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看看李全保,只见他早已气得脸色铁青,也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保要找刘燕妮算账,白宝山求之不得,端起酒杯就干了一口,说:“兄弟快离这个是非之地,免得引火烧身。你斗不过她,难道还躲不起她吗?”李全保冷冷地一笑,说:“我还开不服气了,一个大男人,斗不过一个小娘们儿,我这就过去,她不拿三十万给我,休想叫我离开。把我惹急了,就来个同归于尽。”白宝山听了,暗自得意,火上浇油地说:“我真的很无能,给你要不来太多的钱。要我说呀,你斗不过她的,我也斗不过她,等拿到钱,就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也少了很多麻烦。”

 这催化剂撒得正是时候,李全保二话不说,站起来对白宝山摆摆手,说:“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还能摆平。我现在就过去,看看这小娘们敢不敢提起裤子就不认账。”

 四点多,李全保到了酒店。

 李全保没有敲开刘燕妮的门,就直接到公司的综合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李全保到了跟前就一脚踢开。

 刘燕妮站在冰莹身边正在给她说着什么,见李全保进来,心里猛然一惊。连刘总的心里都跟着一惊,其他人就不用说了,全部把眼睛对着李全保,愣愣地看着。

 冰莹胆子大,站起来就向李全保走过去,说:“我们正在办公,请你先出去。”

 李全保醉醺醺的,想用手去端冰莹的下巴,被冰莹躲开。李全保摇着头,说:“我在公司那么长时间,怎么没见过你这么个漂亮的娘们,来,让哥哥亲一个。”伸手就去摸冰莹的胸。冰莹吓得惊叫一声,后退几步,躲到了刘燕妮的身后。

 李全保一步步向刘燕妮走来,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说:“这不是刘总吗?刘总好,我回来了,但你不要怕,我不是胡汉三。我不是来向你反攻倒算的,我只是想拿回我该拿的钱。你说我的命咋就这么大呢,被人扔在沙漠都死不了,还能创造生命的奇迹。听说你想用一两万打发我,我有点生气,肯定是那个该死的白宝山传错了话,所以就来向你讨个说法,如果我觉得你的说法有问题,我会采取另外的手段。”

 门边的一个见进来一个闹事的,开门就要去叫保安,刚喊出一声,就被刘燕妮阻止。

 “你的要求我会尽量考虑的,咱们到外边谈谈吧。”刘燕妮看看李全保,冷静地说。

 “这态度还能让人接受,我喜欢。”李全保跟在刘燕妮身后,嘟嘟囔囔地说。

 一进门,李全保就一坐到了沙发上,嘟囔道:“大姐,我说你也太狠心了吧。你把我利用完了,就像扔一块破抹布一样把我扔了。扔了就扔了吧,你就扔在垃圾堆里,还会被捡破烂的人捡去,卖到废品收购站,我还有被再次利用的可能,可你呢,直接就把我扔到了沙漠里。我在山洞里好心放你一马,还为你做了事,你就这样对待我吗?”

 不管李全保说什么,刘燕妮总是阴沉着脸,不苟言笑,也不辩解。等李全保发完牢,刘燕妮才说:“是不是白宝山叫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我要向你讨个说法,你最少要给我三十万,否则我不会离开这地方,把我惹急了,我就到警局,把你们两个一起端出来。”

 刘燕妮冷冷地一笑,说:“废话就甭讲了,我不是被吓大的,你少来这一套。我只想告诉你,我已经答应给白宝山三十万了,不信你回去问问。如果他要你来的,你就上当了。我要是没答应给他三十万,你回来我给你五十万。”

 李燕妮的冷静足能使李全保相信了她的话,他二话不说,站起来就朝外走,边走边骂道:“奶奶的,把我当小孩子耍呢,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刚走出门外,突然又转回身来,伸出手对刘燕妮说:“给点钱坐车。”

