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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9日深夜零点过后,正确来说是20日凌晨,110把新宿区西新宿的大都市酒店有一个男性住客被杀的情报,传到了新宿警察署,正在警署里值班的刑事一科刑警牛尾正直和同事青柳警员一同赶到了现场。

新宿车站西面林立着一排排的高层大厦,其中夹杂着一些旅馆酒店,大都市酒店就是其中的一幢。杀人现场在该酒店的14楼32号房间,负责送餐服务的服务员在接到客人的订餐指令后送餐到客房时,发现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应答,于是和楼层服务员一同进去时,发现了被害人的尸体。

被害人的名字叫做木原荣作,在前台的住宿登记卡上标明:年龄是29岁,职业是公司职员,住址是都下武藏野市吉祥寺南町三——XX。该客人订的是双人间。一般,居住在都内、都下等东京近郊的人到东京都心的酒店来开房间,可以说都是为了和情人幽会。

在住宿登记卡上,并排还写着另外一个名为弘子的名字,笔迹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但是,客房内的毛巾、睡衣、拖鞋等物品却只有一套被人使用过。

初步推测,被害人是在冲过凉,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睡着后,被人用锤子一类的钝器击中脑部而导致死亡的。因为被害人是睡在柔软的枕头上,凶手为了尽快使其死亡,竟然在他的头部用凶器连续击打了数次。

伤口虽然都被头发所遮盖,但是从被敲裂的头上流出的血染红了整个枕头。在房间里面没有能够查找到致使被害人死亡的凶器。

双人床被安置在靠墙的一面,被害人的姿势是面向着墙,右身朝下,后背向着床外,伤口主要集中在被害人的左面头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痕迹,看来被害人是在熟睡中遇害的。

“如果凶手是在被害人休息的时候进入房间的话,那他是怎样开门进来的呢?”牛尾锁紧了眉头。

“凶手手里如果没有备用钥匙的话,应该是进不了房间的。”

青柳在旁边低声嘀咕道。

“备用钥匙?那应该是酒店负责保管的呀。”

“在门的旁边发现了这么个东西!”

和牛尾他们一起来到现场负责搜索的恋冢警员一面说着,一面递上了一块三角形的木片。

“那是挡门板。”

已经被录完口供的楼层服务员光代回答道。

“挡门板?”

“我们酒店的客房都是自动门锁,房门都是自动上锁的,只要手一松开,房门就会因门轴上的弹簧装置而自动闭合,门是不会半闭半开的。所以,当我们进行客房送餐服务,或打扫客房的时候,都是把这个挡门板插进门的下面,使房门保持开着的状态。”

“原来是这样,那么就是说如果使用这样一块木片的话,就可以使房门处于半开半闭的状态喽?”牛尾反问了一句。

“是的。”

“如果说房内的客人是在等待相约来访朋友的时候,禁不住打起了瞌睡,为了方便来客进入房间,他可以用这个挡门板使房门留个缝隙而不会被锁上?”

“是的,完全可以。”

“用挡门板使房门留个缝隙的话,从走廊上走过的人是否可以察觉到呢?”

“应该可以的吧。”

“好,让我们做个试验看看。”

恋冢用挡门板留了个门缝,走到了房间外的走廊上。

“不经意看的话,是看不出来房门是开着的,但仔细一看就看出来了,因为房内的灯光还是会漏到房门外来。”

“你们发现案件的时候,房门是关着的吧?”

“是完全关闭着的。”

那有可能是凶手在作案后把门关起来的。

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空的小酒瓶。

“被害人是在等人的时候喝的这几瓶酒,不知不觉中他打起了瞌睡,为了使来人可以随时进入房间,他用挡门板留了个门缝……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吧?”青柳推测道。

“他可能是担心自己睡得太死,听不见门铃声吧。”

“这么来看,凶手应该是被害人正在等待的来客吧?”

