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丘园私人教堂举行的结婚典礼之后,若石的母亲办了场舞会,出度的宾客来自至少三个郡。苏菲努力适应受众人的瞩目的感觉。无数的报章杂志刊出与康若石爵士的新娘有关的报导,婚礼的时间和地点,甚至他们将要居住的地方。各种流言在沙龙、咖啡馆和酒馆沸沸扬扬的传播。若石爵士的新娘是位子爵的女儿更添了故事的精彩度,同样众所周知的是,她也在鲍尔街替他工作。

苏菲很高兴康家人如此轻易地接纳她,尤其是他母亲表现出来的亲切。“我的朋友希望我形容你的模样,”凯琳在婚礼的前一天告诉她。众多客人坐在起居室内,有些在牌桌上玩昝,有些挽着手参观房间。一些女士忙于刺绣,男士则阅读报纸讨论当天的社会事件。凯琳接下去说。“她们都非常好奇是怎样的女性能够抓住若石的心。”

“她抓住的不是他的心。”梅修在附近小声地说。

凯琳转向他诧异地说。“亲爱的,你说什么?”

他摆出虚伪的笑容。“我哥哥的确被抓住了。看到他脸上的愚蠢笑容,我们几乎认不出他来。”有些客人听见这说法不由得发出笑声,因为若石爵士的不再疏远已经被很多人提起。许多人同意:若石爵士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的轻松与快乐。

这时,若石走进起居室,来到苏菲面前。他执起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抬到他的唇边,轻声说。“我可以告诉他们,我为什么那么高兴吗?”

他眼中狡诈的笑意,让苏菲想起他们前一夜共享的热情插曲,他偷溜百她房间,和她共享一张床。她脸泛红晕的同时朝他皱眉头。若石取笑她的狼狈,在她的身边坐下。“母亲,你又是如何向朋友形容我的未婚妻呢?”他接继原本的话题,询问凯琳。

“我告诉她们,她是我见过最让人如沐风春的女孩,更别说她是如何讨人喜欢。”凯琳看了看苏菲的桃红色礼服,面露嘉许。“亲爱的,那是件新衣服吗?这颜色真适合你。”

苏菲不敢看向若石。几天前由于衣服的事情在他俩之间引起激烈的争执。因为若石坚持要尽快结婚,苏菲没时间订制礼服。也由于他是个男人,根本不会去注意她的妆奁。苏菲仅有的衣服就是她在鲍尔街所穿的深色洋装,每一件的布料都很粗糙,而且没有装饰。想到要穿著如此单调的衣服结婚、然后参加舞会,她就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她有些慌张地和若石商议,想拿回那件淡紫色的礼服。

“既然你已婚再需要调查,”她在办公室内对他说。“我想要拿回来,求求你。”

听见她的要求,若石有些不悦而讶异。“你要拿来做什么?”

“那是我唯——件适合在婚礼上穿著的衣服。”苏菲平静地说。

他皱起眉头。“你不可以在我们的婚礼穿那件衣服。”

“那是一件非常美丽的礼服,”她坚持地说。“没有理由我不能穿它。”

“有理由。”他生气地反欢。“那是简尼克给的。”

苏菲不高兴地回瞪他。“没有人会知道。”

“我会知道,我绝对无法忍受你穿上它。”

“好吧,随便你。那你要我穿什么?”

“找个裁缝师——今天下午你要去找哪一个我都带你去。”

“没有任何裁缝师能在三天内做好一件适合的礼服。事实上光是修改那件淡紫色的就不只需要三天。我不要在你的朋友和家人面前穿得像个乞丐一样嫁给你!”

“你可以跟我母亲借件礼服,或是欧娜。”

“你母亲几乎有六尺高,而且像秧鸡一样瘦长。”苏菲指出。“而如果我要向欧娜借礼服然后承受你弟弟的恶言恶语,我才真的无法忍受。现在,你把那件礼服放哪儿去了?”

若石满脸不悦,靠回椅子上,把脚抬到书桌上。“我证物室。”他低道。

“我的礼服,在证物室?”苏菲气愤地说。“它一定被堆到脏柜子上头了!”

