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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警察署的宫坂在现场周边地区和松本市内近郊的饭店、旅馆、司机之家、加油站、土特产店、出租汽车行业者、公共汽车及其他交通机关逐一进行了仔细走访,但事发已一年多了,人们的记忆大都模糊不清。更何况夏季众多的观光客和登山者都蜂拥到信州,为了接待他们,各行各业又雇用了大量的临时工。
旅游旺季一过,他们就分散至四面八方。第二年的打工者并不一定是上年的。无论是客人还是工作人员,大多都是一次性。当听说今年和去年夏天整个信州就像赶庙会那么热闹时,宫坂更觉得寻找目击者如同水中捞月了。
从被害者牛尾慎一的尸体来看,凶手并非一人,尸体上的伤痕亦是遭受群殴所致。侦查总部认为这起杀人案起因是偶发争斗导致的冲动性犯罪,倘若是在其他场地打斗,然后又将奄奄一息的被害者运至沉尸现场‘那么’就应该有目击者。
然而,尽管宫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连草根都用篦子篦了一遍,但仍找不到所期望的情报。
起初曾怀疑是邻近的暴走族或暴力团的有关人员所为,但经调查,他们都是清白的。如果是从其他县分来的歹徒,搜索的范围就要进一步扩大。
宫坂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排除掉徒劳感凝重的心理负担,每天仍坚持不懈地为寻找蛛丝马迹四处奔波。他坚信:如此凶残的团伙犯罪,是不会没有目击者的。如果自己没有这种信念,那么,每天毫无头绪地探访不就成冒傻气之举了吗?
从案件发生起已过了一年,鞋子已穿破两双,第三双也差不多了。宫坂仍旧趿着这双不跟脚的鞋子到处走访。5月上旬,他在松本市内的一家土特产店探听到了饶有情趣的信息。
“我想是在前年的8月20日前后,有一对男女来到我们店,他们的提包被别人拎错拿走啦!我劝他们赶快报警,那位客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硬说不必报警。后来我想,他肯定有怕见警察的事。”
女店员若无其事地说。宫坂突然问道:“那对男女是啥模样?”
“男的40来岁,给人的感觉是大公司的科长什么的。女的二十一二岁。她五官端正,长得挺漂亮。他们好像是公司的上级带着部下秘密旅游,也许因为这才不敢报警的吧!”
“那提包后来怎么样啦?”
“幸好,拎错包的客人马上觉察到,提着包回来了。他说是两个相似的包放在一起,所以拎错了。”
“你知道那客人的身份吗?”宫坂尽量避免暴露警察身份,但还是被这条消息吸引住,说出了警察的行话。虽然这属秘密偷情旅游,但宫坂的态度却显得颇为小题大做。
“身份?”
“就是他的姓名啦、住址啦什么的。”
“这可不知道。那天他是第一个到店里来的人。噢,对啦……”店员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什么事?”
“那一对男女……女的可能是这附近的人,因为她说着只有当地人才明白的方言。”
宫坂不由得探过身子,因为他听说新宿被杀的应召女郎就出身于这一带。可是,现在就把被害者和那个女伴连为一体似乎有些武断。
“虽然我不知道那对男女的身份,但拎错包的那位客人说是从名古屋来的。他拎着浅间温泉‘油屋’的提包,所以我想他大概在那儿住过吧!”
“你能记清那天的日期吗?”
“我想是8月的第三周。好像是第三个星期日之后、那个周的中间吧!”
店员的记忆没经任何修饰。前年的8月第三个星期日是18号,那个周的星期三星期四是21号和22号。只要查一下那时住在浅间温泉“油屋”的名古屋客人,就能得知那个人的姓名和住址。
宫坂很快找到“油屋”旅店,弄清了那位客人名叫井原大三郎,8月21日曾投宿该店,家住名古屋市天白区天白町平针黑石287X平针南住宅2-2XX。当日前后投宿该旅店的名古屋客人仅他一名。
查清电话号码,宫坂于在家率比较高的晚上9时左右向他家打了电话。井原清楚记得拿错提包的事。
“是有那件事。我们公司在那边有个工厂,我利用出差的机会到浅间温泉去解解乏。第二天回来时,顺便到一家土特产商店去,结果拎错了十分相像的提包。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可要出大乱子喽!”
“包里有什么重要物品吗?”
“我的包里倒没装什么,只是出差必备的一些东西和替换衣服,可对方的提包则不得了啊!”
“怎么不得了?”
“他装的是现金,一万日元的票子,满满一提包。掂那重量,我想也得上亿日元。想起来都有些后怕,不过,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
“上亿日元的现金?”
“我拎了一会儿感觉到不对头,便若无其事地打开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慌忙拎着它跑到了土特产商店。”
“那提包的主人怎么样?”
