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怎么啦,久美子?”
妈妈从旁偷看了一眼,那是张明信片。收信人是雨村,大概是接到后顺手夹到影集里的。
那张明信片通知了结婚日期和新居的地址,不是请帖。久美子不仅感到只通知婚期而不邀请有些蹊跷,而更引她注目的是寄信人的名字。那上面写着土器屋贞彦和名取冬子。
“冬子!”久美子若有所思地不觉喊出了声。她觉得这里定有文章。
土器屋贞彦作为雨村的亲密朋友曾到雨村家来访问过几次,久美子已经见过。雨村失踪之后,他也曾来到雨村家,从各方面对久美子表示关心。可还从来没有见过冬子的面,难道冬子做为土器屋的妻子,这里边还有什么奥秘不成?
土器屋的妻子虽然和丈夫很熟识,但久美子未曾一见,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晓得。久美子没想过要去访问土器屋的妻子,也不晓得为什么丈夫也不想让自己和她见面。当然雨村也没和她一块儿去访问过土器屋夫妻。久美子觉得这张结婚通知明信片大概是雨村为了不让她看到而立刻夹在影集里的,准备以后把它再放到更稳妥的地方或是把它毁掉。也许以后忘记了这件事。
雨村本来知道久美子不了解这个冬子,觉得即使久美子看到这个名字也无关紧要。尽管这样,雨村还是把冬子的名字隐匿起来了。雨村所喜欢的名取冬子就是现在的土器屋冬子。
雨村和土器屋在同一天结婚,可以说这是彼此有意的安排。这样,两人虽是过从甚密,彼此也就不能参加对方的婚礼了。他们结婚以后,双方都没有各自带着妻子去访问对方,表面看来,似乎都是由于新婚不便前去拜访,其实却是因为暗中纠缠着冬子的问题。
久美子从结婚通知上知道土器屋冬子原是名取冬子,这才恍然大悟。雨村把自己作为冬子的替身和自己结了婚,大概是由于自己什么地方象冬子。如果让冬子和自己见面就会彼此发现这一秘密。结婚典礼日期故意选在同一天,大概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一定是漂亮的冬子的容貌一直离不开他的脑海。为了不使自己察觉到是“代用”妻子,他不让自己和冬子接近。
久美子现在已经醒悟,土器屋冬子就是雨村的心上人。雨村时常向自己背后凝视追求的那个人就是土器屋的妻子冬子。
“久美子,你到底是怎么的啦?看你那副可怕的眼神!”
久美子凝神思索着,没有回答妈妈的话。最后她决定去新潟之前,先去找土器屋冬子了解一下情况。
2
土器屋冬子接受了久美子的来访。这是久美子事先用电活约好了的。
雨村这名字,冬子是难以忘怀的。这不单是因为他和丈夫土器屋都是她从前登北阿尔卑斯山险些遇难时的救命恩人,同时也由于雨村曾占据过她的心。
在冬子看来,土器屋和雨村是两种类型的人。丈夫土器屋办事强硬、任性,雨村则是温文尔雅,事事谨慎。婚前,土器屋向冬子猛烈进攻的时候,雨村在土器屋背后,也用他那特有的目光频频传情。当冬子想到土器屋和雨村围绕着自己要成为情敌的时候,雨村却急流勇退,迅速地同别的女人订了婚。这件事曾使冬子感到十分惆怅,每当想起那件事,还觉得不胜遗憾。
冬子从电话里听到久美子约会来访的时侯,虽然由于摸不着头脑而惊讶,却不好意思问清理由,因为那有失礼貌,而久美子也有意地没有说清。
冬子想,雨村是土器屋的朋友,如果作为雨村的妻子来找土器屋这没什么说的,可是单单要求和自己会面,未免有些蹊跷。冬子不由得害怕起来,可又没有理由加以拒绝。
“哦,雨村太太!?”土器屋听说久美子要来访时也一愣说,“有什么事?”
“那还不知道。”
“正好,我也见见她。”
“她说想要见的是我呀!”
“说是见你,可你不是觉得为难吗?”
“可是人家说就会见我呀!”
“奇怪!”
“我要拒绝了就更奇怪了。”
“是啊,她是雨村的老婆呀!”
土器屋曾经受名取龙太郎之托,去跟雨村讲私情,所以和雨村进行过接触,还到他家去过。当土器屋头一次看到久美子和自己的妻子长得十分相似的时候,便吃了一惊。容貌虽然不完全一样,可从总体来看是非常相似的。稳重的举止、多愁善感的眼睛,都酷似冬子。甚至使人觉得久美子是原型,冬子宛如一个复制品。当雨村第一次把久美子介绍给土器屋的时候,土器屋简直要产生妒嫉的心情,他想,怪不得雨村订婚不久就结婚了。
土器屋想起了雨村来告诉他和久美子订婚的事。土器屋原以为雨村要把冬子夺走,当他听说雨村要和另外的去人结婚的时候,才为强大的情敌退出战场而放了心。可是,现在想起来,雨村并没有从战场败退,而是炫耀自己找到了比冬子还称心如意的人。
“她没说也想会见我吗?”
