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北前友美从栋居那里得知丰崎俊也下落不明后,深受打击。栋居暗示说,丰崎知道凶手、案件的一些情况,所以就被凶手杀人灭口了。

就如友美推测的那样,丰崎知道案子的一些事情。知道了还不告诉友美,是因为说了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吗?难道丰崎自己也有见不得人的事吗?

但他可以匿名将自己看到的、知道的告诉给警察的。再说,连无故蒙上不白之冤的嫌疑犯的妹妹都不告诉,也太那个了吧。

或许他有着就是匿名也不方便讲的事?

友美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突然,她想到了一种能完美地解释上述疑问的可能性。

难道丰崎要敲诈凶手?丰崎目睹了杀人现场,并以此为要挟来敲诈凶手。对凶手而言,丰崎是个威胁。同时,丰崎为了把自己的所见所知换成金钱,他不得不拼命掩藏。

如果向警察报案或告诉友美,则换不到一分钱。如果他已经敲诈了凶手,丰崎自己也会作为罪犯而被逮捕。就算友美求他也不能讲的理由就在此吧?

贪婪的敲诈者被被敲诈者灭口是常有的事。就算不贪婪,或者根本就没有敲诈,凶手因有人知道自己的把柄而再次犯罪的案例也不少。

栋居没有详细地说,但他的意思就是这个吧。栋居来拜访丰崎的住所就证明,他已推测出丰崎的意图了。

也许丰崎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透露给寿寿。到底是亲兄妹,不能告诉警察和友美的事情也许会泄露给寿寿的。

寿寿将从丰崎那儿听来的告诉栋居他们了吗?如果丰崎将关于凶手与案子的事泄露给了妹妹,杀死丰崎灭口就没有意义了。

丰崎被人杀死了,这就意味着他没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如果寿寿知道些什么,丰崎失踪后她不可能毫无动静。不过,也许寿寿从哥哥那里听来些什么,但没把它与哥哥的失踪联系起来。

不管怎么说,看来有必要见见寿寿。

2

友美再次拜访了丰崎寿寿。听了友美说哥哥的失踪也许跟七条由香的被害有关的话后,寿寿的脸上呈现出沉思的神色。

“你有没有听你哥说过跟案子有关的话?有可能你哥是由于知道凶手是谁而失踪的。”

“哥哥没音讯前,他曾对我讲,他找到了一棵让他一辈子都能快活过日的摇钱树。”

“一辈子快活度日吗?”

“原来就想告诉你的,哥哥说他看到过杀死七条由香的凶手。”

“真的吗?”

“哥哥没必要撒这样的谎吧?”

“也就是说,你哥知道凶手是谁。”

“哥哥那天晚上看到了凶手。”

“看到了凶手为什么不说?”

“从天花板上偷看到的。”

“天花板?”

“哥哥在我不在家的时候,从厕所那里爬到天花板上,然后偷看入住者的房间。那天晚上,他就这样看到了凶手杀死由香的画面。偷窥这种事是不能告诉警察的,也不能告诉别人吧?”

“你把这件事告诉警察了吗?”

“警察在天花板上找到了哥哥爬过的痕迹。”

“你哥是在哪儿又看到凶手的?”

“他没明确地告诉我,但在工作的店里碰到的可能性很大。”

“你哥工作的店里?”

“位于银座六丁目的一家名叫花坛的店。哥哥在那里工作。”

“凶手未必会对你哥怎么样的。你哥也许因为其他的事情而暂时躲起来了。”

友美对寿寿感到亲切。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哥哥总喜欢说撞一次大运,然后让我一辈子衣食无忧。我跟他说,我不要安闲度日,只要认真地活着就行了。哥哥却焦虑地寻求着人生的捷径。我总觉得他是掉进了捷径上挖的陷阱里。”

“如果杀死由香的凶手对你哥下手的话,那就能证明我哥是无罪的了。”

“为了给你哥洗雪冤屈,我会跟警察讲的。”

“等确认了你哥的失踪是与案子有关后再讲不更好吗?”

“说的也是。如果哥哥跟七条小姐的案子无关的话,我不是没事找事吗?”

没事找事也会搞出大事来的。丰崎目睹了案发过程,却隐瞒不说,还用报警来敲诈凶手。

如果妹妹将这事告诉了警察,即使一段时间后,丰崎又安然无恙地出现了,他也会很快成为警察的目标人物的。

哥哥官司缠身,妹妹是不能见死不救的。

“寿寿,对于你哥的下落不明,你还有什么想法?”

