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川集团是以财川公司为中心的战后迅速发展起来的新兴财阀。最初,财川总一郎发起成立这个公司时,职员人数总共还不到五十人。后来,在四十年代后半期,总一郎趁美军订货之机,巩固了其企业基础。恰巧当时政府执政者是他的同乡,在经营方面给他以多方面的照顾,使其企业规模不断得以扩大。

财川公司的所谓“政商”性质,就是在当时应运而生的。财川公司在发展过程中,合并了电气铁路公司、百货公司、饭店、剧场、娱乐服务设施、高尔夫球场等,变成了新兴的企业集团,并且以日新月异的姿态继续发展下去。

创立这庞大财团的财川总一郎,尽管有许多风流艳事,但其公开的儿子只有原配妻子留子所生的一郎一个人。

除留子外,总一郎大概还有几个情人。可是五年前,妻子因患肝病去世以后,他为了不使财产继承问题变得复杂化,没有让任何一个情人踏进自己的家门。

总一郎视一郎为掌上明珠,十分溺爱。他为了儿子将来的幸福,强忍妻子死后的寂寞与不便之种种苦楚,表面上过着单身生活。

一郎从日本的大学毕业后,又到美国的大学去求学。

他和多津子是在英国认识的。

出生在一个渔场主家庭的多津子少年早熟,在高中时代,就成了少女流氓。高中毕业以后,她死命劝说父母同意她上东京求学。到了东京以后,把名字挂在一个短期大学的学生簿里,在父母鞭长莫及更加无法管教的情况下,东游西荡。

在短期大学期间,她认识了一个来参加学园祭(注:即学园节。祭:节日)的美国学生,并跟着他回到美国。到美国后,和那位美国学生在旧金山同居了两个月,但后来却被那男的抛弃了。因为她是拒绝了父母劝阻来美国的,实际上父母己和她中断了来往。这样,她就回不了日本,沦落为脱衣舞女、裸体模特,甚至当过妓女。

她和一郎认识时,在罗斯安捷鲁斯的一家土产品商店当售货员。那商店的工资根本无法满足她的挥霍,因而,她在当售货员的同时,引诱那些看起来有钱的客人,和他们发生关系,以获得一些零花钱。

一个被男人欺骗来到异国他乡,而又遭到抛弃的女人,要想单独生活下去,那就必须出卖她最宝贵的东西。

她很知道自己的美貌和丰满的肉体的价值。可是,在那些新结交的萍水相逢的顾客中,她却捞不到多少钱财。

她工作在专向日本人出售商品的商店,她等待着更大的猎物落网。

这大猎物就是财川一郎了。

当时一郎利用大学放暑假的时机,作周游美国的旅行。他经过罗斯安捷鲁斯时,偶然来到多津子的商店,一下子就迷上了妖媚的多津子。他立即改变原来的旅行计划,决定在那里住下来,并经常进出多津子的土特产品商店。

当然,最初多津子以为一郎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游客。

可是,当她知道这位游客原来就是赫赫有名的财川财阀的继承人时,就使出了全身的本领对他进行集中攻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把他猎取到手。

经过一番苦心设计,终于奏效了。她的“爱情”结出了丰硕之果。一郎成了她服服帖帖的俘虏,不出所料,他急不可待地提出和她结婚的要求。

但是,结婚并非轻而易举,要获得财川家继承人妻子的仪置,也并不象获得一郎那么简单作品。虽然财川总一郎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平民,但是,后来却成为为巨富,使他的家成了日本的名门大户。

就象英国纯种马必须导入与共相应的纯种作配偶似的,总一郎不会接受一个流落在美国的家世门第毫无名气的女子作自己的儿媳。

果然,总一郎竭力反对这门婚事。

他已经给儿子物色了对象,是财川集团的主要银行董事长的女儿。对方的家庭是一个比财川家更老的“名门”,和这样的家庭结为秦晋,从多种意义上来说,是相当有利的。

总一郎出身贫寒,脱颖而出后,忙于致富,无暇去进行一番绅士式的“修炼”。他耻于自己没有学识,因而不惜任何代价,让儿子接受最高等教育,除了学习专业知识之外,还想方设法让儿子到音乐、文学、美术等所有超一流的所谓高尚环境中去陶冶,以使之成为一个有气派的青年绅士。

