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还在使用这支红黄相间的画笔吗?”岩本警部问道。

    他对真纪子的叙述感到兴奋。

    “是的,他仍然使用这支画笔,也就是说,他依然在干赝作的勾当。把这支笔扔掉——我不晓得求过他多少次了,而他始终不听我的要求,我们就是因此而分手的……您是说那次的自杀末遂吗?我知道那只是他演的一出戏而已。他想用这个方法来挽回我的心,但我还是毅然和他分手了。我这样做,其实是想刺激他,使他能够回头是岸,结果我的心机算是白费了,他并没有改邪归正。他甚至在遗书的最后部分写‘至最后一刻尚能执红黄相间之笔绘画,本人以此为荣’——我真不明白他的心理。这是正当的画家所不齿的行为,而他却以此为荣,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真纪子用手帕按住眼睛,默视片刻后又说:

    “我弃他而去,莫非他是存心用这一点来使我难堪?”

    “应该不是吧。”岩本以安慰的口气说。

    “不然他为什么写一些我看不懂的事情呢?遗书上面把我的名字写出来,我和他7年未见,他后来欠什么人多少钱,这我怎么知道呢?我实在被搞糊涂了,他到底想说什么呢?”真纪子说。

    岩本警部越来越相信写这封遗书的真正目的在于要让真纪子看到。但要让真纪子看到遗书的用意是什么呢?这一点,岩本和她同样有如坠入云里雾中之感。

    “啊……”岩本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而几乎大声叫起来。

    连同把银行名称写错的这件事情放在一起想,这里头不是有故意指引某件事情的意思存在吗?

    面对遗书时,真纪子以及警察人员都会有如坠云里雾中的感觉——中杉写遗书的时候,不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吗?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警察当局一定会深入侦查——这一点不正是中杉所期待的吗?

    希望有人对这件事情产生疑问!

    中杉所盼望的就是这一点!他要人们对他的自杀产生怀疑!

    红黄相间的画笔——中杉在遗书中写出户田真纪子的名字,不就是想要警察当局把她找来,向她询问这个名词所指的意义吗?

    岩本霍然站立起来。

    这幅画说不定有什么秘密存在——

    傍晚时分送来的报告书使得他目瞪口呆了!

    这幅画经由X光透视的结果,发现天空部分竟有以密密麻麻的片假名和罗马拼音字写成的一段文字:

    枯松旁有埋尸凶手川崎脸颊上有疤痕帮凶三

    岛村井我因目击而被抹消非自杀

    文后有用阿伯字写的日期和时刻,并有中杉使用自己画画时的签署。

    警察人员立刻出动,将小木屋附近仔细搜查后,终于从枯松后面的泥土里挖出一具尸体来。由于坑里有同时埋藏的衣服,死者的身份很快就被查明。

    这名死者是冢本帮的高田。

    至此,所有的疑团当然迎刃而解。

    冢本帮的老大川崎脸颊上确实有疤痕。三岛和村井这两名唆罗也是有前科的家伙。

    被带到警署的川崎以蛮横的态度说:

    “你们是以什么名目抓我的呢……什么?杀人罪……开玩笑!我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呀!你们不要冤枉好人好不好?”

    “被杀害的是高田,尸体已经挖出来了。这件事情是在你的指挥之下干的,帮凶是村井和三岛。算你们狠,这具尸体实在是惨不忍睹。”

    川崎还想狡辩,扭着嘴巴汕笑着说。

    “这是什么人看到的呢?事情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你们有证据吗?”

    “当时有个目击者,我们有目击者的证言!”

    “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一抹不安的表情掠过川崎的脸上。

    “是住在附近的一位画家——”

    “什么?他不是上吊……”

    川崎说到这里时“啊”地一声掩住了自己的嘴巴。但为时已迟。

    “我们并没有告诉你这是什么人呀!你怎么知道有人在现场附近的画室里上吊自杀呢?”

    岩本警部逼视着川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