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村越还没回来?”接到侦查员打来的电话,那须警部愕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今天他没上班。我去他住的地方——中野看了一下,那儿的人说他昨天早上出去后一直没回来。”畠山从监视现场打回来电话,声音有些紧张。

村越昨天下班之前一直在公司里,既然下班后没回自己的住处,那一定是去别的地方了。

按理说,一个单身青年男子,偶尔一个晚上不回住处,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正当“调机”的诡计被揭穿,村越无作案时间的证明即将崩溃的时候,即便是一个夜晚去向不明,也够让人操心的了。

“他屋里的情况怎么样?像不像到哪儿旅行的样子?”那须警部又追问了一句。

村越如果到某地旅行几天,他应该带着随身衣服和旅行用具。不过就算他拿走了什么,恐怕畠山也不知道。

“屋内摆设没显得零乱,照相机什么的都没带走。我问了公寓管理员,他说村越昨天早上走时并不像去哪儿出差的样子。”

经过了解,得知村越所在的公司并没突然派他出差,这也就是说,昨天下班后他临时在哪儿住了一宿。

“他的车呢?”

“几天前出了故障,正在修理所修理呢!”

“他没告诉管理员他去哪儿吗?”

“没有。管理员只负责收房租,根本不过问居住者的私生活。”

“没有谁给他去电话吗?”

“各屋的电话与外界直通,即便有电话管理员也不知道。”畠山向那须解释着。他觉得那须把村越的住处当作一般市民住的公寓了,在那里,管理员也负责接电话。

“哦,知道啦。你辛苦了,你再在那里稍等等看。我这就去村越的公司。”那须放下话筒,看了一下表。现在刚过11点,那些喝醉酒后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的单身汉,有可能在这个时间整理整理头发,带着朦胧的眼神来上班。

昨天晚上侦查本部开会,会上下田分析了村越的骗局,其他刑警谈了对石井重新调查核实的情况,会议很晚才结束。今天早上侦查本部派人暗中探访了一下村越的住处,这才知道他昨天晚上没回来。与此同时,本部派人去他们公司,发现虽已到了上班时间,但他却还没来。

他不可能知道侦查本部工作的进展情况,即便知道了,也用不着马上逃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村越既没上班也没消息,据说他在公司里是个认真的职员,从未迟到过。

那须感到不对头,他以前已有过类似的经验。他来到位于神台的中台兴业东京分公司时,先来一步的草场和河西已在那里等候。

“来了吗?”

“没有。”两个人摇摇头。

开初认为没什么了不起的草场和河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调查的深入,渐渐感到事态严重。

“哎,你们了解到什么了吗?”

“村越离开公司的时间是昨晚6点钟左右,他们公司的工作时间是上午9点半至下午5点半,他是按时下班的。”

“下班时,他有没有异常表现?”

“也没什么异常,只是——”

“只是什么?”

“好像比平常高兴。”

“高兴?”

“办公室里的人问他是不是去赴约,他说随你们怎么想,说完便兴冲冲地出去了。”

“兴冲冲?”那须眯缝着眼睛,用手摸着下巴,“村越兴冲冲地赴约,对方是谁呢?”

“是门胁美纪子吧!”

“也许还有别人,但现在他最热恋的是美纪子。”

“国井死去,弓场离开,村越近来好像和门胁美纪子接触频繁。”

“你们给美纪子挂个电话,问问她昨天晚上是不是跟村越在一起。对方是个女孩子,问话时要注意措词。”

“明白了。”河西去挂电话。

实际早该挂电话问问美纪子,不过,那须他们的确需要这么一段时间才能做出曾倾心于国井的美纪子在国井死后不久便和村越一起过夜的推测。美纪子和村越亲密起来是最近的事,因为没竞争对手了。

而且,美纪子给他们留下的纯洁印象,也阻止他们向同居方面推测。他们觉得美纪子不像是婚前便轻率与男人同居的女孩子,她认为女孩子在婚前与心爱的人亲密的行为不能与污秽的肉体关系相联系。

