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警察看陈龙今天如此失态,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当下没有任何犹豫,拔枪的拔枪,掏手铐的掏手铐,迅速控制现场局面,准备把这些倒在地上的人全都带走。“把这帮暴徒全都给我带回局里!”
陈龙此时完全是急怒攻心,十几个暴徒持械围攻曾毅,这绝不是事!要是今天曾毅出上一丁点的差池,以方南国的性格,别是自己,就是荣城警方上上下下,都绝对不会有一个人好过,那一定是滔天巨浪。
有警察上前声提醒道:“陈局,有人受伤,是不是先送医院!”
“要不要老子教怎么办案!”陈龙暴喝。
那警察也不敢再问了,立刻打电话让局里再多派人前来支援,然后过去看了看,伤重的送医院,伤轻的就准备带回局里连夜审讯。
陈龙这才想起受伤的还有崔恩熙,又急忙过去问道:“崔姐,没事,伤得重不重?”
崔恩熙的泪还没止住呢,只是摇着头。
陈龙借着路灯的光线仔细一看,发现崔恩熙好像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道:“曾毅,我先送去医院,这里我们会有人处理好的!”
曾毅往那边看了看,自己留下来也确实没用,就点了点头,道:“好!”
陈龙立刻跑过去拉开车门,心地护着曾毅上车,然后拉响警笛,直奔医院而去。
汤卫国晚上喝了点酒,到现场的时候头还有点发晕,他驱车过来,远远就看到警车和救护车上刺眼的红蓝闪灯,当时酒就醒了一大半。
车没停好,汤卫国就已经跳下了车,然后直往这边闯,眼睛四下搜索,开始寻找着曾毅。
一名警察抬起手,在警戒线上拦住汤卫国,喝道:“警察办案,退……”
“滚娘的蛋!”
汤卫国没等警察完,大手一扒,就把挡道的警察直接掀翻在地,然后急急跑了过去,四下找着曾毅的影子,大声吼道:“曾毅!曾毅!”
四周的警察看突然闯进这么一个满脸凶相的大汉,上前就把警察打翻在地,还以为又有人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暴徒围了上来。
汤卫国掏出证件,甩在了当前一名警察的脸上,喝道:“谁是负责人,给老子滚过来!”
警察都准备拔枪了,结果一瞥,看到了证件的封皮,当时一惊,领头的警察过去翻开一看,就是两腿一并,道:“首长好!”
汤卫国就指着那警察,急声问道:“曾毅呢,曾毅在哪?”
之前来得早的警察,听陈龙喊了曾毅的名字,所以赶紧上前答道:“曾毅受伤了,陈局送他去医院了……”
没完,警察只觉得衣领一紧,就被汤卫国拽了过去。
汤卫国瞪大了眼睛,吼道:“放娘的屁,曾毅怎么会受伤呢!”汤卫国喝了酒,但却不糊涂,他一身的本领,但想伤到曾毅,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警察让汤卫国的凶悍相给吓到了,解释道:“我们……我们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已经受伤了,所以陈局先送他去医院了,我们留下来带这些凶徒回局里接受调查,事情的具体情况,等我们把人带回去调……”
“带娘的屁!”
汤卫国一把推开那警察,几个大步上去,把躺在地上的一名凶徒一把拽起,抬手一个大耳光就抽了过去,打得那家伙半边脸立刻变了形,“!谁把曾毅打伤的,谁指使的!”
着,汤卫国抬手还要再打,四周的警察一看,急忙上前,大家一起发力,才把汤卫国死活给按住了!我的娘,就是现场审讯,也用不着这样,那人犯已经受伤了,再让几巴掌下去,还不得当场交代了。(/欢迎n.n)
汤卫国胸中怒火滔天,马匹的,敢打我兄弟,当老子这双拳头是摆设吗,他那等得及让警察回去慢慢调查,恨不得一拳下去打得这帮家伙吐血吐肺。
几个警察忙出一身大汗,才勉强按住汤卫国,旁边有机灵的,立刻就道:“这位首长,事情我们会立刻调查清楚的,曾毅现在受伤进了医院,是不是先去看看他的伤势!”
汤卫国一听,大手一甩,把几个警察齐齐推出个趔趄。
拿出电话,汤卫国先拨给韦向南,“南,曾毅的药箱子是不是在家里?现在马上带着药箱子,联系陈龙,曾毅被人打伤了,送医院了!”
