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Andy通知我可以开门营业了。

  警戒线一撤,Sam也回到这里了。见到他,我都快开心到哭了,经营Merlotte’s真的比我想象中要难得多。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我根本应接不暇。

  当我看到Sam出现在后门的那一刹那,我想把这几天遇到的所有事,所有问题都一次过说出来,但是,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改口问了问他妈妈的情况。

  Sam的妈妈身体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还要想着如何编故事跟医生解释她怎么好的那么快,等她回到家都能正常干家务活了。

  本来我还想问他继父的情况,但他没说,我也就没继续问了。他对于Arlene离职的事还是耿耿于怀,毕竟她在这工作很久了,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你觉得营业额的下降是跟我是个shapeshifter有关还是跟那件谋杀案有关?”Sam问,“不好意思,Sook,我忘了Crystal是你的弟媳。”

  “我也不是很喜欢她,你也知道的,”我说,我也就是实话实说,“不管她的为人怎么样,我还是觉得这样对她的人太残忍了。”

  Sam也认同我的说法,我从来没见过他认真严肃的表情,他曾经是那么的阳光。

  “噢,”我站起身准备走,走到门口,我深呼吸了一口,说,“顺便提一下,我跟Eric结婚了。”我原以为可以轻轻的离开的,但事实跟我的判断差太远了。Sam跳了起来,抓住我的肩膀。

  “你的理智都到哪儿去了?Sookie,这是疯子才会做的事。”

  这个我这几天起早贪黑,日夜担心的男人,这并不是我所期待的他应有的反应,我收起我的伤心和自尊,“那就让我这个疯子回家,你就不用忍受我疯子般的行为了,”我的声音有点飘,“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也就没必要再为了使正常运作而在把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浪费在这里。”

  “对不起,”他说,但已经太迟了,我正在气头上,没什么能够拦得住我离开这里。

  当我开着车回家的时候,我快疯了,快崩溃了,我怀疑Sam是对的。但你发现你做了一些愚蠢的事的时候,不就是你最生气的时候吗?Eric的解释并没有真正抹去我的焦虑。

  我今晚该去上班的,不管我和Sam有什么问题,我必须去上班。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我又还不想回家,所以,我决定去Tara那儿,自从Tara结婚以后,我很久没见过她了。让我欣慰的是,她一个人在店里。对于我的到来,她一开始有点震惊,但她还是笑了。尽管我们的友谊是有点起伏,可是我们现在好像没什么问题。太好了。

  “怎么了?”Tara问。

  “我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说。

  “告诉我。”她要求道,我们坐了下来,她知道我快哭了。我告诉了她所有的一切,从Eric跟我在Rhodes最后一次交换血液,也就是我们超额交换血液的那次,我也跟她说了,结果就是我们有一个了奇怪的bond.

  “让我把头绪理一下,”她说,“他叫你喝他的血让你免于被一个很糟糕的Vampire咬?”

  我点了点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Wow,多有牺牲精神啊。”鉴于Tara跟Vampire曾经有过很糟的经历,我对她这种讥讽的总结一点也不惊讶。

  “相信我,Eric这么做是两权相害取其轻。”我再次向她确认。

  突然我想到,如果当初我喝的是Andre的血的话,我现在不就自由了吗?Andre在大爆炸中死了,我想了一下,但那并没有发生,我并没有自由,而且现在我身上背负的镣铐更重了。

  “那你对Eric到底是什么感觉?”Tara问。

  “我也不知道,有些方面说明我是爱他的,也有些方面说明我是很怕他的,但我是真的,真的想要他。尽管他总是以为我好为借口,我相信他是在乎我的,但他更在乎的是他自己。”我深呼吸了一口,“不好意思,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就是我嫁给JB的原因,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这种烦人的事。”她得意的点了点头。

  “好吧,你都已经选了他了,我又不能做第三者。”我试着笑了笑,跟JB这么单纯的人结婚确实是很轻松,但是这不也很无趣吗?至少我跟Eric在一起从未感到厌倦,我想,他是那么的Sweet。再说了,Tara总是能自己做决定,哪怕跟JB结婚了也是如此,而我,很明显,也是想把握自己的人生的,我不想任何人控制着我,可能我对婚姻的定义更多的是民主的伴侣关系。

  “让我来总结一下,”Tara模仿着我们的高中老班主任的语气说,“你和Eric有一段过去,同时,由于这个blood-bond,Eric或多或少的拥有你的一部分,出于对他的一点点信任,他并不是事先策划好这么做的。而他现在用了一点小伎俩,使你成为了未婚妻,或者说他的妻子,但你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Sam因为你听了Eric的话而骂你疯了。”

  我耸了耸肩,“是的,他是这么说了。”

  她准备好给我她的反馈了,“Sookie,至少Eric是在乎你的,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你很聪明,我不知道你一时大意是因为你们之间的bond还是你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只有你才能判断。人类没有必要不知道关于那刀子的事。白天Eric不会出现你身边,所以你可以趁他不在的时候想清楚这一切,他也有自己的生意,所以也不会老跟着你,重整后的Vampire组织为了讨Eric欢心,也会尽可能的不要骚扰到你,其实也不是太糟,对吧?”

