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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方面接到神奈川县警察局的报告即对搜查方案重新进行了研究。迄今为止一直把侦査的重点放在死者的周围,但“神奈川”的介入一下使案情有了新的转机。虽然大家当初认为如果案子成了和“神奈川”有关的串联案件将会相当难办,但“神奈川”的功劳谁也不能无视。

根据死者让凶手坐进自己的车内和车内没有打斗迹象以及财物丝毫未动等情况,当初作出了系熟人所为的推断,把搜査方向放在了与死者关系密切的人身上,而“神奈川”的介入进一步巩固了这个搜查方向。在此意义上可以说“神奈川”对搜查方向的确定作出了有力的贡献。

当然,搜査本部内部也有人提出不愿意和“神奈川”联手,想按自己独自的方向进行搜查。最后决定暂时采取与“神奈川”“不离不合的两手准备”进行搜查。

首先对八束琢之就九月二十五日晚有无不在现场的证明进行了传唤。八束回答说当晚一个人在工作室工作。但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也就是说,八束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2

搜查陷于胶着状态。中野署搜查本部在和“神奈川”的“不离不合的两手准备”中没有任何新的发现,时间在白白地浪费过去。

东京方面没有像“神奈川”那样把嫌疑人限定在东方之旅的成员内,他们以东京独自的视角铺开了一张搜捕之网,但迄今网里没有捕到任何猎物。搜查一课的那须组被派往设在中野署的搜査本部。由于侦破没有任何进展,本部内被一层阴郁的空气所笼罩。

正值此时,搜査本部接待了一位神秘人物的来访,来访者和那须交谈了许久,只见那须微闭的双眼里射出了坚韧的目光。

“明白了!马上向全体人员转达!”

那须听完来访者的话后坚定地说道。

当天傍晚,待本部人员陆续返回后全体人员被召集到了一起。那位来访者也出席了会议。在确认人员都到齐后那须把来访者介绍辦了大家:

“这是巴黎国际刑警组织派来的金子皓彦国际警官。金子警官带来了有关我们案件的最新情报,现在请金子警官讲话。”

那须说完,被介绍叫金子的国际警官站了起来。只见他一副高大的身材显得魁梧健壮,一身质地考究的黑色西服显得得体而端庄,外表不失沉着与稳重,脸上刚刮过的青虚虚的胡茬透着一股威严。

“刚才已经介绍过了,我叫金子。九月二十五日在此管界内被杀的金井厢麿实际上也是我们正在追缉的案犯嫌疑人。”

金子的话令下面一片哗然。国际刑警组织追捕的案件,那十有八九就是国际性的案件。

金子等大家安静下来后接着说:

“本来我想早点来,但由于在日本国内的追查没有完,所以来晚了。实际上金井是国际美术品走私团伙的一员。他打着学者的招牌,携带禁止带出的重要文物走私出境,或从海外走私带进美术品卖给国内的文物贩子从中牟利。”

金子令人深感意外的发言再一次引起下面一片议论。

金子继续说道:

“他和巴黎的古文物商、地下古画商还有中国、东南亚的古董商相互勾结,走私了大量的美术品和重要文物。这些东西人境时如果说成是用于研究的民俗资料,海关几乎是无条件放行。”

“请问杀害金井的凶手也和文物走私有关吗?”

那须组的资深警官山路第一个站起来发问。

“当我听到金井被杀的消息时也曾怀疑这方面的动机。在海外花一点儿钱买来的文物转手就可以变成几千万,所以生意上的摩擦演变成杀人的动机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金井走私的主要是一些陶俑和祭器,打交道的对象大体也是一些固定的人。那些东西只有带进日本才能卖大价钱,在欧洲人看来,那不过是东方土著人的祭具。对于日本的古董商来说,金井是重要的桥梁。没有了金井,他们和巴黎、东南亚黑市之间的联系就中断了。他们没有理由杀死金井。即使他们通过金井走私文物也够不上什么大罪,所以他们不可能为这个冒杀人的风险。现在只能认为金井被杀是出于别的原因。”

“会不会由于金井的死世界文物走私集团的法国走私组织和东南亚走私组织就会逃脱被揭露的法网?”