“放心!我绝对饶不了他们!”
汤卫国恨恨了一句,就挂了电话,然后一指警察,道:“谁都不准离开,就在这里给我审!现在就审!”
警察没办法,把几个重伤的送医院,派人跟着去看守,然后就在现场开始审问调查。
汤卫国又打了个电话,把警备区处突队的光头集合起几十个,准备一有结果,就下令动手。
警察一听,心中暗惊,我的娘咧,这帮杀神想要干什么!
曾毅被送到省人民医院,医院的医生都认识他,一阵鸡飞狗跳,连邵海波都给惊动了,连夜又赶回医院。
邵海波进医院的时候,正好跟韦向南碰上了,两人一起往进走。
韦向南脸色焦急,问道:“邵院长,到底是怎么回事,曾毅伤得重不重?”
“下面的医生刚才在电话里向我讲了,没伤到筋骨。”邵海波有些自责,“下午曾毅还给我打电话,是让我晚上一起吃饭,去给崔恩熙送行,我有两台手术要安排,就给推辞了,谁能想到晚上就出了事。早知这样,我怎么也要跟着他,不定就没有这事了!”
韦向南提着医药箱里快步进了电梯,“现在这些都没用了,先去看看他的情况。”
两人进了电梯,直接到楼上的特护病房。
曾毅此时正趴在病房的床上,上半身被包成一个大粽子,医院拿来几瓶点滴,是防止伤口发炎,正在劝曾毅打点滴。
“毅!”邵海波快步上前,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包太多纱布了,勒得人都喘不过气!”曾毅笑着开玩笑,道:“们医院得重新培训一下包扎伤口,不然这伤口包好了,病人也被憋死了。”
“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韦向南看曾毅能笑,心里松了口气,上前把药箱子放下,脸上不无担忧,她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因为伤口已经被包得很严实了,就紧张问道:“伤在哪里了,严不严重?”
“没事的,们不用担心。”曾毅到。
旁边的医生就道:“这能叫没事吗!光伤口都七八寸长了,幸亏是钝伤,要是对方今天拿出来的是刀子,后果不堪设想。”
韦向南和邵海波齐齐变色,两人一听七八寸长几个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曾毅很不爽地瞪了一眼那医生,道:“真没事,就是挨了一棍子,都是皮外伤。(/欢迎n.n)”
“骨头没有问题吗?”邵海波问到,如果是棍伤的话,只要骨头没问题,一般是无大碍的。
“骨头好着呢!要不是医生以死要挟,让我趴在这里别动,我这会都该回家睡觉了!”曾毅笑着。
邵海波不信,扭头去看那医生。
医生就点头道:“拍过片子了,骨头没问题。”
邵海波也瞪了一眼那医生,明知道我现在很紧张,还故意夸大伤势,邀功也得分个时候,心脏都要被吓得出问题了,“还是在医院观察几天比较好!”
韦向南也道:“是,不着急出院!前几天忙着张罗研讨会的事,估计也累了,正好休息几天。”
旁边的医生手里还拿着吊瓶呢,道:“邵院长,看这吊瓶还打不打?”
邵海波一摆手,“吊瓶就不打了,辛苦了,回头把诊断资料准备好,我要再看一下。”如果是刀伤,医院的处理方法肯定是最妥当的,但如果是钝伤的话,曾毅自己就能处理,中医在活血化瘀方面的疗效,要远胜于医院的吊瓶,
韦向南帮曾毅打开药箱,让曾毅自己挑出合适的药,然后去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凉着,又过来先帮曾毅把床垫了垫,好让曾毅趴得更舒服一些,道:“平时不是挺机警的,怎么会被人打到?”
“双拳难敌四手,难免的!”曾毅苦笑,今天能躲过那一棍子已经很幸运了。
“这次绝不能轻饶那帮人!”韦向南也是很生气,她还没从见到曾毅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呢,“吃完药就先睡!我这几天都没有事情,就在医院守着。”
“不用了!”曾毅到,“就一点伤,又不影响行动,哪能让大家都耗着。”
邵海波笑道:“行了,就躺着!平时都是帮大家治病,现在终于轮到躺在病床上了,机会难得,就让我们都好好瞻仰瞻仰嘛!”
