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哥哥真司被起诉后,北前友美收到了哥哥吐血进了拘留所医院的通知。据说肺部穿了孔,病情很重。

友美接到通知后非常吃惊,这才明白了哥哥为何如此虚弱。原来哥哥一直身受肺结核的困扰。一边工作一边为残酷的考试而努力,这样的劳累拖垮了哥哥的身体。

哥哥如果身体健康的话,是会以所学的法律为武器维护自己的利益的,不会仅仅因为被诬陷为杀人犯就萎靡不振的。哥哥已完全丧失了为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奋斗的体力。自己只知道他病得很重,但不知道具体的症状。拘留所内的医院能给予哥哥良好的治疗吗?

现在只是扣留,还未受到审判,不允许外人探望。据说他的肺结核正处于活动期,因而受到了隔离。

友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以现代医学的水平,肺结核并非不治之症。但如果病人丧失了生存的意志,那就会很快被病魔打倒。比起任何一种良药,患者决心与病情斗争的心态,更是战胜病魔的重要条件。而哥哥恰恰缺乏这一点。缺乏继续活下去的意志的哥哥,会不会无条件地被疾病所征服呢?

“哥哥这个笨蛋,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友美对着遭隔离的哥哥,恨恨地抱怨道。

这种时候,既没有可依赖的人,也没有可商量的人,友美想起了栋居。他总是认真地听着友美的诉说。友美再次去了调查本部拜访栋居。

碰巧栋居刚刚出外调查回来,他接待了友美。

友美一看到栋居就说:

“我哥在拘留所咳血人院了。”

“我听说了。本想告诉你的,但我想拘留所会通知你的。”

“警察先生,我哥是无罪的!染了结核病,都咳血了,他不可能把女人掐死的。从这一点上也能判断出哥哥是清白的。”

“的确是证明你哥无罪的有力证据。”

“那为什么不把哥哥放了?”

“事情没这么简单啊。案件发生时,你哥还没有发病。对你哥不利的证据也没被排除。你哥招供被起诉后,调查本部仍在继续工作,也是为了搜寻你哥无罪的证据。”

“警察先生,警察真的在调查我哥无罪的证据吗?”

“当然。我们主要是追踪、逮捕犯人,但维护犯罪嫌疑人的人权也是我们的职责。这就是经过推理判断,排除犯罪嫌疑人及未审判的被告人的犯罪可能性。”

“警察先生,拜托你了。请帮我洗脱哥哥的罪行。”

友美抓住栋居的手真诚地拜托道。

北前友美再次造访申明哥哥无罪,使得栋居越来越觉得北前是无罪的。北前结核病的发作,给调查本部带来了微妙的变化。

但结核病者也会犯罪。由于长期的应试准备而郁积下来的忧虑,也会随着不正常的性欲而突发出来。结核病者性欲高亢也是常有的事。

栋居能够理解北前友美那种为了在拘留过程中病倒了的哥哥而孤军奋战的孤寂心情。警察在调查过程中决不能掺入个人的感情,但办案人员并不是机器。人的调查中掺杂着人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栋居想起北前友美还没有男朋友。这种时候,如果有男朋友的话,会最先向他求助的吧?在没有可依赖的人、认识的人的东京,惟一的亲人却遭到了扣留、隔离,栋居想到这一点也不禁黯然神伤。

