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因为蒋丽莎随口一句话害得大家都没吃成。
蒋丽莎拉开门出去后,把门摔得山响,连黄江河的心也跟着一颤。黄珊见爸爸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走过去说:“她走她的,咱们吃咱们的,有种就不要回来。”
高寒瞪了黄珊一眼,说:“蒋阿姨在咱们家,本来就势单力薄,和爸爸吵架,你该两边劝说,不能一边倒。刚才要不是你跟着起哄,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关键时刻,黄珊坚决和爸爸站在一起,可见亲情的力量多么伟大。黄珊听高寒说得有些道理,又见爸爸脸色灰白,也不好和他争辩。
黄江河坐下,想拿起筷子想继续吃饭,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可怎么也咽不下去。他放下筷子,看了高寒黄珊一眼,说:“珊儿,如果我要和她离婚,外边的人会怎么看。”
黄珊宽慰爸爸说:“离就离呗,没有法律规定说市委书记就不能离婚,关键是要先做好她的工作,叫她不要胡闹,然后悄悄地协议离婚。”
黄江河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高寒瞅瞅黄珊,说:“家里出了事,你该和解才对,谁像你,就知道火上浇油。爸爸是公众人物,如果离婚会招来很多非议,如果蒋阿姨再被人利用,说不定会搞出什么乱子,影响了前途。”
黄珊反问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说,这事咋办?”
高寒看看黄江河,又看看黄珊,沉着地说:“咋办,好办!要我说,待会儿我给阿姨打个电话,试探一下他的态度。爸爸你呢,也消消气。居家过日子,谁家的灶台都冒烟,夫妻俩吵嘴是家常便饭,克林顿和老婆还为莱温斯基吵架呢,就没听说人家要闹离婚。”
对于高寒的评论,黄江河没有接嘴,说明他基本赞同高寒的观点。黄珊听高寒说的有道理,也不再吱声。
高寒心里惦记着对胡雨薇的许诺,借机说:“黄珊,你在家里好好劝说爸爸,我先出去下,给阿姨打个电话,看她什么态度,然后再说。”
父女俩都不吱声,说明已经同意了高寒的意见。高寒就站起来,开门出了客厅。
高寒哪里有心思给蒋丽莎打电话,出门开了车就直奔胡雨薇所在的小区。
车子行驶在环城公路,正在绕过大转盘,高寒的电话响起。高寒凭着直觉,认为是胡雨薇打来的。
圆圈上,行驶的车辆多,高寒不敢大意,就没敢接电话。等绕过了转盘,高寒把车停在路边,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机停止了响动,高寒看看,一个未接来电,果然是胡雨薇的。
高寒拨过去,还没向胡雨薇问好,胡雨薇就埋怨道:“说好了给我打电话的,到现在也没动静,我把电话打过去,你也不接,是不是不方便。”
高寒辩解道:“分手时我说电话联系,并没有说我非要给你打电话。你等我给你打电话,我也在等你和我联系,我从下班都等到现在了,你还埋怨我。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
“你不要过来了。”胡雨薇说。
“生气了吗?”高寒轻声地问道。他的心里猛地一惊。女孩子脾气大,如果稍不顺心,就发大小姐脾气。毕竟高寒和她没接触过几次,对她的性情了解得不多。
“我在医院门口呢。”
“好,我马上过去接你。”高寒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在人民医院门口,高寒见胡雨薇穿着裙子在东张西望,看样子有些焦灼不安。高寒把宝马开到她身边,推开车门,胡雨薇上了车。
胡雨薇上车后,把几包东西放在后排,然后擦擦头上的汗,说:“有车就是好,装空调的车更好,把风开大点,快把我热死了。”
高寒遵命,把风口对准了雨薇的膝盖处。强风吹进雨薇的裙子,裙子鼓起来,胡雨薇不好意思,双手搂住了膝盖。
宝马向小区的方向驶去。
车上,胡雨薇不等高寒说话,就告诉高寒说:“我下午放学后就想给你打电话,可我感到胸闷,就赶到了医院。一个老中医给我做了全面的检查,他告诉我说,西药对我的病来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我只要能坚持吃他开的中药,用不了多久,我的体质就能有大的改观。”
高寒笑笑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我等你请我呢。”
