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出错?

    矶川警官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加上几乎没睡,因此,酒精全都沉淀在全身细胞里,连他自己都清楚的意识到脑细胞因充血而紧绷。

    矶川警官悲伤地歪着头,不过对于被害者不是由佳利而是“龟之汤”的里子,感到些许的安慰。但是,即使被害者跟预测的不同,另一方面又让他感到这个案子的可怕。

    而最不该的是自己竟然喝得烂醉,这个认知使他感到惭愧不已。当他昨晚坐在脚踏车后座,摇摇晃晃的被带到村子里的派出所,遇到立花警官时,他就感到丢脸得抬不起头来。

    矶川警官只是茫然的听着立花警官的审讯。

    这里是村子派出所里面一间简陋的六叠大榻榻米房间,龟之汤的歌名雄跟立花警官隔着一张漆包剥落的桌子面对面坐着。乾刑警在另一张桌子上,记录两人之间的一问一答。

    现在是昭和三十年八月十六日早上十点多。

    里子的尸体是这天早上六点左右被胜平跟五郎发现的,地点是从樱之大师后面往六道过的路上。

    樱之大师附近就是仁礼家,仁礼家后面的路渐渐变成上坡,两侧都是一大片的葡萄园,胜平跟五郎这组搜查组发现有一只狗不断在那里挖着土吠叫着。他们俩住葡萄架里一看,看到一个裸体女子倒在里面,正是里子。

    里子死因跟之前两名死者不同,泰子跟文子都是勒死的,可是,里子却是被人用钝器用力敲打后脑,她的头盖骨裂了一个大缝。

    而且前两桩杀人案,尸体都是遗弃在杀人现场,这次尸体却不是在现场。

    里子陈尸地的葡萄架位于六道过,在交叉口有个跟人一样大的地藏菩萨,凶手好象是躲在地藏菩萨后面,从地藏菩萨的台座上面,往背对着地藏菩萨而站的里子头上用力拿钝器敲下去。伤口喷出很多血,红色液体从地藏菩萨的胸口流到腹部。

    现在的疑问就是里子为什么会在那么晚的时间还站在那里?

    敲击里子的钝器也找到了,凶手在秤屋的空葡萄酒瓶里装上沙子,然后在握柄处包上绷带避免手滑。凶手手拿空瓶,用力一敲打死里子之后,就把空瓶丢进地藏菩萨后面的草丛里面。瓶身有些裂痕,不过,沙子并没有漏出很多来,上面还沾着血迹。

    为什么只有这次凶手把里子的尸体藏起来呢?而且把里子身上的衣服都剥光?

    一听说发现尸体,矶川陪官马上跑到葡萄园去,一看到尸体的残忍景象,不禁移开视线。

    里子全身赤裸,只穿着女村裤,因此,全身的三分之一部布满红痣,那可怕的景象,当里子穿着和服的时候,外人根本无法想象得到。

    里子一生都不想给人看到这一身的红痣,为什么凶手要给予里子如此残酷的侮辱?

    “是你骑脚踏车载妹妹回到家附近?”

    矶川警官混浊的耳中,传来立花警官刺耳的声音。

    在进行审讯的房间一隅,矶川警官背靠着墙壁,抱着膝盖,全身感到无力,只觉得某处的神经很不自然地紧绷着。

    “是。”

    “可是当时你为什么不送妹妹回到家呢?都已经送到附近了,为什么不干脆送到大门?”

    “我若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就送她到大门了。”

    歌名雄用工作服的袖子擦着泪水。

    因这个案子而受到最大伤害的应该就是歌名雄,他前天失去了爱人,今天妹妹又被杀了。

    今天早上他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茫然得流不出眼泪来,现在面对立花警官的指责,恍然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和怠慢,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忽然无法压抑地落下泪来。

    “可是当时我妹妹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可以走了。’而且当时我也很急。”

    “急什么?”

    “您也知道,我们青年团决定去搜山,我们为了要开会讨论搜山的事情,约好昨天晚上九点在派出所集合。”

    “这样啊?你跟妹妹离开仁礼家的时候是几点?”

    “大概是八点十五分左右。日下部先生,也就是由佳利的经纪人,他来接由佳利,因此由佳利就回去了。里子突然觉得很寂寞,就去跟妈妈说她也要回去。这时候,妈妈便叫我载里子回家。”

    “当时你妹妹穿什么服装?”

    “当然是穿丧服。”

    “你在你家附近把你妹妹放下来,就回派出所了吗?”

    “是的,路上又再弯去仁礼家,阿胜……胜平跟五郎都还在那里,于是大家一起去派出所。”

    “你确实回到家的时间是几点?”