2

北前友美的来访使栋居产生了动摇。友美指出来的若干疑点,与栋居的疑虑完全一致,这使栋居觉得警方的调查漏掉了什么。

但光靠怀疑是没有说服力的。警方已多次勘查了现场,从现场收集到的资料也不知看了多少遍,却毫无新发现。

犯人可能遗留下若干宝贵资料的地方,被害人的尸体及现场,都已被彻底检查了。一根头发、纤细的纤维片,也可通过发达的微小物品鉴定技术,成为与犯人紧紧相连的重要线索。

识别科的科员们通过用于收集微小物品的集尘机、采集用的胶带、盐化塑料纸、试剂等,从现场采集到各式各样的微小物品。

在这些微小物品中间,如果有与被害者无关的东西,就有可能是凶手遗留下来的。可对现场采集到的东西进行分析后,没有发现特别与犯人有关的东西。

头发、纤维晶的微屑等,经鉴定其主人为被害者,此外的东西则为垃圾。

栋居注意到垃圾中有木屑。虽没判断出木屑的木材种类,但那是跟棉絮、丝线、纸屑等一起从现场采集到的。其他的东西经确认都是室内的东西,但木屑却无法判断。

被害者入住的公寓的建筑材料也是木料,但不会产生木屑的。虽然数量很少,但木屑也是从现场采集到的。这就说明其源头要么在现场、要么它就是从外面被带进来的,两者必居其一。

如果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话,就可能是凶手带进来的。搜查了北前真司的房间,却没找到木屑的源头。

栋居把有关木屑的疑问在调查会议上提出来了,但有人反驳道:“木屑大概是随风飘进来的吧?而且不能确认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现场的,不能当做凶手留下的证据。”

此后就没有人再提这事了。

但栋居却执拗于木屑这个问题。他觉得这木屑可以揭示案情的真相。

被害者的室内整理得很干净,他不可能几天不打扫屋子。

栋居灵机一动,请鉴别科来鉴别一下现场的吸尘器中有没有木屑。而吸尘器中并没有从现场找到的那种木屑。

栋居觉得自己的着眼点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被害者既然爱干净,那么一天至少会打扫一次。如果案件发生的前一天晚上她做了打扫的话,那木屑又是谁带进来的呢?

调查之网还未涉及到案发前后出入现场的人。木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栋居跟中野署的莅原一起,再三调查了现场。但在现场却怎么也找不到会起木屑的东西。

“这样的话,只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莅原自言自语地说。

“从天上掉下来的……”

受到莅原的话的启发,栋居抬头看了看房顶。房顶上安着红木的天花板。

“是红木的呢。跟木屑材质一样!”

莅原点了点头。

“难道木屑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吗?”栋居喃喃地说。

“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但天花板上怎么会掉下这样的东西呢?”

“莅原君你仔细地看一看,天花板上不是有个小洞吗?”

“红木会有裂缝吗?”

“对啊。”

莅原也像是注意到了什么。

“如果人为地在天花板上凿一个洞,木屑就会掉到室内了。”

“但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凿孔?”

“偷窥孔。如果有谁想偷看的话,没有比那更好的地方了。”

“是谁要偷看呢?”

“当然是住在这个公寓的人。其他人没这么容易爬到天花板上。”

“也就是二楼的哪位呢。”

被害者的房间在二楼,所以偷窥者必定是共用天花板的二楼的住户。

“假使木屑从天花板上掉下的时间正好与案件发生时间相符,偷窥的人也许就目睹了案件的发生过程。”

“如果他亲眼看到了,为什么不报案呢?”

“那会把自己偷窥别人隐私这件事给抖出来啊。”

“杀人跟偷窥,这性质可不一样。”

“也许偷窥者自己并不这么觉得。总之,我们要确认这件事情。”

栋居把房间里剩下来的一把椅子搬了过来,放到天花板上有洞的那个部位的下面。站在椅子上,用手指捅了捅天花板上的那个洞,又有些木屑粘在自己的手指上。

“没错,木屑就是从这里掉下来的。”栋居断定地说。

“我想爬到天花板上去看看。”莅原说。

“我也这么想。肯定可以从什么地方爬上去。如果不在这个房间,那也在二楼的某一个房间。”

“但是我们不能进入其他人的房间。”

“先看看这间屋。大概壁橱或厕所的天花板的某一块木头是活动的。”

栋居先看了看跟隔壁房间相连的壁橱处的天花板。伸出手去推了推,一点也没动。

“这里是固定着的。”栋居轻声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进了厕所。

厕所的顶棚有个四方形的边框,那里似乎有个可装卸的盖子似的东西。栋居站在马桶盖上顶了顶边框里的木头,天花板就这么被顶开了。

“这块板可以卸下来。”

莅原明白栋居的想法,不知从哪里借来了个手电筒。

“两人都爬到天花板上可能会有危险,你就在下面等着。”栋居对莅原说。

他拿起手电筒,照了照天棚。屋檐跟天花板之间散放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栋居打开了天花板上的灯。天花板上净是灰尘,其中没灰尘的地方愈发明显。很显然,最近有人爬过!

