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zhèngfu里的保安一般都穿的是精服,那位工作人员一看是罗一一,就说:“你说她?那是公安局后勤科的,三级精督,市zhèngfu哪里用的动她,”这人说完又加了一句:“那是罗市长的千金。”
武娟当时心里就一惊,但是表现的不动声色,一会上了车武娟就对着赵说;“这个城关镇的人做事也太过分了,我看,马少奇准是遭到了打击报复。”
侯一德点头说:“绝对是,昨天马少奇见我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衣服,可是一夜不见,怎么就搞的像是个盲流似的,他脸上的青眼窝难道是自己弄出来的?”
侯一德说着就掏出一根烟,准备点火,又将火机重新放进兜里,拿着烟在鼻子下闻着。
“马少奇家里除了他老婆外还有两个孩子?”
武娟见到赵发问,就回答说:“是,局长,他家没有别人了,而且,他小儿子还是残疾。”
一会车子就到了华阳县城,在路过人民医院的时候赵看到医院门前围堵了很多人,一个个群情激昂的像是要打架,侯一德叹气说:“得,你看着,这又是给咱们信访找的事。”
因为马少奇在市zhèngfu门前只是静立,没有造成什么重大后果,再加上他只是一个人,所以公安局治安科的人将马少奇送到信访局后就走了。
赵让武娟将马少奇带到三楼自己的办公室,他准备亲自问问马少奇的事情,毕竟,这也是县委办公室交待的,完事后还要给郑宝华汇报。
赵的办公室里,马少奇情绪仍旧不能稳定,他看着赵说:“你们这样官官相护,还有没有老百姓过得好ri子,你们前脚打发我走,后面就连夜到我家打人。是土匪,是流氓强盗!”
侯一德和武娟在一边坐着,还叫了一个接访股的女青年在做字记录。
武娟给马少奇倒了一杯水说:“我们信访局着努力为和zhèngfu分忧,积极为人民群众排忧解难这一宗旨开展工作,受理你们信访人提出的属于机关职责范围内的信访事项。向级、下级国家机关及其工作部门或者其信访工作机构交办、转送信访事项。对在信访工作中推诿、敷衍、拖延、弄虚作假造成严重后果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可以向有关国家机关提出给予处分的建议。”
武娟看着马少奇说:“我们的工作不存在什么对你打击报复,你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我们更不是什么流氓强盗。”
马少奇仍是气冲冲的。他手里的拐棍在地上不停的戳着,歪着头看着侯一德说:“反正我昨天就是给他说完情况后,回到家就被人打了,难道还有别人指使?”
“你报精了吗?”
赵看着马少奇说:“既然你被人打了,为什么不报精?我们公安机关就是专门处理这些事情、保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的。”
“报精?哼!当初我买了地皮。盖了房子,后来镇里撵我走的时候,可不就是那些精察带的头,比土匪还横,我能相信谁?”
“一码归一码,当初是当初,昨天是昨天,那你怎么就直接到市里上访了?为什么不选择在县里?这里不近些吗?”
赵的问话总是很平静,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马少奇哈哈的笑了几声,瞧着赵说:“我昨天到这里来告状,昨晚就被打了,难道我今天还来送死?…我的一个孩子已经残疾了,我现在又被你们打成这样。这还有我们说理的地方没有啊…”赵看着马少奇,然后对侯一德说:“你昨天将马少奇的信访材料转告给谁了?”
侯一德说:“就是城关镇办公室,还有信访办事处的人了,这个我们都有记录的。”
赵看着马少奇说:“你说你被人打了。有没有证人,比如说邻居?还有。你能认出是谁打了你吗?”
马少奇喊着说:“我到哪去找证人?我现在没地方住,就在村口一座没人住的老房子里,周围没一个人,打我的人我倒是认得,可是我告诉你,能有用吗?”
马少奇说着将自己的衣服撩起来,露出了肚皮,上面的肌肤果然留着很多被击打过的痕迹。
马少奇又将裤腿挽起来,他的这只腿已经肿胀,上面有些血迹,看来的确是让人给打了。
“那你现在要不要报精?”
马少奇歪着头不看赵,闷闷的不吭声。
赵让做记录的女青年将记录拿过来,看了一下,就准备给郑宝华打电话,这时,电话却响了。
“赵局长,人民医院那边有人聚众闹事,公安局已经控制了场面,一会你们要配合一下,将情况搞清楚,然后处理好,这件事吴县长很重视!”
赵还没来得及说话,郑宝华就挂了电话,赵看着电话,心里说:“我ri你妈!你郑宝华是常委,老子也是,你用的着拿着鸡毛当令箭,口口声声的说吴县长,难道你和吴庸是一路人吗?装逼!”
