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国兴在这个时候约谈路鸿来,也是他经过周密思考而做出的决定。像路鸿来这样的贪官,要想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就只能让他自我***。他断定,今天路鸿来肯定在结束这场谈话后,还会继续给他的那些同谋们打电话。

 只有让路鸿来充分的***了,到铜自市的巡视员才能顺藤摸瓜得到更确切的证据。还可以进一步证实小六他们昨天监听到,路鸿来在电话里所讲的那些问题的可靠性。

 对付这么一个副省级干部,可是要慎重再加慎重。穆国兴也知道,随意监听一个副省级干部的电话不是太符合有关规定。但是,反腐工作是一项长期而又复杂的艰巨任务。既然任务复杂,采取一点必要的技术手段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中央交给的任务嘛。再说了,中央也允许巡视组使用录音设备嘛!规定里又没有说明在哪个场合可以用,哪个场合不可以用!既然没有说明,这样做了也就不算违反规定了。只要任务完成了,谁还会问你采取的是什么办法吗?

 穆国兴适时

 的结束了这场谈话,站起来,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说道:“鸿来同志,今天的约谈就到这里吧!你刚从下面视察工作回来一定很疲劳,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请你再认真的想一想,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没有向组织上讲清楚的。等下一次巡视组再约谈你的时候,再补充说明一下,可以吗?”

 “可以可以!”路鸿来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着头,笑容可掬的和穆国兴握手告辞。

 不出穆国兴所料,路鸿来回到办公室,午饭也没顾得上吃,又开始打起了电话。很不幸的是,他的通话内容又一次被小六他们监听了,并清清楚楚录下了音!

 手机铃声响起,传出了小六那略有些焦急的声音:“师父,我们经过对路鸿来电话录音的分析,路鸿来有可能指使环球矿业公司的老板王光,对在铜自市巡视的同志不利。”

 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铜自市的***本来就很严重,这是全北疆市都知道的事实,尤其以环球矿业更为嚣张和庞大。如果路鸿来真的指使黑帮对巡

 视组那六个同志有所不利,在那个环境里,还确实不是他们六个人所能抵挡的了的。想到这里,穆国兴拿起电话拨通了马文博的手机。

 “文博同志,巡视工作开展的怎么样了?”

 电话里传来了马文博有些沮丧的声音:“组长,我们的任务完成的不好,这两天可以说是毫无收获。我们到群众当中去走访,没有一个人敢对我们讲真话。看得出来,这里的群众对黑恶势力还是非常惧怕的。一个小时之前,我们还现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在跟踪我们。”

 “文博同志,你们现在马上到市政府去找到市长孙大伟,表明你们的身份,让他对你们提供保护。巡视工作由暗访改为明察,我也会给孙大伟打电话的。”

 想了想,穆国兴又拨通了孙大伟的电话:“大伟同志,我们巡视组有六个同志已经到了你们铜自市,我希望你能配合他的工作,并且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如果巡视组任何一个同志出了问题,不用我说你也会想到问题的严重后果。另外,咱们约定的一个

 月的期限已经到了,我现在正式的通知你,要认真的向巡视组的同志汇报你的工作。”

 做了一系列的安排之后,穆国兴又打通了他爷爷的电话,他想问一问这个新来的省委书记高洪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不可以信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传来了穆老那沉稳的声音:“国兴,找我有什么事?”

 “爷爷,新任北疆省委书记高洪斌的情况您知道多少?”

 “噢,他呀,我当然熟悉了!他原来是中组部的一个副部长。这次中央就是因为北疆省组织工作薄弱,才把他派去的,这个人也是可以信赖的!”

 穆国兴明白了,组织部一直就是他爷爷分管的,在穆老几十年的苦心经营下,这个部门所有的高层领导干部,基本上都是穆老一手提拔起来的,组织部也可以说是穆家的大本营。

 既然穆老说高洪斌是可以信赖的,穆

 国兴也就完全放心了。

 按照穆老提供的手机号码,穆国兴拨通了高洪斌的手机,电话的铃声响了好一阵子,才有人接听了,传来了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

 “你好,我是高洪斌!请问你是哪位?”

 高洪斌也纳闷,来电显示的号码非常陌生。他这部手机的号码很少有人知道。凡是能知道他这个号码的人,绝对都是他那个圈子里的,也可以说都是值得信赖的人。

 “高书记,您好!我是穆国兴!”

 “你是国兴?你看我正准备找你呢!这一次咱们两个又想到一起去了,你现在还在省城吗?”

 嘶哑的声音显得很热情,这种热情不是随便就能装出来的,这是一种在他乡遇故知那种感情的真实表露。

 “高书记,我现在还在省城巡视组的驻地。不知道你什

 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言重了吧,国兴!我这个省委书记可不敢听你中央巡视组组长的汇报。这样吧,十五分钟后你到我的办公室里来,然后我们中午一起吃午饭!”

 高洪斌的办公室和其他封疆大吏的办公室一样,都装修的非常的豪华,只不过高洪斌的办公室里所有的摆设,就连地毯也都是新换的。

 这也是官场上的一种风气,任何一位新任的党政脑上任之前,前一任用过的任何东西都必须全部换掉。不管前一任的东西还能不能用,是不是刚购置的,东西有多昂贵,都会统统的一扫而光!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讲,就是新的官员上任必须要有新的气象。

 这还是前任官员高升了或者平调了才是这种情况,假如说前一任官员是犯了错误灰溜溜的下台了,就连办公室也是要重新换掉的。从表面上看是一种官场风气,但往深里讲也不乏一些新任官员迷信的心理在作怪。唯物主义是在嘴巴上讲讲,但这个国家几千年来遗留下来的风

 水学说却是根深蒂固的。

 一届领导有一届领导的脾气,都有自己看问题的不同角度。穆国兴也曾看到群众来信当中反映过银城市一个局的问题,这件事情就非常的具有代表性。

 十年时间历任三任局领导,一个大门就被翻腾了三次!

 这个局第一次修大门花了十几万,但是不到两年局里的一把手,就因为贪腐问题被纪委双规了,最后被法院判了十二年的有期徒刑。

 又换了一任局长来,新局长一上任就在正对着大门的地方修了一道影壁墙。墙高三米三,宽九米九,都是被江湖上研究周易的高手看过的,说是这个局的大门正对着城区主干道,大门又正冲着办公楼的门口,而局长的办公室又正对着的中间,冲撞了风水,命不硬的容易出事。

 修了这一面墙,就把风水给留住了,还挡住了外面的晦气进来,这个局长才安心了。但是,前任局长的办公室再也没有人敢用了,重新装修过做了会

 议室。

 这一任局长平平安安的做满一届就调走了,接着又调来了一个新的局长。这个新局长也找人看了看,人家告诉他,这个局的大门不好,太压抑了,像个棺材不吉利!虽然建了一堵墙,挡住了外面的晦气。但也只能保住不出事,要想再升官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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