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它叫做阿曼达飓风。就在那一天下午,飓风要经过的大海轮航线上,大多数船只都躲开了。海洋局在坦帕的飓风中心发出第一次警报之后,所有在佐治亚州萨凡纳港和缅因州波特兰港之间出海的货轮、油轮和客轮都已奉命返回港口。东部沿海地区近一百条船只已经推迟航期,所有往欧洲开出、已在海中航行的船只都停了下来,等候着飓风过去。

在坦帕,普雷斯科特博士和他的气象人员,群集在挂图旁,把新的资料输入计算机,标出阿曼达飓风路线的任何偏移。普雷斯科特原先预报的路线离开它的实际路线不到一百七十五英里。

一个气象员走进来,交给他一张纸:“海上警卫队的一架侦察机钻进了飓风眼,这是它的报告。”

普雷斯科特接过报告,高声读出其中部分段落:“‘风眼直径约二十二英里。前进速度增至每小时四十海里。风力一百八十多……’”他的声音变弱了。

助手看着他,她的眼睛降得大大的:“风力每小时一百八十英里?”

“还要多。”普雷斯科特喃喃地说。“碰到这次飓风的船可糟了。”

一个气象员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他转身细看墙上的海图,脸色随即变得苍白,“哦,天啊……泰坦尼克号!”

普雷斯科特看看他:“什么?”

“泰坦尼克号和打捞船队。它们恰好在飓风要经过的路线中央。”  ’

“你尽胡扯!”普雷斯科特厉声说。

气象员走到挂图那里,迟疑了一会儿。最后,他伸手在纽芬兰大沙滩下方划了一个X符号:“那儿,那就是把它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位置。”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个消息?”

“从昨天起,报纸和电视都转播了这个消息。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用电传打字电报机和华盛顿的海洋局总部联系证实这一消息。”

“开动电报机。”普雷斯科特大叫道。他冲过房间,抓起电话,对着听筒大声说:“接通华盛顿总部专线。我要和泰坦尼克号计划有关的人通话。”

他等着接通电话,一边从他眼目上方看着挂图上的X标记。“但愿船上那些可怜的家伙当中有一个预见能力极强的气象员。”他自言自语地说,“要不然,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将永远懂得狂怒的大海是什么意思了。”

法夸尔望着面前案子上的气象图,脸上毫无表情。由于缺少睡眠,他的思想麻木不仁、糊里糊涂,以致对几分钟前自己在气象图上标出的记号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象温度、风速、大气压和即将来临的风暴的前锋这一类标记都模糊不清,融成一团。

他揉揉眼睛,想使注意力集中起来,但是没有用处。接着,他晃晃脑袋,想克服思想上的混乱,回忆起曾经快要得出的结论。

飓风。是的,就是飓风。法夸尔慢慢地体会到了,他作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估计。飓风没有象他预言的那样转向哈特拉斯角。而是沿着东海岸的海洋上空一个高压带向北移动。更糟的是它折回之后就移动得更快了,现在正以每小时四十五海里的速度向泰坦尼克号这个方向移动。

他观察过卫星照片上飓风的起源地,仔细研究了坦帕的诲洋局观察站发出的警报。但是对这个怪物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达到的速度和猛烈程度,却是他的全部气象预报生涯中从来没有遇见过的。

五月份刮飓风?这是难以想象的。他遂即回想起对皮特说过的一些话。他说道些什么呢?“只有上帝才能创造暴风。”法夸尔突然感到准受,脸上冒出汗珠,双手握紧而又松开。

“这一次但愿上帝保佑泰坦尼克号。”他低声自言自语地说,“现在只有上帝才能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