 刘燕妮打开坤包,从里面拿出两张老人头,扔在了地上,李全保弯腰捡起,转身就滚蛋。

 夜幕降临,白宝山被人喊去打牌,家里只剩下莲花一个人。

 莲花喝了一点酒,但早已不胜酒力,给白宝山做了点饭,又洗了碗之后,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儿,歪着头就进了梦乡。

 李全保进到客厅,见电视开着,莲花睡着,又出去到白宝山的卧室看看,发现白宝山不在家,就起了歹心。

 莲花在梦中,发现一只粗糙的大手在抚摸自己的胸,另一手慢慢地从裙子的开叉出深向大腿,在大腿的内侧摸来摸去。她以为是白宝山,就闭着眼睛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睡觉。”

 李全保知道莲花误会了自己,把自己当成了白宝山,就悄悄地站起来,到门边关了灯,然后又悄悄地回来,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收拾女人方面,李全保不是外行,他三下五除二就用手点燃了莲花的欲 望。李全保一入手,激情就从沙发滚到了地上,然后激情的火苗就在客厅里乱窜,只把莲花烧得欲死欲活,嘴里不停地喊道:“白校长,你好久都没有这样了——”

 激情散去,李全保抹黑开了灯,莲花一看,才发现叫自己欲死欲活的人是李全保,不由飞红了脸,迈着碎步跑出门外,进了卧室反锁了门。

 有时候,这个看起来很美好的社会,其实在犄角旮旯里也充满了很多龌龊,只不过人们发现不了或故意看不见而已。

 李全保哼着小曲看着电视,一直到深夜。凌晨,白宝山回来了,见客厅的灯发亮着,就知道李全保还在看电视,没敲门就闯了进来。没打招呼,白宝山就直接问道:“刘燕妮答应给钱了吗?”

 “她答应了,说是只把钱给你,三十万,然后让你给我。对了,你好像是知道这回事呀。”

 李全保装傻充愣,没有直接把刘燕妮的话挑明,他想听听白宝山怎么说。

 白宝山一听,果然急了,就解释道:“你别听那小娘们瞎诌,她在挑拨离间。她下午是答应给我三十万,但那是我应该得到的。我的挖掘机在她得到工地上干了两个月——”

 李全保哪有 那耐心,没等白宝山再说下去,就挥挥手,笑着说:“好,你不给,我也不要,从现在开始,我就住在这里,吃喝拉撒睡你都得管。除此之外,我想旅游什么的,你还得提供方便。反正我也没工作,就当你请了个廉价保安。我这个人吧,怎么说呢,有时候脑子特别爱冲动,说不定那天还惹祸,到时候你可得迁就点。”

 听口气,如果李全保不再提从白宝山手里拿到三十万,就在家里和白宝山耗上了。此时的李全保,就像掉在灰里的豆腐,吹不得打不得,白宝山对他一时也束手无策。白宝山此时对自己的行为才感到后悔,自己引狼入室,自找麻烦。

 在以后的日子里,李全保就赖在白宝山的家里,除了看电视就是睡觉,渴了就喝饮料,饿了就让莲花做饭,他把白宝山的家当做了自己的家。这些白宝山都能忍受,而令白宝山不能忍受的是,李全保似乎想把莲花当做自己的老婆。

 到了阳历七月,天气越来越热。如果家里没有外人,白宝山和莲花不但能光着身子睡觉,即使在白天,也能关上门穿个裤衩,充分享受自由的二人世界。可是,家里由于多了个李全保,白宝山和莲花住在家里,倒像是住在宾馆,三个字,不自由。

 李全保可不在乎这些,他感觉白宝山的家比宾馆好一百倍。睡觉洗澡都不说了,就连吃饭莲花也得端到跟前。更有意思的是,他慢慢地开始发现,莲花似乎对他越来越有好感。有一个天,白宝山晚上要去值班,想叫莲花一起过去,但被莲花拒绝。半夜里,李全保躺在客厅里迷迷糊糊地想睡觉,莲花就悄悄地进来。