“没有。”
“嗯,看来只是跟你有什么事啦。”
“什么事呢?”
“嗨,那我怎么会知道呢?”他停了一会又说,“好,她跟你的事谈完了,你招呼我一声,我也出来见见她。”
两个人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过了五分钟的时候,土器屋家的门铃才响。到别人家里访问稍稍晚到一点,这是社交场上的一种习惯,久美子也遵守了这一惯例。
土器屋的住宅和久美子的家迥然不同。这是一幢非常豪华的北欧式建筑。这幢洋房设计得和土器屋产业公司第二代最高负责人的身份是十分相称的。它不象古老建筑那样给人以气势凌人的感觉,而是反映了主人的现代化意识。这房十分讲究采光和效果,现代化设备应有尽有。亮堂堂的大玻璃窗,两面坡的屋顶,还有花草树木栽植得十分得体的宽敞的庭院,一看就给人一种舒适的慼觉。
铃响之后,屋里人没从窗口往外看就把门打开了,这大概是主人知道约好的客人来了吧。约好来访,主人再先从窗口看看,会使客人感到不够尊敬的。
“您好,我是雨村久美子。”
“您好,欢迎欢迎,正在恭候您!”冬子故作笑脸相迎。
这两个女人头一次见了面。虽然是瞬间的彼此一警,两个人的目光锋芒都十分锐利。在两人笑脸的背后,彼此都感到是在交锋。自然久美子在进攻,冬子在防守。疑心生暗鬼,冬子也许是由于自己做了人妻还留恋雨村而有些内疚,在她领久美子去客厅的时候,觉得好象要被久美子从背后剌上一刀似的一阵不安和紫张。
冬子把久美子让进了客厅。
“我是雨村征男的妻子久美子。”
“我是土器屋冬子。”
两人又重新做了自我介绍。冬子让了坐。
“这就是雨村时常凝视的那个冬子呀!”久美子在想。
“真是个美人呀!”冬子也在想着。这时用人端来了茶点。
“请您不必麻烦。”
“哪里,难得您特意光临。”
茶多少缓和了两个人的紧张。久美子犹如深入敌境,由于不安和紧张嗓子渴得冒了烟。
“请用茶!”冬子让茶同时自己也拿起了茶杯。这杯茶缓冲了一触即发的紧张的火花。
“真是没想到会发生那件不幸的事情。”冬子喝口茶,开了个话头。
“是啊!”久美子看看茶杯回答。
“雨村先生还没找到吗?”
“是的。”久美子慢条斯理地简单作答。
冬子煞费苦心地开了个话头,可是久美子就是不顺着她的话题说。冬子本想在同久美子闲聊之中探明她的来意,她却不搭腔,这使冬子逐渐焦急起来。究竟她来干什么呢?冬子听不到久美子痛痛快快的话。
“这个……?”冬子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久美子扬起脸终于开了腔。一对眸子在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照耀下放着光芒,象把利剑刺向了冬子的脸。冬子紧张起来,本能地投以抵御的目光。
“太太,您七月十六前后旅行去了吗?”久美子猝然单刀直入地提出问题。冬子象是突然挨了瞄准要害的一炮。似乎久美子为了给对方致命一击仍在伺机而动。
“七月十六日……这个嘛……”遭到突如其来的一击,冬子一时张口结舌。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冷丁一抖。这是非常明显的反应。这种反应,久美子的两只象摄象镜头一样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冬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对冬子来说,初次见面,连点寒暄话都没有,突然就来这样一问,确实有些唐突。
其实,冬子本来用不着那样惊慌,她即使七月间出外旅行了,也丝毫无妨。七月十六日不过是雨村出差的日子,并且,从此就杳无音信了。冬子不会一直掌握雨村的情况。话虽如此,如果久美子从冬子的反应来推测她和雨村有某种关系,那也并不奇怪。
“您为什么要问这个事呢!?”