“有的话,就是跟七条小姐那件案子的纠葛。但我对我哥的生活几乎不了解,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地何时得罪了什么人。”

“我觉得杀死七条的凶手就在花坛的客人中。”

“我也这么觉得。哥哥确实没做过什么值得人称赞的事,但也不是个到处结怨的恶人。他是个真心为妹妹着想的人。为了让我过得好些,他实在费了不少神。”

“寿寿,你跟我一起寻找杀死七条小姐的凶手吧。”

“找凶手……”

“我想凶手一定知道你哥的下落。”

“但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要进花坛。”

“进花坛?你不是有工作吗?”

“银座的店夜里一直缺人,所以经常招人做兼职。我向现在的公司申请一个星期的假,然后去花坛打零工。待上一个多星期,大概情况就会摸清了。”

“不过如果犯人是花坛的客人,他早就该不去那里了。”

“就算凶手不去花坛了,但还是会知道你哥跟哪一个客人较熟的吧。”

“连你都能知道的事,警察说不定早就知道了。”

“警察还没注意到花坛。”

“哥哥下落不明以后,警察首先就会查他的工作关系。”

“就算如此,又怎么样?我为了救哥哥,不能光指望警察。”

“不能光指望警察……说得没错。你真了不起!那我也去吧。”

“寿寿你?”

“是啊,我在现在的店里也已干了两年了。我正想着换个地方呢。借着这个机会去银座也不错。”

“寿寿能跟我一起去的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我去花坛的话,你就不必去了。”

“我说过了,我也去。”

“好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这样更容易找到线索。我一直都在夜里的店里做的,我知道这个行当的人都会守口如瓶,就是警察也不怎么能从她们口中听到什么。但圈子里的人就不一样了,彼此之间经常会说说客人的隐私的。”

两人之间达成了共识。

3

第二天,友美跟寿寿就一起去花坛面试了。花坛的妈妈桑看了她们一眼似乎就挺满意。

“我们店是家有三十年历史的老店,我们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请抱着这种意识来工作。”

虽问了问她们迄今为止的经历,但没说什么挑剔的话。但到底是妈妈桑,她看了寿寿以后,就觉得寿寿在这行做了一段日子。

“像你这样的人,又没人介绍,为什么急着要进我们店呢?”

“我想来银座。”寿寿的回答合情合理。

这种店的兴衰是与女子的工作挂钩的。会赚钱的女人是业界争夺的对象。先期支付大笔钱,挖了其他店里的墙角后,说不定还会带来几个。

更何况两人都是璞玉,妈妈桑没理由不接受的。

第一次面试后就决定录用了,妈妈桑说希望她们当晚就开始工作。这正是两人所期望的。

如果寿寿觉得店的氛围好的话,就在这里落脚也没问题,但友美并不打算辞掉现在的工作。她想最大可能地利用休假来进行调查摸底。

妈妈桑是店长,另一位有经验的小姐是副店长,还有专务、常务、部长、课长、系长。职位的安排跟一般的公司无异。当然在客人的面前是不叫职位的。

不愧是有三十年历史的老店,带徒弟的都是有着三十年、二十年从业经验的人。但那之后就出现了断层,净是些工作了才一年的年轻女孩子。

上白班的女孩被这里的高薪、工作时间短所吸引,不少人跳槽过来了,但都不会在这里久待。短的一两天就走了。业界把这样的女孩子叫做“三日蚬”。

有些人稍稍熟悉了些就去了条件更好的地方,结果店里的女人就光是上了年纪的老手跟“三日蚬”。

泡沫经济崩溃后,银座虽说是萧条了,但漂亮小姐多的店客人还是很多。女孩越漂亮越是各家店争夺的目标,能否确保小姐的数量、质量,是各店烦恼的根源,也是关系到店子存亡的大问题。

进店的时候,店里只是要求登记一下个人的出身等,根本没有烦人的询问。

登记时,寿寿用了娘家的姓。

“既然来店里工作了,就请待一段时间。如果突然辞职,就很让我们为难。”

妈妈桑提醒道。

友美的心紧了一下,但她想,寿寿留下来的话,好歹就说得过去了。

两人从那天晚上就开始工作了,但友美看到寿寿那驾轻就熟的样子,不禁还是大为感叹。

客人来自各行各业,层次也好。这里还有友美和寿寿都认得的名人。

客人看到她们两个后,交相议论起来。

“新人嘛。”

“是这个店里少有的美人嘛。”

“鹤立鸡群就是这回事了。”

“鸡群,您这话也太伤人心了吧。”

上了年纪的老手这么一抗议,客人就说:

“不是鸡群那是什么呢?”