痕迹基本上在每个房间的顶上都发现了,但尤以七条由香的屋顶上为甚。似乎偷窥者经常偷看她的房间,于是灰尘都被擦掉了。

栋居借着灯光搜寻着这痕迹是从哪里开始的。痕迹直接经过了北前真司的房间。它是从204室的天花板上开始的。那间屋子的主人是位名叫丰崎寿寿的年轻女人。

栋居为这个发现而大为困惑。年轻女人爬到天花板上偷看同公寓里住着的其他各人的隐私,这事真让人难以相信!

栋居确认了痕迹及其来源后就下来了。

“有什么发现吗?”久等在那里的莅原问。

“偷窥的痕迹很明显。”

“爬在天花板上到处看别人的隐私,真是个坏小子。”莅原自言自语地说。

“但好像不是男人干的。”

“不是男的吗?”莅原的表情很惊讶。

“痕迹是从204室的一位女人的屋子开始的。”

“真的吗?”莅原惊讶地问。

“住在204室的是位叫丰崎寿寿的年轻女人。虽是干晚上那种工作的,但却不像是干这种事的人。”

栋居想起去做调查时对她的印象。寿寿虽然长得挺艳丽,但人看上去倒不是很油滑。对于被害者的同情也不仅限于与己无关的程度,对于调查也很配合。

“也许有哪个男人经常出入她的房间。”

栋居猛然想起了这一点。即使偷窥的脚印是从寿寿那屋开始的,也不能说明寿寿就是偷窥者。只要是进出她房间的人,都能爬到天花板上去。

“不错。肯定有个男人经常出入204室。我们去问问丰崎寿寿吧?”

“正有这个打算。”

就在这栋公寓,如果本人就在屋内的话,那就很直接了。晚间工作的人傍晚时分正是要去上班的时候,时间正凑巧。

站在丰崎寿寿家门前,按了按门铃。有人应答,两人相视了一眼。

门开了个细缝,丰崎寿寿探出了头。

“警察先生,有什么事吗?”寿寿一边问一边卸门上的链条,样子一点都不迷惑。

“有点事想问你,方便吗?”

“离出门还有点时间,请进。”

寿寿打开了门。室内由一间四席半的房间跟三席左右的地板房构成,跟被害者的屋子一样。整理得也挺干净,像个女孩子的闺房。

栋居跟莅原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室内,没有男人住过的痕迹。寿寿本人对于警察的再次造访也没显得惊惶失措。两人觉得,丰崎寿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暗藏在天花板上偷窥他人隐私的人。

“在你要出门的时候还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长话短说。说真的,关于前些日子发生的七条由香的那件案子,我们在她家天花板上发现了有人偷窥的痕迹。”

“真的吗?”寿寿的表情很惊讶,不像是演戏。

“不仅偷看了七条小姐的屋子,这栋楼二楼的房间几乎无一幸免。”

“真恶心。那我不也被偷看了吗?”寿寿像是大受打击。

“但你的房间却没有被偷看的痕迹。”

栋居跟莅原若有所思地紧盯着寿寿的脸。

“这是什么意思?”