“现在还不好断定,也有可能是走廊上路过门口的人,看见房门没有关闭而起了歹意进了房间的。”

“如果是为了偷盗而进入房间的话,根本没有必要杀人啊。”

恋冢插话道。

“有可能是凶手看见房门没有关严,潜入了房间里正准备行窃的时候,惊醒了被害人。査査看房间里有没有被盗的物品。”

房间内没有明显的被翻乱的迹象,但是死者的所持物品中已经没有一文现金了,信用卡也没有发现。客人是不可能既不拿现金也不拿信用卡来这里开房间的。

当然,现阶段也不能断定凶手一定就是为了盗窃而作的案。也不能排除凶手在杀人后,为了把现场伪造成偷盗的样子,而故意把钱拿跑的。

被害人订的是双人间,在登记卡上留的也是两个人的名字,但是房间里的物品只有一套被使用过,床铺也没有两个人睡过的痕迹。另外,从被害人身上也看不到有过性交的迹象。

“送餐服务是订了双份,看来他等待着的来客应该是不久就要到的人。”青柳继续推测道:

“而且从被害人没有把房门关闭这一点来看,他等着的来客应该是与他很熟的。看样子他应该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他等着的人好像直到现在还没有来过这里,如果这个人是在凶手作案后来到的话,应该他(她)就是第一发现凶杀现场的人了。”牛尾说道。

他的话中有着明显的示意,就是说被害人等待着的人有可能就是凶手。

“但是这么一来,他还订了两份送餐,又把房门留了个缝隙,还喝着酒等来人,等了好久之后竟然又上床睡着了……这里好像有些矛盾啊。”

牛尾自己又给自己的推测打上了问号。

“啊!那是什么?”

这时候,青柳的眼光停在了床上毛毯的一端上。

“有什么情况吗?”

“毛毯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青柳手指指向的是一块被染成黄色的地方。牛尾凑近一看,原来那里被沾上了黄色的粉末。青柳用手指在上面戳了一下,把手指缩回到鼻子下面。那黄色的物质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这好像是花粉啊。”

“花粉?这里怎么会有花粉啊?”

牛尾立刻转头向服务员光代问道:

“毛毯的一端沾有黄色的粉末,会不会是这个房间的客人在住进房间之前就有的呢?”

光代看了看那个被染成黄色的地方,回答道:

“如果这个地方被染上了黄色,服务员整理房间的时候肯定会察觉的,负责铺床的服务员是客房部的,在她们铺好床铺后我都会再一次做检查的。我在做检査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这样的痕迹。”

光代的回答很干脆。

这么一来,这块毛毯上的斑迹一定是在被害入住进房间之后才有的,但是在被害人的所持物品当中,找不到与这黄色粉末有关联的东西。

这块花粉状的物质既不和酒店有关,也与被害人无关,那么就意味着和凶手有着某种关联。警察认为这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遗失物,所以把这块黄色粉末作了采样并保管了起来。

就在现场搜索进行的同时,周边调查也已经开始铺展开来。虽然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但是警察们还是把凶杀案通知了同一楼层的住客们,并请他们协助调查。住客们大都已经上床休息了。警察特别对被害人客房的隔壁以及邻近的房间住客进行了细致的询问调查。

隔壁和邻近的住客都表示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这些住客当然也有被怀疑的可能性,但是,凶手在杀人作案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还能安然入睡,这又违背了常理。

在做周边调查的同时,酒店所有住客的名单也都汇总了,不能排除凶手潜伏在这些住客当中的可能性。这个酒店的客房共有八百间,当天晚上的住客共有七百一十一名,共开了四百八十个客房,占全客房总数的百分之六十。

作为办案的警察人员,当然想把所有的住客都控制住,然后逐一调查,排除嫌疑,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听说酒店里发生了凶杀案而慌忙走掉的男女情侣就有好几对,因为那些搞婚外恋的男女害怕自己偷情被别人发觉,所以一听说这里出了事,就赶快开溜了。他们在住宿登记卡上所登记的名字、住址也难以保证就是真实的。

还有的客人是在和案情发现的同一时刻,或者是在案情发现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酒店。虽然警察接到报案后,来到酒店就立刻控制住了一楼的前台,并对离开酒店的客人进行了逐一排查,但是对于已经离开酒店的客人,已没有办法了。即使以后会按照住宿登记卡上面的登记情况对所有的客人进行调查,但是对于没有用真实姓名登记的客人,就没有办法了。

根据酒店以往的住宿登记情况,发现木原荣作这个人以前也在这个酒店住宿过几次,订房的都是他本人,所订的都是如同被害现场1432号房间一样的标准双人间。

现场调査结束后,被害人的尸体由于要做司法解剖而被搬了出去。给被害人所登记的住址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接听,看来被害人是独身。