“那咱们现在就找个地方吃饭。”高寒提议道。
“你看我灰土灰脸的,先让我回家换了衣服。”高寒点点头,答应了胡雨薇的要求。
在高寒看来,无论胡雨薇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最大程度地满足,不惜一切代价。要不然人们怎么会说,漂亮的女人往男人面前一站,或许就抵得上男人辛苦奋斗半生。
高寒扶着雨薇上了楼。
站在门前,胡雨薇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高寒,要高寒开门。
进门后,高寒要把钥匙还给胡雨薇,胡雨薇接过钥匙,重新放到了高寒的手里,说:“我没有什么送给你的,这把钥匙是我专门为你配的,你收好了,以后无论我在不在家,你都可以随时进来。”
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亲密无间,高寒也不再推让,就顺手把钥匙装进了口袋。
配一把钥匙也就一两块钱,但胡雨薇交给高寒却不仅仅是一把钥匙,而是一颗芳心。高寒接受了雨薇的钥匙,就等于完全接受了她的一颗芳心。
胡雨薇到卫生间洗了脸,又到卧室换衣服去了。
高寒坐在客厅里,环顾四周,不禁回想起在这里和刘燕妮发生过的太多的故事,一阵愧疚袭上心来。
平心而论,刘燕妮是真心爱他的,要不是张曼莉有意把高寒和黄珊往一块撮合,高寒很可能就选择了刘燕妮作为自己的终生的伴侣…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从卧室里传来了胡雨薇轻声的呼唤。
呼唤,甜甜的,充满了少女的阴性的磁性。高寒就像一块强磁铁,被雨薇的呼唤所吸引,从沙发上一蹦而起,直奔卧室。
第六感观告诉她,卧室里一定充满了神秘。
推门进去,卧室里灯光朦胧。高寒环顾,却没有看见雨薇的身影。
被子叠得方方正正,一扇窗户开着,花色的窗帘在风的吹拂下像少女的裙幅飘动着,充满了无限的神秘。
“雨薇,你在哪儿?”高寒轻轻地叫着。
无人应声。
高寒走近席梦思床,敲敲床体,发出清脆的声音;绕过床走近窗户,把窗帘掬成一束,往窗外看看。夜空深邃,星光灿烂。
雨薇能去哪儿?高寒满腹狐疑地问自己。
正在纳闷,身后传来嘻嘻的笑声。
“笨蛋,我在这里呢!”
高寒回头,看见雨薇就站在他的身后。
原来,雨薇就躲在门后,只是高寒一时心急,没有意识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丫头,看着单纯,鬼点子倒是不少。
出现在高寒面前的是另外的一个胡雨薇。只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说是衣服,其实只有两小件布料,只不过布料经过了处理,带有相当的艺术性。
上身还是女性夏季喜欢的吊带衫,穿一件粉色的超短裙。
两个雪白的肩膀裸露在外,凸起的锁骨带着病态的骨感;往下看,从臀部以下由粗到细,细腻洁白的皮肤让人浮想联翩。
再往下,一双超高跟鞋子呈坡状垫在小巧的脚上,衬高了她的个子。
精工细作,天然雕饰。朦胧的灯光下,胡雨薇亦真亦幻,似有非无,顷刻间,高寒的脑子全部被清纯靓丽的胡雨薇挤得满当当的。
胡雨薇始终笑着,她的小脸犹如一朵初夏的芙蓉花,沾着雨露,带着芳香,在高寒的眼前不停地晃动。
高寒心醉了,脚步也不听使唤,向眼前的美人扑过去。
胡雨薇躲开,高寒扑了个空。等回过头来,雨薇已经打开了电脑。
“我让你看一组视屏,你解释一下。”
高寒站在雨薇的身后,双手扶着她的削肩。
视屏出现在屏幕上,高寒似曾相识。一个高寒再也熟悉不过的男人爬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正在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野性的疯狂,原始的粗犷,他忘记了一切,沉醉在野蛮的快乐中。
那个再也熟悉不过的男人就是高寒自己,那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就是刘燕妮。
高寒的隐私泄露,脸红耳赤。
雨薇似乎很镇定,回过头来微笑着问道:“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
高寒沉默,所问飞所答,说:“都已经过去了,不必提起。”
雨薇站起来,转过身来,面对着高寒,身子挨着身子,脸上泛起了红晕,再次问道:“我看不到她的面孔,也看不到她的身子,你告诉我,她是谁?”