河西开口问道。

“我们早就注意他们了,但是日本的联络人是谁至今仍不清楚。我一直认为充当联络人的不会是考古学者。金井是在我们调查的最后阶段出现的人物,即使灭他的口也毫无意义。”

“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因为我也对杀害金井的凶手抱有浓厚的兴趣,请允许我加入到你们的行列。去年五月在我从巴黎回日本的途中,正好和金井参加的东方之旅旅行团坐的同一趟列车。听说旅行团的另一名成员米川刚造今年八月在神奈川也被人杀了。”

“在我成为‘旅伴’的旅行团中有我曾经追捕的文物走私团伙的日本联络人,我感到其中存在着某种因缘,正因为如此,我对旅行团成员的死颇感兴趣。管界的‘神奈川’方面似乎把米川和金井看作是这起连续杀人案的被害者,并且一直把搜查目标限定在参加欧洲之旅的成员中。”

“然而这样一来就等于没有凶手了。安养寺的体力不可能谋杀米川和金井,剩下的就只有八束一个人了,梅谷正在拘留中,也不可能。”

“迄今我追査的方向和‘神奈川’基本差不多,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视角。‘神奈川’是在旅行团成员中寻找凶手,而我则把旅行团的所有成员都换成了被害者。”

金子的发言使下面为之一动,好像以前一直没有解开的迷团一下被突然解开了。

“也就是说凶手是对旅行团成员抱有怨恨的人。从这一视角出发,我们就会发现,米川和金井被杀了,梅谷由于和安养寺夫人的隐情暴露以及肇事逃逸被发现也已被关了进去。现在男人还活着的就剩下安养寺英一郎和八束琢之了。当然,女人也不能说没危险,但从三个男人已经发生了不测来看,男人危险更大一些。”

“你是说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安养寺或八束?”

金子下面的话被下田抢先说了出来。

“是的。与其在旅行团成员中寻找凶手,不如预见下一个被害人及早采取防范措施更容易找到凶手。”

这就是说,在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的八束和安养寺身边设伏等待凶手的出现。这是把追踪目标从嫌疑人变成被害人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但是要证实金子的设想的正确性,就必须找到连结旅行团成员的共同点。

“可是参加东方之旅的成员都是百分之百地偶然聚到一起的。”

草场代表大家提出了疑问。

“的确,现在除了他们参加旅行之外没有发现任何共同点。我们不妨设想一下,他们在旅行中或参加旅行以前就很可能已经有了遭遇不测的某种必然。我们来看一看旅行团的日程表,他们去年5月21日从东京出发,当天抵达伦敦,在伦敦住两个晚上,然后乘东方快车前往威尼斯,在威尼斯住两晚后经罗马回国,车中住一晚,包括往返飞机整个路程是八个晚上九个白天。

“关于旅行中有没有发生可能构成杀人动机的事件,我问了一下旅行社,旅行社方面说没有发生这种事件,整个旅行可以说是平安无事,尤其是夫人们非常满意,说要成立一个同窗会,相约五年后还要坐同一趟列车旅行。”

“那就是旅行前了。于是我进行了调查,然而没有发现他们旅行前有什么共同点。”

金子说完整个会场陷入了沉默。大家显然还没有融汇到这离奇的视角当中。

参加东方之旅的所有成员都作为被害者成了凶手追逐的目标,这使迄今的搜查方向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如果金子描述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的设想是对的,就必须找出他没有发现的那个“共同点”。

然而“百分之百的偶然”走到一起的成员中会有那种共同点吗?如果真有的话,那就不是“百分之百的偶然”了。

“金子警官的情报和意见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启示。我们和‘神奈川’迄今都存有一种固定的观念认为东方之旅的成员是百分之百地偶然聚集到一起的。如果我们换个角度想想,设想他们不是偶然聚集到一起的,那会怎样呢?他们会不会是出于某种共同点走到一起的?也许本案的关键就在这里。”

那须总结性的发言包含着一种重要的暗示促使大家转换思考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