“他正煞白着脸呆站在那儿呢!我向他赔个不是,就把提包还给了他,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店。”
“上亿日元可不是一般的数目啊!你对那提包的主人有什么印象吗?”
“当时都惊呆了,没有什么特别印象。”
“对那位女的有印象吗?”
“也记不清了,只觉得她长得挺漂亮。”
“你没听到他俩议论什么吗?”
“没听到什么议论。”
再往下井原也说不出什么了。好容易捉捕到的情报就此打住。
然而,第二天刚到单位,宫坂就接到电话,是昨晚通过话的井原打来的。
“嘿,昨晚接过电话后,我又回想起了一件事,也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还是告诉你为好。”
“不管什么事对我都有用。”
“我曾往那包内瞥了一眼,发现里面装有东日纺织公司的信封。”
“东日纺织公司?就是纺线织布的纺织?”
“对。提起东日坊织公司,那可是行业中数得着的大公司。我觉得,那个提包的主人也许就是东日纺织公司的职员。”
井原又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宫坂与新宿警察署的牛尾取得联系,并请他将岩佐夕子的照片用传真发过来。当宫坂拿着照片给土特产商店的店员看时,店员说,照片中的姑娘酷似错包事件的那对情侣中的女的。
2
刚刚出席过在富士吉田警察署召开的联席会议,就接到宫坂的电话,牛尾惊喜无比,真可谓久旱逢甘霖。
牛尾在发去岩佐夕子的照片的同时,还请宫坂帮助核实一下夕子在那家土特产商店买没买过纸野猪。夕子将纸野猪作为礼品赠送给牛尾时,说那是在松本买的。另外,还有一只同类的纸野猪悬挂在了伊东海蚀崖的半山腰上。
店里说,这纸野猪是住在近郊山形村的一对年轻夫妇设计制作的,他们将样品带来后,反响很好,所以在这个店搞起了专卖。
其制作方法是:先用日本厚朴木雕刻成野猪原型,然后在上面仔细贴上和纸,取下原型后再细致涂色。因其手工工艺细腻,生动表现出了山国的朴素气质,故深受游客欢迎。然而,因是夫妇俩手工制作,所以经常脱销。
纸野猪的产地得到了核认,话题又回到从宫坂那儿听到的情报上来。
“岩佐夕子的旅伴好像是东日纺织公司的,我准备立即去东京,直接到东日纺织公司面谈一次。”宫坂兴奋地说。他之所以对寻找夕子的旅伴如此热心,是因为夕子所持的照片与发现慎一的现场为同一地点,而且,拍摄日期也可能与案发日期相符。
也许那旅伴知道一些情况。对宫坂来说,是不能忽视夕子的旅伴的。
而对牛尾来说,夕子的旅伴是最后剩下的一名搜索对象。现在宫坂就要把他查出来了,牛尾真有喜从天降之感。
尽管那须命令他要追查夕子的旅伴,但牛尾却无从下手,正当一筹莫展之时,宫坂的执着走访结出了硕果,使那旅伴端倪初显。
旅伴能在东日纺织公司吗?宫坂翌日乘火车来到了东京。牛尾亲自到新宿车站相迎,如同盼来了百万援军一样激动不已。
按理说,宫坂这次到东京,是地方警察带着重要情报突然插进了牛尾负责的案件,也就是说,牵扯到辖区警察面子的重大线索被其他地方警察夺走了。
然而,宫坂却义无反顾地追查着杀害牛尾儿子的凶手。作为父母之情,再也没有比亲自追查杀害儿子的凶手更为急切的了,可自己身为警察,就不能无视纪律感情用事。亲属的事必须放在最后处理。现在,宫坂代替牛尾在追查凶手,牛尾对此喜不自禁,恨不得能向宫坂合手三拜。
相互寒喧之后,他们就边走边谈起上次会议分手后的一些情况。
“你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牛尾担心受长途颠簸之苦的宫坂太疲劳,说道。
“在列车上我好好睡了一觉,一点也不感到累。以前我总感到睡眠不足,这一下全补上了。我想别浪费时间,现在就去东日坊织公司吧!到底是东京啊!什么都运转有序。”
客流高峰已经过去,而列车仍穿梭般地出出进进,月台上挤满了乘客,宫坂斗志昂扬地观察着这一切。在分秒必争的都会人中,乡巴佬般的宫坂就像山岩一样沉稳坚毅。
“空气太混浊吧!”牛尾说。
“有种紧张感呀。我担心自己呆头呆脑的,会被人家甩开。俗话说,东京是个雁过拔毛的地方,如果我一走神,连心肝都会都被摘去。”
二人换车乘上了中央线。东日纺织公司的总部设在八重洲,它是纤维公司的老牌子,名声特响。
但是,这个行业的生丝需求低迷,所以在经营方面不大景气。
该公司在八重洲拥有高髙的总部大楼,大概是受其经营状况不佳的印象所驱使吧,总令人感到它并不雄伟。蒸蒸日上的公司的建筑物显得光芒四射,而东日纺织公司的大楼则有昏黑暗淡之感。二人来到入口处,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
虽然来到了东日纺织公司门口,可调查对象却不明确。
“我总感到有点心烦。”宫坂道出了二人的预感。
“我也是。那旅伴携带上亿日元,还不敢见警察,我总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个案子。但是,前年8月份左右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件。若是算我多心倒也好,但是,假如真有隐情而公司一直捂着盖子的话……”
“要是那样的话,不管我们怎么询问,他们都不会回答。”
“就是让我们询问,我们问什么呢?难道能问:前年8月21日、22日前后,贵公司的有关人员有在提包里塞入上亿日元的现金到松本方面去的吗?”
