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城区5英里的集市上,有几个巨大的彩色气球散落在田野上,看上去像条彩虹。它们被固定在卡车上,地勤人员正忙着往里面灌冷空气。旁边有3辆随行车,准备好了要去跟踪这些气球。每辆车上都坐着两个人,一个开车,一个了望。

罗伯特走到一个像是负责的人的面前。“看样子你们准备要举行一次大型比赛。”罗伯特说。

“你说对了。你有没有坐过气球?”

“没有。”

他们正飞越科莫湖,他把气球一直降到水面上。“我们要坠毁了。”苏珊尖叫道。他笑了。“不,不会的。”气球在水面上跳跃着。他扔出一只沙袋,气球又飞了起来。苏珊笑着拥抱着他说……

那人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应该试试。这是项伟大的运动。”

“是的。这比赛目的地是哪儿?”

“南斯拉夫。今天天气不错,东风。我们几分钟后就起飞了。一清早风凉爽的时候飞比较好。”

“真的吗?”罗伯特很有礼貌地说。他脑海里闪过在南斯拉夫的一天。我们有4个人要从这儿偷渡出去,中校。我们必须等空气凉爽一些。在冬天能坐4个人的气球在夏天只能坐2人。

罗伯特注意到地勤人员往气球里充气的工作快完了,他们开始点燃丙烷炉,并将火焰对准球孔,给气球里面的空气加热。躺在地上的气球开始上升,直到吊在下面的篮子直立为止。

“我在周围看看,你不介意吧?”罗伯特问道。

“你去吧,但不要妨碍了别人。”

“好的。”罗伯特走到一个充满了丙烧气体的红黄相间的气球面前,它仅用一根绳子系在一辆卡车上。

往它里面充气的地勤人员走到旁边同别人聊天去了。附近没人。

罗伯特爬进那只气球的吊篮里,巨大的球体遮蔽了他头顶上的天空。他检查了一下索具及其他设备:高度仪、航空图、监视气球温度的高温计,指示爬高速度的仪表和工具袋。一切就绪。罗伯特伸手从工具袋里拿出一把刀来,切断了固定气球的绳子。不一会儿,气球便开始上升。

“嗨!”罗伯特叫道,“这是怎么搞的?把我放下来!”

刚才跟他说话的那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飞走的气球。“别害伯!”他高声喊道,“仪表盘上有只高度仪。用上面的沙袋让它保持在1000英尺的高度。我们在南斯拉夫同你会面。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气球越升越高,载着罗伯特离开西边的爱尔巴岛,向东飞去,可他并不担心。风向随高度的变化而变化着。其他的气球一只还没有起飞哩。罗伯特看到一辆随行车开动了,尾随他而来。他扔下沙袋,一边注视着高度仪。600英尺……700英尺……900英尺……1100英尺……

在1500英尺的高空中,风力开始减弱。气球几乎静止不动了。罗伯特又扔下一些沙袋,他运用阶梯上升法,在每一高度都停下来看一下风向。

到了2000英尺时,罗伯特感觉到风向转了。气球先是在空气旋涡中摇晃了一阵子,接着便慢慢转向,朝西飞去。

罗伯特看到在下方很远的地方,其他气球正在升空,往东向南斯拉夫飞去。除了轻柔的风声之外,没有任何声响。“这儿多安静,罗伯特。好像是乘着云彩飞翔。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呆在这儿。”

罗伯特现在正在第勒尼安海,往西北朝托斯卡纳的海岸飞去。下方的海岸线外,一长串长岛屿组成了一个圆,爱尔巴岛便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拿破仑曾被流放到那儿,他选中了这个岛,罗伯特想,也许是因为晴朗的日子里,他可以看到可爱的科西嘉岛,他就是在那儿出生的。流放期间,拿破仑想的一件事就是如何逃出爱尔巴岛到法国去。我也在想脱逃。只是拿破仑没有苏珊的“鱼狗”号来解救他。