总之,不管儿子智力、能力如何,总一郎要让他浸泡在学问和教养之中。因而,在他从日本的大学毕业后——这大都是由于金钱的作用——又让儿子到美国去留学。可是儿子却带回了令人哭笑不得的“土产品”。他尤其对儿子的情人是在父亲不在身边的地方勾引上自己的儿子这一点更为不满。

因而从这一点上来说,一郎无论带回什么人,总一郎都是不高兴的。在他看来,这种女人之所以瞒着他勾引一郎,肯定是出于获取财川家财产的动机的(事实果然如此)。

知子莫如父。在总一郎看来,从小娇生惯养的一郎完全是一个不可靠的继承人。虽然在父亲的半强迫下,被动地接受所谓高等教育,获得了所谓学者头衔(是否有真才实学,是值得怀疑的),但这不过是装设门面罢了。这一点,总一郎比谁都清楚。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商人世界里,它不起任何作用。

自己辛辛苦苦筑起的财川财团,有可能在自己的下一代手中失掉。他意识到,自己所溺爱的一郎越不成器,越应给他物色一个支柱,在自己百年之后支撑住一郎,使其免遭淘汰。

于是,他给一郎寻找了理想的配偶。她出生的家庭足可以成为一个有力的支柱。但是,一郎却领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把这种女人作为财川家继承人的妻子,那岂不是使这个大家庭乱套了吗?

女人是个妙龄女郎,美丽非凡,这也使总一郎很不高兴。

在他看来,女人的美貌,对于他这个财阀家庭来说毫无必要。虽然携带关貌的妻子出席招待会什么的很体面,但对于商业事务,毫无作用。

他讨厌财界社交场上那些热衷于比赛风雅或争芳斗艳的有闲太太们。其至认为她们是腐蚀丈夫的寄生虫。

实际上,他的妻子留子(一郎的母亲),几乎没有一点儿女人的魅力,但是她在幕后默默地侍奉丈夫,抚养儿子,并对此感到满足,作为妻子,这就够了。至于美貌女子,只要有钱,随时可以享受。

“妻子和性的伙伴不一样。”

这是财川总一郎的信条。因而在他眼里,富有女性魅力的多津子不是贤妻良母型的女子。

“绝对不同意你们结婚,”他咆哮着,“如果你们坚持要结婚,那就剥夺你们的继承权!”

失去继承权,那就意味着多津子的奋斗失败了。但是她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财川总一郎的恫吓。

财川总一郎疼爱一郎,这是众所周知的。可以说,他是为了一郎才奋斗挣下这庞大的家业的。

在这种情况下,多津子充分地估计了猎物的分量。

“爸爸,您大概误会了。我要的是一郎本人。即便失去继承权,一郎身无分文,我也要跟着他。我们即便得不到一点儿财产,也没关系。”

多津子故作姿态地说。

就在这时,发生了有利于她的事情。总一郎患轻度脑溢血以后,在对他们的问题上,态度迅速地软化了。

一贯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的总一郎,在突然发觉自己身体内部正在老化衰弱时,悄然一惊。他担心有可能第二次发作脑溢血。

