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后,整天恍恍惚惚的,无法定下心来工作。昨晚那个女人的声音一直在耳旁缭绕。

    她的确说了“救命!我要被杀了”这句话。而我置若罔闻。

    如果那女人真的被杀……我感觉我似乎有一半责任。

    我的生活原则是“不干涉别人,也不愿被人干涉”,但那女人的声音一直在脑海里回响,令我觉得这件事自己也有份。我虽末目睹,但这或许是好奇心在作祟吧。没有好奇心的话,根本一开始就不会玩上电话游戏。

    今早的报纸没有刊登任何杀人事件。不过事情是发生在昨夜,不,严格地说,应该是今晨,因此纵然真的被杀,大概也来不及上报了。

    上班时间无法收听电视或收音机。中午的电视新闻也没有报道。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在回家的路上,买份晚报,也找不到类似新闻。

    我懒得回家做饭,便买个便当和水果。

    房里的情形与早上出门时一模一样。空气中飘浮着一股馊味。

    没有费心布置的房间,让人有种荒废的感觉。

    吃完寂寞的晚餐后,那件事又再度占据我的脑海,我觉得压迫感愈来愈大。

    “再打一次电话看看。”

    401-l677,这个号码已经深印在脑海里。拨电话时,附近车站广播员播报车名的声音,以及电影院以肆无忌惮的音量播放的音乐,依稀可闻。

    “喂,我是Kamioka。”

    是个咬字清晰的男人。没料到这么快便有人接电话,一时之

    间,竟想不出该说什么。

    “喂,喂。”

    对方一定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这边一句话也不吭,因此一在矮呼叫。

    “这个……”

    我总算开了口。

    “是402-1677吗?”

    “是的。”对方回答的很肯定。

    “想请问您一件冒味的事。昨晚,府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我战战兢兢地问。

    “昨晚?”对方像是突然被问起莫名其妙的问题,似乎吓了一跳。

    “正确地说,是今天早上l点左右。”

    “今天早上l点?我昨晚l2点左右便睡了,到底是什么事?”

    对方用成熟而文雅的声调反问。

    “这个,我不太方便回答。”

    “你究竟是谁?”

    对方似乎开始疑心起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公寓管理员在门外喊我的名字,说有我的包裹。

    突然,邻家传来刺耳的“噪音”,仿佛金属物在玻璃上划过般的令人全身战栗的声音。

    “那也算是拉小提琴吗?用锯子锯木头的声音都比这个好听多了。”

    管理员嘟囔着说。

    “我待会儿再打来。”

    我将电话挂断后,起身开门。管理员抱着包裹站在门外。

    包裹是故乡的母亲寄来的。不外乎是鱼干之类的东西,在东京,连猫都不吃它们。

    母亲每次寄这些东西来,必定会附带一封要钱的信。开玩笑,天下那有如此一本万利的便宜事,我才不会上当。

    管理员走后,我重新拨电话。这次因晓得对方在家,心里较有准备。电话声一响,立刻有人接。

    看样子,“Kamioka”似乎在等我的电话。

    “我是刚才打电话给你的那位,昨夜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

    我自己也觉得这样做似乎有点纠缠不休的味道,但还是鼓起勇气追问。昨晚的惨叫声,绝对不是听错。

    “你到底是谁。”对方似乎有点生气。

    “我知道这样做很失礼,但是我实在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

    事情能够是这样,我作完点左右拨错电话到贵处,听到了似乎有什么事件发生。”

    “什么事件?”

    “这个……”

    “你听到了什么?”

    “这个……有个女人喊‘救命!我要被杀了!’”

    “女人喊救命?”

    对方显然吓了一跳,接着便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别开玩笑了,我家太平得很,连蚂蚁都没死一只。你是在做梦吧。抱歉,我很忙,没空跟你瞎扯,要挂断了喔。”

    “等一下,从昨晚到今晨,府上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吗?”

    “你的疑心病末免太重了吧!怀疑别的还无所谓,怀疑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是个单身汉,家里根本没有女人。你要做梦是你的自由,可不要给我找麻烦。”

    对方一说完,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