远方突然出现了海拔3000多英尺、高耸入云的卡潘内山。罗伯特拉了拉安全带,打开了气球顶部的阀门,让热空气流走。气球开始下降了。罗伯特看见一块粉红、一块翠绿的爱尔巴岛,粉红的是裸露的花岗石和托斯卡纳的房屋,翠绿的是茂密的森林。镶嵌在岛屿四周的是洁白的沙滩。

他把气球降落在远离城市的卡潘内山脚下,以尽量减少别人对他的注意。离降落点不远的地方有一条路,他走到路边,一直等到一辆车开了过来。

“您能让我搭车进城吗?”罗伯特叫道。

“当然可以。上车吧。”

开车的人老态龙钟,满脸皱纹,看上去有80多岁了。

“我敢发誓刚才我看见天上有只气球。您看见了吗,先生?”

“没有。”罗伯特说。

“来观光的?”

“只是路过此地。我要到罗马去。”

开车的人点了点头。“那儿我去过一次。”

途中其他时候,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到了费拉约港——爱尔巴岛首府和唯一的城市时,罗伯特下了车。

“祝您今天愉快。”开车的人用英语说道。

我的天,罗伯特想,加利福利亚人到过这儿。

罗伯特沿加里巴尔迪街——市区的主要街道走着。街上挤满了观光旅游的人,大都是拖家带口的。时间似乎停滞了。一切都没改变;除了我失去了苏珊,还有世界上一半国家的政府都在想杀死我,罗伯特自嘲地想,否则,一切都跟过去一模一样。

他在一家礼品店买了副双筒望远镜,走到码头上,然后在“明星水手餐馆”外面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从那儿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港口。四下望去,没有行迹可疑的车辆,没有警方的船,也没有警察。他们还以为已把他困在大陆上了呢。他会安全地登上“鱼狗”号的。现在他只需坐等它的到来。

他坐在那儿呷着“普罗坎尼卡”——当地的一种甘美的白葡萄酒,守望着“鱼狗”号。他再次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计划。“鱼狗”号游艇将让他在马赛的海岸附近下船,然后他就去巴黎。他在巴黎有个名叫李波的用友,他会帮助他的。这真有讽刺意味。弗朗斯科·塞扎的话在耳边响起:“我听说你同H国的人做了笔交易。”

他知道李波会帮他的,因为李波曾经救过他的命。按H国古时候的传统,他从此便对罗伯特负责到底。这是个“名誉”问题。

李波在处理间谍事务的国家安全部门工作。几年以前,罗伯特试图偷渡H国一位持不同政见者的时候被抓获。他被关在H国首都戒备森严的一所监狱里。李波是个双重间谍,过去曾同罗伯特一道工作过。他设法让罗伯特逃走了。

在H国边境上罗伯特说:“趁你还活着的时候,洗手不干了吧,李波。你不会永远走运的。”

李波笑了笑:“我有韧劲,能耐得住,能活下去。”

一年以后,李波被调到了H国驻巴黎大使馆。

罗伯特拿定主意,是开始行动的时候了。他离开餐馆,漫步走到码头上。码头上挤满了准备离开费拉约港的大大小小的船只。

罗伯特走到一个正在擦拭一艘漂亮的摩托艇外壳的男人面前。那是一艘东芝牌摩托艇,是由一个351马力的V-8型舱内发动机作动力的。

“这船真漂亮。”罗伯特说。

那人点了点头。“谢谢。”

“我在想我能不能租用一下在港区兜兜风?”

那人停下手中的活,打量着罗伯特。“可以考虑。你对船很熟悉吗?”

“是的,我家里有艘‘东芝’。”

那人赞许地点点头。“你是哪儿人?”

“俄勒冈的。”罗伯特说。

“1小时要花你400法郎。”

罗伯特笑了。“价钱合理。”

“当然,还有押金。”

“那当然。”

“它现在就可以开。你想马上就去兜风吗?”

“不,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我想明天上午来。”

“什么时间?”