不过,刑警们认为村越昨夜突然去向不明,一定是去过糜烂的夜生活去了,而女方肯定是美纪子。他们已把村越看成是杀人嫌疑犯。

一会儿,河西挂完电话回来了。

“美纪子说她不知道。她说她父亲昨天去旅行了,昨晚她住在亲戚家中,听口气不像是说谎。一会儿我再打电话跟她亲戚核实一下。”

“现在女孩子的话是不可信的,恐怕没哪个女孩子好意思直接说出夜里她和男人睡在一起吧。暂且算她不知道吧。不过,若昨晚村越是和她约会的话,既然美纪子已经回家了,那么他也该来上班了。”

“逃跑了吗?”草场担心地问。

“如果是逃跑,又何必兴冲冲的呢?既然要逃跑又何必等到下班才走呀。”

“这倒也是。”

“你们去问问他公司里的同事,村越经常去什么地方,到那里看看他在不在。”那须下达了指示。草场、河西和侦查本部的刑警们开始分头寻找村越。

他们的寻找一无所获,谁都不知道村越在哪儿,村越也没给任何人打电话。那须越发感到他的失踪是不祥之兆。

提起川崎市,大多数人都认为它是个“公害”之城。其实,公害只发生在该市面临东京湾的东南部地区。川崎市的地形沿多摩川由东南向西北逐渐变窄,西北部的多摩丘陵山峦起伏,有丰富的绿色资源。这里风景优美,一年中大多数日子天空晴朗、河水清澈、鸟语花香。这美丽的自然风光简直使人难以相信这是川崎。尤其在初夏时节如漫步此地,会改变人们对川崎的看法,会留连忘归。

构成美丽的风景需要三个因素——水、树、山,缺少哪一个都会减少自然景色的魅力。川崎的西北部地区恰恰全部具备这三个因素。

在暮春初夏之际,站在这里的丘陵上,目力所及可望见洼地上的小溪和曲折蜿蜒的街道。洼地对面层层叠叠的山梁一片翠绿,迟开的樱花、深黄色的连翘点缀其间。晴天时天空蔚蓝清澈,远处的山梁被遮蔽在淡淡的云雾里。

这里的街道幽雅寂静,汽车极少,道路也很曲折,路两侧山坡上的房屋掩映在杂树林中,沿路行走可听到雀啼莺啭。当你听到有犬吠声时,便到了一片视野开阔的地带,有钱人在这里集中修建了带有城市风味的小型住宅。

在川崎市生田区,即由小田高速公路的生田站和读卖前站正中间往前走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公墓叫春秋苑。

春秋苑在生田区地势最高,站在春秋苑,附近的多摩丘陵的旖旎景色便尽收眼底。

春秋苑墓地是用推土机把土丘推平后建成的。被推铲过的地方有的成了“悬崖”,一下雨,“悬崖”就有崩塌之势,有的则成为龇牙咧嘴的土墙,附近的居民畏惧地称之为“万里长城”。自然景致惨遭破坏,百孔千疮,令人痛心。

春秋苑最北边还有一个伤痕累累的悬崖,它坐落在墓地的边缘,好歹算是躲过了推土机的切割,但看起来也像是个被机械无情地蹂躏过的自然界的畸形儿。当地居民知道它并非出自人工,尽管它似乎摇摇欲坠,但还能经受得住自然的侵蚀。幸亏这个悬崖比较陡峻,致使贪婪的企业家不得不放弃在它上面营造墓地的念头,它才得以在人造公墓的旁边幸存下来。它下面的那个孩子们常来玩耍、捉蝌蚪、抓鲫鱼和泥鳅的水坑,也才因此而得以幸存。

“我们去怪兽坑吧。”一个小淘气对小伙伴们说。这群小孩正在悬崖下的水坑里捕捞小鱼,他们用泥土、石头子儿把水渠的水围住,再把水淘出去,然后去抓挣扎在稀泥中的鲫鱼、泥鳅。这种“竭泽而渔”的方法也是孩子们自己想出来的。大人们如果看到小孩堵水渠,就会狠狠地训他们一顿。可是往往被禁止的游戏更有趣味。