至少要在自己意识尚清楚时,把后事托付给一郎,以解除后顾之忧。

这扦,对儿子的这门婚事,由竭力反对变为同意了。他邀请亲戚和财界的知己们聚合一堂,给儿子举行盛大的结婚仪式。

来客们对这位一跃而成为贵妇人的多津子投以一种既羡慕又嫉妒以及如同总一郎过去所持的怀疑的目光。但是“老头子”总一郎既然已经同意了,别人就没有理由说三道四了。

在海外结下姻缘的一对,新婚旅行的地点被父亲指定在国内的伊豆地区。

新婚旅行所余几天,多津子决定用来对水木进行有关财川一郎的教育。

为了便于这种特殊训练,多津子取消已预约的全部饭店,到网盐温泉镇后深山中更偏僻的温泉旅馆去了。

他们在旅途中突然改变计划隐居起来,是不会引起人们怀疑的。因为这是人们新婚旅行中所常有的事。

连日来,多津子给水木讲授有关一即的习惯、嗜好、兴趣、讲话方式、朋友关系、读书特点和笔迹等所有方面的知识。讲解得极为细致。这是一种极其特别的训练,在短短的时间内,多津子给水木“填”了不少知识。

“你和一郎不仅面貌、体形相似,而且你还具有他的特有素质,就象孪生兄弟一样。你们从本质上是相似的。因而你稍稍纠正不同的动作习惯,就可以了。”

多津子常常这样表扬他。可是,当水木稍稍违背了她的教导时,就会遭到她严厉的斤责。

“不对!我已经教过你几次了。还做不好,你太笨了!一郎不是这样咧着嘴笑个没完,他是一种矜持的笑,你再笑一笑,好,这回对了。把你的手指甲伸出来让我看看。瞧,你的指甲太长了。一郎是个神经质的人,他说指甲内是细菌的巢穴,总把指甲剪得短短的。以后你千万不要留指甲了。”

当水木第二天还系同样的领带时,多津子对他说:“领带是每天换着用的。一郎比较爱打扮,更爱时髦,他从来没有过两天系同一条领带的时候。”

“可是,系什么样的领带呢?”

“这由我来选择,非我选择的不能系。穿什么衣服也是件麻烦事。不能凭你自己的爱好穿。谁允许你抽烟了?一郎不用打火机,他说用火柴显得潇洒。你烟抽得太多了。一郎一天最多抽二十根。实际上他不喜欢烟,只是为了使自己显得有风度,才抽几根。他抽的日本烟是哈夷拉伊特,外国烟是给鲁伯多鲁特,除此两种,别的通通不抽。记住!”

“一天才二十根,这不等于戒烟吗?”

一天要抽六十根烟的水木不禁叫苦道。

“在人前,把抽烟的间隔时间拉长就可以了。要是一根接一根,你的画皮马上就会被剥下来,这一点,你得忍耐着点儿。现在就必须开始作节烟练习,节烟比完全的戒烟更难作到!”

“怎么?现在就开始节烟?”

“是的。叫烟鬼节烟比登天还难。因而除了我给你的之外,绝对不能抽!”

多津子毫不客气地命令着。

“你的发型也不对,你是三七开,一郎是八二开,分发线一定要整齐。用的是什么香水呀,香味稍浓了一点儿。”

有关发型的讲解终于结束了。多津子又指着旅馆房间里的电话,说道:“你,给我拨一下电话!”

“电话?给谁打电话?”

“不管什么号码,拨一下就可以。”

“是这样吗?”

水木漫不经心地拿起话筒拨起来。

“怎么,你总是用食指拨电话吗?”

“谁不用食指拨电话呢?”

“这方面,你也需要练习。一郎是用中指拨电话。另外,你拨电话,太急躁了,要慢一点儿。对,就这样,不紧不慢。”

“我越来越没有信心了。因为你也未必完全了解一郎呀,他的癖好,他的志趣,他在认识你之前的朋友,你也不一定全知道。你虽然如此详细地给我讲解,并进行特训,但必有遗漏之处。因而,在外面如遇到一郎昔日的朋友,就可能会因为我某些未纠正的癖好而被识破。”

“事到如今,你还这么胆怯呀,一郎和以前的朋友们很少来往。人是不断变化的,即使他们看到你有什么不同之处,也不会大惊小怪的。”

“要是遇到他美国的朋友呢?”