“我会通知您的。”

他递了些钱给那人。“这是一部分押金。我们明天见。”

他认为让“鱼狗”号进港太危险了。还有手续要办。港务长会给每艘游艇发一张许可证,并把它的停靠时间记录下来。罗伯特要让“鱼狗”号尽可能不卷入他的事情之中。他要到海上去上船。

※※※

在法国海军部的办公室里,塞扎上校和约翰逊上校正同海军陆战队的接线员交谈。“你能肯定‘鱼狗’号没有再跟外界联系过?”

“没有,自从上次我向您报告过的谈话之后就没有。”

“继续监听。”塞扎上校转身面对着约翰逊上校笑了笑。“别担心。贝拉米中校一上‘鱼狗’号,我们就会知道的。”

“但我想在他上船之前抓到他。”

那位接线员说。“塞扎上校,意大利地图上没有Palindrome这个地方。但是我想我们已经把它弄清楚了。”

“是什么地方?”

“它不是个地方,先生,是一个词。”

“什么?”

“是的,先生。Palindrome(回文)是一种顺读和逆读都一样的词或句子。例如:‘Madam,I'm Adam’。我们已经在计算机里查过一些了。”他把一张长长的词汇表递给他。

塞扎上校和约翰逊上校浏览了一遍。“kook,deed,bib,bob,dad,dud,eve,gag,mom,mon,noon,otto,pop,sees,tot,toot……”塞扎抬起头口。“这没有多大用处,是吧?”

“也许有用处,先生。很明显,他们使用了某种暗语。据说,最著名的回文是拿破仑说的一句话:‘Able was I,ere I saw Elba’。”

塞扎上校同约翰逊上校面面相觑。“爱尔巴!上帝呀,他在那儿!”

第二十天 爱尔巴岛

起初,它看上去就像是地平线上一个朦朦胧胧的斑点,随着晨光迅速地越变越大。罗伯特在双筒望远镜里看着斑点变成了“鱼狗”号。毫无疑问是那艘游艇。海上没几艘船像它。

罗伯特急忙走到海边昨天说好要租摩托艇的地方。

“早上好。”

船主抬起头来。“早上好,先生。你准备去兜风吗?”

罗伯特点点头。“是的。”

“你准备租多长时间?”

“不超过一两个小时。”

罗伯特把其余的押金给了那人之后,便上了船。

“小心一点。”那人说道。

“你放心吧,”罗伯特向他保证说,“我会小心的。”

船主解开船头的缆索。不一会儿,摩托艇便向海上驶去,朝“鱼狗”号驶去。罗伯特用了10分钟时间到了游艇旁边。当他靠近它时,看见苏珊和蒙蒂·班克斯在甲板上。苏珊朝拖挥着手,他能看出她脸上一副焦急不安的样子。罗伯特驾船靠上游艇,又把一根绳子扔进水中。

“先生,您想把小船弄上来吗?”那水手叫道。

“不,随它去吧。”船主很快就会找到它的。

罗伯特顺着梯子爬上了光滑的用柚木地板制成的甲板。苏珊有一次曾向他描绘过“鱼狗”号,给他的印象很深,但亲眼目睹后更令人难以忘怀。“鱼狗”号长280英尺,上面一间船主住的豪华舱房,8套供宾客住的双人房间,还有一个可容纳16名船员的舱室,它拥有一间客厅,一个餐厅,一个书房,一个大客厅和一个游泳池。

游艇用两个250马力16缸的履带式涡轮D399内燃发动机作动力,有6艘可供上岸用的小艇。内部装潢是在意大利由卢基·斯塔奇奥完成的。它是一座漂浮的宫殿。

“我很高兴,你成功了。”苏珊说。

罗伯特感觉到她有些不自在,觉得像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他神经太紧张呢?

她看上去美丽绝伦,可不知什么原因,他很失望。我到底指望看到什么?看到她脸色苍白,痛苦不堪?