    “十二点多。我妈妈比我早一步回去,她跟我说里子还没回来,我吓了一跳,我想不可能会这样,可是我去问御干,她说里子确实没有回来。于是我又骑脚踏车去派出所,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歌名雄又用工作服的袖子擦拭眼泪,用力地吸着鼻子,然后拿出手帕,擦掉落下的泪水。可是泪水依然不断地落下。

    “那你妹妹是假装回家,却又折回六道过?”

    “应该是这样。”

    “你想她为要回六道过呢?”

    “我不知道。我……我……”

    这时候歌名雄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我的脑袋已经乱成一团了。”

    说着,他又用手帕按着眼睛,发出激动而令人肛肠寸断的呜咽声。

    审讯结束,歌名雄出去了,随后进来的是山本刑警。

    “警官,这是在现场捡到的,不知道跟这次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是什么?我看看。”

    立花警官伸出手说:

    “是钥匙跟锁,这个钥匙跟锁孔不合。”

    山本刑警手上拿的是一把小小的洋锁跟钥匙。山本刑警怎么开都没用,因为钥匙跟锁孔不合,钥匙比锁孔大多了。

    “捡到奇怪的东西啦?借我看一下。”

    在一旁的乾刑警拿着钥匙猛开,仍然无法开锁。

    “这是锭前屋的钥匙嘛!这把钥匙大多了。”

    “锭前屋?”

    从刚才就一直练着眼睛,自责自己的怠慢而痛苦不已的矶川警官,突然惊讶的睁开眼睛,回头看着乾刑警手上拿的钥匙跟锁。

    “乾刑警,锭前屋怎么了?”

    矶川警官的声音不太高,可是,因为带着异常的热切与尖锐感。使三个人惊讶地看着他。

    “这是山本捡到的。”

    “山本捡到的?”

    矶川警官站起来,走到乾刑警身边、从乾刑警手上抢过那把钥匙跟锁说:

    “山本,这是哪里捡到的?”

    “在六道过的地藏菩萨后面的草丛里,警官,这东西跟这次的案子有关吗?”

    立花警官皱着眉头,似乎心情很不好,他说:

    “矶川警官,这把钥匙跟西洋锁让你想到什么?”

    矶川警官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咬紧牙关,惊讶的看着西洋锁。

    这时候,矶川警官耳中不断响起的是昨天晚上跟金田一耕助分手的时候,金田一耕助所说的话——

    “矶川警官,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在想第三只麻雀说的漂亮女孩,会不会就是锭前屋的女孩?”

    可是,锭前屋的女孩是由佳利,不是里子。

    里子出生的地方有“龟之汤”这个名称,所以他们并没有取屋号。因此,这把钥匙、西洋锁和这个象征不符合。而且凶手让里子赤裸着身体,到底有何用意?

    那天晚上六点左右,矶川警官在鬼首村的派出所收到金田一耕助从神户打来的电报——

    已看晚报,警戒原先谈的那个女孩,我马上回来。

    耕助

    守灵之夜

    鬼首村目前好象被恶魔附身似的。

    八月十日晚上,越过仙人顶而来的老婆婆嘴里念念有词,眼金田一耕助等迎面而来的人打招呼说:

    “对不起,我是栗林,我要回到村长那里了,诸多加照顾。”

    当她消失在黄昏的江色中,鬼首村就不断发生可怕的杀人案件。

    首先是村长——多多罗放庵生死不明;接着泰子、文子和“龟之汤”的里子,按照顺序,连续三晚都被血祭!而且,这些案子似乎跟以前流传在村里的彩球歌有关。

    村人们不由得感到恐慌,认为可能是某种不知名的鬼怪在作祟。

    今天晚上是八月十六日,家家户户的门口都升起送神火,用茄子或小黄瓜仿照交通工具外型制作的模型,与麻秆或莲叶一起杂乱堆放着,烧送神火的人,一烧好就马上述进房子里面,整个村子呈现紧张的气氛。

    今晚是里子的守灵仪式,“龟之汤”里面传出宁静的钟声。这里距离村子中心区有一小时的距离,由于村人还有所谓的阶级观念,所以今晚来守灵的客人,跟前两天晚上比起来,“品质”似乎差了很多。

    不过由于青地里佳常常在村里各种喜庆丧葬中帮忙,只要发生什么事情,第一个到的一定是她,因此客人意外的多。

    其中有仁礼嘉平、由良家的敏郎,他们之所以会来,主要是因为曾经跟歌名雄谈过亲事,而且彼此其是同病相怜,不能若无其事地不加理会。

    守灵之夜上的话题,当然集中在一连串的杀人事件上,可是,大家都没有特别的意见,一致认为搜山没有结果,案情也没办法有任何进展。

    说着说着,大家对目前失踪的多多罗放庵更加怀疑起来,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怀疑和这个可怕事件最有关联的人,除了多多罗放庵之外,没有其他人选。

    “泰子、文子的遭遇和那首彩球歌的情境符合,可是里子呢?是否还流传过什么奇怪的彩球歌呢?”