“一郎到美国不久,就认识我了。因而我知道他在美国的所有事情。以后,除特殊情况之外,你都不要单独行动。我会跟在你身边,你放宽心,随时准备着就行了。提心吊胆,惊慌失措,最为危险。比起遇到一郎的朋友来,你更要准备应付遇到你自己的朋友呐”

“我自己的朋友?那没问题。”

“这一点倒很自信?有特殊关系的女人吗?”

“这个……有几个。”

水本支支吾吾地回答。他和多津子虽然在作一种交易,但已“表演”了夫妇的仪式。因而在“妻子”面前,他羞于谈论过去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性。

“混帐,你羞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和你过去的那些女人争风吃酷吗?我想问你的是,现在你和她们还保持关系吗?”

“一个也没有!我和他们都是一次性的。”

千真万确,因为他没有钱养女人。

“可是,女人是一种很敏感的动物。你即便和她发生一次关系,她也可能记住你的特点。记住,你绝对不可以再和她们来往了。你暂时就忍耐着,用我一个人吧。其实,你应该感到满足了,本来我这样的女人,你是没份的。现在,你算是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了。”

她如此蔑视水木。即便这样,水木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她的“教育”极为全面,甚至包括他们的房事。

“不行!一郎不用这种姿势。他讨厌这种象野兽一样的姿式。”

“谁也不会在夜里这样的时候窥视我们的。至少在这时候不要约束我。”

水木提出抗议,“这种想法不对。你已经是财川一郎了。不管有没有旁人在场,你也要完全变成一郎……”

一切“训练”都是如此一丝不苟。

讲解之后,还要进行一番测试。

多津子会突然地叫一声“水木”,这时,水木若不留神答应了一声,那就糟了。作为惩罚,多津子不让他吃饭。

一个堂堂男子汉,况且过去曾是一个行凶作恶的暴徒,现在处在无法反抗、服服帖帖地就范的地位了。

“为了实现我们的计划,非这样认真不可。我希望我们同心协力。现在是我们能否获得几十亿财产的关键时刻,”

多津子这样开导他。他象一个忠实的奴仆表示服从。

钱全部掌握众多津子手里,他遭惩罚饿着肚子时,也无法偷偷去买点儿吃的东西填肚子。他几乎是身无一文地跟着多津子来的,他原来住的所谓的家,也是空空如也。他突然离开那里,周围的人大概以为这位流浪汉又窜到别的地方去了。“寄生虫”离开了本地,他们会拍手叫好,决不会寻找的。

“你怎么教育,也不能使我一下掌握一郎所有的学问和数养呀。”

水木队为,这种荒唐的计划不会轻易取得成功。

当然,通过多津子的介绍,可以知道一郎并非是一个聪明有才干的人,但他毕竟凭借金钱,接受了最高等教育。至少,作为留美学生,能操一口流利的英语。

而水木自己,连大学都没有毕业。

现在,突然要扮演学完两个大学课程的学者,关于一郎的学问,多津子是无法讲授的。

看来,下一步“特训内容”更难了,自己更要遭殃了。

“没关系,一郎的学问有限。他是纨绔子弟,上大学是为了玩玩。你比他聪明,有能力,他的书籍只是摆着作样子。那些书,你平时略看一看,就能超过他。他说是在美国的大学已经毕业了,其实是中途辕学。他认识我以后,就不去上大学了。美国的大学,入学容易,退学难,而一郎学到半途不学了,校方对他没有办法,把他撵出来了。因为怕在人前丢脸,他就胡说什么毕业了。”

“可是,他的英语一定讲得很好吧?”

