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川市委书记乔会本在早上八点准时到了省委副书记周凤驹的办公室外面,当然,周凤驹此时还没有来,他想了想了,就重新的拐回到了楼下,等了几分钟后,周凤驹的车子就驶了过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杨维星拉开车门,周凤驹就从车里下来,乔会本远远的迎过去,身子微微的弯着说声:“周书记早。”

 周凤驹看了一眼乔会本,说:“你倒是来的早。”

 乔会本一听周凤驹这样说,心里顿时就安定了些,回答:“养成习惯了,八点准时到单位。”

 周凤驹再次看了一脸平静的乔会本一眼,就走进了大楼。

 杨维星跟在周凤驹身后,对着乔会本微笑了一下,乔会本迟疑了一下,紧随着杨维星,站在周凤驹的身后,等到杨维星也进了电梯,自己才跟了进去,电梯里,周凤驹一语不发,乔会本就沉默着。

 到了楼上,周凤驹进了办公室里,乔会本却被杨维星安排着坐在了自己的外间,杨维星给乔会本泡了一杯水,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乔会本没想到,自己这样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乔会本是泾川市委书记,平时在早上是吃早餐的,可是因为今天被周凤驹召见的原因,就没有吃,原因是他怕自己在给周凤驹汇报工作的时候,会内急,所以水都没有喝,这样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身体就有些受不了。可是只有强自忍着。

 到了快十点的时候,杨维星终于对已经坐立不安的乔会本说。周书记请你进去。

 乔会本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像是进京赶考的学士终于登科进殿,被皇帝亲自面试了一样,缓缓的走进了周凤驹的办公室里。

 早上六点半,赵文准时醒来,但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起来锻炼,而是在床上活动了几下。从枕头下摸出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巴克刀,随手挥舞了几下,然后又放在了枕头下面。

 在床上又懒了一会,赵文洗漱完毕,来到隔壁屋里,打开了钢琴盖子,闭上眼。冥思了一下,伸出手缓缓的弹奏着一个曲子。

 唐奕就轻轻的走了进来,她看着赵文的背影,将窗户打开,然后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赵文沉寂的样子。觉得很是喜欢这种感觉。

 一个曲子终于弹完,赵文就对着唐奕微笑,唐奕说:“赵哥你弹得真好听。”

 赵文就说:“我弹得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两人都笑,唐奕问赵文弹得是什么,赵文就说是钢琴曲啊。唐奕又笑,走到赵文跟前撅了一下嘴说:“我知道是钢琴曲。难倒是琵琶曲子?”

 “人家问你这首曲子的名字是什么?”

 赵文恍然大悟的说:“哦,喵喵小姐问的是这个,这个就是鼎鼎大名的柴可夫斯基专门为他妹妹做的一首《六月的船》啊。”

 唐奕睁大眼说:“呀,柴可夫斯基的妹妹可真是幸福,他哥哥写的曲子还真是好听,不过,我还真是只知道柴可夫斯基,没听过他妹妹这个人。”

 赵文哈哈一笑站起来:“开玩笑的了,我随口说的,谁知道柴可夫斯基的妹妹是柴可还是夫斯基啊,不过我的小妹妹是唐奕倒是真的。”

 唐奕就说吃早饭了,然后跟着赵文往外走,说:“哥哥真是多才多艺,什么都懂,我哪天也要学弹琴。”

 赵文摇头说:“什么多才多艺,我还什么都懂?我倒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是啊,越是有学问的人就越谦恭,越是知道得多的人就越觉得事实变迁,天地之大,人其实是最渺小的。”

 赵文听了心里一动,回头看着唐奕,说:“唐奕,我送你去上学,然后,嗯,好好的另找一份工作怎么样?”

 唐奕就问:“怎么了,你不让我为你服务了吗?”

 赵文伸手摸了一下唐奕的头说:“傻瓜,难道你一辈子都干服务员?”

 唐奕就说:“我要跟着你,哥哥去哪,我也去。”

 赵文看着唐奕,见她躲避了一下自己的眼神,然后又抬头看着自己,就摇头说:“别说傻话,你总要嫁人,总归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的,你嫂子要是毕了业,我们也就要结婚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能认识你这个妹妹,我已经很高兴了。”

 唐奕咬了一下牙,跟着赵文下了楼。

 吃完了早饭,赵文回到书房开始学习,最近他看的是《论语》,同以前一样,一边诵读,一边抄写,到了八点半的时候,接到了蒲春根打来的电话,说事情已经完成,蔡长年一家到了公安厅门前,正好就撞到了翟光禄的车上,翟光禄这会已经开始处理了。

 赵文和蒲春根说了几句,让他和吴奎回去休息,然后挂了电话。

 蔡长年就是早上负伤住拐棍在赣南公安厅门前堵着翟光禄车子的那个警察,他就是在泾川和刘强一起被兰克义枪击的那个有些莽撞的民警。

 当刘强的被兰克义开枪打伤的事情出了之后,赵文一直就在筹划着怎么能将兰克义乃至陈克山这一对父子给搞的身败名裂,但是从罗一一汇总过来的情报和事情发展的趋势来说,赵文还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凭着自己的力量有些难以与陈克山较劲,尽管做了很多的准备,联系了一些人,可是从稳妥处考虑,还是欠缺了一些。

