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竞拍人都是我

没疯。我手下的人大部分都走了。我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担任高级管理工作。你熟悉金融工作。你还是个记者。你善于与人们打交道,你已经熟悉了公司的……”

“卢克,你很容易找到像我这样的人的,”我插话说道,“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找到具有公关工作经验的人,曾经在--”

“好吧,我没说实话,”卢克打断我的话说道,“我没说实话。我并不真是需要像你那样的人。我是需要你。”

他目光直率地望着我,我心里一震,意识到他这时不只是在谈布莱登公司的事。

“我需要你,贝基。我要依靠你。直到你不在我的身边了,我才意识到了这一点。你离开我后,你的话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转。我一直在想我的雄心壮志,想我们的关系,甚至想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我心存疑虑地望着他,“我听说了,你想约她见一面……”

“那不是她的过错。”他喝了一口佩诺葡萄酒。“她临时有了点事,没法来了。但你说对了,我是应该多花些时间陪陪她。得更好地理解她,形成更密切的关系,就像你和你母亲那样。”他抬起脸,皱着眉头望着我,我一脸惊愕,哑口无言。“你当时是这个意思,是吧?”

“是的!”我急忙说道,“是的,我就是那个意思,绝对正确。”

“那也是我的意思。你是唯一对我讲真心话的人,讲的都是我需要听的话。我应该一开始就相信你的话。我当时……我也不知道。真是刚愎自用,愚蠢极了。”

他深深自责着,神情黯然。我感到一阵揪心。

“卢克--”

“贝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业,我也完全尊重你的选择。要是我没感到这对你也是次机会的话,我也不会提这事了。但是……”他从桌子那头伸过手来,用他那温暖的大手握住我的手。“来吧,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望着他,觉得不知所措,掀起的情感巨浪在内心翻腾着。

“卢克,我没法替你工作。”我咽了下口水,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嗓音。“我得去美国。我得抓住这次机会。”

“我知道这看来是次很好的机会。但要是我给你的机会同样前景光明呢?”

“不一样的。”我说道,手紧紧地握着酒杯。

“可以是一样的。迈克尔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向前凑了凑。“我还要超过他。我要--”

“卢克,”我打断他的话,“卢克,我没接受迈克尔给我的工作。”

卢克的脸吃惊地抽搐了一下。

“你没接受?那么--”

他低头看了看我的手提箱,又抬头看了看我的脸--我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我明白了,”他终于说道,“这也不关我的事。”

他垂头丧气,仿佛泄了气似的,我心里仿佛有把刀在割一般难受。我想告诉他--但我又不能。我不能冒险谈起我的事,让自己再犹犹豫豫,不知自己究竟做的是否对。我不能冒功亏一篑的险了。

“卢克,我得走了,”我说道,喉咙一阵发紧,“你……你也该赶回去开会了。”

“是的,”卢克沉默了好一阵后说道,“是的。你说得对。我该走了。我现在就走。”他站起身,伸手到口袋里。“还有……一件事。你不会愿意忘记这个的。”

很慢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长长的,淡蓝色的丝绒围巾,围巾上点缀着闪闪发亮的晶莹玉珠。

我的围巾。我那条Denny and George品牌围巾。

我觉得热血涌上了脸颊。

“你是怎样……”我咽了咽口水,“那个电话竞拍人就是你?但……但你放弃了。另外一个竞拍人得到了……”我说不下去了,困惑中我呆呆地望着他。

“两个竞拍人都是我。”

他把围巾轻柔地围在我脖子上,又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在我前额上吻了一下。随即,他转过身,走开了,淹没在了机场人群中。

两个月后

这么说,你要出席两个推介会,一个是介绍萨切斯公司,另一个是介绍环球银行。上午推介会后与麦肯锡公司共进午餐,下午推介会后与美林证券公司共进晚餐。”

“是这样的。日程排得很紧。我知道的。”

“很好,”我用宽慰的口吻说道,“那样很好。”