“你在向我介绍你的名字时,说water tree,能说这些就够了。外国人去美国,实际上并不十分需要英文,美国是一个世界各国人聚集的地方,在同国人之间怎样都能生活。一郎在那里使用的英语,不外乎那几句常用语。”

多津子冷笑道。此时,她鼻尖上的几丝皱纹聚在一起,更表现出她那妖妇的凶相。

通过多津子的介绍,水木知道财川家族的主要成员:

总一即的嫡子一郎,总一郎的弟弟妹妹各一人,即一郎的叔叔和姑姑。弟弟财川聪次是财川商事副总经理并兼任几家附属公司的重要职务。妹妹惠子,她的丈夫谷口敏胜,是财川商事的专务董事,兼任附属财川旅游公司的副总经理。

“这三个人是最难对付的对手。其中你的‘叔叔’、‘姑姑’是看着一郎长大的。不过最近四年,一郎去了美国,他们就不大知道他的事了。”

“总一郎没有公开的情妇吗?”

“这还不太清楚。有一点是确实的,现在他并没有认领过私生子,不过难以断言他没有情妇。”

“新婚旅行回去之后,他们让我担任公司什么职务?”

“几乎在结婚的同时,总一郎让一郎担任财川公司的常务,回去以后,你的第一道难关是和职员们见面致意。作为未来财川财团的总头目,公司上下对你寄予极大的期望。”

“可是,我不善言辞呀。”

“这没关系,一郎也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你若侃侃而谈,反而会引起人们怀疑。”

“我在公司都于什么?”

“每天到常务办公室露一下面就可以了,因为是少爷,他们暂时不会让你干什么大事的,这期间你就可以和公司上下左右的人混熟了。你比一郎精明,胜任这种职务。”

“见到总一郎和叔叔、姑姑,被他们突然问到奇怪的事时,怎么办?”

“我尽可能地跟在你身边。问到令你尴尬的问题时,我可以替你适当回答打圆场,这里有诀窍,你一旦掌握了,以后就可以应付自如了。”

“我越来越担心了。”

“你又泄气啦,现在,气只能鼓而不可泄呀。比起这些来,一郎的尸体更为重要,你埋好了吧?要是那东西被人发现了,一切就都完了。”

“那你倒可以放心。因为那里是连当地人都不去的原始地带。”

“这件事千万不要露出一点儿蛛丝马迹。”

“你放心好了,不过,究竟谁是凶手呢?”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

“凶手见到了我,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凶手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在他看来,被杀死的人又活过来了,这里肯定有问题。”

“看来,有三个人能够在一郎死后获得财产继承权,就是聪次、惠子和谷口。即他们有杀死一郎的动机。他们之中谁若是凶手,那肯定知道我是替身,并要千方百计撕下我的伪装。”

“在这方面,对方有致命的弱点。”

“什么?”

“知道你是替身人,就等于承认他自己是杀害一郎的凶手了。”

“他们可以通过别的方法来揭露我。”

“那必须有真凭实据。没有充分证据,说你是替身,这对凶手来说是极为危险的。而且,在初次见面时,他们之中谁总是显露出十分吃惊的神情,那就证明,他极有可能是凶手。”

“凶手知道‘我’死理逃生,不知道会又耍什么把戏呢!”

水木说完,因为恐惧,神色变得紧张起来。敏感的多津子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那就更得小心啊。”她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的确,凶手看到被杀死的人又活过来,最初一定感到惊讶,随即冷静下来,又将重新产生杀机,并付诸行动,再次奇袭。

或者,凶手现在已又耍出什么诡计了。新婚旅行中,丈夫被杀死,妻子没有骚乱,反而平静地继续预定的旅行,这不得不使凶手感到惊奇和不安。

改变旅馆也是为了避开凶手的耳目。在来到这偏僻的温泉时,他们十分注意有无跟踪者,但是并未发现有任何行迹可疑的人。

预定旅行的期限到了。

“我们明天就要回东京财川家了。要努力呀,一郎!”

在这“新婚旅行”最后一天的夜晚,两人从旅馆的窗口眺望东京方向的天空。

只见星辰冷落,云海茫茫,远方的天空中闪烁着隐隐约约的雷电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