今天来抓鱼的有五六个小孩儿,他们都成了泥人了,可是一条都没抓到。阳光直射到头顶上,晒得人难受,加上水坑里没风,使人觉得又闷又热。孩子们打算找个凉爽的地方避一避,小淘气说要到怪兽坑去,就是要去凉快凉快。孩子们说的怪兽坑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附近的居民在悬崖中部挖的避难壕。这些壕沟一直没被填平,现在成了孩子们玩耍的好场所。

避难壕呈U宇形,是先在悬崖外挖一小段直壕,再由两边向里面伸展。这里总共有大小十来个U字壕,孩子们管它们叫怪兽坑,把它们作为最好的游玩场所。但是近来谈情说爱的伴侣们也相中了此地,把它作为幽会的场所,并在壕坑内扔下许多乌七八槽的东西。孩子们的父母觉得小孩看到那些东西不好,便不让小孩到那儿玩了。可对孩子们来说,越是禁止去的地方越有吸引力。

“好,走吧!”

“快走啊!”

抓鱼抓腻了的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赞成小淘气的建议。

孩子们最喜欢去的是那个最大的U形洞。这个洞很大,里面黑咕隆咚的,很有点神秘气氛。

那里也是青年男女最得意的地方,里面有许多他们扔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孩子们的瞳孔在炫目的阳光下收缩了,暂时还适应不了洞里的黑暗,最先冲进去的孩子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哎,谁躺在那儿呢!”

“可能是谈恋爱的吧。”

孩子们从洞里跑了出来,站在洞口,战战兢兢地向里面张望。这群孩子中的早熟者,知道一男一女“躺”在里面的含义。他们惶恐的眼神里还夹杂着强烈的好奇。

“怎么没人出来呀!”孩子们窥探了一会儿,什么动静也没有。

“真的有人睡在里面吗?”一个小孩怀疑地问。

“真的!我真的碰到一个软和的东西。”冲在最前面的孩子生气地反驳说。

孩子们的神态镇定多了。

“是不是死狗或死猫?”

“不是,的确像个人。”

“我们再进去看看怎么样?”

孩子们你拽着我,我拉着你,提心吊胆地往洞里走。现在的小孩受电视节目的影响,反应特别敏感。既然是碰到了一个“躺在地上被人踏了一脚都没起来的人”,就很容易使他们产生可怕的联想。虽然他们都很害怕,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再说当着伙伴的面,谁也不好意思表现出胆怯的样子。

“人!”

“是个男的!”

弄清了躺在那里的是个人后,孩子们像被咒语定住了似地呆立在洞穴的角落里。

“是不是死了!”不知谁大胆地说出了这句话。这句话解除了咒语,刚才勉强控制住了的恐惧心情现在达到了极点,孩子们哇地大叫一声,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孩子们的父母向小田高速公路生田站前派出所报告了孩子们的发现。接到报告后,派出所当即向稻田署作了汇报,同时派人去春秋苑保护现场。稻田署则通知县警察局的刑侦科,让侦查一股的刑警和法医立即来现场,尽管目前还不知道是他杀还是自杀。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警察的到来顿时使得这块夏意渐浓、充满了和平气氛的洼地显得森严肃穆起来。

法医和刑警看过尸体后确认不是自杀,死者的后脑勺上有一道被钝器击打所致的裂伤。虽然他们是借助手电筒的微弱光亮进行检查的,但一眼就能看出这伤痕不是用锋利的凶器砍的。伤痕边缘有呈条状的表皮脱落现象,这是钝器砍伤的特征。伤痕处头骨出现龟裂,这是凶器砍在没有皮下脂肪或肌肉保护的骨头上造成的。作案凶器可能是木棒、铁棒或柴刀背,但现场没发现凶器,死者躺着的地方也没有石头、混凝土块等能撞破表皮的硬质物品。