“都已经过去了,不必提起。”高寒重复着刚才的话。
“我会成为你的过去吗?”
“任何人,任何事都会成为过去,我们所看重的只是现在。”高寒巧辩道。
他以为,胡雨薇像所有的女人那样,会计较他的过去,甚至致癌心里鄙视他。
然而,胡雨薇的动作出乎了高寒的预料。她轻轻地抬起双手,搂住了高寒的脖子,亲昵地说:“是的,我所看重的也是现在。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我不会计较你的过去。你要觉得碍眼,我删除了它,这样你就安静了。”
胡雨薇转过身去,轻点鼠标,视频顷刻间从屏幕上消失。
“走,咱们吃饭去。”雨薇说。尔后挎着高寒,出了卧室的门。
夏夜的人们不想呆在蜗居里,三三两两漫步在街心公园。湖水边,草坪的小道上,到处都是乘凉的人群。有几个钓鱼爱好者为了打发难熬的炎热,坐在湖边的自带的马扎上垂钓。他们垂钓的不是鱼,是一种心境,一种悠闲,一份快乐,一份美好。
高寒和胡雨薇吃过饭,手拉着来到湖边,绕着湖悠闲地散步。
风平但浪不静,是因为几只游船在湖面上飘荡,偶尔还传来几声男女的欢笑。
转了两圈后,雨薇有点累,拉着高寒的手来到一张长椅边。
雨薇正要坐下,高寒一把拉住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纸,小心地擦拭了椅子后,自己反倒先坐了下来,然后叫雨薇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头上的垂柳依依,抚摸着两人的头。高寒拽一根柳枝,把毛茸茸的枝头放在雨薇的胸口。雨薇受到刺激的挑逗,咯咯地笑,给安静的公园增添了几分亮色。
耳鬓厮磨,相濡以沫,一对男女两情相悦。软软的唇,隆起的胸,光洁的富有弹性的大腿,这一切,无不让高寒心醉。
刘燕妮消失了,黄珊消失了,来华和肖梅都消失了,在高寒的大脑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剩下的只有胡雨薇,心里装的也只有胡雨薇。
两人谁都没有吱声,只有喘息声和亲吻时嘴里发出的“啧啧”的声响。
邻居的长椅上,一对中年夫妻或者说情人也在做着相同的动作。两人紧紧地搂抱着。所不同的是,他们一边做着只有在也往才做的动作的同时,还不停地用语言交流着。
男的说:“真是巧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终于遇到了你这个人。”
女的说:“我要不是和他吵了架,怎么也不会到这个鬼地方来。”
男的说:“这就是缘分。我那时在农场等了你一个星期,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被我抓住了。”
女的说:“我每次碰到你,都是我最狼狈的时候。那一次碰到你,我差一点被两个流氓坏了身子,这次碰到你,又是我倒霉的时候,难道这也叫缘分。”
男的说:“可惜了上次,差一点被你急死了。这一次,你终于撞到我的枪口上了,我不会放过你的,待一会儿咱们就到外边开个房间。他不在乎你,我在乎你,宝贝,在我的后半生中,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到你身上,我发誓!”
“看你的死样。”女的说,嗲声嗲气的。
“等你见识了我的真功夫,你就不会说我死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