    面对本多医生的怀疑,辰藏说:

    “医生,应该有吧!说不定有什么美丽的‘龟之汤’女儿,使她赤裸躺下之类的……”

    “老板娘,你是否听说过这类的彩球歌?”

    仁礼嘉平口气温和地询问青池里佳。

    青池里佳的脸上虽然涂了白粉以掩饰哭泣而红肿的眼睑,可是,她穿着丧服的瘦弱肩膀,让人兴起一股别于权高位重的敦子所没有的哀戚。

    “不,我认为彩球歌里没有什么‘龟之汤’的女儿。”

    “为什么?敏郎。”

    仁礼嘉平很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如钝牛般的男子说出自己的意见,因为敏郎很少在这种场合主动发言。

    “叔叔,因为‘龟之汤’做的生意在以前是最低下的,殿下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出身的女孩?”

    “啊哈哈!敏郎,你这么讲对老板娘很失礼哟!更何况,歌名雄本来很可能当你的妹夫呢!”

    听到仁礼太平温和的责备后,敏郎慌忙否定说:

    “啊!不是啦!叔叔,我的意思是说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敏郎一张脸红得像水煮章鱼。

    这时候,本多医生的叹息声拯救了他。

    “嘉平先生,这种事情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连续三天晚上的守灵,连续三天的丧礼,即使我的生意是靠别人的不幸来赚钱,可是面对这么悲惨的事情,我也受不了。”

    “真是给医生带来很多麻烦。”

    青池里佳行礼道谢说:

    “我们家明天要举行丧礼,我想今晚的守灵仪式进行到十点。”

    “啊!好!”

    仁礼嘉平立即赞成说:

    “我家也才举行过丧礼,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敏郎,你家也是吗!”

    “对了,老板娘。”

    本多医生对着房间张望一下说:

    “怎么没看到歌名雄……他怎么了?”

    “他跟警察还有青年团的人一起去搜山了。他说与其守灵,还不如抓到凶手才是对死者最好的补偿。”

    “是吗?真是不得了!”

    本多医生一脸怅然地说着。

    辰藏已经喝了很多酒,舌头有点打结,含糊不清地说:

    “这些警察到底在做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搜山,事情发生了才放马后炮,他们是笨蛋啊!”

    “啊哈哈!你很生气啊!不过警察他们也不是笨,只是凶手更厉害罢了。”

    “虽然老板您那么说,可是金田一耕助那个私家侦探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辰藏,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就是有那个人到处晃来晃去,反而阻碍了搜查工作吗?立花警官似乎很紧张呢!”

    “可是,矶川警官很信赖他……既然你这样讲,搞不好他是最可疑的人,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对,金田一先生今天跑哪里去了?怎么都没看到他?”

    本多医生听到青池里佳这么一问,便说:

    “老板娘,金田一先生昨天晚上去冈山了。”

    “啊?去冈山做什么?”

    仁礼嘉平皱着眉头,回头看本多医生。

    “他认为昭和七年的案子跟这次的案子有关,要去调查当时那件案子的资料,我是今天听矶川警官说的。”

    “昭和七年的案子?”

    在座的人不禁都将视线集中在青池里佳的脸上,这时候正好御干来禀告矶川警官来访。

    矶川警官不是一个人来,他跟在路上遇到的春江、由佳利母女一起来。

    三个人跟青池里佳打过招呼后,便开始烧香;等他们烧过香,仁礼嘉平看着矶川警官说:

    “矶川警官,听说金田一先生昨天去冈山了?”

    “是的,他是突然决定的。”

    “什么时候会回来?”

    “昨天才刚去,可能要去两、三天吧!毕竟这里跟冈山之间很不好联络。”

    “那么金田一先生还不知道昨天晚上里子出事了?”

    “应该在晚报上看到过,他还没跟我联络。”

    矶川警官板着脸,摸着光头上泛白且短的头发。

    “我想再提醒各位一下,今天晚上警察要跟村子里的青年团联合起来搜山,因此,村子里的戒备会比较松懈,请各位自己负责注意自己周围的安全。”

    “那么警官……”

    敏郎霞出惊惧的神色,探身问:

    “你的意思是,那种事情今天还会继续吗?”

    “我不知道,除非抓到凶手才知道。御干,你也要小心,凶手似乎专门对你这种美女下手。”

    “别讲这么可怕的话啦!”

    正好拿酒来的御干,在下座吓得僵立在原地。

    “啊哈哈!这可不是开玩笑。春江,你也要小心由佳利的安全。”

    “是。”

    春江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她缩着肩膀说:

    “等明天里子的丧礼一结束,我想马上回东京。”

    “春江,你想从村子里逃走啊!”

