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佩兰察号豪华轮在从欧洲前往巴西的漫长旅途中,一帆风顺地越过大西洋。乘客都兴高采烈、无忧无虑。船上的工作人员在例行公事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在乘客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冒险的西班牙人马努埃尔、科尔特茨、玛丽亚、Y、门多扎——天才横溢的医生、研究者和赛车运动员、魔鬼和偶像在指挥这艘船。袭击失败。B甲板上当即起火。马努埃尔会扑进火海去救冬娅呢,还是那颗心最终战胜了冷静考虑的理智?只有奥托才体贴入微地从豪华轮乘客中叫来一位安装工。这个安装工极其匆忙地修好所有损坏的排水口,用夹具拧紧浴缸龙头,用钳子击碎厕所的贝壳形洁具,切割瓷砖,用狗屎填满坐式小浴盆,扭弯淋浴设备。他是戴着对全世界的人都有心怀好意的工人和老实人面具的一个激进的革命战士。他抓住玛丽亚和别的荣誉情人,把她们从主管开关室的黑暗中拉出来,用劲按到胸前或者正好空着的别的任何地方。

    在某些私人浴室里,奥托的小便在不停增加,直淹到人们脖子。在里面漂浮着香烟烟蒂、剩菜剩饭、呕吐物等等。机器间里,暖气锅炉里的压力在急剧下降。有人破坏。警报呜呜长鸣。垫圈、扳手、救生背心在哪里?漂亮、高贵的太太们尖叫着,撩起自己的衣裙,向某一个方向逃去。奥托讲道:那时候甚至还有一场大火。很多房子,就连基督教教堂和犹太教堂连同里面的一切,都被彻底烧毁。我的出生证当然也就一起被烧掉了。奥托是一个私生子,没有游戏伙伴。我不把这艘船锯开,你们该高兴了吧。安装工这样对奥托说。我们什幺时候才能准时到达自由南美海岸。这时,就连最大胆的人都失去了笑容。

    那位父亲是一位来自俄国,现在又回到俄占区去的普勒尼。那位母亲——一个有大屁股的东普鲁士农家妇女,就像很多真正的乡土小说中有口皆碑的那样,是忠实、勇敢的女人。天下着蒙蒙细雨。在我们老家,把它称作“蜡雨天”。这个姑娘的名字叫冬娅,在她这个年龄,比别的姑娘长得更为壮实。肯定又会有一个冬娅出现。这些人通过消失不见,不过从来不用他们在地球上受到限制的幽默来制造难以置信的贫困。人们会对这一类忙忙碌碌、阴谋诡计作何评价呢?奥托强压着涌上来的眼泪,紧接着,便用油渣里的动物油来涂抹这条热水输入管道。动物油就像它的名字所表明的那样,立即就融化了,把地板弄得又湿又滑。因此他抓住输入管的主管道,让自己从那里顺着管道往下滑,在使人头晕目眩的高度,然后双手交替向前移动,往1764号房移去。在令人望而生畏的空中没有鲜花。当他到达那边时,最棘手的事情出现了。在最后几个钟头,越来越暖和。冰雪消融。因此,只要他还在接触高压线,他就不能踏上屋顶。所以,他别无选择,只有事先松手。他摔下来,虽说只有半米深,可是滑倒了,哪儿都找不着一个立足点,(一个立足点)。滑水运动员在马拉开波湖的蓝海湖湾里是一群吵吵嚷嚷、五光十色、兴高采烈的人。在优美的曲线下,浪花飞溅。皮肤晒得黑黑的姑娘身着紧身比基尼笑容灿烂地进入镜头。在大多数人都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本·山德尔登上油船。他是一个新的人物。在他的行李中,除了一把德国造毛瑟手枪外,别无他物。他是一只用假名接受一项任务的复活节兔子。巨人怀特看着麻木不仁、即将死去的奥托,看着屋脊上那只鸟,在他那男性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肌肉抽搐。然后,他默然不语地伸出他的巨手,去帮助那个人儿。看来,在他的表情当中好像集中了世界上所有的和善。他只说了一个词:过来!奥托这个犟脾气的人放声痛哭着,轻松地从上面跳下来。狼人计划。这是口号。总算好啦!他默默无言地同本握手,打量他身边站着的那个肩上有手枪皮套的女间谍。水嘛,水已经关上。甲板嘛,已经制成标本。逃跑的路嘛,已经切断。秩序嘛,已经恢复。安定嘛,已经实现。美国嘛,已经成为法西斯。俄国嘛,已经成为修正主义。老毛嘛,就是我们的未来。老霍嘛,就是我们的未来。救世主嘛,就是唐纳德·杜克。黑人嘛,都有创造力。中国人嘛,全都是演员。

    亲爱的上帝啊,你给我指一条路吧,给我随便指一条路,好让我能在这儿保护这个小家伙吧。奥托说。您可是抵抗运动的炸药专家啊。本说。是呀。然后他们进入仓库,去取材料,这样柔弱、这样矮小,出生在这个从来就不,从来就不能好好待他的世界上。亲爱的上帝啊,你给我指一条路,好让我能在这儿保护这个小家伙吧。奥托说。

    我的母亲有点害怕。奥托说。在历史上,只有人物和外部情况才不是平庸乏味的。麻醉品和厌倦生活是家常便饭。而这些人喜欢在报上看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