“说穴场呀巢洞之类的不行吗?”

“就是穴洞也有好的和差的之分呢。”

“你看你看,这话比鸡群还伤人心。”

大家就这样围绕着两人热火朝天地打趣着。

“我叫寿寿。这是相当于我妹妹的小美。”

寿寿大方地向客人介绍自己跟友美。正如妈妈桑所说的那样,店里的气氛很好。寿寿像是对花坛也很满意。

两人本来还准备着,如果栋居他们来这里问话该怎么办,但他们却没有出现。或许在两人来这里之前,警察就已经来过了。

进花坛后不久,寿寿看到一本摊开的周刊上,登载着一张嵌有“射中三立总业千金之心的男子——立野恭一”这样肉麻的话的巨幅照片。

照片上,一位颧骨凸出、一脸精明相的、体格像运动员的男人与一位披着婚纱的新娘正无比灿烂地笑着,一边拿起小刀切向结婚蛋糕。

照片上附带说明,男方原是大酒店的员工,在一社交聚会上与三立总业的社长千金相遇,现双方正在准备婚礼。

说明里还有着这么一段略带讽刺的话:“当代男子版灰姑娘的典范。他举刀切向蛋糕就如同走向了王座,让我们来联想一下他在三立总业的预定职位。”

大幅照片的说明与前些日子哥哥的话惊人的一致,寿寿为此大吃一惊!这个人就是哥哥所说的抓住的摇钱树吧?或者仅是偶然的巧合,但这样的概率很低。如果哥哥没撒谎的话,那么这张照片上笑得很灿烂的男子就是杀害七条由香的人。

怎么会这样呢?虽这么想着,但视线却怎么也离不开那个男子。寿寿直觉上觉得哥哥没撒谎。

周刊在哥哥说那话时还没发行。哥哥在周刊发行前已预测到了巨幅照片的内容。估计是哥哥在周刊发行前已从什么地方听到了这事。他根本没理由编个故事讲给寿寿听。

两人前几天不露声色,没采取任何行动。等终于熟悉了店里的情况后,这才开始了调查。小姐从晚上7点开始工作。男性工作人员下午6点就来上班了,做做店内的打扫,准备准备晚上要上的东西。客人7点左右就来了。7点开始,以妈妈桑为中心有一个简单的例会,这之后、客人来之前,小姐们就聚集在客人座位上闲聊。

这时也许会有两人想知道的消息,所以她俩竖直了耳朵听着。但闲聊的却只是女人们,男性工作人员则在勤快地收拾着。

男性工作人员似乎不在女人们的眼中。店的支柱是女人,男人只不过是连配角都谈不上的杂役。

她们想了解的也许男性工作人员会知道,但又不能问他们丰崎俊也的事。那样的话,他们立即就会怀疑自己与丰崎的关系。

到了第五天,终于从客人那里听到了想听到的消息。

“最近看不到丰崎的影子了嘛。”

一位叫大山的酒店管理人员问。

“啊,丰崎他不干了。”部长美春若无其事地说。

“哎,他不干了?他不是还没干多久吗?”大山惊讶地问。

“据说他个人有点事情。”

“个人有点事情,这话含糊其辞呢。”

“我们也不大清楚。是突然辞职的,我们也在想他是怎么回事。”

“难得店里来了个机灵的男接待。真可惜。”

“妈妈桑也在惋惜呢。这么说来,立野君最近都没来了呢。立野君就是在丰崎刚进店的时候第一次来的吧?”

一个叫美知的年轻小姐想起了什么。立野这个名字吸引了寿寿全部的注意力。

“立野他是不会来这种难民营了。”

“真过分。鸡窝又变成了难民营?不过,立野君为什么突然不来了?”