该案被确认为谋杀案后,使本来就显得紧张的现场气氛愈发紧张了。

现场勘查结果被送往县警察局刑侦部,侦查一科将受命处理此案。

作案人没采取手段隐瞒受害者身份。从死者身上的名片和定期存折上知道他是中台兴业公司东京神田分公司的职员村越顺也。

死者的致命伤是头盖骨骨折和大脑损伤。伤口共有四处,像是凶手乘其不备从后面用棍棒之类的东西连续打了几下。也就是说当被害人受到第一击或第二击向前栽倒时,凶手用一只手托住他,另一只手又连击几下,使之当场毙命。死者的手表蒙子已破碎,表针停在11点57分。死者倒下去的地方没有可以撞碎玻璃的硬物,估计是被害者用手抵挡棍棒时被打碎的,或许是作案人故意打碎的。

当天对尸体进行了解剖,鉴定出被害者已死去12至17个小时,也就是说死者是在5月26日夜里11点至27日早晨4点之间被杀的,表针指的是作案时间。经过科学方法证明,就算作案人在手表上作了假,也和实际作案时间差不多。

现场附近有一条笔直的、一侧可并排行驶两辆汽车的公路,它是第246号国有公路从生田站前分出来的岔路。作案人完全可以驱车来到现场附近。目前还搞不清作案人是在东京把人杀死后再将尸体运到现场的,还是用甜言蜜语把被害者骗到现场后杀害的。对作案人来说,在壕沟附近作案比较好下手,但诱引对方深更半夜到这里来的理由可不是好编造的。

很不凑巧,近几天连续晴天,现场附近很干燥,给发现有价值的脚印带来困难。县警察局侦查一科和当地派出所同心协力仔细搜查,并未发现任何遗留物。在靠近路边的洼地里倒有一些脚印,可这里是当地居民常走的道路,无法判断哪个脚印是罪犯留下的。

稻田署没得到一点有关作案人的证据材料。当设在稻田署的侦查本部得知被害者是2月末发生在东京赤坂高级公寓的杀人案的重要嫌疑犯时,更感到事关重大。

尚未侦破的杀人案的重大嫌疑犯被害,说明该案非同小可。任何人都会轻而易举地推断出这次杀人是第一个案件的真正作案人为了灭知情人的口而作的第二个案件。

“很可能是连续作案。”

稻田署和赤坂署为侦破此案开始了频繁的联系。

接到村越被杀的通知后,赤坂署侦查本部的全体成员顿时呆住了。村越的失踪已使他们感到不妙,得到村越的具体消息后,他们简直不知所措了。

“究竟是谁杀的村越呢?”山路眼睛望着天棚嘟囔着。山路的话代表了本部全体成员的疑惑,这又直接使他们思索:“谁杀死的国井呢?”他们曾把弓场作为杀害国井的嫌疑犯,后来又怀疑村越。识破了村越的诡计之后,本部认为他作案的可能性极大。就在这时,他突然失踪了。虽然尚未抓到给村越定罪的真凭实据,暂时只能把他称为“重大嫌疑犯”,但本部成员们已经把他视为罪犯了。

村越死了,可凶手是谁呢?本部成员们首先想到的是弓场。不过,弓场刚从国井一案中解脱,就算他是为了隐瞒杀国井的罪行而把了解真情的村越杀了,又何苦非等到自己的嫌疑被洗清之后才下手呢?

也许弓场是因为别的原因杀了村越?即便如此,一个刚刚被排除杀人嫌疑的人又去杀人实在令人费解。

村越被杀,找不出作案人。

——流窜犯吗?——

这是条线索。然而把一个人骗到远离人家的墓地附近的悬崖下(或车中)作案,一般都不是流窜犯干的。

警察署分析着案情,他们决定不论怎样都先调查一下弓场久彦5月26日夜晚的行踪。这项工作由赤坂署和稻田署共同承担。

弓场辞掉了帝急公司的工作,不,实际上是被帝急公司解雇的。他被排除杀害国井的嫌疑的同时,他的名字也从公司花名册上被抹掉了。他获释不久,便被赶出了帝急的单身宿舍,此后就去向不明。