“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一问题,显然,那样提问是不明智的。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没想出更好的提问方式。”
“如果那上亿日元的现金是对公司不利的款项,那么,不管我们怎么提问,他们都会缄口不语把我们搪塞过去。”
“真难办!”
“先去试试看吧!果真遇到搪塞时,再随机应变。”
“只好如此。”
二人商量一番后,进入了东日纺织公司总部的传达室。首先亮出了警察证,告诉对方想见见负责经营方面的人。
传达室的年轻女子显得很紧张,同“经营负责人”取得联系后,却反问一句:“为了让对口的人接待你们,请问是哪方面的事?”大概里面的人听说警察来了,要拉好架式应付吧!
“想询问一些对我们搜索工作能起到参考作用的事。”
传达室的小姐将他们带到会客室,不一会儿,进来一位50多岁的禿头瘦子。他目光犀利,一副在经营场上身经百战的架式。听说来的是警察,他举止变得拘谨起来。他们相互寒暄几句后,对方递过名片,上面印着“财经总部经营副部长川越银三”。
刚才在传达室遇到的那位小姐端来了茶水。宫坂津津有味地喝了一口,而川越只是象征性地将茶杯碰了碰嘴唇,似乎在催促提问。
“突然造访,十分抱歉。很冒昧,请问前年8月21日、22日前后,贵公司的职工有到松本方向旅游的吗?”宫坂将茶杯放回桌面,开门见山地问道。
“松本?就是那个信州的……”川越的表情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松本既没有分公司,也没有什么客户,所以我不大知道。不过,若是因私到那里去,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川越满面狐疑,心想这种事为什么还问我这个经营部门的人呢?
“是啊,他还带着一名年轻女子,也许是因私去的,不过,也有地方令人不能认为就是因私。不限止经营部门,能够处理上亿日元现金的部门中,有一位40多岁的男职工吧!”
“上亿日元的现金!”川越的表情紧张起来了。
“有什么线索吗?”宫坂间不容缓地追问。
“没有。”川越想掩饰表情,但更显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是吗?我料经营部门大概也无权动用如此巨款……”
“我们公司,不管哪个部门都不能提出那么多的现金,就连支票也只能限定在100万日元之内,而且都是通过银行走账。”
“噢,通过银行走账?也许那样很安全,但实际上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哟!”宫坂怃然,继续说,“如果提出了那么多现金,肯定是有特殊用途的喽?”
“我觉得没有什么特殊用途。”
“如果要有的话,你肯定会记得。不光是记得,而且有记录。”
“我们从没处理过现金巨款。”
“政治捐款等是不会通过银行走账的吧?”
好像触到了痛处,川越哭丧着脸说:“我们没有政治捐款。”
“这是比喻。”
“我们没有那种先例。我们从没让职工运送上亿日元现金。”
“谁这样问的你?”
被二位警察的锐利目光一盯,这位经营副部长才恍然大悟。他好像觉察到了什么重大失言,但又一时不明白具体说错在哪儿。
“你是在问我,我们公司的职工将上亿日元的现金送到松本去了没有,对吗?”真是太惊慌了,他仍想掩饰刚才的失言。
“我们没问那种问题!只是问:职工中有没有到松本方面去旅游的人,那个人不限定在经营部门,是在能处理上亿日元现金的部门里的一位40多岁的男职工。”
“所以说……那个职工……”
“我们说那位职工在能处理上亿日元现金的部门,并没提问他带那些钱到松本去了没有。这样看来,你们确有将上亿日元现金送到松本的职工。”
“这是诡辩,引我上当。”川越面红耳赤地反驳。
“你不回答这些也没关系。有个人在松本与贵公司的职工会过面,而贵公司职工很可能目击了一个事件,我们只是想收集他的证言。如果有这位职工,请你告诉我们他的名宇。”
“我已经说过了,我想不起有这种职工。”川越从那瞬间的尴尬局面中解脱出来了。
3
最终还是没能从川越那儿问到更深层的内容。
“你怎么想?”在回去的道路上,宫坂问牛尾。
“他肯定知道。”
牛尾坦陈己见,宫坂暗忖:真是不谋而合!他点了点头,说:
“如君所言,那公司肯定隐瞒着什么事。现在,什么部长呀、主要负责人呀肯定正在开碰头会商议善后对策呢!”