“身份变了嘛。”

“他的身份……他的身份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攀上高枝了嘛。你没看周刊之类的报道吗?”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在美容院的一本杂志上像是看过。”小姐美知说。

“捕获了雄霸天下的三立总业的社长千金的心呢。他再不会来这种鸡窝了。”

“鸡窝,鸡窝,您别再说了。就是三立总业的新贵我们也接待得起。”美知抗议道。

寿寿从客人与小姐那里意外地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那天打烊后,寿寿不露痕迹地邀请美知一起吃饭。

“美知姐,有空的话一起去吃饭吧?我知道有家店的东西很好吃。”

“哇,我也想去。”友美立刻凑过来说。

美知进店比她们两人稍微早点,听说原来是一家电视局的前台小姐,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子。

她进店的时候正巧就是丰崎在花坛的时期。那位叫大山的客人所说的攀了高枝的立野,就是报道上所讲的那个人。店里工作的女孩子在店内不方便讲的话,到了店外嘴就没那么紧了。

“呀,我真开心。我正想着回家前去哪儿玩玩呢。”美知上钩了。

三人让车子从银座开向六本木。到了这个时间段,那些在东京的游乐场没玩够的人和没喝够的人就集中到六本木来了。

六本木以凌晨0点为界人流就变了。这之前主打的年轻人随着最后一班车的开走就哗地全撤走了,六本木变成了一条洋溢着浓厚的国际色彩的大玩家之街。

因为有像三人这样在店打烊后还不想回家的女人们,所以就有些男人为了追逐女人也聚集到这里来了。

在六本木的十字路口拐弯,折向一条小巷,车在一家民族料理店前停下了。拥挤的小店内净是客人。既有像三人这样在店里干完活后的女人们,也有些看来像恋人的男女。

美知用新奇的目光看了看店内充满民族风情的装潢,不停地赞叹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店。”

“这家店菜又好吃价格又合理。”寿寿自得地说。

“第一次是哪个好人带你来的吧?可不便宜喔。”美知的眼神透着试探。

“哪有这样的事。我是在美食介绍上看到的。”

“好了,好了。”彼此打趣着,亲近感无形中加深了。

没过一会儿,店里的招牌菜——肉菜饭、红酒煮蛤蜊、炸蔬菜就上来了。

“这家店里的肉菜饭比我在西班牙吃得都美味。”美知津津有味地吃着。

“是啊,日本的外国菜比在本国的还要好吃呢。”寿寿的神色就像菜是自己做的。

话题围绕着料理,气氛一片融洽。

“不愧是花坛,来的客人就是不一样。”瞄准时机,寿寿试探性地说了这么一句。

“听说店里还有攀上高枝的呢。”友美立刻跟上替寿寿帮腔。

“店里的客人嘛,一个叫立野的客人跟财阀的千金结婚了。运气真好。”

“我也想像他这样呢。”

“说真话,我来花坛也是想,或许能傍上个大款什么的。”友美也过来凑热闹。

“虽谈不上攀高枝,但听说有人是与客人结了婚的。据说常务、部长都是跟人结过婚后又回来的。”美知中了友美她们的圈套。

“再回来也行啊,好歹尝试一回。”

“花坛里这样的人很多呢。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我也不是非常渴望结婚的那种人,但我总觉得女人结过婚才更像女人。一辈子不结婚逍遥自在的固然挺好,体验体验结婚的滋味也不是件坏事。”

“就更像女人了……美知姐,你这话说得有道理。”寿寿一边把肉菜饭塞进嘴里,一边感叹地说。

“但没人点我的名。”

“你进店不是还未满半年吗?”

“听说课长绘里姐进店才一周就被客人一眼相中,然后两人就结婚了。”

“那真跟坐新干线似的。”寿寿跟友美碰了碰头。

“相对的,离婚就跟成田机场一样。据说有人新婚旅行一回来就离婚了,然后又回到店里了。”

“坐着新干线上了高枝,坐着飞机又从高枝上落到了成田机场。”三人异口同声,然后大家都笑了。

“就是那个攀了高枝的叫立野的客人,他为什么之后就不来花坛了呢?”友美把话又转向正题。

“来花坛会掉价嘛。大山君不是说过吗?”

“花坛里面也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

“天外有天嘛。花坛虽是家老店,但却不是超高级的俱乐部啊。”

“但一结了婚就不来花坛了,这也太势利了吧?是不是待在花坛有令人心情不爽的事?”

