思呢?”她才说出口,就立即后悔这么问,她向自己承诺过,不逼他、要求他付出尚未预备付出。

瑞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眼睛颜色变成阴暗的绿,他倾身向前,寻索她的唇,挑起她体内的暖意迅速化成火焰。莎莎轻颤的感觉他掀起裙襬,身体更加贴紧她的膝间,他们火热地拥吻,拉扯拘束的衣物,匆促而笨拙地宽衣解带。

他们亲昵地贴在一起,莎莎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别在这里......有人会看见....”

“他们全离开了。”他轻轻地咬喟她的颈项。

“可是我们不能....”

“现在。”他坚持道,拉下她的头靠在他肩上,使她在欢愉中无助的轻颤。

莎莎一个人在俱乐部楼上的公寓里,对着穿衣镜审视自己,她正着装打扮,预备去参加雷亚力十七岁的弟弟亨利的生日餐会。在这样的场合里,雷家只邀请三五好友,会中一定充满机智和笑语,瑞克已经先陪亚力去取生日礼物!一匹骏马,赶在亨利从伊顿学校回来之前到达。

她抚平绿色天鹅绒的裙身,上身是低领,剪裁简单大方,以一排六颗的金扣子点缀,把开叉的裙摆固定在一起。

莎莎正要戴上瑞克送给她的项链,那是纪念他们结婚满一个月的礼物,金链子上缀满耀眼的钻石和翡翠,贴在她胸前,莎莎欣赏着镜中那光华璀璨的项链,微笑地转身,从另一个角度来欣赏。

那一剎那间,她的心脏停了一下。

镜子里面反射出还有一个人站在她后面。

莎莎大惊失色,猛地转过身来,目瞪口呆地瞪着那个金发女子。她手里握着枪,直指着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