  好吧,我感觉好了一些,“你说Sam已经恢复理智了吗?”

  “我并不觉得他会为了骂你而道歉,一这是真的,二他是个男人,不过你们俩一直都相处的不错,他在帮忙打理酒吧这件事上欠了你的人情,所以他会好起来的。”

  Tara还告诉我一个震惊的消息,她要做妈妈了。我觉得她并没有很开心,不过JB倒是很开心的。不过她相信她会越来越开心的,会成为一个称职的妈妈的。

  我回家准备换一身衣服上班,电话响了,我还以为是Sam打来缓和矛盾的,谁不知道是个叫Louis的人打来找Octavia的,但她不在。

  Amelia五点过一点就回来了,Octavia跟她在一起,我告诉了Octavia有人找她的事。原来那是她的男朋友,她马上回了电话,讲了没一会儿,她哭了。Amelia告诉我说,他们在飓风之后就失散了,她觉得Octavia要离开了。我要去上班了,临走前让Amelia有什么新的消息就飞信息告诉我。

  我到了Merlotte’s的后门,看到Bobby正红着脸站在Sam的办公室的门外。

  “怎么了?”我说,“Bobby你是有话跟我说么?”

  “是的,这个人死都不肯告诉我你去哪儿了。”Bobby说。

  “‘这个人’是我的老板,他并没有义务要告诉你一切,我就在这,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这张卡片是Eric给你的,他还叫我告诉你说,我必须随传随到,你就是让我洗车我也要洗。”Bobby越说他的脸就越红了,他很难堪。现在好了,他要恨我一万年了,我接过卡片,说,“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我的“了”字还没说完,他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我把卡片放到包里,抬头对上了Sam的眼神。

  “好像你又多了个Enemy。”他说,转身回到他办公室去了。

  好像我多了一个白痴一样的朋友,我想着。接下来我们没有说一句话。

  我还是照常工作,不同的是,Sam始终没跟我说一句话,我也没打算要跟他说什么,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幼稚。

  FBI还在BT,这没什么出奇的,奇怪的是他们居然到Bar里来,喝着酒,认真的谈着。更奇怪的是,我的曾曾祖父Naill居然坐在他们附近。今晚到底怎么了?

  Naill穿着非常讲究而整洁,还戴着我送他的领带。他看着有点太过耀眼了。

  他抱着我,亲了我的脸颊,“留着我的血的血。”他说,在他怀里我笑着。

  “Naill,见到你我很高兴。”这是真的,我觉得能做他的曾曾孙女很开心,他过着很神秘的生活,每次跟他在一起,我就像在过圣诞节一样。

  “坐在我对面的人,一直都在讨论关于你的事。”他很平静的说。

  Naill当然知道FBI是干什么的,他觉得我没有杀人也不是terrorist,为什么FBI会来找我。

  我告诉了他我的猜测,也告诉了他,是什么让他们分心——Crystal的死。

  “我知道她怎么了。”他面色不改的说。我觉得有点心寒,即便我跟Crystal没什么太大关系,我还是觉得很害怕,他怎么能这么平静?

  “你怎么会在乎这个?”我问,毕竟他从未关心过Jason的事,事实上,他好像并不喜欢Jason。

  “我对跟我有关系的人为什么死总是有兴趣的。”当他谈到Crystal的死的时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局外人的样子,不过至少他在意,这样他可能会帮Jason。

  “你认为会是谁做的?那些werepanthers也在查。”

  “我会稍微查一下的,但这并不是我来这里的真正原因,还有更麻烦的事。”

  噢,天啊,还有更大的麻烦?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说,“我来解决。”

  我有说过Naill有点自大吧?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到底怎么了?”我直截了当的问。

  “我要你格外的小心,如果你看到了除了我、Claudine和Claude以外的精灵,马上打给我。”

  “为什么我要担心其他的精灵?”又一个麻烦产生了,“为什么别的精灵想要伤害我?”