我在自己记事本上草草写上几笔,望着记事本,用心思索着。我干上这份新工作后,这种时刻可说是我最喜欢的。是种全新的挑战。出了难题--寻找答案。我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静静地思索着,在记事本上随意乱涂着小五角星,让自己的思索也随意飘逸,找出解决方案,而拉莱站在一边,焦急地望着我。

“好了,”我终于说道,“我想好了。你在开会时穿你那条Helmut Lang品牌的裤子,午餐时穿你那套Jil Sander品牌的套装--我们再替你物色你晚餐时穿的衣饰。”我对她微微一笑。“可能是什么深绿色的衣服吧。”

“我不能穿绿色衣服,”拉莱说道。

“你能穿绿色衣服的,”我坚定地说道,“你穿绿色衣服漂亮极了。”

“贝基,”埃琳说道,她把头探进屋里。“对不起,打扰你了,法洛夫人在电话上。她很喜欢你替她挑选的上衣,她问是否有什么颜色淡一点的服装,她想今晚出去时穿?”

“好的,”我说道,“我过会打电话给她。”我看着拉莱。“好吧,我们来挑挑看,有什么夜礼服适合您的。”

“我穿裤装后,上衣该穿什么呀?”

“穿衬衫,”我说道,“或是件开司米开衫。穿灰色的那件。”

“灰色的那件,”拉莱小心翼翼地重复说道,仿佛我是在讲阿拉伯语似的。

“你三星期前买的那件。在Armani商厦买的,忘记了?”

“哦,是的!是的,我想起来了。”

“或者穿你那件蓝色的宽松衫。”

“好的,”拉莱说道,她认真地点着头。“好的。”

拉莱在一家著名的计算机咨询公司中担任高级行政职务,那家公司在世界各地都设有分公司。她拥有两个博士学位,智商高得惊人,但却声明自己对衣饰一窍不通。起先,我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都写下来,”她说着把一本皮封面的记事本递给我,“把我要穿的衣服搭配都写下来。”

“嗯,好的……但是拉莱,我们谈起过,要让你自己试着挑选搭配该穿的衣饰。”

“我知道。我会试试的。我保证,哪天有空我会试试的。但……这星期不行。我忙得够呛,没法再分心顾上这服饰的事了。”

“好吧,”我说道,脸上尽力克制着不露出微笑,拿起她的记事本写着。我苦着脸,搜肠刮肚,极力回忆着她所有的服饰。今天真是忙得够呛,要替拉莱选配合适的夜礼服,打回电给法洛夫人,还要替詹尼?冯?哈萨特物色一件针织开衫,这也是已经答应过她的事。

每天都忙得像陀螺一样在疯狂地旋转;每个人都来去匆匆。但是,我却感到越忙、越有挑战性,我就越是喜欢这份工作。

“顺便问一下,”拉莱说道,“我的妹妹,就是那个你说应该穿黑橙色……”

“哦,是的!一位很有修养的女士。”

“她说她在电视上见过你的。是在英国看到的!是谈服饰!”

“哦,是的,”我说着,感到脸上有点微微发烫,“我是在做一档白天播出的生活时尚类小节目。叫做‘贝基在Barney’,是介绍纽约流行的时尚……”

“好极了!”拉莱热情地说道,“电视节目!对你来说一定很刺激的吧!”

我没作声,手里拿着一件面料上镶有闪亮小珠子的上装,心里翻腾着。几个月前,我差一点就在美国有线电视网上推出自己的专题节目了,而现在只是在做一档白天播出的小节目,观众只有“早安咖啡”的一半。但关键是我踏上了我希望走的路。

“是的,你说得不错,”我微笑着对她说道,“确实是很刺激的。”

不一会儿我就替拉莱选配好了她赴午宴该穿的服饰。拉莱拿着我替她列出的供她选用的皮鞋清单刚离开,我们这一部门的头克里斯蒂娜就跑了进来,她脸上露着微笑。

“你还好吗?”

