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那个高大的老板一直就不现身,而那个看门的黑壮男子每次看着马世博这些人的时候,手里总是拿着一个锻炼肌肉的哑铃,嘿嘿嘿的晃来晃去,将一身健壮的黑肉展示给了大家,脸上露着不屑一顾的神情。

 有一次马世博过去问他老板什么时候来,说自己算算干的时间已经将老板的伙食费给还清了,自己想走。

 那男的看看马世博“呸”的一下唾了一大口痰,这口痰正好的就唾在马世博的脚上,马世博低头看看,然后就走了。

 白天就是干活,晚上,马世博睁着眼躺在纸板上,头下面枕的是一块砖头,他听着屋里人呼噜呼噜打鼾的声音,默默的盘算着。

 又过了一段日子,老板终于出现了,他夹着包,穿的衣着光亮,身后随着一个穿的很暴露的女人,这女人看起来不大,长的还行,马世博当时正在吃饭,他看到高大的老板给了那黑壮男子一沓钱,然后那看门男子就出了大门,而老板和这女人进到了屋里,一会里面就传出了女人的*声和咔咔的床板呻吟声。

 因为这一段大家都熟悉了,有人就说这他妈老板老是叫鸡,我他妈都半年没见女人了,有人就接话说要不老板干完了,你接着去上?那人就说:“我这不没钱吗?”

 一时间说什么怪话的都有,马世博沉默着,心说他们根本不避开人,他们根本就没把这些干活的当成人。

 听着那屋里的声音没了,马世博就走了过去。

 马世博过去,站在门外叫了一声老板,屋里没答话。他又叫了几声,屋里才喊:“谁呀,*加劲,有事就说。”

 马世博没吭声,一会老板骂骂咧咧的就推开门,光着上身,身上都是汗。屋里传出来一股腥臊味。马世博就看到床上一具白花花的身体,只是这女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着,两腿劈的大开。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说话。”

 “我算算我的工钱够顶这里的费用了。”

 “你想走?”

 马世博就点头。老板勃然大怒:“你有完没有!想得美!我告诉你,你要是出去乱说,我这个工厂还能干的成吗?妈的,没身份证就是麻烦。”

 “我不会乱说的,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你?”

 这老板听了嘿嘿笑:“无冤无仇,谁还信这话,这年头,有钱就是道理。做事情要那么多理由干嘛?”

 “反正我不会乱说的。”

 “你这人还挺倔。好,你干到过年,我们两清,就这样。”

 马世博还要说话,这老板在裤裆里摸了一下说:“赶紧滚。老子这还办事,一会药劲就过去了,操,真*事多。”

 马世博还要说话,被老板伸手推了一下,然后“咣当”一声,门就关上了。

 马世博在门口站了一会,听着屋里又开始了女人的叫声和男人的喘息声。

 马世博变得更加沉默了,而那些干活的人都看着他不做声。

 又过了半个月,老板再一次的带着一个女人来,同样的,那个黑壮男人从老板手里拿了钱出去了,马世博等到大家都去干活了,自己借着去厕所来到了小屋前敲门。

 “谁呀?…”

 “怎么又是你,我不说了到年底吗?”

 “去去去,赶紧滚蛋,老*这时候来…”

 马世博的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说:“老板,我真的不想干了,我…”

 马世博说着,眼睛就看到了屋里床上那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在穿上衣,老板回头喊:“你干嘛?我还没完呢?”

 这女的就说了一句话,马世博有些没听清,好像意思是你吃了药,怎么都不完,要玩,就要加钱。

 老板说加啥呢,行行行,加就加,你把衣服脱了。

 马世博觉得这女的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是老板带来的女人中最小的,他看着老板回头说话,就进到了屋里,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一个包里放着很多钱,旁边还有一把匕首。

 “你进来干嘛?是不是也想玩?哈哈。”

 “不是,我就说我想走,我保证我…”

 “你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听不懂人话!我告诉你,走不了,过了年,你想去哪都成,现在,没门!”

 老板将包拉上,手里掂着匕首在马世博眼前晃着:“妈逼,你们都是些什么玩意,要不是老子发善心,你们这会都在街上当乞丐,吃我的喝我的,还不想好好干活,你说,是不是贱!嗯?”

 “一帮子盲流!”

 老板说一句,往马世博跟前走一步,说一句,走一步,马世博就退到了墙根,老板的眼里都是鄙夷,将匕首在马世博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对他说:“不想死,就滚,赶紧去干活,要不把你也放进机器里煮了。”

 老板哼了一声,转身就往桌子边走,将匕首往桌上使劲一插,嘴里说:“都他妈是假的,谁他妈怕谁,谁他妈窝囊…”

 床上的女人也不管屋里多了一个人,将上衣又脱了,背着手就要解开后面的胸罩扣子,就看到了这个高大的男子猛地给自己跪了下去,女人一愣,只见到马世博手里握着一根尺许长的铁棍,咬着牙指着老板的后脑勺,然后另一只手将桌上插得匕首给拔了。

 老板伸手捂了一下头部,扭头说:“你妈,敢动手啊,有种你…”但是他的话没说完,这次这女的看的很清楚,马世博右手里的黑铁棍一下就焖到了老板硕大的头上,女子当即就尖叫了起来。

 “别喊,不然将你也打了!”