她冲出办公室,在走廊上仍可听到他的咒骂声。

若石没让苏菲穿著那件浅紫色的礼服,而是派出三名警探外出寻找裁缝师。神通广大的他们找到一位裁缝师,愿意卖给他们一件原本是他人订制的礼服。裁缝师警告说,衣服的价格很昂贵,因为她可能因此损失一位重要客人。若石毫不犹豫地付钱。

让苏菲偷偷松了口气的是,裁缝师拿出的是一件精致的浅蓝色礼服,胸口是讨人喜欢的方形剪裁,以及时髦的低腰身设计。整件裙子镶了耀眼的珠花,还有长达手肘的圆袖子。那是一件非常出色的衣服,几乎合身而不需要太多的修改。裁缝师更慷慨地答应若石买下另两件同样是他人订购的礼服,让苏菲在银丘园的白天也有合适的衣服。

婚礼当天,苏菲将头发盘在头上,银色缎带缠绕其间。颈间戴着若石当天早上送给她的钻石项链。穿著闪耀的礼服,脖子上感到珠宝的重量,脚踩缎面高跟鞋,她感觉自己好象变成一位公主。婚礼就像一场梦境,幸好若石温暖的手和银色眼眸中的光彩一直线领着她。交换誓言之后,他倾身用最具热力的双唇烙印在刀唇上,轻柔的抚触隐含了更多的承诺。

婚宴上,香槟如水般提供宾客享用,豪华舞会之后则是总共八道菜肴的盛筵。苏菲被介绍给几百位来宾,没多久她就累得笑不出来,嗡嗡作响的耳朵也拒绝再接受任何声音。她根本不可能一下子记得住这么多新面孔。她记得某些人,其中之一就是莫凯南爵士的妻子薇雅夫人。苏菲一直很好奇怎样的女性会嫁给那个令人害怕的高大男人,并惊讶地发现他的妻子竟然如此娇小。薇雅夫人也是苏菲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之一,她身材丰满,有一头耀眼的红发,还有活泼的笑容。

“苏菲夫人,”那位娇小的红发女人以亲切的口气说。“若石爵士终于再婚的消息,实在让我们兴奋万分。只有最特别的女性才有能耐将他带离鳏居的生活。”

苏菲对她回以同样的微笑。“我保证从这场婚姻得到最多好处的是我。”

莫凯南爵士不甘寂寞地加进来,他绿色的眼睛闪着和善,看起来和鲍尔街的时候完全两样,苏菲注意到他在妻子面前就像是徜徉在阳光下的猫咪一样愉悦。“容我提出异议,”他对苏菲说。“这婚姻对若石爵士的好处更多——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很清楚。”

“的确如此。”薇雅夫人沉思道,她的目光看向站在另一排欢迎行列的若石。“我从没看过他这么快乐。老实说,这也许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露出笑容。”

“而且他的脸都快裂开了。”莫凯南评论道。

“凯南!”他的妻子低声斥责。苏菲笑了起来。莫凯南朝她眨眨眼,拉着妻子离开。

演奏家表演巴哈的作品时,苏菲在人群中寻找若石的身影。可惜哪儿都找不到他。弦乐与横笛优美的旋律,让她奇特地涌起思念。看看礼服闪耀的裙摆,苏菲用戴了手套的手轻轻抚平。她想象如果双亲知道自己嫁给像若石这样的人,会有多么高兴。毫无疑问也会对他们的独子变成如今这样而感到痛心。苏菲突然感到非常孤独,好希望弟弟能够参加自己的婚礼,虽然那是不可能的。他和她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也没有办法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苏菲夫人。”一个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面对那张自己完全没有意料到的面孔。

“安东。”她轻呼,感到心情跌落谷底。

倪安东一如她记忆中那般英俊,一头金色头发,脸上挂着自负的笑容。苏菲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接近她。她太过惊讶竟忘了该曲膝响应他的行礼。

“恭喜你结婚了。”他柔声说。

苏菲竭力隐藏内心的纷乱。她惊惶地猜测安东为什么会来,是谁邀请他的?她连结婚的大日子都没办法得到一些安宁吗?

