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男人比作高山和大海,女人就是虚无缥缈的云雾。云雾缭绕高山,飘荡在大海之上,把山和海装扮得雄伟壮观。
可是,有的时候,两者却恰巧翻了了个,大山压着雨雾,海水浸泡了云层。
房间里,张峰这座大山把白牡丹这团雨雾挤压成了一张薄薄的点心。点心酥脆,张峰胃口大开,如食饴糖,边吃边赞不绝口。
论说,白牡丹的体态和孙二娘没有太大的却别,穿着衣服看似乎很雍容华贵,但一经抽丝剥茧脱去了外衣,身上的赘肉足以让很多男人倒胃口。
粗腰,身上的肉一抓一把,躺在身上绝对是一床不夸张的肉垫子。
但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白牡丹却有拿手的绝活。这手绝活如果不是亲身体验过,绝对难以想象出那是何等的享受。
当张峰第一次被白牡丹拉上床,就再也离不开她。
这也是女人的魅力,白牡丹用后天的技巧弥补了先天的不足,她不但战胜了自己,更重要的是,她战胜了市委组织部的部长,现任的市委办公室主任。
酒店里,客人已经散去,已到了下班的时间。
刚刚享受过白牡丹狂放的温柔,张峰一丝不挂仰天八叉地躺在床上,牛喘般一动不动。
白牡丹跪在张峰身边,用胖乎乎的手开始给他松筋骨。张峰打完了野食,又享受到白牡丹的按摩,浑身有说不出的舒坦。
“要是再来点音乐就好了。”张峰翻了个身,再次向白牡丹提出了要求。
白牡丹得到指令,翻身下床,打开了电脑,一曲《梁祝》悠然响起,回荡在房间。
“这声音又什么好听的。”白牡丹说。她打开音乐后回到了床上,继续给张峰按摩。
“比你的呻吟强多了。”张峰打趣说。
“你还来找我呀。”白牡丹在张峰的上拧了一把,嗔怪着说“我可见过你的老婆,拍着良心说,她比我漂亮多了。”
张峰微笑,在白牡丹肥嘟嘟的臀部拍了一把,说:“那是自然,我的老婆年轻时绝不比薛宝钗逊色,可是,上帝给她开了一扇漂亮的大门,却关闭了她的窗户。”
“这有是从何说起?”白牡丹深感疑惑地问道。
“她呀,就是太呆板。她出身于书香门第,从小就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别的都好,就是在我们做事的时候太拘谨。”张峰带着埋怨的口吻说。
“怎么个拘谨法?”白牡丹忍不住地问道。
“我想做的她总是没有选择地拒绝,不像你,不但,还会——呵呵,不说了,你会做的她都不愿做。”
一曲放完,张峰命令白牡丹说:“麻烦换一首,就阿炳的《二泉映月》吧。”
“瞎老头拉出的二胡有什么好听的,值得你点名道姓的。”话虽这么说,白牡丹一点也不敢违拗张峰,赶快下床又换了一手。
“你懂个屁,这首个虽然沧桑,但旋律却极为优美,能听醉人的心。”张峰说。他知道这些话白牡丹未必能听懂,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心已醉三个字就像三声锤响,震荡着白牡丹的耳膜,她感到似曾相识。经过努力的思考,她突然想到了高寒。对,这是和高寒聊天的那个女人的网名。
和野男人睡觉的女人,不但裤腰带松,大多时候嘴巴比裤带还松。一想到高寒和“心已醉”的聊天内容,就忍不住地说:“你们这些市委的干部,一个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其实都是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太确实有辱视听,张峰就像吃了个苍蝇,当即地问道:“你这是对市委领导的污蔑,就凭这句话,他们就能告你诽谤。”
白牡丹见张峰不以为然,就说:“咱们之间的这点事就不说了,那天高寒半时不晌地过来,向我要了一间房和一个女人聊天。他聊天一半有急事离开时,忘记了关电脑,我顺便查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你猜怎么样,精彩极了。我现在还记着几段呢,不信我给你背一下。——只要你不把我看成下贱的女人,当做你的二奶或小蜜,我愿意永远待在你的身边,直到天长地久成埃尘的那天。——我不会把你当成小蜜的,但我也不会娶你为妻。如果你愿意,我就把你当做我的情人吧…——不要说唯一,就是唯二唯三我也不在乎。我的条件是,当我住进房子的第一个晚上,你必须来陪伴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要尽量陪伴我,没有别的理由,我要尽可能多的和你共度二人世界——只能属于你我的二人世界。——我答应你,完完全全地答应你。
还不止这些呢,他们似乎 还提到了一个叫刘燕妮的,似乎高寒要给‘心已醉’买房子,买的似乎就是那个叫刘燕妮的女人的房子。爱,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此痴情,我都被感动了。
张峰听了白牡丹的话,知道她撒不出这样的谎来,就一骨碌坐了起来,说:“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死鬼,我把什么都无代价地给了你,到无私奉献到这个地步了,怎么会骗你呢。”
“你都对谁说过这样的话?”
“你是第一个听众,这种事,我怎敢乱说。”
就这样,一道风不透风的墙被白牡丹捅了个大窟窿,给高寒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高寒从胡雨薇那儿出来,开车回到家里,悄悄地进了卧室。他脱光了衣服洗也没洗就上了床。黄珊躺在床中间,高寒躺不下,只能挤了挤黄珊。黄珊醒来,见是高寒,知道他刚回来,就问道:“都几点了才回来,我还会以为你也失踪了。人带回来了吗?”