他转向蒙蒂。“我想告诉你,我非常感激你。”

蒙蒂耸了耸肩。“很高兴能帮你逃脱。”

这人是个圣人。

“下面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让你改变航向,朝正西方向开到马赛。你可以让我去海岸外下船,然后……”

一个身穿毕挺的白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50多岁,身材粗壮,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的。

“这是辛普森船长。这是……”蒙蒂·班克斯看着罗伯特,向他求援。

“史密斯。汤姆·史密斯。”

蒙蒂说:“我们要到马赛去,船长。”

“我们不去爱尔巴岛了?”

“不去了。”

辛普森船长说:“好吧。”看得出来他感到非常意外。

罗伯特扫视了一下地平线。没有任何船只。

“我建议你到舱房去。”蒙蒂·班克斯说。

3个人在大客厅坐定之后,蒙蒂问道:“不认为你得向我们解释一下事情的原委吗?”

“是的,是要解释,”罗伯特说,“但我不想向你们作解释。你们对此知道得越少越好。我只能告诉你们我是无辜的。我被卷进了一个政治事件之中。我知道得太多,因此被追捕。他们如果找到我会杀了我的。”

苏珊和蒙蒂交换了一下眼色。

“他们没有理由把我同‘鱼狗’号联系起来,”罗伯特继续说道,“相信我,蒙蒂,如果我有其他任何办法能逃脱的话,我就不会来麻烦你的。”

罗伯特想起了所有那些因为他的追查而被杀害了的人们。他不忍心让任何事情在苏珊身上发生。他竭力使声音显得轻松些。“为你们考虑,如果你们不提起我上过这条船,我会非常感激的。”

“我们当然不会提这件事。”蒙蒂说。

游艇慢慢地转过头来,向西驶去。

“对不起,我要同船长说几句话。”

※※※

晚饭是件令人尴尬的事情。3个人都有一种隐而不露的奇怪的情绪,罗伯特百思不得其解。显然气氛是紧张的。是因为他在场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我越快离开这里越好,罗伯特想。

他们正在大客厅里喝着餐后酒时,辛普森船长走进来。

“我们什么时候到马赛?”罗伯特问道。

“如果天气不变的话,我们应该在明天下午到达,史密斯先生。”

辛普森船长的态度里有某种东西使罗伯特感到不安。船长的脾气很坏,甚至到了粗鲁的程度。但他的技术一定不错,罗伯特想,否则蒙蒂不会雇佣他的。苏珊应该拥有这游艇。她应该拥有一切最美好的东西。

11点钟时,蒙蒂看了看表,对苏珊说:“我想我们该休息了,亲爱的。”

苏珊瞟了罗伯特一眼。“是的。”

3个人站起身来。

蒙蒂说:“衣橱里有换洗的衣服。我俩身材差不多。”

“谢谢。”

“晚安,罗伯特。”

“晚安,苏珊。”

罗伯特站在那儿,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同自己的对手睡觉去。对手?我欺骗谁呀?他是胜利者。我是失败者。

※※※

罗伯特迷迷糊糊,就是睡不着。他躺在床上,想到在墙的那一边,离他只有几英尺远的地方,睡着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钟爱的女人。想到苏珊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她从来不穿睡袍——他觉得自己兴奋了起来。蒙蒂此刻正同她做爱呢,还是她孤身一人?……她是不是也想起了他,想起了他俩共度的快乐时光呢?也许没有。好吧,他很快就会走出她的生活的。也许他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快到黎明时,他闭上了眼睛。

※※※

意大利秘密情报局的通讯室里,雷达正在跟踪“鱼狗”号。塞扎上校转身对约翰逊上校说:“在爱尔巴岛,我们没有拦住他,太糟糕了,但现在我们盯住他了。我们在附近有一般巡洋舰。我们只要一等到‘鱼狗’号上发出的信号就上船。”

第二十一天

清晨,罗伯特在甲板上眺望着平静的大海。辛普森船长走到他身边。“早上好,史密斯先生。看上去天气不会变。”

“是的。”

“我们3点钟到马赛。我们在那儿会停很长时间吗?”