    辰藏想要妹妹松开钱包的打算落空之后,他对这个妹妹就屡屡以白眼相待。

    “我才不是要逃走!我墓已经扫好了,而且东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讲什么东京有很多事情要办,在我看来根本就是想逃避这件案子。你这样做岂不是会让人怀疑凶手就是你吗?”

    “哥哥,你别乱说!”

    “什么乱说!日下部是哉那个男人就很可疑,只要有来历不明的男人来到村子里,就会发生一连串凶杀案,昭和七年那件案子就是这样,而这次是日下部是哉!”

    “好了啦!好了啦!”

    仁礼嘉平用两手压住突然站起来的辰藏说:

    “你们只要一见面就吵,真是对奇怪的兄妹。就算日下部先生很可疑,警察也会去查,用不着你多嘴。还有,由佳利!”

    他对由佳利温和地笑着。

    “是。”

    “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简直就像专程回来在守灵夜上唱歌似的。今晚也在这里唱首歌吧!”

    今晚在场的村人,只有仁礼嘉平知道连续两天晚上守灵的死者,都是由佳利同父异母的姊妹。

    可是,今晚的死者不同,她其是由佳利杀父仇人的女儿。所以,仁礼嘉平现在最感兴趣、也最好奇的是,青池里佳是否会准许她唱歌。

    “这…”

    由佳利在大家的注视下,身体都僵硬了,不过她得很体地回答:

    “那就着阿姨的意思了,如果阿姨希望我唱的话,我就唱。如果阿姨不希望我唱歌的话,那我就不唱。”

    她说完之后,辰藏又很大声地说:

    “笨蛋!别闹了!今天晚上又没有青年团的人,听那种奇怪的歌,谁会高兴啊!”

    “辰藏。”

    青池里住在旁边制止他说:

    “不可以说这么失礼的话。”

    她用袖口按了一下眼睛说:

    “由佳利,你唱吧!可不能只有里子的守灵仪式没唱……”

    “好的,阿姨,那我就唱一首,将这首歌献给里子。”

    于是由佳利在第三个守灵夜晚再度唱起“枯叶”,矶川警官这时候好象突然想到一件事,看着手表说:

    “糟糕,已经八点半了,老板娘,我先失陪了。”

    “警官,不用那么急吧!为了里子,请你多留一会儿。”

    “我是很想留下来,可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他们还在搜山,我告辞了。”

    “警官也要参加搜山行动吗?”

    仁礼嘉平瞪大眼睛说。

    “我这把年纪了,哪有办法像他们年轻人那样到处跑,根本没办法搜山。可是,我也不能在这里悠闲地喝酒,特别是昨天,我才刚在本多医生家喝了很多酒。”

    “在本多医生家喝很多酒?”

    “你们问本多医生吧!”

    矶川警官再度在死者面前烧香,然后说:

    “各位,我先失陪了。”

    他离开“龟之汤”的时候是八点半。

    自从八月十日的大雷雨以来,连续好几天都是好天气。不过最近天气似乎在转坏,天空积着厚厚的乌云,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矶川警官通过前往多多罗放庵住处的上坡路之后,在山壁间迂回行走。

    看来搜山队伍已经出发了,青年团慢慢前进的灯光,在一片黑暗中闪烁着,看起来好象在为死于非命的三个女孩点燃送神火。

    矶川警官不禁感到十分难过。

    他回到村子里的派出所,在微暗的房间里面,出乎意料之外地看到金田一耕助跟立花警官、乾刑警在一起,他们似乎在低声谈论着。

    “金田一先生!”

    矶川警官一喊,立花警官和乾刑警几乎同时站起来说:

    “啊!警官,大空由佳利呢?”

    “大空由佳利故意到‘龟之汤’。”

    “要不要紧?警官,大空由佳利……”

    乾刑警牙也打颤地说着。

    “没问题的,我派了便衣去监视,而且日下部是哉也藏在‘龟之汤’附近。不过,金田一先生,你在神户有什么收获吗?”

    “警官,请看。”

    立花警官带着生气的声音,拿出一本这个故事开始时提到的小册子“民间传承”的合订本。多多罗放庵的外甥吉田顺吉刚好有这套小册子的合订本,于是给了金田一耕助。

    当矶川警官看着立花警官手指颤抖地指着的地方,也不禁握紧拳头。

    第三只麻雀说:

    我们阵屋大人

    喜欢狩猎、酒和女人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要

    锭前屋(注:锁店)的女孩是个美娇娘

    美娇娘的锁若发狂

    钥匙就不合了

    钥匙不合被送还了

    被送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