“哪能呢,她正在气头上,就这么跟我回来多没面子。睡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黄珊起床,顾不上洗脸就出门到河边晨练。他越来越发福了,逐渐发福的她也越来越像她的妈妈张曼莉,颇像母亲的她在高寒面前也越来越自卑起来,所以,她要锻炼自己,力争减去身上的肥肉,还原少女时代苗条的身材。
黄珊从卧室出来,刚巧碰到黄江河也从卧室出来。
“高寒呢?”
“正在床上呢,睡得像死猪,要不我去叫醒他。”黄珊说。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吧。”黄江河说着就推开了门,走进了高寒的房间。
黄江河走到床边,推了高寒一把。高寒以为推他的是黄珊,就吗埋怨道:“我昨晚回来得晚,你就不能别吵我。”
黄江河笑笑,说:“你回来得没收获,等于白费劲。”
高寒睁开眼,一看是黄江河,从床上坐起来喊了一声爸爸,才说:“我昨晚见到蒋阿姨了——”
“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费尽了口舌,她就是不肯回来,说如果你答应提她正处级,她就抹抹脸回来,否则就——”
黄江河打断了高寒,急切地问道:“否则就怎么样?”
“就住在农场,永远不会来了。”
“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黄江河说着,走出了高寒的房间。
昨晚蒋丽莎走后,黄江河一个人在房间里,直到很晚也没睡着。他在心里责备蒋丽莎的同时,也进行了自我反省。不就是一个正处吗,又不是真的去当县长书记,至于大动干戈吗?一番自我安慰之后,就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梦到了蒋丽莎像个少女,又是向他撒娇又是向他发火,喜怒无常。黄江河最终拒绝她时,蒋丽莎就拿出了杀手锏,凶巴巴地对 黄江河说:“如果你现在对我不好,到老了看我怎么折磨你。”
在蒋丽莎的威胁中,黄江河醒来,回味着刚才梦中的话,觉着有些道理,就下定了决心,等明天上了班,好好和张峰商量一下,就给蒋丽莎一个正处级,安慰她一下。
人到中年以后,在感情上,黄江河也不愿意再起什么波澜了。
张峰接到黄江河的电话,兔子般来到黄江河的办公室。
“黄书记,有何吩咐?”
黄江河笑呵呵地给张峰让了座,开玩笑说:“我都不好意思给你说,后院起火了。”
“年轻人闹点别扭很正常,吵嘴打架是生活的润滑剂,作为老人,你就将就点,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尤其是不能把女婿当外人看。一个女婿半个儿,招来的女婿就是完整的一个儿子。”
黄江河知道张峰误会了他的意思,就解释说:“不是他们,是我和你嫂子。说出来就怕你笑话,昨晚吃饭时谈起提拔干部的事,她非得要我给她正处级,三句话没说完,就吵了起来,结果怎么样,给我唱了一出离家出走的戏。”
张峰此时已经明白了黄江河的意思,就满不在乎地说:“提拔的权利在咱们手里攥着,不就是动动嘴的事,给她一个正处,满足她的虚荣心不就得了。为这等小事生气,不值得。这样吧,我传个信息给她,要她写一份材料报上来,我派人到农场考察一番,走个过场她就是正处了。”
张峰说完,黄江河若有所思地说:“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农场本来就是个副处级单位,如果把她提了正处,还得给农场再升半格。”
“那就升呗,有什么为难的。”
黄江河见张峰满不在乎,就不无担忧地说:“农场名义上国家的,但几年前就她承包了,本来就有人说闲话,现在如果再升半格,不是授人以柄吗?”
张峰见黄江河说的有道理,就改口说:“农场不升,但并不妨碍嫂子级别的升格,级别到职位不到,常有的事。”
“那好吧,这事你去办,一定要办好。”
张峰得到指示,正要离去,黄江河突然说:“一个高寒惹出这么多是非,呆在省委多好,非要下来,也不知来斌书记什么意思。”
黄江河再次提到高寒的名字,张峰不由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走到沙发前坐下,神秘地对黄江河说:“有件事我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有关高寒的。”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别说,干脆点!”
张峰看到黄江河不耐烦,想把话收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低声地说:“我从别处得到一个消息,高寒这小子和一个叫‘心已醉’的恋上了,其中还牵涉到了刘燕妮,我估计是高寒可能要给那个叫‘心已醉’的女人买房子,可能还是刘燕妮的房子——这可是我的判断,你也当真。”
黄江河听了不禁一愣,从沙发站起来,问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有人偷看了高寒和那个女人的聊天记录,可肉麻了。”
“给你透露消息的那个人是谁?”黄江河问道。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张峰耷拉着眼说。
“那个叫‘心已醉’的人是谁?”黄江河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
黄江河指着张峰,生气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瞎的哪门子心。”
张峰知道黄江河不想过多讨论这件事,从沙发站起,悻悻地向门口走去。
伴君如伴虎,由此可见一斑。老虎一发威,周围的动物们都得遭殃,张峰很后悔,不该把这件事告诉黄江河。
黄江河不是不相信张峰的话,相反,他对张峰的话深信不疑。他当面否定了张峰的消息,不过是不想叫张峰知道自己家里太多的事。等张峰出门,黄江河狠狠地往沙发上踢了一脚,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养的。”
他也不知道这句脏话是骂谁的,也许是骂高寒的,也许是骂张曼莉的,也许是骂自己的,更有可能是骂那个不要脸的“心已醉”的。
男人不可能不出轨,如果高寒心血来潮,想寻找新鲜刺激什么的,到娱乐场所沾点腥味,和女人乐一乐,作为过来人的黄江河倒是能够理解,但听张峰的口气,高寒和那个叫“心已醉”的女人之间存在的并不是普通男女之间的那点事,那女人有可能是高寒的情夫。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会 很麻烦。黄江河绝不容许这种状况出现在女儿的身上。
黄江河很想给高寒打个电话,把他叫来亲自问一问。他拿起了电话,迅速拨通了组织部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