“也许他们正折腾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守口如瓶呢?”
“我觉得那钱就是政治捐款。”
“假若是政治捐款,那可是相当大的款项啊!”
“将政治捐款送到松本去,方向不对头啊!”
“如果不是政治捐款,那就有可能是职工携款而逃事件。”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政治捐款原本就是在地下流动的黑钱。因为当初就是没入账的钱,所以中途让人劫走也不敢公开,更无法指责哪个人。”
“我认为:携带政治捐款而逃的犯人极有可能是岩佐夕子的旅伴。他搞到巨款后,就想带着应召女郎一起出逃。这种人一般都是被日常管理的枷锁束缚得快要窒息的工薪阶层。”
“但是,如果携款在逃的犯人是那旅伴,我们就很难找到他了。”
好容易追踪到此,又被对方圆滑地躲闪过去。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已经西倾,暮色就要降临了。如今是一年中最宜人的季节。四面八方的高楼大厦正吐出大量的工蚁。现在是下午5点多钟。
“已经到下班时间了吗?”宫坂惊奇地看了看手表。
“肚子也空了,怎么样,一起吃一顿?”正当牛尾拉开架式想干上一杯的时候,忽然有一位年轻女子拖着轻飘飘的裙摆从他们面前走过。她身段苗条,两腿颀长,步履优美。这时节女子最好看。土里土气的宫坂眯缝起了双眼。
牛尾感到刚才走过的女子有点眼熟。当他如梦初醒时,宫坂的脸上也有了反应。他同时也想起了那女子的职业。
“东日纺织公司的……”
“传达小姐。”
想起了她的职业,二人又同时思考了相同的问题。
她是专职传达员,肯定知道公司全体职工的名字,也应该比较了解内部情况。
二人下意识地立即行动起来。他们在东京车站检票口前追上了她。她停下后,先是惊讶地看着他们,但马上想起了他们俩。
“你们是——刚才的警察。”大概是职业习惯吧,她脸上即刻浮现出了天真可爱的笑容。
“小姐,正当你回家的时候打扰你一下,能不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呢?”
“不会耽搁多大工夫的。”
“那……找我有什么事?”她似有防备地说。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你两三句话。”此时此刻,宫坂摆出一副春风满面的神情,这对解除女子戒备心理具有奇效。
他们在车站大厅里的咖啡馆对面而坐。
“刚才听经营副部长说,前年夏天,经营部门有位职工辞职了。”
“哎?副部长说这事了吗?”她诧异地反问。
“不,开始时他一直瞒着我们,当我们说出从其他渠道得到的情报后,他才不得已道出了全部实情。”
“原来如此。我也对大出先生以那种形式辞职感到震惊。”
“对啦对啦,就是这位大出,平时人们总认为他规规矩矩的。公司里有很多人知道这事吧!”
“我想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我也不了解详情。”
“你知道大出住哪里吗?”
“不知道。”她的脸上浮起了疑云。
“我们想核对一下调查情况。我想,他家属现在也够难受的吧!”宫坂巧妙地躲闪过了姑娘的猜疑。什么调查取证呀、家属够呛呀,本来都是凭空捏造的,可从宫坂嘴里煞有介事似地说出,却具有一定说服力。
“他家属可真倒霉,既受公司的白眼,自己的丈夫也不辞而别……”
“难道丈夫与家属之间真没有秘密联系?”
“可不是嘛,好像公司也这么认为。传说公司对他家里讲,只要把钱还给公司,就绝不把这事张扬出去,也不追究他什么责任。”
“即使公司不想张扬出去,也不可能做得到吧!”
引诱审讯般地套出她许多话来,大致印证了他们二人的推测。
“警察知道了,那不等于是诉讼了吗?”
“诉讼吗?只要不提交受害报告,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公司如果不拿出受害报告,大出就是无罪的。大出现在只是正在‘保管’公司的资金。我们现在最担心的是,事发已经两年了,那钱也快该用完了吧!不管手中有多少钱,只要是埋名藏姓地生活下去,就得花钱,就会坐吃山空。钱花光了出不出来呢,他肯定有一种恐惧感,甚至想到自杀。我们是为了保护他才探听这些消息的。”
“大出真的要自杀?”她显得不安起来。
“所以,我们想寻找大出的住址,尽早设法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