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阿贝伍德

  “今天开会,仍按通常规矩进行,”主席宣布道,“不准记录,会后不得讨论会议内容。另外,相互之间称呼必须使用代号。”

  会议在一座15世纪的克莱莫尔城堡内的图书室召开,与会者共八人。城堡外,两个身穿便服,裹着大衣的彪形大汉担任警戒,还有一个人守卫图书馆门。里面开会的八个人,都是分别到达的。

  主席继续讲话:“总监收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情报,马林-格罗沙又在策划一场推翻a国现政权的政变。a国军队内的一批高级将领,已决定支持格罗沙。这一次,他成功在望。”

  沃丁发言:“这对我们的计划有何影响?”“极可能使我们的计划彻底完蛋,它会铺设一系列架往西方的桥梁。”弗里尔说:“这么说来,我们一定要阻止它实现。”鲍尔德说:“如何行动?”“暗杀格罗沙!”主席回答道。“这无法办到。我们知道,a国现任总统已实施了好几次暗杀计划,无一成功。他的别墅防范严密,万无一失。还有,我们这间屋里的任何一人,都不敢冒险卷入刺杀行动。”

  “间接卷入,考虑考虑吧。”主席暗示道。

  “具体做法呢?”“总监找到一份绝密档案,是关于一个待聘的国际恐怖分子的。”“一定是阿布尔-阿巴斯,此人领导劫持了阿奇尔洛沃号轮船。”“不是,先生们,城里冒出了一杆新枪,此人厉害得多,他叫安吉尔。”“从未听说过。”

  西格蒙德说。“一点不错,他的材料令人极为满意。根据总监保存的卷宗记载,安吉尔参与了谋杀印度锡克教哈里发的阴谋,他还帮助过波多黎各恐怖分子,替柬埔寨的红色高棉助战。他出谋策划,谋害了六个以色列军官,为此,以色列人悬赏一百万美元,要他的人头,打死生擒都行。”“此人听起来还是块料,”泰尔说,“怎样才把他搞到手?”

  “安吉尔现在漫天要价,若与他签合同,我们就得掏出两百万美元给他。”弗里尔发出嘘声,同时耸耸肩,“这也不难,从基金里开支得啦。”

  “怎样与他接头?”西格蒙德问。“他的全部合同,都由他的情妇出面签。这女人名叫纽莎-蒙尼兹。”“在哪儿可以找到这个女人?”“她在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安吉尔在那里为她买了一套公寓。”

  泰尔又问道:“下一步采取什么行动?谁替我们与她联系?”主席回答道:“总监建议,由一位叫哈里-兰茨的人去办。”“这名字听起来挺熟悉。”

  主席冷冰冰地解释道:“此人被报纸揭露过,他胆大妄为,居然在越南搞毒品买卖勾当,被中央情报局一脚踢了出去。在受雇于中央情报局期间,曾在南美周游一圈,对那里的风土人情十分了解,他可成为理想的掮客,”他顿顿又说道,“我提议,我们投票表决。凡是赞成雇用安吉尔的,请举手。”

  八双指甲修剪得齐整的手,举得老高。“通过,”主席说罢站起来,“散会,请大家遵守惯常的安全规定。”

  又是星期一。警察莱斯利-汉森在城堡的庭院温室内进餐。他原本无权在此地活动,因而事发之后,他不得不向自己的主管坦白,还得说清楚当时另有一人在场。

  温室真是温柔乡。女伴安妮是个标准的体态丰腴的村姑,她使那位听话的警察,乖乖地拎着食品篮走进温室。“你给我饭吃,”安妮咯咯直笑,饭后我请你吃甜点。”岂知“甜点”有五英尺六英寸长,Rx房高耸浑圆,臀部富有弹性,男人一见垂涎三尺。不幸得很,“甜点”才吞到一半,警察莱斯利-汉森听见一辆轿车嘎地开出城堡大门。

  “这个该死的地方,凡是星期一都是关闭的。”他念叨道。“别三心二意的。”安妮哄道。“小东西,我不会。”二十分钟后,警察又听见第二辆车开出。这一次,他犯了疑心,连忙爬起来,朝窗户外窥视,那是一辆政府公车,车窗遮掩,看不清里面的乘客。

  “你还来不来,莱斯利?”“要来。我只是想不出,谁会在这时待在城堡里,除了旅游时间,大门是必须关上的。”“亲爱的,都怪你跳开了,我这时正上劲呢。”

  又隔了二十分钟,汉森听见第三辆开走,此时,他的警察本能战胜了情欲。五辆卧车,全以二十分钟为间隔依次开出,有一辆车开出时,碰巧一头小鹿儿挡道,那辆车只好刹住。汉森看清并记下了牌照号码。

  “你今天休息。”安妮十分不满地抱怨。“事关重大。”警察回答道,嘴上虽这么说,心里犹豫着是否立刻去报告。

  “你当时在城堡搞什么鬼名堂?”警官特威尔询问道。“遛遛。”“城堡是关闭的。”“不错。但,温室是敞开的。”“所以你就决定在温室里遛遛?”“是的。”“而且还是一个人,对吗?”“好吧,我讲实话……”“略去你那些乌七糟八的细节,啥东西使你怀疑到这些车的?”“车子鬼鬼祟祟的。”“车子哪有反常之处?汉森,应说司机行动可疑。”“你说得对,司机都他妈偷偷摸摸的,每隔二十分钟就开走一辆轿车。”“行啦,汉森。这下你明白了,关于车子,人们可以举出一千条理由来说明它们无可非议。事实上,只有一个人说不清自己,那就是你!”“是的。我还是觉得应当汇报这件事。”“这点倒做对了,这是你记下的车子牌照号码吗?”“是的。”“很好,你可以走了,”他一下想起了一句妙语,就补充道,“记住,你在玻璃房里扔石头打外面的人,危险万分呀!”

  整个上午,他都在为自己这句俏皮话得意地笑个不停。特威尔想起了汉森报告的车子牌照号码,觉得这小子大惊小怪到了极点。但他还是走上楼,向帕库拉探长汇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探长,我本不该用这区区小事打扰你的,不过,牌照号码的事……”

  “清楚了,我处理得了。”“谢谢长官。”

  在秘密情报局总部,一位高级负责人接见了帕库拉探长,时间很短暂。

  情报局首脑亚历克斯-海德-怀特体格健壮,面色红润。

  “你让我注意这件事,做得很对。”亚历克斯爵士夸奖道。“不过,这件事,我认为,无非是不让报界知道的一次皇家假日游玩。”“看来,我实在应向你表示歉意,毫无意义地麻烦您,阁下。”帕库拉探长起身告辞。“别客气,探长,这说明你的部门警惕性很高嘛。哦,我忘了,那位年轻警察叫什么来着?”“汉森,阁下,他叫莱斯利-汉森。”帕库拉探长带上门。

  亚历克斯-海德-怀特爵士立即拿起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机。“我有情况报告鲍尔德,我们遇到了一个小问题,详情由我在下次例会上作解释。目前,我要求你安排三个人的调动。他们是探长帕库拉,警官特威尔,警察莱斯利,几天之内一定将他们分散调离,离伦敦越远越好。我将通报部监,看他是否决定采取进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