“很好,”我答道,“干得很有劲。”

这确实是实话。但即使不是这样--即使我觉得是糟透了--我也不会对克里斯蒂娜抱怨的。我十分感激她还记得我这么个人。感激她给了我这么个机会。

卢克来这儿了

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当我犹犹豫豫、很唐突地打电话给她时,她待我是多么友善。我告诉她说,我们曾经见过面,问她我是否有可能到美国后在Barney店里工作--她说她还清楚地记得我是谁,还问我是否对那件Vera Wang品牌的夜礼服满意。结果是我把自己的遭遇都讲给了她听,对她讲了自己在电视台的工作也丢了,而自己又是多么渴望到她手下来工作……她稍稍想了想--随即说她认为我会成为Barney店一笔宝贵的资产。说我会成为这著名高级服装店的宝贵资产!也是她的主意让我做这档介绍时尚的电视节目的。

“今天没藏起什么衣服吧?”她眨着眼,微笑着说道,我有点微微脸红。看来她是不会忘记我过去有过的这种傻事了,是吧?

那是我在第一次打电话给克里斯蒂娜时,她问我是否有过做售货员的经验。我傻头傻脑的,一股脑儿地对她讲了我曾在一家叫艾里史密斯百货店工作的情况。当时我对一条斑马条纹的牛仔裤爱不释手,决定自己买下来,就偷偷地藏在一边,没拿给顾客,结果被店里发现后解聘了。当我讲完这件趣事时,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我几乎觉得这下肯定要泡汤了。想不到电话里传来克里斯蒂娜的哈哈大笑,这惊天动地般的笑声吓得我几乎要扔掉手中的话筒。她在上星期告诉我说,她就是在那一时刻决定聘用我的。

她还把我的这段经历告诉了店里的一些老顾客,使我觉得颇有些尴尬。

“那么说,”克里斯蒂娜用赞许的目光望着我,“你这是准备好了上10点的导购了?”

“是的,”我在她的注视下有点微微脸红,“是的,我想没问题的。”

“你要梳理一下头发吗?”

“哦,”我用手理了理头发,“是否有点乱了?”

“倒是没乱。”她的眼睛一亮一亮的,使我摸不着头脑。“但我们总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见顾客,是吧?”

她走出了屋子,我很快拿出梳子。天哪,我老是没能好好记住,在曼哈顿工作,这容貌衣着是多么的重要。比如说,我每周要去离我住所不远的一个街角处的美容院做两次指甲护理--有时我还在想,真应该再增加一次,隔天就做次护理。我是说,每次才九个美元。

换算成我熟悉的英镑的话,应该是……好了,就是九个美元嘛。

我开始有点习惯用美元计算价钱了。我开始有点习惯生活中的许多事了。我的那间一居室小屋很小,也有点乱,头几个晚上我被窗外的车辆嘈杂声闹得无法入眠。但关键是,我来到了这里,我来到了纽约,自力更生,做着真心喜欢的事。

迈克尔提议让我去华盛顿做的那份工作听上去也很好。从许多角度来看,接受这份工作也许是更为明智的--我也知道,妈和爸也希望我接受这份工作。但是迈克尔在那次午餐时说的话--他说的不要轻易定型,要干我自己真正喜欢干的事--使我认真思索着。我想到了我今后的职业,想到了今后的生活,也想到了自己真正希望从事并赖以生存的工作。

在这件事上还要说说我妈妈的态度。当我对她讲了Barney店的工作性质后,她望着我说道,“亲爱的,你怎么没早点就想到这事呢?”

“嗨,贝基?”我吃了一惊,抬头看见是埃琳站在门口。我和埃琳已成为好朋友了。我过来后不久,她就邀请我到她家去玩,看她收藏的口红,后来又一起通宵看007系列电影的碟片。自那以后,我俩就很谈得来。“我拿来了你10点替顾客导购的资料。”

“今天10点的顾客是谁呀?”我说着伸手去拿一件Richard Tyler牌的紧身连衣裙。“这资料上没说是个怎样的顾客。”

“嗯……这个么……”不知为什么,她一脸兴奋和激动的神情。“嗯……他来了。”