冬子好容易从震惊之中平静下来,可经她这样一问越发显得被动,本来她没必要那样认真反问。
久美子想:她如果和雨村的旅行无关,为什么要这样呢?久美子不了解冬子是责怪她话问得不礼貌呢,还是和雨村旅行有关而故意正颜厉色地加以反问?正要追下去的时候,土器屋从屋里笑容可掬地走了出来。
“噢,是您来了,欢迎,欢迎!”土器屋的出场,使久美子失去了试探下去的机会;冬子却流露出可算解了围的轻松神情,不过,这更使久美子感到疑惑不解。
3
久美子告辞,从土器屋家出来以后,觉得事情越发复杂,值得怀疑的人更多了。她向冬子提出的问题,不是事前准备好的,而是见到冬子灵机一动想到的。可是,她没料到冬子会有那样强烈的反应。她清楚看到安适而沉静地坐在沙发上的上流社会里的夫人,身体冷丁一抖的神态。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呢?这说明她和雨村,更确切地说,同雨村的旅行有某种关系吧?
难道丈夫朋友的妻子知道雨村的旅程吗?不,这不大可能,如果是她自己的朋友这还好说,连她丈夫的朋友的旅程都了解得那么一清二楚,这不大可能。
会不会因为发生了那样一个大事故,才记住了那个日子呢?
不过,自己只是问了“七月十六日前后去旅行了吗?”而飞机失事是在十八日。听了那么句话就能有那样反应,这说明还是想到了雨村的旅程呀。
如果冬子和雨村有关系,那又会是怎么回事呢?久美子在自问自答之中感到涉及的范围越来越广。久美子已经把冬子同雨村的旅行放到一起加以考虑了。如果冬子在雨村旅行期间不在家,那么,再结合今天冬子的反应来判断,即使说冬子和雨村曾在旅行地点相会,那也不能说是捕风捉影吧。如果是和雨村事先约好相会,那么自然就要使人联想到男女关系的问题。
如果知道了真有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久美子不必说,土器屋也不会安静下来的。
土器屋和雨村之间的感情,曾经由于冬子发生过微妙的波动。雨村同“代理妻子”久美子结了婚,才得以避免了情场上的正面激烈冲突。假如,冬子和土器屋结婚后,土器屋发现冬子与雨村关系暖眛,他将会怒不可遏的吧。
如果雨村有那种关系,那他既是背弃了妻子也对不起朋友。他明里同久美子结婚是为了使土器屋放心,以便他暗里和冬子私通,也许婚前两人早已有了不正当的关系了。
久美子一直以为,雨村下落不明同想要得到他的研究成果的有关组织或大企业有关,没有考虑其他个人因素。
这样分析,冬子就成了一个关键性人物。她没回答久美子的话,也许是不能回答。如果冬子先和雨村约好在雨村旅途中某处相会,这时她当然就不会在家。倘若土器屋已知道了那个情况,他也许偷偷尾随其后,这样,土器屋当时也不可能在家。
久美子想到这里,下决心要对土器屋贞彦和冬子七月十六日以后的行踪进行一番彻底的调査。久美子的眼睛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热衷于行动的神情。迄今为止,她一直在怀念着丈夫,寻找着他的行踪,然而今后,她也许要踏上揭露丈夫不体面的风流艳事的旅程。
那将是一次不愉快的旅行。对于一个信任丈夫的新婚不久的妻子来说,那会是个非常揪心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丈夫的尸体还在什么地方没人认领而腐烂着的时候,即使这次旅行非常揪心,也不能半途而废。
久美子就要走上旅途,不论丈大是死是活,她都想亲自把他找到。
4
久美子当前的工作是调查土器屋贞彦七月十六日以后的行动。如果这期间他的行踪不明,也可以认为他和雨村的下落不明有某种关系。
说要侦查,谈何容易!久美子不知道如何着手才好。这事是不能向本人打听的,也不是可以直接向别人询问的。对冬子,在一时冲动之下就直截了当地问了,那样可也取得了那样做的收获。不过,对待土器屋则是万万不行的,决不可打草惊蛇,轻举妄动。
久美子忽然想起了兴信所。可兴信所是否能接受调查委托呢?久美子决定不管怎样去试试看。
听说兴信所这个私人侦查组织,有过背叛委托人,暗中和被调査人通气而从双方赚钱的事。归根结底,它是个用钱来使其活动的组织,所以,也许是既作侦探又作间谍的吧。
久美子想,所要侦查的事就算很可能让对方知道,那也得做下去。因为除了委托兴信所而外,别无良策。
久美子找了一个好象最有信用的兴信所,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把委托的事告诉了他们。兴信所说定以两周为限。这是以个人行动为调査对象,而且是在很短时间内的行动,似乎困难很多。能否调查清楚,兴信所也没把握,他们答应不管怎样做做看。
久美子委托兴信所时,不只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还讲明不要使对方知道有人在调查他的行踪。久美子怕他们不可靠,特意跟他们把话说死。同时言定,到期自己前来听信。
两周时间到了,久美子来到兴信所,找了负责人。
“哎呀,这调查可没少费劲哪!”对方说着,把装着调查报告书的信封递给了久美子。
“那么,搞清楚了吧?”久美子想先听听,然后再详细看报告。
“您看看报告书就明白了,被调査人当时正在旅行啊!”