弓场的老家在群马县的前桥市,从稻由署附近的车站乘快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稻田署派刑警去前桥调查,他们觉得自己派人去比委托当地警察署要快些。

弓场没回过前桥,也没被家里人藏起来,据他家的邻居说,近一年来他们没见过弓场。

当地人都知道弓场作为杀人嫌疑犯被拘留过。后来弓场披无罪释放,他的私生活的隐私也同时暴露了。虽说前桥市是县政府所在地,可却是个不开化的城市,这里的人对别人的私生活普遍怀有好奇心。因此,如果弓场回了老家,当地人肯定会知道。

弓场没回老家,也没告诉家里人他现在的住处。来调查的刑警想:“虽然在杀人案上他的嫌疑被排除了,但他和上司夫人的不正当关系却暴露无遗,因而被公司解雇。以前曾让家乡人知道自己如何飞黄腾达的家伙,事到如今恐怕没脸回去见乡亲们了。”

有关弓场的消息到此为止。

一天,突然传来关于弓场的消息:他最近曾被警察署拘留过,据说是因扰乱社会治安被扭送警方的。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弓场在新宿的一家酒店喝完酒之后,想把情投意合的酒店女招待领进旅馆过夜,遭到旅馆的拒绝。他勃然大怒,把旅馆的伙计打了,又借酒撒疯砸碎了正门服务台的玻璃,旅馆的人把他扭送到警察署,控告他打人毁物。事情发生在5月26日晚11点钟左右。

弓场从5月26日晚11点到次日早上一直在警察署。早上他醒过来后,感到很惭愧,要求到旅馆去道歉并愿意赔偿旅馆的损失,旅馆方面谅解了他。当地警察署认为弓场的过错微不足道,加之本人业已认罪,开导一番;在27日下午3点就把他放了。

酒店的女招待和侍者证明,弓场在旅馆耍酒疯被扭送警方的时间是26日晚上11点,而且从8点他就坐在店里喝酒了。村越顺也的被害时间是26日晚11点到27日早4点之间,从破碎了蒙子的手表来看是将近27日凌晨。显然,在这段时间里弓场不可能作案杀人。

几乎在得知弓场无作案可能的同时,又从调查村越家庭的小组那里传来新的消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消息中说村越的妹妹曾是弓场的恋人,她在一次和弓场乘车同去山中旅行时丧生,原因是弓场把她一个人扔在雪地里。

国井被杀后,警方调查过村越的家庭,但那时不是调查被害者的家庭,而是把村越当作杀人嫌疑犯,对其家庭进行调查的。当时调查的焦点是村越与国井的关系,而漏掉了弓场和村越妹妹的关系。

现在虽然清楚了弓场和村越妹妹的关系,但并不能因此给弓场定罪。从动机方面讲,应该是村越恨弓场。不过,也可能是村越以妹妹的死威胁过弓场,弓场为消除隐患去杀村越。然而,新宿的警察署已证明弓场无作案时间,因此,可以确定不是弓场杀了村越。

弓场现住扳桥的一家廉价旅店,每日精神萎靡,意志消沉,和在帝急时的他判若两人。现在侦查本部的人已完全把弓场从嫌疑犯中排除掉了,不过为慎重起见,他们还是按着案卷上的地址找到了他,核实一下情况。

弓场对来调查的人说:“当今社会上没有比我们公司再残酷无情的了。认为你有用时就捧你,让你为他卖命,用不着你了,就把你当废品一脚踢开。说我干了不正当的事,我不过是受了部长夫人的引诱,主动者是女方。那件事与杀人案毫无关系,但他们却以损害了公司的名誉把我……我这样就全完了。

“警方之所以怀疑我,是因为我对工作的热忱。警方也够不讲理的了,你们不顾人家的名誉和信用,硬把无罪的人关起来,不惜每日1000元的刑事补偿费。对于警方的行为我实在忍无可忍,决心把这笔钱统统花掉,所以我就酗酒闹事,如果能进拘留所就更省事了。”

弓场语无伦次地唠叨着。他身上年轻有为的职员派头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生失败者的颓废与放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