他在住宿登记卡上填写的职业是公司职员,但没有留下公司的名称,根据他留下的电话号码的区号和住址,可以断定那是他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

从开始现场调査到尸体被搬出,死者等待的来客还是没有出现。疑团逐渐凝聚在和死者相约的来客,也就是在住宿登记卡上被死者填写为弘子的女人身上了。

虽然死者以前在这里住宿过几次,但是服务员们却没有人记得弘子这个人。死者是自己一个人在前台登记完领取了门钥匙,就直接乘上了电梯。估计以前都是被害人先到洒店,而他约好的人后进来在前台问清楚房号,再上去相见的。

2

第二天,这次事件被正式认定为是杀人事件,在管辖该区域的新宿警署设立了搜查本部。根据尸体当时的状况、室内的模样以及其他各种因素,断定死者不可能是自杀。

下午,司法解剖的结果也出来了。结果证明,死者的死因是头盖骨塌陷骨折,并伴有脑创伤,死亡时间推定为9月19日夜里11点到零点之间。因为死者是脸朝右而睡的,创伤的部位集中在死者的左头部,凶器是像锤子般的纯器,自上而下在死者的左头部连续敲击了数次,在左头部发现明显的骨裂、骨塌陷,并伴有显著的创伤口。

在死者身体的其他部位没有发现伤痕,没有挣扎的痕迹,亦没有服毒的迹象。

另外,在现场毛毯上发现的黄色花粉状的粉末,根据东京农业大学植物生理学教研组的分析研究,证明这是一种兰花的花粉,花名为卡塔赛塔姆皮莱塔姆兰花。

卡塔赛塔姆是生长在热带美洲地带的一种兰花,在夏、秋、冬季开花,在日本很难看到这种兰花,最多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爱好者会利用温室去栽培它。

也就在解剖结果出来的同一时段,死者的身份也查明了。死者生前是一个人居住在吉祥寺南町的公寓里,未婚独身,在新宿的大型百货店“赤看板”的外贸部工作,老家在静冈市,父母都健在。

警署很快和死者的公司及老家取得了联系,并请对方前来辨认尸体。赤看板来人辨认过尸体后,确认死者就是木原荣作。

赤看板的同事证明死者在公司里一向工作积极,而且人缘也很好,在公司外面同公司的客户之间也有着良好的交往。

警察把死者的遗物拿给赤看板的同事,请他查看有什么被盗窃的物品,同事说死者生前一直戴在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不见了。那是死者在数年前出差去瑞士时购买的,他常常以这块手表为自豪之物。

在百货店的职员中,女性职员占了大多数,但是死者在公司里面并没有关系亲密的女性朋友。

负责搜査被害人居室的搜查员查看了周围是否有兰花的种植情况。木原居住的是一间小套公寓房,不要说兰花了,在他的房间里面根本没有植物。与他同住一栋公寓的其他居民家里也没有种植兰花,在附近的民宅也找不到有种植兰花的人。

看来在凶杀现场留下的兰花花粉,应该不是被害人带来的了。

根据解剖结果和初期调查的结果,9月25日,在新宿警署召开了第一次搜查会议,会议主席是从搜査一科调到搜査本部的那须警长。

“现在,最有犯罪嫌疑的人就是被害人生前在酒店客房里等待的同伴,名字叫做弘子的女人,但是,目前在死者的周围还没有发现有被称为弘子的。其次,可以考虑为凶手的就是流窜案犯的入室抢劫杀人了。根据尸体当时的情况,可以断定死者是在睡眠当中被杀的,而且房间里面没有留下任何挣扎的迹象。流窜犯如果是为了盗窃钱财,他拿了钱财走人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把人杀掉。这样看来,凶手很可能是为了转移警察的视线,故意把现场伪造成入室抢劫杀人的样子。整个事件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下面请各位负责初期调查的人员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这是那须警长的开场白。

接下来,案情发现当天负责调査酒店住宿客人的调査小组做了报告。

“我们对当天夜里入住酒店四百八十个客房的七百一十一名客人,做了彻底的调查,其中六百九十名客人被取消了嫌疑。剩下的二十一人当中,有十人登记的住址与实际住址相符,另外的十一人登记的住址都是假的。”

“那十名与实际住址相符的客人为什么还不能取消嫌疑?”那须问道。

“因为他们在离开酒店之后又到国外、国内的其他地方去旅游了,目前无法联系。”