“旅行!去哪儿?”久美子瞪圆了眼睛紧跟着问。
“是出差。为公司办事去了九州和关西。详情报告书里有。没有取出差地点的证明,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派人去追踪侦查。不过,费用可贵啊!”
“请给调查一下吧。”
久美子没计较费用,一听到土器屋在丈夫出差时他也出差了,很想弄清是否和丈夫有关联。
冬子那方面的问题尚待搞清。现在看来,土器屋夫妻围绕雨村都有活动的迹象,这恐怕不是偶然现象。久美子首先要把土器屋的行踪搞清。
5
对土器屋贞彦行动情况的调查报告如下:
土器屋贞彦七月十六日为了公司商务去关西、九州。根据记录记载,十六、十七两日住在大阪,同大阪工商业者进行磋商。十八日至二十日在北九州市又同钢铁厂进行了商谈。二十日下午返回东京。
这是个十分简单的报告,只能使人了解土器屋由七月十六日至二十日不在东京。他出差会见的工商业者的姓名和下榻的旅馆名称一概没有。
当然,就是了解到这点情况,对久美子来说,也是个收获。何况,委托书上也只是标明查明土器屋从七月十六日起是否在东京,并未要求查清具体情况。仅调查这一情况,好象兴信所就费了相当的事,这从调查费用就可以推测出来。这个兴信所是个老调查所了,决不会随便收取费用。
久美子进一步要求“追踪调查”,对七月十八日能登号飞机失事当时,土器屋在什么地方进行逐时逐刻的调查。
“象警察调查被告当时是否在场那样调查吧?”对方笑了笑,答应按要求去做。
这次调查看样子更要费时间,对方要求比第一次调查给更多一点时间。
到了日期,久美子给兴信所打了电话,对方说希望再等两三天。看来调査好象触了礁。
过了几天,好容易才写出了调查报告。这次费用比上次贵了三倍,另外还得加上调查员的实际出差费。
如果丈夫一直下落不明,她就得永远这样孤身一人生活下去。在这种情况下,从仅有的一点积蓄中拿出这笔钱,对久美子来说,如同从身上抽血一般。但这又是不能不出的血。
笫二次调查报告的内容是这样:
七月十六日上午十点,由羽田机场乘日航307次班机去大阪。从中午开始约两小时,同大信精密机械公司经理和田谦一郎叛大阪广场饭店餐厅共进午餐并商谈。
该日下午三点,访问了市内东区博劳街阪和工厂,同该厂常务董事尾岛达之助商谈约一小时。当日四点半左右,在当日投宿的北区玉江街大阪皇家饭店办理住宿手续,然后休息约两小时。下午七点开始,在该饭店小宴会厅宴请了北区宗是街东洋铁工厂厂长秋本太平和大正区南恩加岛街中部钢材厂副厂长岸井正明。当天夜宿皇家饭店438号室。
七月十七日上午十一点,访问了住吉区加美神明街大丸钢材厂,同厂长增岛荣一商谈,并共进午餐。下午两点,访问了东区平野街日本金属工业,同副厂长美杉伸一商谈一小时,之后去伊丹机场。
此外,十七日在博多帝国饭店订了房间并预付房费,但无投宿迹象。十八与十九两日日程表预定同该市同行商谈,但同行姓名不详。
这是报告书的概要。报告书表明,土器屋到七月十七日下午三时左右,去伊丹机场前那一段行动已经清楚,但以后情况突然不明。最重要的七月十八日,土器屋的足迹完全不清。
十七日下午三点以后土器屋行踪消失,二十日下午,不知从何处突然回京。这就是说,这中间的三整天他的去向毫无所知。
“这三天土器屋到哪里去了呢?”久美子百思不解。没有人能回答她的疑问,查调查材料也无济于事。她心乱如麻,象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但不管怎样也得了解这个情况。
最后,她决心硬着头皮直接去问土器屋本人。
久美子懂得直接问土器屋,他是不会老实回答的。但她觉得,就象一时冲动直接问冬子那样,虽不能得到真实回答却能得到真实的神态反应。他若当面扯谎,那会更加暴露出他的可疑之处。
可是,疑团再多又有什么办法可想呢?久美子进一步想。
这没有什么办法,久美子又不是警察。就是警察,也没理由去打听或者责怪人家过去一段秘密的私生活。
久美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道道来了。
“啊,这时候若有丈夫在一块研究研究该多好啊!”久美子不由得喃喃自语。这个调查本来就起因于丈夫的失踪,丈夫自然不会在她身边,尽管这样,她还想让丈夫帮助自己来一同研究,这说明她还在深深地怀念着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