“谢谢了。”一个深沉的男子嗓音传来。

那是一个深沉的英国口音的男子嗓音。

哦,天哪。

我像是只小兔子那样僵住了,手里仍然握着那件Richard Tyler牌紧身连衣裙,卢克大踏步走进了屋里。

“你好,”他微笑着对我说道,“布卢姆伍德小姐。我听说了你是这里最好的导购员。”

我张开嘴,却又闭上了。我脑子里思绪万千,像是烟火礼花腾空而起一般。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相见怔住了,简直是手足无措。两个月来杳无音信--突然间冒出在眼前。我无法不被这意外的见面所震撼。然而,我很快缓过神来。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总觉得他会来找我的。

我意识到,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也一直在等着他。

“你来这儿干什么?”我说道,尽量使自己的嗓音显得平静些。

“我说过了,听说你是这里最好的导购员。”他对我挤了挤眼,“我是想请你帮我挑选一套服装。我身上这件有点旧了。”

他指了指身上那套崭新的Jermyn Street品牌服装,我还碰巧知道这套服装才买了三个月。我不禁心里暗暗发笑。

“你想买套服装。”

“我想买套服装。”

“好的。”

我有意拖延着,把手里的连衣裙挂回到衣架上,又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把衣架挂到存放衣服的排架上。卢克来这儿了。

他来这儿了。我想放声欢笑、跳舞、大声叫喊,或要做些什么。但我仍然拿起我的记事本,不急不忙地转过身去。

“通常我在替顾客介绍服饰之前,总要向顾客了解一些他们的情况。”我的话音有些颤抖,我顿了顿。“那么,对你……也同样如此?”

“好的,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卢克想了想。“我是个英国企业家,公司设在伦敦。”他的目光与我的相遇了。“但我最近在纽约开设了一家分公司,因此会在纽约这儿呆很多时间。”

“是吗?”我感到一阵惊喜,但又马上掩饰住不流露出来。“你在纽约开了分公司?那真……真是十分有趣。因为我一直有这么个印象,英国企业家总会感到很难与纽约投资人打交道。这……也是我听说的。”

“是这样的。”卢克点点头,“他们以前是感到很难,但现在他们降低了投资计划,决定先开设一家规模小一点的。”

“规模小一点的?”我望着他问道,“他们愿意那么做吗?”

“是的,”卢克过了一会儿答道。“可能是他们意识到了一开始时野心太大了。也可能是他们意识到了太固执,反而会把其他事情给搞砸了。可能是他们意识到了得放下架子,不要好高骛远--得慢慢来。”

“那……那倒是很明智。”我说道。

“因此,他们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找到赞同他们的合作者,这次可没什么障碍了。这分公司已开张运行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我不由得也笑逐颜开。

“真是好极了,”我说道,“我是说……”我清了清喉咙,“好的,我知道了。”我在记事本上胡乱涂了几笔。“这么说--确切地讲,你会在纽约这边呆上多少时间呢?”我用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你知道,这只是我记笔记要求的。”

“好的,”卢克说道,他的语气也像我那样显得一本正经。“这个么,我还是会在英国那边呆很多时间的。在这边,大约是每个月两个星期吧。至少目前是这么考虑的。也可能多呆些时间,也可能少些。”他停住口,看着我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又说道,“这得看情况了。”

“什么情况?”我问道,感到紧张得有点透不过气来。

“这……各种各样的情况。”

我俩都沉默着,没人说话。

“看来你对工作很投入,贝基,”卢克悄声说道,“很有认同感。”

“是的,我很喜欢这工作。”

“看来你干得很愉快。”他四下环顾,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这儿的环境很好,很适合你的性情。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你以为我做这工作仅仅是因为我喜欢购物?”我扬起眉毛问道,“你以为这只是……霓裳羽衣而已?要是你那么想的话,恐怕你是大错特错了。”

“我可没这么--”

“远非如此简单。远非如此。”我摊开双臂,做了个强调的动作。“这意义在于帮助别人,是项富有创造性的工作,是--”

尾声

一声敲门声打断了我的话,埃琳随即把头探了进来。

“对不起打扰你了,贝基。就告诉你一声。我把你要的那种Donna karan牌的拖鞋式女鞋给留下了。是褐灰色和黑色的,对吧?”