 对人下手,要么一击成功,要么就按兵不动,否则就会打草惊蛇。

 赵文想了很久,才决定给蒲春根打电话,给他说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无中生有,以逸待劳。

 既然陈克山能够利用自己的影响。让事发地的宾馆人员和当日出警的那些警员们全都三缄其口,那么自己从这些人身上,恐怕就不能寻找出什么突破。

 但是也并不是说没有那个可能,只是时间紧迫,赵文不想等的太久。

 因为自己在揭盖子,而陈克山却在捂盖子,自己的力量和陈克山比较起来,还是悬殊太大。除了魏红旗这个远在国外的老虎外,在赣南,尤其是在泾川,自己能用的上的人,也只有刚刚被调过去的罗一一。

 纵观整件事情中,最能起到决定性的翻盘作用的,不是那个被自己已经保护起来的刘强。而是那个当日莽莽撞撞的撞到了兰克义好事的民警了。

 刘强是自己人,用起来顾虑太多,而那个糊里糊涂的警察,他所受的伤最重,甚至有了生命危险,刚刚的从死亡的境地挽转。如果要是被兰克义威胁或者利诱了,充其量是在表面上顺从,而心里上总是对打伤自己的人有着抵触情绪的,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沉默了、并且和大多数的人一起串联了口供,可是那种沉默只是覆盖在火山表面的浮尘。一旦有了一个小小的刺激,沉默将会被打破。汹涌的岩浆就会喷射而出。

 考虑到这些,赵文就导演了一场让蒲春根和吴奎到了泾川市医院,然后假扮杀手,去刺杀那个犹如惊弓之鸟的民警蔡长年。

 罗一一说的很清楚,方家河城关派出所派了一名警员陪护着这位受伤的警察,而从蔡长年的家人角度考虑,城关镇派出所,乃至整个泾川市政府此时都是不可信任的,蔡长年出警被打伤,而后又无可奈何的做了伪口供,心里的折磨可想而知。

 而莽撞的人一般行事冲动,所以脾气也就暴躁,容易被激怒。

 果然,赵文的分析不错,蒲春根和吴奎到了泾川后经过侦查,发现蔡长年是由着自己的父母和妻子陪护着的,那名城关镇派出所的警员几乎从一开始就被蔡长年一家人给排斥在外,很难从蔡长年家人那里得到什么好脸色,于是他也乐得轻省,几乎整天的就不在医院,反正是拿着差旅费,就在泾川市里做起了游览,白天瞎逛,下午到了医院看望一下蔡长年,然后晚上自己在医院外宾馆里包了一个房间,上网玩去了。

 蒲春根在基层当了多年的警察,知道人一般熟睡的时候是在夜里三四点钟,那个时候警惕性最弱,于是就选择了在那时候动手。

 赵文说的很清楚,不需要对蔡长年造成多大的伤害,只是让他和他的家人觉得是有人要蔡长年永远的闭嘴,从此不能再开口说话就好,而且要蒲春根和吴奎一定注意安全,不能出事。

 什么人能保守秘密,那只有死人。

 于是,吴奎和蒲春根看好了蔡长年所住的病房,研究了一下事后逃跑的路线,觉得万无一失了,说干就干。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自从和赵文搅合在了一起,吴奎和蒲春根尝到了太多因为阴谋诡计和奇思妙想而获得的好处,并且他们觉得跟着赵文这样干挺有奔头,除了当时有些担心刺激,后来的种种益处,那是显而易见的。

 昨夜,吴奎在医院外把风,蒲春根装扮了一下,摸到了蔡长年的病房里“很不小心的”踢倒了一个脸盆架子,嘭的一声倒地的脸盆撞到了花岗岩地板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已经康复的差不多的蔡长年到底是警察出身,被惊醒后就看到有人拿着匕首要刺向自己,他当时歇斯底里的怪叫一声,伸手臂挡在了想要杀自己的那人手腕上,挡住了匕首。

 蔡长年顾不得伤势,一下子就从床上骨碌了下去,噗通一声身子就倒在地上,头却撞到了床头柜上,立即眼冒金星。

 性命攸关的蔡长年顾不得许多,大声喊着,叫着自己醒眼朦胧的父母,于是寂静的夜里忽然喧杂起来,那个杀手挥着刀子在床那边不停的刺着,又从一边跑过来要杀蔡长年,蔡长年又从床下滚到了另一边。

 这时蔡长年的父母终于醒了,明白了屋里发生了什么,嘴里大声喊着杀人了的话,就要冲向那个杀神一样的黑影。

 终于,那个拿着刀子的人见到事不可为,转身就跑了出去,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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