“他原本就不是店里的常客。”

“对了,在立野君不来店里的同时,一位男性工作人员也不来了呢。”寿寿装出一副想起来的样子。

“啊,小丰啊。”

“小丰?”

“他叫丰崎,店里的人都叫他小丰。他反应又快又讨客人喜欢,本人也像是对店里的气氛很满意,究竟是为什么不来了呢?”美知侧着头沉思。

“那个小丰跟立野关系怎样?”友美问。

“小丰跟立野有什么关系吗?”美知反问道。

“你不是说两人差不多同时来店里的吗?比方说两人从前就有纠葛,那么小丰的辞职不就令人可以理解了吗?两人没显得特亲热吗?”友美问。

“倒也没特别亲热。如果真像你说的,小丰为什么不向店里打个招呼就辞职了呢?”美知反问道。

“那么快就辞职了,妈妈桑那里说不过去的啊。不过就是店里的小姐,也有拿了工资第二天就不来上班的。”

“说的也是,这种事情常有呢。但你们为什么对小丰的事这么感兴趣?”

被美知这么一问,两人一时无言以对。但友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偶然注意到了嘛。也许立野想找个人陪呢?要是麻雀变不了凤凰,好歹也有个人陪嘛。”

“找个人陪?听起来有点道理。这么说来,小丰倒是一直留心着立野呢。”

“留心着立野?怎样留心?”

“有天我去上班的时候,小丰正在看周刊。周围还没有其他人来上班,小丰他一见到我就慌慌张张地把杂志合起来了。那时我瞥了一眼,是立野君结婚的照片。”

“被人看见在看杂志有什么值得慌张的?”

“所以我说他留心着立野嘛。”

“也就是说,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一点?”

“也许吧。其实他留心立野又有什么关系。真是个怪人。”

“是不是这之后没多久,立野君跟小丰就同时都不来店里了。”

“是不是同时我不大记得了,先后都不见了倒是真的。”

“就算小丰成了立野君的玩伴,他也没必要远离店里啊。”

“把小丰挖墙脚挖过去了,不好意思来了吧。”

“挖墙脚?挖去哪里啦?”

“我怎么知道呢。是不是让立野介绍了其他工作呢?说说罢了。如果是被人挖走了,那该是与立野君有关的一家什么公司吧。”

美知像是有点烦了。友美跟寿寿觉得是该打住了。

4

北前友美跟丰崎寿寿进花坛工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栋居他们的耳中。

“那两个人正有所动作呢。”莅原感叹地说。

两人进花坛,明显地是为了查找丰崎俊也的下落。也就是说,在花坛有关于丰崎下落的关键线索。如果找不到这个线索,办案人员的调查就只能在原地打转。友美跟寿寿该是从其他角度来思索这个问题的吧。

“我们可以这么推测:丰崎的失踪与花坛的相关人士有关。而花坛的相关人土就是客人和店里的工作人员。”

栋居说到最后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迄今为止,还没有该店的客人或工作人员与调查扯上联系。店里倒不是对员工下了禁口令,但确实没什么线索。如果成为店里的工作人员,也许会找到办案人员都找不到的消息。她俩的目的一定是这个。

现在,调查本部的大部分人都不觉得丰崎俊也的失踪与由香被杀一案有关。怀疑与之有牵连的,仅是栋居和莅原的个人意见。

“目前就让她俩尽情地调查,怎么样?”莅原说。

“我也这么想。现在比起干涉她俩而言,放手让她们去干,更容易获得有用的情报。局外人难以得知的内部情报,或许进入花坛内部的她俩倒能收集到。反正两人不会遇上什么危险的。”栋居同意了。

但是如果凶手知道两人在查丰崎的下落,她俩不会遇上任何的危险就不一定了。找到丰崎俊也的下落的关键线索就在花坛,这也只是两人想当然的猜测。不过,却与栋居的着眼点相符。

如果与由香被害一案有关的丰崎俊也死了,凶手这段时间肯定不会再光顾花坛的。

在凶手不来的这段日子里,两人就能确保安全。

但如果花坛内部有凶手的眼线,两人调查这件事也许就会传到凶手那里。虽说如此,向她俩出手对凶手而言,还是太危险了。

在得知她俩在调查自己的同时,凶手就会知道,栋居他们也盯上了花坛。警察的关注就是对她们安全的保障。栋居这么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