想到这,赵忽然就觉得郑宝华的做法有些奇怪。
华阳县县委办公室主任郑宝华在政策和决策上一直倾向于县委书记贾浅,通俗的说郑宝华就是贾浅的人,以贾浅的意志为转移,那么,他为什么两次在对赵打电话时总是提到县长吴庸,说吴庸如何如何,而不是说书记怎么怎么呢?
赵想,要么是郑宝华是借着吴庸的名义给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感受到和贾浅唱对台戏后所处的境地是多么的尴尬,要么,就是想让自己对吴庸生出厌恶的心态,以此来对付吴庸,因为,有些人不明白自己和吴庸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至少自己县委常委这个身份,是吴庸和贾浅争夺后才落到自己头上的。
想到这里,赵看着侯一德说:“侯股长,你带着马少奇去见县委办郑主任一下,他要亲自过问这件事。”
侯一德一听,从赵手中接过材料。心里高兴着带着马少奇走了。
亲自对县委办公室的郑宝华汇报工作,这是个接近领导的好机会,因此侯一德心里对赵也很感谢,觉得赵这个局长年纪虽不大,可是在做人方面。很是成熟。
马少奇这会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已经闹到这一步了,见县长他都不怕,于是很利索的就跟着侯一德出去了。
看到那位接访股的女青年离开,赵对武娟说:“武主任。你准备一下,待会县医院那边会来几个人,可能和刚才我们路上见到的情况有关。”
对于武娟,赵没有过多的交待什么,这个女人不寻常。是个信访局的老油子,见识的多,经历的事情也多,很会看人眼色,有点女官僚,但是最近自己需要这种人在身边,也是一个快速融入信访局的好契机。
等武娟出去,赵就给吴庸办公室打电话,里面传出了钱庆安的声音;“你好。这里是县长办公室。”
听了钱庆安的话,赵有些想笑,这又是个扯着虎皮当大旗的家伙,赵没废话,张口就说:“钱主任。我是赵,我向你汇报两件事。”
钱庆安一听赵的话,马上就换了声调:“赵局长,请问要汇报什么。我好做下记录,吴县长现在正在处理公务。”
赵想吴庸这会肯定在处理公务。难道他会在那个宾馆里准备睡觉不成?
赵说:“我汇报两件吴县长交办的事情,第一,关于城关镇马曲村村民马少奇房屋被城关镇房管所没收,马少奇到信访局上访,经过信访局接办后督促城关镇zhèngfu限期做出回复,但是马少奇又到市zhèngfu上访的事情。”
钱庆安一听就问:“吴县长是什么时候交办这件事的?”
赵说:“这是县委办郑主任专门交待的,还说县长督促的很急,所以这会我已经让工作人员带着当事人到zhèngfu那边去了。”
钱庆安听了稍微一顿,接着说:“赵局,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就是早上群众围堵县医院的事情,这个我们还在处理,等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向钱主任汇报的。”
钱庆安问:“关于城关镇那个马少奇的事情,具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马少奇是昨天到信访局上访的,昨天晚上,有人到他家将他打了一顿,威胁他不要再上告,结果今天早上,县委办的郑主任就通知我说,马少奇到市zhèngfu拉横幅去了,还说吴县长很重视这件事,因此我就让接访股的同志带着马少奇去郑主任那里汇报工作。”
钱庆安很快的就明白了赵的意思,他说:“好,吴县长一贯的重视信访局的工作,他还说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到信访局去检查工作。”
“看来,赵局长在信访局已经能很快的,很有效的开展工作了。”
“我代表吴县长对赵局长表示祝贺。”
挂了钱庆安的电话,赵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zhèngfu大街,这时快到中午,街上人流不少,一会儿,几辆精车和面包车就停在信访局的大楼前,车上下来了几个人,看起来都比较激动。
赵看了几眼,就坐在办公桌前,拿起一《民法通则》就看了起来,手中还握着一根铅笔,不停的在书上做着标识。
一会,楼底下就传来了吵闹声。
信访条例中有规定,信访人员必须严格遵守信访秩序,不得大声喧哗、无理取闹、纠缠不休;不得冲击机关、破坏公物、扰乱办公秩序;不得串联、煽动他人上访、闹事;不得无理刁难、辱骂、伤害接待人员;不得携带易燃易爆等危险物品及受管制器械进入信访场所。
信访条例中还对违反的人做出了处罚的硬xing规定,情节轻微的信访人员由接待人员予以批评制止,情节严重的,交公安部门依法处理。
可是哪个来上访的人能冷静的下来?谁没事来信访局干嘛呢?