曾毅无奈摇头,这回可有笑话看了。
韦向南过去试了一下水温,觉得差不多了,端过来让曾毅把药吃了,然后对邵海波道:“邵院长,医院每天都一大堆的事,早点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就行了!”
邵海波只好点头,把旁边的医生一起叫了出来,他还得再看一下曾毅的诊断资料才能放心。
韦向南看曾毅一直趴着,觉得不怎么放心,就道:“趴着睡会不会难受?我再让人送个软一点的垫子来!”
“这个趴着刚合适!”曾毅笑着,“南姐真不用担心的,医院的医生题大做,包得太多了,看起来严重,其实就是皮外伤。”
韦向南拿起床头的空调被,心地给曾毅披上,动作很轻缓,怕碰到了曾毅的伤口,一边道:“卫国大哥平时经常受伤,可我从来都不担心,因为他就是那么一个性格,要是不带点伤回来,他自己都会觉得别扭。可不同,我最放心的就是了,谁知猛一下就受这么重的伤,听到消息时,我这颗心都不知道该怎么跳了。”
曾毅心里一暖,道:“以后我会更注意的。”
韦向南给曾毅盖好被子,就坐在床边的椅子里,道:“知道是谁干的吗?”
曾毅摇头,“还不清楚。”
刚才想了半天,曾毅也没想到会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就是当初的袁文杰吃了那么大的亏,也没敢对自己下这种死手,曾毅在南江还是有一定影响的,又是一名官员,任何人要对曾毅下手,都会考虑后果。再了,曾毅也并没有那种“不是死,就是我亡”的死仇。
“卫国大哥已经去处理了,很快会有结果的!”韦向南道。
正呢,病房的门又开了,陈龙陪着崔恩熙一起走了进来,崔恩熙是去洗脸了,刚把脸上的血渍清理干净。
韦向南这才想起曾毅晚上是去给崔恩熙送行的,再看崔恩熙眼睛红肿,衣服上全是污渍灰尘,就站起来问道:“恩熙姐,这是……”
崔恩熙很抱歉地一鞠躬,道:“南姐,非常对不住,是我连累曾毅了。”
韦向南看崔恩熙的状态明显很不好,就道:“先坐下,坐下!”完了,她问陈龙,“陈局,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龙就道:“根据崔姐的法,当时曾毅正蹲在路边系鞋带,此时有人走到曾毅背后,猛然抽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钢棍。曾毅反应快,第一下给躲开了,对方上前追棍的时候,曾毅为了保护崔姐,这才被对方击中背部受伤。”
崔恩熙的眼泪又下来了,连声道:“是我拖累曾毅了……”
曾毅皱眉道:“都了跟没关系,那些人是冲我来的,今天还好没受伤,不然愧疚的就是我了!”
韦向南也是轻声劝慰道:“好了,别哭了,曾毅他是一个大男人,保护好是应该的。”
陈龙看这里没什么事了,就道:“韦总,崔姐我就交给了,我要赶回去处理这件事。”
陈龙心中知道这件事绝不简单,这不是曾毅受没受伤的问题,而是对方根本就是有预谋地要置曾毅于死地。那一棍也就是曾毅能抗住,换了是普通人,一棍下去皮开肉绽,铁定失去抵抗力,只能任人宰割了。
两人劝了好半天,崔恩熙才止住哭泣,曾毅看她哭得有些疲惫,就让韦向南先送对方回去。
等送完崔恩熙返回医院,曾毅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韦向南就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等着汤卫国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很多人到医院来探望曾毅,体制内的道消息传得最快,曾毅昨晚才挨的棍,今天已经是人人皆知了,不少人来之前,甚至连曾毅的病房号码都打听清楚了。
顾宪坤来得最早,他一早给崔恩熙打电话道别,才知道曾毅住院了,就急急赶到医院。看到曾毅那五花大绑的包扎,顾宪坤也是后悔不已,直道昨天就应该跟着曾毅一起去给崔恩熙送别。
坐了半个时,顾宪坤告辞走了,他前脚刚走,后脚病房的门又被人推开。
“曾主任!”常俊龙提着一个大果篮,来到曾毅病床边,道:“早上我要去白阳,才听曾主任受伤住院了,就赶紧过来看望。”
曾毅没想到常俊龙会跑过来看自己,道:“常总请坐,我身上有伤,就不起来了!失礼的地方,请勿怪!”