“我不知道。”罗伯特愉快地说,“再说吧。”

“好的,先生。”

罗伯特看着辛普森大步走开了。这个人是怎么了?

罗伯特走回游艇尾部,扫视着地平线。他什么也看不见,可是——过去他的直觉曾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他很久以前就学会了相信直觉。出问题了。

在目力不能及的地平线那边,意大刊海军的“斯托姆伯利”号正尾随“鱼狗”号而来。

※※※

苏珊出来吃早饭时,面色苍白,显得疲惫不堪。

“你睡得好吗,亲爱的?”蒙蒂问道。

这么说他们没睡在一个舱房里!得知这一消息,他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他和苏珊总是同床而寝,她赤裸的丰满的身体总是贴着他的身体。天呀,我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了。

※※※

在“鱼狗”号船头右舷前方,有一艘马赛船队的渔船,它是来送鲜鱼的。

“你们午饭想吃鲜鱼吗?”苏珊问道。

两个男人点点头。“好的。”

“鱼狗”号几乎同那艘渔船并行了。

辛普森船长走过时,罗伯特问道:“估计我们什么时候到马赛?”

“我们两小时后到,史密斯先生。马赛是个很有趣的港口。你到过那儿吗?”

“它是个有趣的港口。”罗伯特说。

※※※

在意大利秘密情报局,两位上校正在看刚从“鱼狗”号上发来的讯息。它简单地写着,“现在”。

“‘鱼狗’号现在的方位在哪儿?”塞扎上校吼道!

“离马赛港还有2小时的航程,正朝港口驶去。”

“命令‘斯托姆伯利’号追上去,马上登船。”

※※※

30分钟后,意大利海军巡洋舰“斯托姆伯利”号靠近了“鱼狗”号。苏珊和蒙蒂站在游艇尾部,看着那艘战舰朝他们急驶而来。

巡洋舰上的高音喇叭里传来一个声音。“‘鱼狗’号注意,请停下来。我们要上船。”

苏珊和蒙蒂交换了一下眼色。辛普森急匆匆地朝他们走来。

“班克斯先生——”

“我听见了。按他们说的去做。关掉发动机。”

“是,先生。”

一分钟后,发动机的轰鸣声停止了,游艇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苏珊和她的丈夫看着武装水兵上了橡皮筏,从巡洋舰上放了下来。

10分钟后,12名水手蜂拥着上了“鱼狗”号的舷梯。

负责的海军军官,一位少校说道:“很抱歉打扰您,班克斯先生。意大利政府有理由相信你窝藏了一名逃犯。我们接到命令搜查您的船。”

苏珊站在那儿看着水兵们散开,有的沿甲板走去,有的下了船舱去搜查舱房。

“别说话。”

“但是——”

“一句话也别说。”

他们默默地站在甲板上,看着他们搜查。

30分钟后,水兵们重又在主甲板上集合了起来。

“没有发现他,少校。”一个水兵报告道。

“你能肯定吗?”

“绝对肯定,先生。船上没有乘客。我们已验明了每个船员的身份。”

少校沮丧地站了一会儿。他的上司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他转向蒙蒂、苏珊和辛普森船长。“我要向你们道歉,”他说,“很抱歉给你带来了不方便。现在我们走了。”他转身要走。

“少校——”

“嗯?”

“你要找的人半小时前上了一条渔船走了。你不赞吹灰之力就能抓到他。”

※※※

5分钟后,“斯托姆伯利”号加速朝马赛驶去。那位少校完全有理由自鸣得意。世界各国政府一直在追捕罗伯特·贝拉米中校,而他是抓到他的人。我可能会因此而高升呢,他想。

航海长在驾驶台上大声叫道:“少校,你能上来一下吗?”

他们已经发现那艘渔船了吗?少校急忙冲上驾驶台。

“长官,你看!”

少校看了一眼,心都沉下去了。前方远处,是整个马赛渔船队,密密地遮蔽了地平线。100艘一模一样的渔船正在进港。没有任何办法能查到贝拉米中校藏身的那条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