“陪我走走。”他指着从客宁岔出的那条挂了画像的长廊提议道。

“不。”她低声回答。

“我坚持。”他伸出手臂,让她如果拒绝,就会太引人注目。苏菲的脸上闪过愠怒的笑容,将戴了手套的手指搭在他的外套上。她陪他走向客人少一些的长廊。“你的成绩不错嘛,苏菲。”安东说。“嫁给康家的人会让你拥有财富和地位。做得好。”

他们一来到一系列家族肖像的前方,她立方将手收回。“谁邀请你来的?”她冷声询问。

安江笑道。“倪家和康家有远方的姻亲关系,我经常受邀到银丘园。”

“真令人遗憾。”

他笑了一下。“看来你还在生气。容我对前次见面之后的匆促离开,表示歉意。我收到生意上的紧急通知,必须赶去处理。”

她对他感到不悄。“也许还包括你妻子的事情?”

他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似乎这只是一点小饼失。“我的妻子与我们没有关系。”

“你已经结婚了,却还向我求婚。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欺骗?”

“那只是一个小手段,敦促你做好件你早已很想做的事。苏菲,我们相互吸引。老实说,我可以察觉它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失。”

她震惊地看见他打量的眼神。老天,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让她想起一直努力想要除去的自我厌恶和羞愧。“如果你可以从我这儿察觉到任何想法,那也只有厌恶而已。”

“女人!”他显然感到好笑。“说与想总是相反。”

“随你怎么说。但请你不要靠近我,不然你就等我丈夫来对付你吧。”

“我不这么认为。”安东的脸上带着无礼的笑容低声说。“康若石是位绅士,也是个冷淡的人。他这种人总是转开脸,避看事实。”

如果苏菲不是那么愤怒,她会大声嘲笑这种因为想要保持绅士风度而宁可戴绿帽子的假设。“不要靠近我!”她又说了一次,尽避她努力控制自己,声音仍有些发抖。

“你引起死回生的兴趣了,苏菲。”安东说道。“你比以前更活泼、也更精明,我很喜欢你的改变。我想,那值得更深一步的探查。”

“探查?”她的声音充满迷惑。

“当然不是现在,因为你才刚结婚。但将来找个时间,我会说服你重新开始我们的……关系。”

苏菲急促地吸气。“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我再多花五分钟给你。”

“是吗?我不想看一某些与你有关的谣言传播出去。这对你丈夫和他的家庭,会是很丢脸的事。也许你应该考虑和我愉快的相处,苏菲。否则,后果可能非常悲惨。”

她因为恐惧和愤怒而脸色发白。但是安东显然乐在其中,像猫捉弄老鼠一样玩弄着她,不管他的威胁认真与否,他的确让她感到不安。而且她给了他这样的能力,只因为她曾愚蠢地相信他。

如果安东选择说出他们之间曾有的亲密关系,她将无法反欢。这对康家而言的确是件丢脸的事。苏菲悲哀地看着面前庄严的肖像——她丈夫高贵的祖先。她加入这样的家族是多么的不合适啊。

“那么,”安东似乎很享受她沉默的绝望。“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

若石替他母亲拿了杯香槟之后,看见苏菲站在肖像长廊的入口附近。她正和若石不认识的一个年轻人说话。虽然普通的观察者可能认不出苏菲谨慎伪装出来的面无表情,但若石非常了解她。

“母亲,”若石随意地开口询问。“那是谁?”

凯琳跟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正和苏菲谈话的金发男士?”

