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这一段在华阳,总是和人勾心斗角,这会看到了刘梅,心情就有些舒缓,于是问:“嗯,我妹妹来请哥哥吃饭来了。”

 刘梅的脸红了一下,随即说:“是啊,我在楼下站了一会…想来想去的,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找你,也不知道…哥你在不在。”

 以前赵要刘梅给自己叫哥哥的,这会听她虽然扭捏,但还是叫了出来,就笑了一下问:“准备叫哥去哪搓一顿啊?”

 刘梅脸上带着矜持的笑,说:“我对县里一点都不熟悉。”

 赵想了一下,就将车子开到红玫瑰酒店。

 在华阳县,除了华阳宾馆和淮北人家外,也就是红玫瑰酒店还算得上差不多的所在了。

 赵一边停车,一边看着外面的路人问:“家里都好吧?你最近怎么样?”

 说着话,赵就下了车,刘梅跟在他身后,两人刚来到酒店门前不远,就看到贾浅和黄天林两个在几个人的怂恿下往这边走过来,赵装作没有看到他们,扭过头和刘梅说着话,两人很快就到了里面。

 贾浅远远的就看到了赵,同时也看到了和赵在一起的刘梅,就朝着刘梅多看了几眼。

 赵带着刘梅上了二楼,进到了包间,没有等服务员问,赵就说:“先给温俩罐露露,然后来个清蒸鲑鱼、荷叶山笋、瓦罐煲鸡、还有一个自助小火锅,其他的菜随便上几个。”

 刘梅喜欢喝露露。没想到赵还记得,听到他点的菜几乎都是自己爱吃的。

 看到赵这样贴心。刘梅脸上没有表现,心里却在叹息。

 “你还没回答我呢?”

 刘梅羞羞的笑了一下说:“都好,我在化站也好,吴奎大哥几个也很照顾我的,就是我爹他过年的时候,摔了一跤,腰闪了,所以就在家歇着。”

 “不过。如今的ri子总比过去好的多,这要谢谢赵书记。”

 “这几天,其实乡里还挺忙的,因为正月十五要耍社火,我要组织各村的艺表演。”

 “那今天就是忙里偷闲了。”

 赵轻轻一笑,拿起露露喝了一口说:“你怎么喜欢和这个,我倒老是喝不习惯。”

 刘梅一字一顿的说:“其实。我刚开始也不喜欢喝这个,有一股发苦的味道,不过,”刘梅看了赵一眼说:“因为苦,所以,要么就一点一点的品。要么,就大口大口的闷…时间长了,反而成了一种习惯了。”

 赵觉得刘梅有些话里有话,就和她聊些轻松的话题。

 “前几天我见到宋书记了,她到汶水搬东西。听说,宋书记她离婚了。”

 刘梅说的是宋秀娥。

 赵于是就问:“哦。宋书记离婚了?她过的好吗?她爱人不是县委的黄部长么?”

 刘梅摇头说:“宋书记还是那样子,感觉她总是淡然,做什么事都让人觉得有些飘逸出尘…我说不好。”

 听刘梅这样说,赵倒是想到了,宋秀娥其实给自己的感觉也是有些不怎么随波逐流的,其实宋秀娥对她自己的认识很到位,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在政界混,不然怎么会给赵说,她想在家里做一个家庭主妇,安安静静的过ri子。

 想想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宋秀娥了,过年的时候宋秀娥给赵发了祝贺新chun的短信,而宋秀娥说过暂时不和赵见面的,赵就给她寄了一双手套和一条围巾。

 今天赵的食yu很好,这顿饭不知不觉的竟然吃了快两个小时,看着赵吃好了,刘梅就站起来要出去,赵就问她做什么。

 刘梅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赵笑着说:“嗯,这包间就有,去吧。”

 刘梅一愣,赵叹气说:“你和我吃饭,难道真要你掏钱?”

 “妹妹来看哥哥,送的是一份情意,哥的工资比你多,要是哪天混不下去了,你再请我。”

 “来到县里,还轮不到你,我去了汶水,你再请我。”

 刘梅一听,就站在那里不吭声。

 赵问她吃好了没有,刘梅点点头,赵说:“好,吃饱喝足,打道回府,你是回去,还是去我那里坐坐?”