寿寿不明白栋居话中的含意是什么。

“也就是偷窥人对你没兴趣。偷窥者的足迹是从你家厕所的天井上开始的。”

“是吗?”寿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觉得,你是绝对不会偷窥别人的隐私的,也就是说,出入你家的人从厕所那边爬上了天棚,然后到处偷看。而且还有痕迹显示,在七条小姐被杀那晚,偷窥者也偷看到了。也许他亲眼目睹了七条小姐被害的过程。”

“是哥哥。”寿寿低声地说。

“你哥哥?”两人盯着寿寿的脸。

“能自由出入我屋的人只有我哥。哥哥虽住在其他地方,但经常来我这里。钱没了就来我这儿要。一定是哥哥在我外出的时候,爬到天花板上的。这么说来……”

“这么说来……什么意思?”栋居催促道。

“七条小姐被害的那天晚上,哥哥也来了。我那天晚上回来得比平常要晚,是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哥哥一直到我去上班的时候都待在我屋。哥哥说七条小姐被杀时他已经回去了,但也许他并没回去。”

“如果你哥从天花板上看到了犯罪过程,为什么不报案呢?”栋居问。

“哥哥讨厌警察。他虽没做什么特坏的事,但也没做什么好事。更何况把看到了犯罪过程这事说出来,从天花板上偷窥别人隐私这事就露馅了,所以干脆就不说出来了。我是这么想的。”

“你觉得除了你哥,会不会有其他人爬上天花板呢?”

“没有。能进我屋的男人只有我哥。”寿寿回答得很干脆。

“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哥的住处?”

“可以。但他是不是住在那儿我不能肯定。哥哥就像没根的草,经常换工作和住处。”

“最近你有没有见过他?”

“七条小姐被害后,哥哥有次来告诉我,他找到新工作了。”

“新工作?”

“他说他在位于银座六丁目的‘花坛’里工作。我觉得,他反正是干不长的。”

“银座的花坛,是吧?”

栋居和莅原互相看了看。

3

警察的再次造访使得寿寿大为震惊!直到现在,寿寿才理解了上次在家里见到北前友美时,哥哥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了。当友美问哥哥有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哥哥却断然否定了。在这之前,寿寿告诉哥哥有关由香的报道时,哥哥的反应都很奇怪。

警察走了之后,寿寿站在马桶上顶了顶天花板。天花板就这么被顶开了。

寿寿想撑上去看看,但她不擅长做这个,腕力不够。但哥哥是能做到的吧。

最近一直没联络,他大概敏感地察觉到警察的动向,所以就不来了吧。

寿寿对自己嘴快觉得后悔,竟把爬上天花板偷看的人或许是哥哥这事告诉了警察。虽是被警察诱导着才这么说出来的,但表面上看来却是妹妹向警察密告了哥哥。如果警察就那么找到哥哥的话,哥哥会恨自己这个妹妹的。

但那是杀人案件!如果哥哥知道凶手是谁或案情真相的话,作为市民不是该协助警察的吗?被害者是个跟寿寿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寿寿同情被害者。也许就是出于这种心情,自己才会告诉警察的吧。

她想告诉哥哥警察来过了,或许还会去他那里。预先知道了这一点,就算警察找上门了,他心里也会有准备的。

由于平常自己不会有事找哥哥,所以不知道哥哥的电话号码。要是问了就好了,寿寿心里很后悔。

寿寿突然想出了个法子,通过日本电讯电话会社(NTT)查到了银座花坛的号码。打了个电话到花坛说明自己的情况后,一个像店长的男人回了电话。

“丰崎的妹妹啊?你电话来得正好,丰崎君这四五天无缘无故地都没来上班,店里也很奇怪。我们向他留下来的联络地址那里打了多次电话,但总是没人接。你是他妹妹,该知道他去哪里了吧?”他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想店方也许会知道,所以才来问的。”

“妹妹都不知道他的电话?”

店长的声音听上去很吃惊。寿寿变得越发不安。

最后一次见到哥哥的时候,他告诉自己,他在案发当晚曾看到一个像凶手的男人从由香的屋子里跑了出来,并说几天后又看到了凶手。而那个男人攀上了高枝,麻雀变凤凰了,自己要替被害者向他要点香火钱。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寿寿没告诉警察这一点,是因为如果哥哥真的敲诈了罪犯,那就是犯罪。偷窥跟敲诈的性质可大不一样。

也许哥哥碰到了凶手并向他敲诈,因而被凶手杀了?