“对。”

“那个可爱的男孩是倪安东,倪男爵的儿子。去年我特别喜欢的一家人。他们让人非常愉快。你本来可以在祖父的生日宴会上认识他们,不过男爵的妹妹生病了,当然他们全家都不希望离开她,直到她脱离险境。”

“安东。”若石一边重复,一边研究那个修长的金发男人。他毫不怀疑他就是诱惑苏菲的那个安东。

“他是三个儿子中最小的一个,”凯琳告诉他。“或许也是最出色的一个。他有副很好的男高音歌喉——听他唱歌会让你忍不住浑身颤抖。”

若石更有兴趣让他浑身颤抖。“那个大胆的浑帐。”他低声说。不管安东正为了过去而道歉,或更可能拿来威胁苏菲,若石都打算要让他明白几件事情。

“你说什么?”凯琳问道。“老天,你和梅修最近总是这样自言自语,我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若石朝倪安东看了一下。“原谅我,母亲。我认为倪安东是个大胆无耻的混帐。”

凯琳显然被他直接的说话吓到。“倪先生只是在和苏菲聊天,亲爱的,你不需要觉得他的举动没有教养。嫉妒和过度占的一点都不像你。我真心希望你别发脾气。”

若石很快露出温柔的笑容。“我从来不发脾气。”他温和地说。

凯琳平静下来,朝他微笑。“那就好,亲爱的。来,我想要介绍你认识麦爵士伉俪。他们买下了古老的艾弗来庄园,并准备把整个东厢整修成——”凯琳突然困惑而惊讶地住口,因为她发现她的长子已经不在身边。“这些令人想不透的莽撞行为!”她对自己说道,对他的突然消失很不高兴。“他忘了这儿不是鲍尔街。”她愤怒地摇摇头,喝光手中剩余的香槟,向她那群朋友走去。

离开苏菲之后,倪安东从客厅开始闲逛。他停在巨大而镶了金框的镜子前,熟悉地整理仪容。对自己的外表满意后,他出门前往一间开放的温室,准备抽根烟,享受晚间的微风。

夜晚黑暗而温暖,叶片的沙沙作响,与室内音乐的柔和旋律相互交织。

安东充满期待,想着他前一任爱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改变。他离开那些情妇之后,通常都不会再遇见她们。和一个女人的关系一旦结束,他立刻兴趣全无。苏菲的天真让他很快地感到厌烦,而在性欲的消遣上,苏菲也没有让他觉得特别有趣。不过,苏菲显然在这段日子之间得到特别的指导。她的身上有一种深获愉悦的女人才有的表情,成熟的嘴唇、如花一般的双颊,以及她行动之间特有的性感,这绝对是在安东认识她时还没有的。她整个人看起来既优雅又性感。

若石爵士当然不可能是造成改变的人。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冰冷又毫无吸引力的家伙,更别提他那著名的独身生活。也许苏菲有了另一个情人。这个微小但有趣的迷团占据了安东的思绪,他愉快地把手伸入口袋打算取出雪茄。

突然之间,一道阴影似乎从天而降。安东根本没有机会发出任何声音,就被野蛮地推撞到墙壁上。他因为惊吓而全身无力,感觉到某样东西用力地压住他的喉咙——一只顽固而强壮的手臂,威胁要夺去他的生命。

“什……什……”安东喘气着,徒然地抵抗抓住他的人。那男人高大而且处在盛怒之中,俨然一只因努力仰制才未出爪掠夺的野兽。安东暴突然袭击的眼睛看见一张与撒旦挂钩的黝黑面貌。安东花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攻击他的人是谁。

“若石爵士——”

“你这个懦夫!”若石咆哮道。“我很清楚你们这种人。你们很仔细地挑选受害者——那些没有后盾可保护她们免于被你们这种垃圾骚扰的天真女性。但是你终于挑错了人。找个借口立刻离开银丘园,否则我会让你从这儿到伦敦都身败名裂。如果你敢再跟我妻子说话,或朝她看一眼,我会宰了你。”

“康若石……”安东无法克制地喘着气。“大家都是——文明人——”

“事情只要跟我的妻子有关,就和文明扯不上关系。”

“不要这样。”脖子上的力量加强,安东几乎要窒息了。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清楚,”若石柔声接下去说。“如果你向任何人提起你和苏菲的过去,即使是一句话,我会亲自把你丢进新门监狱。当然我只能把你关三天,不过你若和一群没有人性的家伙关在同一间牢房里,那肯定会像一生那么漫长,当你被释放的时候,一定会诅咒你母亲生下你。”