“躺着,躺着!”常俊龙做了个要按住曾毅的动作,然后把果篮放在一旁,叹道:“太让我吃惊了,荣城的治安一向都是不错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怎么样,医生是怎么讲的?要不要紧?”
“皮外伤,不碍事!”
曾毅笑了一声,然后观察着常俊龙的表情,他昨晚一直都在思考会是谁向自己下手,也想到过常俊龙,但给否决了,因为眼下常俊龙是最没有理由这样做的人,他的星星湖项目,还离不开高新园区的支持。
不过,就在刚才常俊龙走进来的一刹,曾毅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前几天中医研讨会有人捣乱的事,当时曾毅认为那是某些心术不正的西医搞出来的幺蛾子,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也最为符合事物的逻辑。
但就在刚才,曾毅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那些来捣乱的人,很可能不是冲着中医来的,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搞中医研讨会是自己的主意,专家是自己请的,会务也是自己在筹备的,如果中医研讨会搞砸了,那么最丢脸的一个,就是自己了,甚至还很有可能一下把中医界的人全都得罪光。
这个暗中捣鬼的人,会不会是常俊龙呢?曾毅想着。
“看起来很严重!”常俊龙打量着曾毅背上的包扎,担忧道:“有没有伤到筋骨,拍过片子了吗?”
曾毅笑道:“常总可能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哦……”常俊龙一幅恍然状,道:“我这一担心,倒把这事给忘了,曾主任医术不凡,无碍,那肯定就是无碍了。不过我看也不能大意,最好还是在医院多观察几天,虽然我个人心里是巴不得曾主任现在就能痊愈。我那个星星湖的项目,可还少不了曾主任的鼎力支持。”
“常总客气了,星星湖的项目,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曾毅笑着。
正着呢,韦向南提着早饭走了进来,常俊龙也就不再多,嘱咐曾毅多休息,然后告辞离开了。
“那是谁?”韦向南问到,她没见过常俊龙。
“均胜公司的常俊龙!”曾毅到,“和蔡成礼要在白阳做个大项目!”
韦向南“唔”了一声,也没多想,打开饭盒,把准备好的早餐拿出来。
常俊龙出了医院的门诊大楼,钻进楼前停着的一辆兰博基尼。
车里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位脸色白净的年轻人,此时正在对着后视镜,整理自己的飘逸长发,道:“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看起来是挺严重的!人包得跟粽子似的,趴在床上起不来!”常俊龙叹了口气,伸手拿出一根雪茄点着,往椅背里一躺,道:“这荣城未免也太危险了!别人都这曾毅是南江一少,如此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会在公园里被人给打成那样。孙少,我看以后出门也要多加防范!”
长发白净的年轻人冷哼了一声,道:“常俊龙,少在那里煽风点火,我不吃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的那点心思,我跟合作,只为求财,但跟曾毅的那些恩怨,我没兴趣,也休想利用我。”
常俊龙不以为意,吐了个烟圈,鼻孔里嗤了一声,笑道:“千里迢迢地从京城到了南江,结果别人是一,自己是二!”
“常俊龙,有完没完!”长发的年轻人拍了一声喇叭,冷笑道:“有能耐,现在就自己上楼跟人家单挑,也让我高看一眼!”
常俊龙一摊手,“好好好,就当我放屁,开车!”
长发的年轻人发动车子,正要启动,前面一辆黑色奥迪车突然疾驰而过,急速上了门诊大楼前的亭廊,要不是反应快,两车就要擦上了。
“马匹的!”
长发年轻人骂了一声,就要推门而下,去找那辆奥迪车理论。
“孙少!”常俊龙一把按住长发年轻人,道:“先看清楚那是谁的车再动!”
“废什么话,他就是荣城的市长,又能怎……”长发年轻人还没把狠话完呢,就脸色一怔,随后“嘭”一声,赶紧又把车门关紧,闷闷坐回驾驶位。
他已经看到车里下来的是谁了,正是南江省的第一夫人冯玉琴,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下车去找冯玉琴的司机理论。今天幸亏是没擦上,不然麻烦的一定是他自己。
“孙少,冲动是魔鬼,这里可不是京城,而是南江!”常俊龙的脸色就很好看了,隔着车窗看着那边的冯玉琴,啧啧道:“,冯厅长这会不会是来探望曾大少的?”
长发青年抓着方向盘,一语不发,等冯玉琴进了门诊大楼,就发动车子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