  “你为你是我的曾曾孙女。”他站起来,我知道我不会得到更进一步的解释了。

  (防止被偷吃,我还准备多一份.~)

  他再次拥抱我,亲了我一下,就离开了,手里还拿着他的拐杖,我从没注意到他走路需要用到这个东西,但他总是带着它,我盯着他看,怀疑里面藏着一把刀,也有可能它是一根超常的魔杖,又或者二者兼有。

  Tom(其中一个FBI)让我给他们加单,“那男人长得真的很帅,”Sara(另一个FBI)说,“他看起来很与众不同,他是来自欧洲吗?”

  “他看着像外国人而已。”我没好气的回答着。

  Catfish,Jason的老板,和Bar里的人起了点小冲突,Sam过来调解,他们一意识到Sam的身份(ShapeShifter),就马上恢复了理智。

  Bar的人一整晚都在讨论Crystal的死,Crystal的真实身份早已人尽皆知,有人觉得她的死可能是因为这个才刚刚得见天日的地下世界——werepanther的世界;也有人并不认为她是由于她的真实身份而死,而是因为他们知道Crystal的出轨行为已经是足以让她成为被杀的目标了,都觉得Jason是凶手。也有人很同情Jason,他们知道Crystal的名声一直就不太好,而即便Jason这么做了,也是情有可原。Bar里的人大概就分成两派,Jason有罪派和Jason无罪派。同时,我知道了一个让我很悲哀的事实,就是Crystal之所以被大家放在心上,仅仅是因为她的死而已。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Jason,帮他也不是不帮他也不是,我总觉得一个人应该好好的承受生命所带给他的一切,我不能老是帮他,我是一个很糟的基督徒,每当陷入信仰和生命的两难选择时,我总是选择生命。

  我这么做是对的吗?或者我应该换个角度来看待这一切?我不知道,也求助无门。我想象着Methodistminister就站在自己面前,我问他,“如果有人要伤害你的话,你应该是奋力反抗还是任其宰割呢?我应该坚持自己的信仰还是任由我的朋友们承受伤害呢?”这就是我所面临的选择,也许我在上帝那儿已经欠下一大笔债,也许我正在按照他的意愿保护着我自己。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办法找到正确的答案。

  我决定把这一切都放一边,听听别人的想法来休息一下。

  Sara觉得我只是一个简单的女孩,一个很幸运,拥有了超能力的女孩,她相信Tom告诉她在Rhodes发生的一切,而Tom也差不多这样认为,他想要知道我能给我国还有他的事业带来多大贡献。

  我本来想要让Amelia给他们下个咒语的,但觉得这样不太好,他们毕竟只是为了工作而已。实际上,Tom认为他在帮我,帮我逃离这一趟浑水,把我带到国家的光环底下。

  我一边工作,一边想象着跟Tom他们离开之后的生活,他们可能会给我做一系列的测试,让我知道我的极限,然后把我带到发生不幸的地方来找寻生还者,还有无穷无尽的案件。我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但这不是我所能带给这个世界的最大贡献吗?或者我应该多想想,我是能够阻止死亡的。

  我摇了摇了头,我的心越来越乱了。那一切的确有可能会发生。我可能会协助找到连环杀手藏尸的地点,或者知道抢匪存赃款的账号和密码……

  是的,我有很多能帮的上忙的事。但我永远不可能有满足government的一天,尽管他们不会把我关起来,但我永远都不会得到自由。我并不认为我会过着自己不愿意过的生活。

  再一次,我决定当一个很坏的基督徒,至少是个很坏的美国人,但我知道,除非我是被强迫的,不然我是不可能跟Tom他们离开BT的。

  或许,跟一个Vampire结婚,比这一切都好太多了。

  我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好像在生所有人的气。我生Jason的气,这几个月我一直都生他的气;我生Sam的气,带点内伤的生气;我生FBI的气,因为他们在我身上徒增压力,虽然实际上他们还没有做什么;我生Eric的气,因为“献刀门”事件和他对Quinn那无理的禁足令,尽管我必须承认我跟Quinn说了分手,这是事实,但这一并不意味着我永远都不能见他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Eric不能决定我应该见谁,不应该见谁。

  又或者说,我是在生自己的气,因为我还没有机会质问Eric眼前发生的一切,我只是傻傻的照做。而Eric想起那段日子的事,搅乱了这一切。

  更让我生气的是,在我家居然停着一辆我不认识的车。我根本不想要任何人来看我,我只想好好的洗个澡然后睡觉。

  原来是Octavia和她的男友Louis,他们在飓风来临之前就已经很亲密了,但飓风后他们失散了,直到前几天,Louis才找到了她。而他也准备好了一切,想要Octavia跟他一起生活。而Octavia虽然很感谢我这段日子的照顾,但毕竟NewOrleans才是她的家,她也想回去。

  虽然我对她的离去并不是那么伤感,但我礼貌上还是要装一下。Amelia送了一份离别礼物给Octavia,一番离别后,她还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