 马世博看着女子捂住嘴巴,将铁棍指着老板,看到他躺在地上像是要说话,就用铁棍又在他的头上打了一下。

 “你,你把他打死了?”

 马世博将铁棍丢在了地上。说:“没有,你没见他没流血。”

 这女的就看到原来铁棍前面是缠着布的。

 马世博伸手将桌上的包拿在手里,这女的急说:“别,你给我也分点钱啊。”

 这个女子身材很好,两个乳不大不小,翘翘的一点不下垂,马世博就看了几眼。女的就说:“带我出去。随便你玩。”

 这女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别伤害我,马世博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钱交给女人,然后就往外面走,这时门忽然开了。那个黑壮男子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正要往屋里进,看到了马世博,又瞧见了地上的老板,就将东西往地上一扔,就扑过来。

 身后的女人又在叫,马世博想都没想,手里的匕首往前一戳,正好的就刺进了看门人的胸膛,黑壮男子手臂伸着。嘴里“嗬嗬”的。就倒在了地上。

 这时女子已经穿好了衣裳,嘴里又尖叫了一声,马世博就掂着包往外跑,还好大门没锁,他拉开门出去。回头见到女子跟着,大院里也没人,看来这些人都听惯了女人的叫声,以为是老板在*女人在叫呢。

 马世博和这个女的就顺着大路一直的跑。

 本来这件事马世博已经筹划了很久,只是想着将老板弄昏了自己跑了就行的,可是没想到那个看门的竟然回来了。

 “自己杀了人!”

 老板应该没事,顶多是昏了过去,可是刺进看门人胸膛里的匕首已经没到了柄,是不是死了,这会也说不清。

 马世博的脑子乱糟糟的,一味的跑,想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你…你等等我,我跑不动了…”

 身后女人的叫声让马世博清醒了一些,他站住,看看已经到了大路上,就说:“你走,别跟着我。”

 女的一呆,马世博说:“我杀了人,你要再和我一起,就说不清了,警察要来了,将你也抓起来。”

 这女的一听,就往后退了几步,马世博就走,这女的又叫住了他:“你能不能再给我点钱?”

 马世博没吭声,这女的说:“我不会贪财,我的意思是我在我们那里肯定是呆不住了,你给我点钱,我回老家了,再也不出来了…”

 马世博听了就拉开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钱,也不知道有多少,这女的将外衣下摆绑了个结,将钱放到了衣服里,两人又看了彼此一眼,这时来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上了车,车开出了很远后马世博就下了车,他一直担心这个女的要叫司机抓自己的,所以手里一直捏着一把汗。

 这会看着这女的坐车走了,马世博自己再拦了一辆,朝着另外的方向驶去。

 马世博的心里这时忽然变得很平静。

 马世博将准备了很久的铁棍藏在裤腿里,裤兜因为破了个洞,手插进兜里正好就将铁棍握住,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想着这样做已经很久了,他没想过要打死人,所以在铁棍外面裹了一层布,但是这下老板肯定没死,那个看门的,就不一定了。

 马世博没敢在停留,他怕警察抓他,也怕那个老板找到他,于是就坐车到了另外的一个城市。

 买了一身新衣服,洗了个澡换上,马世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游荡,他不敢住旅社,因为一般的旅社是要登记的,万一有警察来查房,而那个黑心的老板要是报了警,那自己就完蛋了。

 马世博在街上晃荡着,晚上就在网吧睡觉。

 那个抢来的包里有十几万,够他花一阵子的。

 本来马世博是准备打工挣钱的,可是这下忽然的有了很多钱,他不知道自己下来该干什么了。

 马世博想了很久,决定在一片小区里找一间出租屋住下,这里不要身份证,房子倒是很好找,他直接的给女房东套了半年的房租,住了进去。

 这家房东的男人死了,女房东也就是二十多岁,白白的,长的普通,她一天也不干什么,就是在家收房租,平时上上网,出去逛逛街。

 马世博住在四楼,四楼就是马世博和房东两个,平时没人能上来,通往四楼的楼道里有着一个铁门。

 后来,马世博爬上女房东的床,一次两人光着身子干完了事之后,女房东给马世博说,当初之所以让你住在楼上,一是看你小,长的善良,二来,晚上万一有事,可以为自己壮胆。

 “善良?”

 马世博不知道如今善良这个词语还能不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伤人、杀人、抢钱、和寡妇睡觉。

 善良?

 没事的话马世博倒是不停在想那个日行一善的小山,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的遇到她,而他根本就没事,所以就一直的在想。

 有时候世界很小,马世博真的很快就再次的碰到了这个女骗子,走江湖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