听着楼底下闹哄哄的声音,赵看看时间,该下班了。
一会,武娟就来找赵,她汇报说:“县医院门前闹事的人是汶水乡的人,汶水乡这一段在修公路,交通很不方便。这一家人的老父亲有心脏病,前天下午发病后打了县医院的急救电话,但是县医院的急救车到了晚上都没去。”
“这家人一直在拨打县医院的急救电话,得到的答复是车子已经派出,医生立刻就到。最后到了前天晚上。这家人看到老父亲生命垂危,于是又给咱们县中医院打了‘120’的急救电话,可是县中医院车子到了之后,老人已经去世了。”
“现在。这家人提出说自己老父亲的死是县医院造成的,因为县医院的不作为引起了老父亲的故去,当事人提出,县医院是杀人犯,要求县医院有关领导给他们的父亲披麻戴孝。还提出要控告县医院。”
看到赵有些疑惑,武娟说:“汶水这一家人弟兄很多,有六个,所以下面很吵。”
“谁在处理?”
武娟答道:“是李副局长。”
武娟口中的李副局长叫李开山,四十出头。
华阳县信访局一共有三名局长,分别是赵,他同时还是信访局的组书记,调纠办主任,县联席办主任。主持信访局的全面工作,下来就是一位常务副局长,叫莫chun阳,是组副书记、副局长,协助书记、局长主持全盘工作。主持信访局ri常工作并且分管财务工作。
莫chun阳快到了退休的年龄,基上不怎么管事。
至于李开山副局长,他是组成员,主管办信工作。
信访局办公室主任的人选一直没定。赵想,这也许就是武娟对自己很上心的一个理由。
赵刚到信访局的时候。和李开山坐过,但是很快的赵感觉到这位李开山副局长目标远大,志向高远,有排挤自己当信访局一把手的意图。
赵这时已经是信访局局长,组书记,况且他自己身是华阳县县委常委,赵潜意识里的对手只有同样是常委的县委书记贾浅和县长吴庸,根就没有将这个李开山放在眼里,所以平时李开山做什么,他根不予理睬。
赵听说李开山亲自去接待汶水的这一家人,心里乐的轻松,于是对武娟交待说:“那你转告李局长,这件事是县委办的郑宝华主任亲自交待的,要他务必做好工作,县长也在等着汇报。”
“处理好后,让李局长亲自给郑宝华主任汇报。”
武娟听了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赵将书籍整理好,关了空调锁好门,下楼就到了zhèngfu大院里。
昨天夜里下了零零散散的雪,这会天气却好的很,阳光很耀眼,坐上车,赵给甄妮打了电话,甄妮说自己还没起床:“我躺在床上晒太阳,不想起来。”
“小心屁股给晒黑了。”
甄妮听了赵的调侃,问:“老公,我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
赵笑着说:“你赶紧起来弄点吃的,省得待会我又要把你送医院里。”
赵心说甄妮的角色转换的真快,和自己一夜缠绵后,可能从生理上也彻底的接受了自己这个“丈夫”今天对自己的称呼都是“老公”而不是“小”了。
“要不,你给丈母娘说说,让她给我调动一下,去市zhèngfu看大门怎样,那我就离你近了,你要见我,我马上就到。”
甄妮吃吃的笑着说:“我才不呢,我要将你调到建行看大门,那样我坐在办公室就能看到你了。”
赵笑嘻嘻的回答:“我是属孔雀的,你给点阳光我就灿烂,你要真的将我调到建行,嘿,我可就真的是近水楼台了。”
“近水楼台?干嘛?”
“得你的月呗!”
甄妮听了又笑,说:“老公,你昨晚好勇猛,我现在还疼…”
听着甄妮的小声呢喃,想着昨夜甄妮婉转承欢柔媚的样子,赵觉得自己又有些硬了。
甄妮和赵缠绵了几句,就说:“晚上早点回来,开车要慢一点。”
“拜拜,孔雀。”
将车子驶出了县zhèngfu大院,赵一想,很久没有和蒲chun根一起吃饭了,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蒲chun根一接电话就说:“老板,我这正想着你呢,你在哪,我待会就到。”
赵想了想,说:“就到红玫瑰吧,我觉得那里不错。”
蒲chun根答应一声就挂了。
赵到了红玫瑰,见到这会吃饭人很多,不想进去在那里等蒲chun根,于是将车子停在那里,就在外面乱晃悠。
到了华阳县城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可是赵还没有真正的在街上逛过,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围着一圈,像是在看什么,赵就走了过去。
原来是两个老人正在下象棋,其中一个老人头顶有些凸,所以他就在耳鬓蓄了很长的发,然后整齐的在脑门上梳了过来,妥帖的分到耳际的这一边,虽然没能将光头顶遮盖完全,也算是遮蔽了些阳光的曝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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