“前台服务员对那登记假名字的十一个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十一人中的三对六人是没有预定房间来入住的,他们是开的钟点房,只住了几个钟头就退房离开酒店了。还有一对客人虽然预定了客房,但是填写的住址与实际不符。剩下的三位都是男性单独来的客人,都是没有预约正好路过就进酒店来的,只不过他们三人在第二天一大早就退房离开了酒店。”

如果是凶手的话,肯定是一作完案就立刻脱离酒店才对,从凶犯的角度来考虑,他(她)不可能在作案后还悠然地在酒店里住上一晚上再走,所以这三个男性住客应该没有犯罪嫌疑。他们之所以会在酒店登记卡上留下假姓名和住址,是因为有其他隐私方面的原因吧。另外,男女情人伴侣到这种酒店里来开房间,用假名字登记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也不能排除酒店住客以外的人作案的可能性吧?”那须进一步询问道。

这家酒店在四面都有进出口,行人可以自由地进出。像大都市这样的大型城市酒店,进来的人不仅仅是来投宿的客人,酒店里面还有餐厅、咖啡厅、酒吧等娱乐休闲场所,有些人只是去这些场所消费,或者是举办婚礼、宴会、国际会议、聚会等活动。

另外,还有一些人只是利用酒店大厅作为等人的约会场所来使用的。还有个别人只是进酒店来借用一下酒店的厕所而已。这些非住宿的人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在酒店里晃来晃去,甚至可以自由地去某客房楼层。

如果凶手是潜伏在这些人群当中的话,那么查找凶手就无异于大海捞针了。这次凶杀事件虽然不能排除是流窜犯作案的嫌疑,但警察们大致上认为凶手是被害人所认识的人。

接下来,负责排查死者公司的调查小组做了报告。

“现阶段,还没有发现死者在公司里有关系比较亲密的异性朋友,但调查范围还没有扩大到公司外围,或许死者在公司外头有着关系不一般的女性朋友。”

“听说被害人在公司里口碑还挺好吧?”

“是啊,大家都说他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也很会照顾别人,上司对他也很信任,在同事之间人缘也非常好,目前还没有査到他在公司里面有什么仇人。”

“那么,他参加工作之前呢?”

“他是七年前从F大学毕业后就直接进了现在这家公司的。他父亲在静冈市开了家茶叶铺,他在家里排行第二。父母和哥哥都住在老家。”

“最好把他在参加工作之前的大学时期的人际关系和他老家那边的人际关系也摸一摸。”那须一面回味着他们的调査报告,一面说道。

案情目前还没有显著的进展,第一次搜査会议的会议总结如下:

一、继续追踪死者的同伴弘子。

二、调查死者公司内外的人际关系。

三、摸清以死者住所为中心的人际关系。

四、继续调查案发时酒店的住宿客人,特别是那尚未联系上的11名客人。

五、调查死者参加工作前的人际关系。

六、留意査找有关现场的兰花出处。

七、继续调查有无流窜作案的可能性。

3

解剖后的尸体被木原荣作的家人领走运回了老家,在那里火化后,安葬在当地的菩提寺里,让死者的灵魂在故乡得以安息。

从死者追悼会的规模,可以看得出死者的家族在当地的势力和人际关系。来参加追悼仪式的大都是死者的亲戚朋友,负责调查死者老家人际关系的调査人员,凭借着吊唁者名单逐一排除前来吊唁人的嫌疑。

当然,对于那些发唁电的人和送花圈来的人也进行了排查。来参加追悼会的人共八百名,唁电有三百六十通,花困七十六只,调査人员对所有这些人都进行了逐一调査。

4

“开什么玩笑啊?!”

正在悠闲自得地看着电视的山越升突然惊讶地喊道。

通过电视新闻,他才知道自己曾经入室行窃过的大都市酒店客房里竟然发生了凶杀案。1432客房在19号凌晨,前去送餐的服务员因为客房里面没有任何应答,感到奇怪而打开了房门,发现住宿在该客房的男性客人躺在床上被人用钝器殴打头部而死亡……电视机里播放新闻的女播音员,用她那职业化到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继续对案件进行着报道,说被害人的姓名叫做木原荣作。