 刘梅说:“我要回去了,乡里还很忙的。”

 两人站起来,赵说:“要不,我送你,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刘梅看着赵,嘴上嗫嗫的说:“还是不用了吧…”

 赵不说话,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刘梅就扑过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赵。

 赵的手还没有抓住门把手,就被刘梅给抱住了。

 刘梅的个头比较高,平时在家里也是干农活的,手劲很大,将赵抱的很紧,她的脸贴在赵的背上不说话。

 赵感受到刘梅青chun气息浓郁的身体紧紧的依靠在自己身上,胸前两座丰满的肉坨低着赵的背部,立刻让赵有了反应。

 赵干咳了一声说:“刘梅,你怎么了?有事给哥说,哥哥帮你解决。”

 刘梅就是不说话,赵想要转过身的,但是刘梅就是不让,两只胳膊像是金箍一样将赵的一只手臂和腰箍在一起。

 两人就这样站着,赵那空着的胳膊在空中抬起又放下,不知该放在哪里。

 过了一会,刘梅在背后说:“我…我先走了,哥,你先别出来。”

 刘梅一说,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然后放开赵,猛地拉开了门,蹭蹭蹭的就跑了出去。

 门口站立的服务员立刻问:“哎,这还没结账吧?”

 另一个女的就说:“你急什么,里面不还有一个男的么?别嚷嚷!”

 赵听到刘梅跑着下楼道的脚步声。然后好像撞到了谁的身上,刘梅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就在没有了声音。

 赵在屋里站了一会,拉开门,慢慢的走了出去。

 赵缓缓的往外走,到了楼道的拐角,就看到贾浅几个人在前面走着,于是他略等了一下,看着贾浅出了门,才到吧台结账。

 下午刚到办公室。赵就接到一个电话,里面的人声音洪亮,自报家门:“赵局长,我是城关的訾红升啊。”

 听到訾红升的声音,赵平静的问声好,訾红升说:“进来我们城关镇有些同志的工作很不经心,给赵局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我这里要给赵局长作检讨,请局长批评。”

 chun节的时候,訾红升给赵打电话拜过年。

 赵在所有的华阳县委常委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一些人原来以为赵的后台是贾浅,可是最近一段赵却并没有跟进贾浅的步伐,反而总有些和贾浅的政策唱反调的样子。

 于是一些人又觉得赵是吴县长吴庸的人。可是他们又错了,在最近的几次常委会上,赵是枯坐钓鱼台,两耳不闻身边事,纯粹的一个打酱油的。

 这些人就琢磨不定。想着赵是市委哪位领导的亲信,果然。不就就传出了赵和寥革萍副市长的女儿谈恋爱的传言。

 既然是常委,那怕是再边缘的常委,那也是领导,到了chun节的时候,就要去拜个年,但是赵根就不在信访局的宿舍住,他一个单身男子,谁也说不清在哪里。

 一些人又想到了乾南市里的廖副市长,但是赵要是和廖副市长住在一起,那就不是华阳县的一般人能接触得到的,所以,给赵拜年的大多采用了电话的方式。

 因此,在礼节上,訾红升对赵并没有失礼的地方。

 赵很清楚訾红升这会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单纯的因为一些人员工作上的问题给赵打电话,那倒是有些画蛇添足,可是,赵偏偏是常委之一,所以訾红升的话也说得过去。

 “訾书记有些过虑了,工作中的失误在所难免,**说过,人无完人,改了就是好同志。”

 “错误不论大小,关键在于态度。”

 “有人想将工作做好,但是水平有限,有人根就干不好工作,所以怎么做都会出错,这两者之间,总是能区别开来的。”

 訾红升呵呵笑着,听着赵说着一些空洞而又若有所指的话,连声的答应着,最后他说:“赵局在基层锻炼过,基层的事情,其实真的很复杂,有些事情明明很简单,可是,由于种种的原因夹杂在一起,就容易变质。”

 “我一直想给赵局当面报告,可是总是找不到机会,不知赵局最近能不能挤出点时间…”

 赵说:“好,我会安排的。”

 挂了电话,赵看着窗外,心说这个訾红升的嗅觉还是灵敏,不过他给自己“汇报”什么工作,就免了,他是在看自己的态度,而自己,根就没有和他玩什么游戏的意愿。

 晚上到了市里,甄妮果然拿出了罗一一给赵办理的驾驶证,并且说今天她和罗一一到哪里逛街了,都买了什么东西等等。

 赵知道罗一一不可能在甄妮面前表现什么,只是耐心的听着甄妮的倾诉。

 吃完饭,赵在洗碗筷,甄妮剥了一根香蕉过来,咬一口就往赵嘴里塞,赵看着甄妮的脸,心里就想起来刘梅今天的表现,于是来想拿香蕉来和甄妮开玩笑的,一下就没有了心情。

 到了凌晨一点多,赵刚刚睡了没多久,就被手机的“嗡嗡”震动声给吵醒了。

 里面传出的是蒲chun根的声音:“头,今晚我值班,接到报精,说岔里酒店有人卖yinpiáo娼,我带队去那里抓聚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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