“嗯……是的,”我急忙说道,“是的,谢谢你了。”

“哦,财务部打电话来过了,说那样的话,这个月你的折扣额度就用完了。”

“好的,”我说道,一边避开卢克那听后显得饶有兴趣的目光。“好的,谢谢了。我会……我以后会去跟他们说的。”我等着埃琳走开,但她却毫不掩饰地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卢克。

“这么说,你觉得怎样?”她欢快地对卢克说道,“是否到店面上去转转,看看要买些什么?”

“我没必要去兜店面,”卢克用毫无表情的语气说道,“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的胃部抽搐了一下,我低头看着记事本,假装用笔在本子上记些什么。其实是在胡乱地涂着。

“哦,是吗!”埃琳说道,“那你要什么呀?”

屋里沉寂着,我终于受不了了,我得抬起头来。我抬起脸看到了卢克脸上的表情,我的心怦然直跳。

“我读过你们店里的介绍资料,”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小册子封面上写着“个人购物服务”的字样。“那上面写着‘供需要帮助、绝对不能犯错的人士之用’。”

他停住口,我的手紧紧握着笔。

“我犯过错,”他微微皱着眉头说道,“我想改正所犯的错误,并且不再重犯。我想听听知道我心思的人的意见。”

“那你为什么到Barney店来呢?”我问道,我的嗓音颤抖着。

“只有一个人的意见是我绝对信任的。”他的目光与我的相遇在一起,我感到身子微微震颤着。“要是她不愿对我讲的话,那我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男子服饰部有弗兰克?沃尔什先生,”埃琳在一旁殷勤地说道,“他肯定会很高兴--”

“别说了,埃琳,”我头也没回地说道。

“贝基,那么你说呢?”他向我这边挪了挪脚步说道,“你愿意说说你的意思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思绪万千,回想着这最近几个月里自己的种种感受。我思忖着怎样遣词造句,准确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我想……”我终于说道,“我想导购员和顾客之间的关系是种很密切的关系。”

“这正是我所期望的。”卢克说道。

“得有相互尊重。”我咽了咽口水说道。“不能取消约会。不能突然把公务会议之类的插到前面来。”

“这我理解,”卢克说道,“要是由你带我去购物,我敢保证你总是第一位的。”

“顾客得明白,有时候导购员比他自己更明白事理。永远不可以随随便便否定她的意见。即使他认为那只不过是种闲聊,或是……或是没意义的唠叨。”

我偷偷看了埃琳一眼,她那一头雾水的样子惹得我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顾客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卢克说道,“顾客诚心诚意地准备聆听导购员的指教,改正错误。当然是在大多数事情上。”

“在所有事情上,”我马上反驳说道。

“这可有点太反客为主了吧。”卢克调皮地眨着眼说道,而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吧……”我在记事本上胡乱涂着,像是在思考一般。“我想根据具体情况,‘大多数’这个词也是可接受的。”

“这么说,”他那柔和的目光又与我相遇了。“你是答应了,贝基?你同意做我的……个人导购员了?”

他向前跨了一步,我几乎碰到他的身体。我嗅到了他那熟悉的味道。哦,天哪,我太想他了。

“是的,”我快乐地说道,“是的,我同意了。”2002年1月28日,星期一,上午8∶30

寄件人:拉莱?吉尔德斯坦〈[email protected]〉

收件人:贝基?布卢姆伍德〈[email protected]〉

日期:2002年1月28日星期,星期一,上午8∶22

事由:快快帮忙!

贝基,

帮忙!帮帮忙!我把你给我的清单弄丢了。今晚我要赴一个很大的正式晚宴,款待一些新的日本客户。我在Armani商厦买的那件开衫还在洗衣店里。我该穿什么呀?请尽快回复。

谢谢,你真是个天使。

拉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