4

栋居和莅原按着寿寿说的地址去了丰崎俊也的住处。但丰崎已几天没回位于新宿区内的家了。店那边也几天没去了。

“我感觉有点不妙。”

栋居和莅原面面相觑。

案发时,一个极有可能目睹了凶手真实模样的人,却无缘无故地好几天从住处和工作地点消失了。丰崎的失踪不仅说明了他有可能看见了凶手,还说明有的事情警察还不知道!他知道凶手是谁,如果告诉了警察,就什么都进不了自己的腰包。如果用自己看到的事实来威胁凶手,也许能大赚一笔。或许丰崎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才没把真相告诉警察。

受到丰崎的威胁,凶手干脆就杀人灭口了。贪心过大,反被灭口。典型的敲诈案例。

“丰崎会不会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所以远走高飞了?”莅原问道。

“发现天花板上的偷窥孔还是刚刚的事。而丰崎从几天前就不知踪影了。在我们采取行动前就远走高飞,不是太性急了吗?”

“是啊。看来他还是被灭口了。”

“虽然不能断定,但感觉不妙。”

“丰崎失踪了,这就说明真凶另有其人!”莅原的脸色很是凝重。

如果丰崎的失踪真跟案子有关,那么丰崎是不可能向蹲在拘留所的北前真司敲诈的,他一定是向真凶敲诈的。

但北前真司自己招供了罪行,公审已开始了。光凭案发现场天花板上留下的偷窥的痕迹和偷窥犯(未确认)的失踪,是不能说服调查本部的。

如果真凶真的另有其人,调查本部的颜面何存,警察的威信何在?

丰崎虽是自作自受,但如果调查从一开始就按着正确的方向进行的话,丰崎也许不会被灭口的。

栋居想起了拼命为哥哥的无罪而努力的北前友美的脸庞。

栋居和莅原要离开丰崎家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个人影。双方都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彼此都“啊”了一声,呆立在那里。

5

北前友美确信丰崎俊也该知道些什么,如果不停地去问他,他一定会把知道的告诉自己的。她这么想着,所以又去了丰崎的家,但在丰崎家的门外,却意外地遇到了两位捷足先登的警察。

“真意外,会在这里见到你。你找丰崎有什么事?”栋居先开口问。

由于是在丰崎屋前碰上的,不能撒谎说是来拜访其他屋主。

“我有点事找丰崎君……”

“什么事?”莅原立刻接着问。

“问他对于哥哥的那件案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想?跟被害者住在同一公寓的是丰崎的妹妹,而不是丰崎本人啊。”

“我听他妹妹说,他当晚就在他妹妹的屋子里。”

“从他妹妹那儿听说的啊。你是第一次来拜访丰崎吗?”

“是的……不是……”

“到底是不是?是第一次来还是之前就来过?”

“这是第二次。”

“真让我们警察惭愧。我们今天是第一次来。也就是说,你在我们之前就知道丰崎可能知道案子的一些情况。”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我听他妹妹说,案件发生当晚,他就在他妹妹的屋子里,所以我想他也许知道些什么。”

“是他妹妹告诉你这个的吗?”

“案子发生后,我去丰崎寿寿家时,正巧她哥哥也来了。然后寿寿告诉我,她哥当晚在她屋子里。”

“她哥告诉你什么了吗?”

“没有,他赶紧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觉得,他知道些什么,所以又来了。”

“你认为丰崎知道些什么的证据是什么?”

“丰崎君总是避开我。我觉得,这是因为他知道这案子的一些情况,却又不便对人说。”

“丰崎几天前就没回来了。”

“没回来……”

“店那边也好几天没去上班。也就是说,他下落不明。”

“真的吗?”友美看来很惊讶。

“如果丰崎真是因为跟案子有关而下落不明的话,也许你一直主张的你哥是无罪的这件事就是真的。”栋居插嘴道。

“真凶把丰崎君怎么样了吗?”

“有可能。我们也问过他妹妹,他像这样突然变得杳无音讯只有这么一个理由。”

“也就是说,丰崎君知道凶手是谁,而被凶手灭了口……”

“还没断定,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