接着电视里播出了大都市酒店的全景。报道称警察已经开始对木原的同伴弘子,以及是否是流窜犯的犯罪,开始了全面的调査。

山越升对于播音员刚才所讲到的1432号客房还有着微薄的记忆,弄不好那还真的就是自己曾经进去过的房间呢。的确那时在14楼是有一间客房,没必要使用他那魔法般的手指,因为门和门框当中夹着一个小金属片,使门没有关严。当时他毫不在意地取下那金属片一看,原来是一只小耳环而已。

他觉得机不可失,就轻轻推开房门朝里面张望了一下,看到有一位男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山越升虽然一直到现在都是只盯着没有人的客房作案,但是看到眼前的住客好像是喝了酒,已经睡得很死的样子,他的手就不自觉地伸进了挂在一进门的衣橱里那件男式西装的口袋里面去了。

在外套的内侧口袋里,他摸到了一只很厚实的钱夹和一只手表,他拿了这些东西就跑掉了。那间客房好像就是1432室。

山越升看了电视新闻后,心情变得惴惴不安起来,他想把前一天夜里的战利品再拿出来重新检查一遍。山越升有一个癖好,他喜欢从钱夹里面把钞票拿出来之后,把钱夹另行保管起来,也算是作为证明他那有魔法的手指有着高超技巧的一个证据。

他从他那一大堆钱包中,翻出了印象当中昨夜偷来的那只钱夹来,当时他记得钱夹里面有二十几张万元大钞。他把钱夹打开,里面还有几张卡,电话卡、信用卡、医院用的医疗卡等,另外还有几张名片。

山越升查看了名片和卡上的姓名后,低呼道:

“果然是他……”

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

木原荣作,正是他昨夜盗窃过的那间客房的主人,正是这个木原荣作被杀了。山越升走进客房的时候,只是瞥了一眼,看到床上有一个男人躺在上面,他当时并没有去确认那个男人是不是已经没有了呼吸,或许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杀了呢?或者是山越升离开之后,凶手才入室杀的人。

“这样的话,当局可能怀疑我就是疑犯了。”

山越升越发紧张了起来,他感到警察随时都有可能敲响自己家的房门,刚才电视上的播音员也提到过,警察也在怀疑是流窜犯作的案。

山越升是在死者被害前后的时间里进了那间客房,偷走了房主的物品,虽然事实上的确是只偷了死者的物品,但是如果警察追到这里,自己又怎么向警察证明自己只是拿了钱夹和手表,而并没有杀人呢?又有什么证据表明自己是清白的呢?不,不是表明自己是清白的,而是表明自己没有杀过人,只是二十几万元的现金和一块手表,我怎么可能去杀一个人呢?那我岂不是太愚蠹了吗?

木原被杀的时间段被推测为是夜里11点到零点之间,山越升进房间的时间是11点稍过一点儿的时候。

负责送餐的服务员发现异常是11点50分左右。如果在山越升进入房间的时候,木原还活着的话,那么从山越升离开房间到送餐服务员到来之间的约50分钟的时间,就是凶手到房间来杀人作案的时间了。

山越升已经记不淸楚,自己在离开客房的时候是否将房门关上了。

在木原被杀的那天夜里,山越升不仅仅是只偷了木原一间房间,他还从其他的几个房间里偷了东西。但是,那些丢失东西的人并没有去报案,可能是因为有凶杀案发生的缘故,或者是考虑到了什么其他因素吧。

按照目前的这个情况,被盗者如果有人报案的话,或许对山越升还有利些。因为他没有对其他的任何一个被盗者动过一个手指头,而单单把木原杀掉,这是不符合逻辑的。不,不,或许这不是个充足的理由,警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在行窃的时候,木原醒了过来,所以遭到了毒手……无论怎样,山越升肯定是摆脱不了嫌疑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人把木原杀了呢?如果凶手是山越升进房前就已经来过的话,那么山越升几乎就和凶手面对面遇上过了。还有,如果山越升正在室内行窃的时候,凶手进来的话,那岂不是连山越升也一同被害了?想到这里,山越升感到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想,还好自己只是和凶手擦肩而过,这样就幸运地捡回了一条性命。

山越升决定要停一段时间不去酒店偷东西了,他现在手边的积蓄完全够他舒服地生活一段时间。警察们好像是在搜索流窜作案的线索。如果自己再不住手,那么有朝一日在酒店行窃时被逮住,老账新账一起算的话,可能警察又要拿杀害木原的案子来追问自己了。可能也真是到了该洗手不干的时候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