“不要,”安东乞求道。“我不会说任何话……不会再去烦她……”

“这就对了。”康若石发恶毒的语气低声说。“你得避开我的妻子,让她完全忘记你和存在。你和康家的交往到此为止。”

安东用力点头,以任何他所能想到的方式表达他的同意。当他以为自己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突然被放开来。他跌坐在地板上,用力喘气与咳嗽,并翻身侧躺。等他好不容易终于回复过来,康若石冷酷的身影早已消失。安东惊恐地颤抖,努力爬起身,彷拂逃命一般,向停在车道上的那排马车冲去。

苏菲和舞会中的客人谈天说笑,内心却只觉得恶心而麻木。一怀香槟也无法改善她的感觉,她焦虑地猜测她的丈夫到底在哪儿。她一再思考该如何说出她见到安东,这消息一定会毁了两人的夜晚。任何男人都不会喜欢在自己的婚礼上碰到妻子的情人。

当累积的沮丧即将失控,苏菲才看见丈夫朝她走近。他的样子是如此优雅而英俊,崭新的白色领巾衬出他黝黑的容貌。看来他一定是和朋友在撞球室或书房享受了一小段轻松的时光,因为显然某件事情让他心情很好。

“我亲爱的。”他执起她的手,抬到自己唇边。

“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你,”她说。“你去哪儿了?”

“我去处理一只老鼠。”他轻快地说。

“一只老鼠?”她困惑在重复。“不能让仆人去处理吗?”

他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一只让步想亲自处理。”

“喔。”她的脸上挂着忧虑的表情,看向打蜡得晶亮的客厅地板。“你认为会不会还有其它的到处乱跑?你知道它们喜欢跑进女士的裙子里。”

若石依然带着笑容,环住她的腰。“亲爱的老婆。今晚唯一会咬你脚踝的是我。”

苏菲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听见他的话。“若石,”她不安地说。“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的前任情人在这里的事?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她惊骇地问。“我从来没有说出他的名字。”

“他和你谈话的时候,我看到你的表情。”若石露出安慰的笑容。“不会有事的。倪安东不会伤害你,苏菲,你现在是我的了。”

她在他的怀抱中缓缓放松下来,非常高兴没有出天嫉妒的爆发,也没有来历的指挥。若石是多么特别的男人,她涌出一股爱意想着。太多其它的人会鄙视她失去童贞,并把她视为已经脏掉的物品。但若石永远怀着尊重地对待她。“你不可以再说安东是我的情人,”她轻声斥责。“他只带给我痛苦和羞辱。你是我唯一的情人。”

他低下头,亲吻她的太阳穴。“别担心,亲爱的。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事实上,我想他已经匆忙地离开了。”

他的语调让她怀疑他或许和安东有过接触。“若石,”她怀疑在说。“有关那只你去处理的‘老鼠’——”

“开舞的曲子开始了。”他打断她的话,拉着她一起走向成双成对跳舞的人。

“没错,但你——”

“来吧——我们要负责开舞。”

苏菲果真如若石的打算,被转开注意力。“我不太会,”她说。“我看过几次,不过没有机会尝试。”

“很简单的。”他轻声说,拉着她的手钩住他的臂弯。“只要跟着我的带领。”

虽然他们都戴了手套,苏菲仍能感觉到来自他手指的力量。她抬头看向那张黝黑的脸庞,声音突然一震。“我会跟着你到任何地方。”

若石浓密的睫毛遮掩了他深黝的眼眸,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激情欲望只针对她。“三个小时。”他彷佛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她问。

“再过三个小时就是午夜。届时你上楼去,我很快会上去。”

“哦,这样不会太早离开吗?我还以为有些夫妻会一直跳到黎明。”

“我们不会。”他坚定地说,一面护她走向客厅。“我想要用更好的方法度过今晚剩下来的时间。”

“睡觉?”她装作天真地说。

若石在她耳边轻声说出替代方案,然后笑她脸上浮现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