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空气笼罩所有人。中西贵子一味的啜泣,田所义雄掩面躺在长椅上,剩下的三个男人相互保持距离的或盘腿或抱膝而坐。

    “别再哭了,还没有确定尸体被丢弃在井里呢!不,甚至都尚未确定温子和由梨江己被杀。”雨宫京介激昂的说。尽管他是这样对贵子说,似也希望藉此让自己可以冷静下来。

    “但,那又如何解释?温子的套头衫的线段为什么会缠在并盖上?”中西贵子不顾泪眼模糊的的脸孔,瞪视雨宫,问。

    好像想不出具有说服性的理由,雨宫满脸苦涩,低头不语。

    久我和幸开口了:“不管如何,凶手是在我们这几个人之间。雪地上没有脚印只不过是凶手写在纸上,如果现实世界里发生命案,似也并非不能视为由外面侵入者所为,但,所有的入口皆自内测上锁……”

    “而且,若是外面的人,应该也不会知道温子独自弹钢琴,以及谁睡在哪个房间,因而无法掌握行凶的正确时机,所以绝对是内部的人行凶。”本多雄一肯定的说。

    “凶手是力气很大的人。”贵子边啜泣边说,“因为……不是吗?必须把尸体搬运至那种地方。若是我就不可能做到了。”

    “不,很难如此下断言。”本多雄一以没有抑扬顿挫的声调反驳。

    “为,为什么?”

    “因为她们两人不见得是在游戏室或卧房被杀害。也有可能是用花言巧语骗她们到山庄后院再下手杀害。若要推落井内,即使没有多大力气的女人也有可能做得到,更何况贵子你的身材,在女性来说算是很不错。

    “假定是这样,则说明状况设定的纸条就是很巧妙的诡计了,因为具有让人以为现场是在游戏室或卧房的效果。”

    以本多的推论来说,未目击温子和由梨江被杀之人,当然都有可能这样想。

    “我不是凶手,!”贵子握紧手帕,大叫,“找为什么要杀死她们两人呢?我们的感情很好的。”

    “那么你说,在这里的谁又有杀死她们两人的动机?”

    “不,我不知道。”贵子嚷叫。

    就在这同时,一直没动的田所义雄突然站起身来,而且开始往前走。

    “你要去哪里?”雨宫京介问。

    “打电话。”田所回答。

    “打电话?”

    “打电话给东乡先生,问清楚。”他站在电话机前,拿起话筒。

    “不行!”本多雄一站起身。

    但,在这之前,久我和幸已动作敏捷的跑过去阻止。

    “干什么?”田所眼角上扬。

    “请等一下!如果要打电话,请得到大家的同意之后再打。”

    “为何有那种必要?都已经发生杀人事件了。”

    “可是尚未确定吧!”

    “田所,请冷静些。”本多抓住田所手臂,强迫似的抢过话筒。

    “还给我!”

    “如果你任性行动,那就麻烦了,不能让你一个人胡来。”

    恰似被强制带走般,田所义雄被本多和久我两人挟住双臂,回到原来位置。

    “有什么不对呢?为何制止我打电话?”被放开后,田所仍剧喘不己,大声嚷叫。

    “因为还存在着希望。”似觉得无人回答不行,雨宫京介开口。

    “希望?什么希望?”

    “或许这也是剧本内容的希望。本多虽然口头上似确信已实际发生杀人事件,其实仍旧抱持着这样的希望,亦即,这也是东乡先生安排的诡计。”说着,雨宫仰脸看着站立的本多,“我没说错吧?”

    本多苦笑,搔了搔眉端:“也不能说没有这样想,毕竟那位先生行事一向出人意表,令人猜不透。”

    “没错!所以沾血的凶器和红色毛线也只是以让我们发现为前提。”

    “我不这样认为。”中西贵子不知如何是好般的喃喃自语,好像已不再掉眼泪了,“如果是东乡先生故意这样做,又有何种目的?”

    “当然是为了混乱我们的判断。”雨宫当场回答,“关于笠原温子的尸体,虽在纸条上写说如何如何,结果我们完全不紧张,也未真正全力投入戏剧排练,因此东乡先生才藉此想引导我们真正进入推理剧的世界。”

    但,在他说话的途中,田所义雄开始猛摇头了:“如果并非那样要怎么办?今后我们必须和杀人凶手在一起好几个小时呢!”

    “只是到明天为止,无论如何请坚持到明天。”

    “我不要,我要打电话。”田所再度想要站起。

    本多由上面按住他肩膀:“试演的辛苦将会泡汤的。”

    这句话好像发挥了效果,田所的身体如同开关被切断般停住,紧接着全身无力的坐下。

    “试演……是吗?”

    “正是这样。”雨宫静静说,“我也很希望打电话,因为处在这种不安状态下很难受,只是,假如这是东乡先生所安排,在打电话的瞬间我们就丧失资格了。”

    “我不要丧失资格!”中西贵子说,“历经那样辛苦好不容易才掌握到的机会,我不想放手。”

    “大家都是一样的。”久我和幸也说。

    “是吗……”田所剧烈起伏的背部逐渐恢复平静,“但,要如何确定呢?如何确定这是东乡先生所安排的剧情?”

    对此,雨宫和本多也无法立即回答。

    田所继续说着:“你们说,要怎样去求证?”

    “很遗憾,”本多接腔,“在目前是没有办法。若说有方法勉强判定,就是调查尸体的有无,只要发现尸体,就证实并非演戏,当然可以立刻打电话,不是打给东乡先生,而是报警。”

    “可是,没办法看清井底……”

    “所以嘛……”本多手扶着田所肩膀,“刚才雨宫也讲过,无论如何等到明天,只有这样了。”

    田所义雄似无法忍耐心中的苦闷般抱头呻吟。

    本多恍然的低头望着他,却突然苦笑,说:“我很想安慰你几句,但,没有人能保证你并非凶手。”

    “不是我。”

    “我知道,只是这种台词已起不了什么作用。”

    “对了,”久我和幸缓缓开口,“不管这是不是东乡先生的安排,以我们的立场还是必须推理出凶手是谁。”

    “不错。”本多表示同意。

    “那又该根据什么样的状况进行推理才好?依然是以笠原小姐的尸体在游戏室、元村小姐的尸体在卧室被发现为前提吗?”

    “不,这……”本多征询意见似的望着雨宫。

    雨宫眉头紧蹙,也不知道是否嘴唇太干,无数次舔了舔之后,说:“只有依现实状况作为推理材料了。沾有血渍的花瓶被发现,井盖上也发现缠勾有温子套头衫的红色毛线,还有……”

    “那两人消失了。”本多接口。

    雨宫神情黯然,紧缩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