 不巧的是,莲花和李全保春分一度后刚刚离开,白宝山就杀了个回马枪。

 白宝山这次回来,似乎就是为了捉奸而来,可惜晚来了一步,没有逮个正着。但他一种预感,在他不在家里的时候,李全保肯定对莲花做了什么。他越是这样想,就越像是闻到莲花遗落在客厅的味道。

 这样的日子不能再忍受下去了,白宝山在第二天就到酒店去找刘燕妮,商量对策。

 白宝山的心里装不了事,一见刘燕妮就火急火燎地说:“咱们的矛盾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不管谁对谁错都好解决,但李全保这个混蛋是个祸害,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今天来就想和你商量一下,如何把这个混蛋赶出我们的家园,这样我们都能平安。”

 刘燕妮不温不火地说:“你不是总想替他讨个道吗,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住在你家里多好呀,不愁吃不吃喝的,又有你替他主持公正,要是我,我也住在那里不走了。”

 白宝山见刘燕妮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就低声下气地说:“姑奶奶呀,我实在没辙了,你就不要看我的笑话了,快替我出个主意,赶快把着瘟神打发掉,咱就都安生了。”

 刘燕妮看看火候已到,就说:“你不要你那三十万了?”

 “等打发走了李全保再说。”白宝山着急地说。

 “想得倒美,等李全保一走,你再打上门来,我还得给你三十万。”

 刘燕妮说着,站起来就走,白宝山挡在刘燕妮的前边,说:“只要能把瘟神打发走,我再也不提那三十万了。”

 “此话当真?”

 “如不当真,天诛地灭。”白宝山发誓道。

 “好,咱们一言为定。但我要告诉你,你的三十万也不是白白吹灯的,把李全保弄走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你今天就想办法把李全保弄到这里,让他先住到我的酒店里,然后我再想办法。”

 白宝山大喜过望,他没想到,刘燕妮答应得如此爽快。只要家里的烫手山芋能脱手,他不但不要刘燕妮答应的三十万,就是再倒贴点,也心甘情愿。

 李全保住到酒店来了,不过这一次不像上一次,他的精神好了许多,甚至还红光满面的。

 刘燕妮既然敢让李全保住进来,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自然有办法对付他。

 一日三餐随他挑选,吃喝拉撒全部包圆。半个月过后,刘燕妮才开始对李全保下手。

 七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刘燕妮来到了李全保的房间。

 她是来勾引李全保的,但却不是用她的身体。刘燕妮曾经问过内行的人,他们告诉她说,凡是抽过毒品的人,复吸率基本在九成以上。她希望李全保也在这九成之中,而不是在这九成之外。

 胡侃几句之后,刘燕妮就开始埋怨李全保说:“你知道你害了多少人吗,你连郝琪老板都害了。他为了给你买毒品,自己也染上了毒品。现在倒好,毒瘾比你还大,每天都要吸两三次,人也没有原来那么精神了。”

 刘燕妮一边说,一边悄悄地偷看着李全保。当刘燕妮提到毒品时,只见李全保的喉结上下动了几下,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光芒,她借此已经知道,这个曾经的烟鬼又在蠢蠢欲动了。

 这时,躲在门外的郝琪听到了刘燕妮的咳嗽声,就敲门走了进来。郝琪一进来就和李全保坐在一起,问道:“兄弟,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戒掉毒品的。”李全保还没反应过来,刘燕妮就说:“这没什么好难的,你把毒品都扔了,下决心不再碰它,等时间一长不久戒了吗?”

 郝琪慌慌张张地说:“你说的也是,看来我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我现在就把它扔了。”

 郝琪站起来,走到窗户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团,毫不犹豫地扔到了窗户外边。

 李全保的眼睛早已发出了绿光,不等郝琪也刘燕妮再说什么,就打了个哈欠说:“我累了,我想想睡觉,咱们改天再聊吧。”

 郝琪和刘燕妮互看了一眼,会心地一笑,他们知道,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