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拨叫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将近一分钟的音乐过后,是服务小姐动听的声音,刘燕妮刚要再拨,有人敲门。
随着请进的声音,黄珊走了进来。
刘燕妮的心情好,看在高寒的面子上,赶紧站起来,对黄珊笑脸相迎。
“请坐。”刘燕妮指指沙发邀请说。
“在刘总面前,我不敢坐。”黄珊开玩笑说。一个态度好,另一个态度也好,两个好加起来就是一个好,多个好加起来,人与人之间就会充满无数个美好,而无数个美好加起来,还是一个好,这就叫和谐。
“有事吗?”刘燕妮没勉强黄珊落座,笑容可掬地问道。
“我想请个假。是这样的,我要到医院复查腿,如果允许,就想动个手术,所以可能要请个假,估计时间要长些。”
刘燕妮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腿治好了,不但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也不再影响公司的形象了。你尽管在家里歇着,不过你放心,工资照发,一分不少。”
黄珊对刘燕妮的话极为反感,正要反驳,刘燕妮手机响起,看看号码,是高寒的。刘燕妮不想当着黄珊的面接听高寒的电话,就对黄珊说:“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黄珊知道刘燕妮用意何在,就知趣地离开了房间。
我不正常,你才不正常呢,总想抢走别人的老公不说,还得过精神病,要不是我和高寒心肠好,你现在还住在精神病院里呢。黄珊一边想着,一边向电梯走去。
刘燕妮摁下绿键,不等高寒说话,就情不自禁地夸奖高寒说:“高寒,你真神人也。他来过来了,如你所料,是来敲诈的,我答应给他钱,把他打发走了。”
高寒说:“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这只是一部分,如果你不拒绝,我倒很想请你吃饭。”刘燕妮委婉地向高寒发出了邀请。
“谢谢,没有必要。我现在就去接黄珊,马上就到你公司,有什么话当面说。”高寒说完,刘燕妮“嗯”了一声,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黄珊坐在大堂里等待着高寒来接她,刘燕妮刚才的话一直在耳边回想。可恶的女人,仗着自己腿脚完好,就看我的笑话,竟然说我不正常,等本姑娘动了手术,非要和你一比高低,看看说更有文化,更有休养。
眼睛向外一瞥,看见高寒的车停在外边,就向外边走去。
黄珊上了高寒的车,高寒却对她说:“你先稍等,我上去一下马上下来。”
刚要下车,被黄珊拽住袖子,问道:“你上去干嘛?”
“我和你们刘总说几句话。”高寒说。
“人家都结婚了,还一日三秋的,不怕你老同学吃醋。”
“还一日三冬呢,我老同学休养好,知道我和燕妮是正常交往,没什么醋可吃的,只要你不吃醋,世界就是平安无事。”
高寒使劲,挣脱了刘燕妮,推门下车。
黄珊不服气,跟着高寒也下了车。高寒回回头,说:“跟屁虫。”黄珊也不理他,她到底看看,两个人到底要说些什么。
高寒敲门,刘燕妮开门。刘燕妮看到高寒后,脸上洋溢出无法言表的欣喜表情,正要伸手把高寒拽进去,黄珊出现了。
欣喜的表情消失,刘燕妮也缩回了手,表情尴尬。
但她还是请两人进到了房间。
当着黄珊的面,刘燕妮无法提及李全保事件,忙去给高寒倒水。等刘燕妮把水放在高寒面前,黄珊也说道:“刘总,我也要喝水。”
刘燕妮犹豫一下,不得不又去倒了一杯水,放在黄珊面前。为了不使高寒难看,刘燕妮只能先委屈了自己。
黄珊假装喝了呷了一口,放下杯子故意问道:“高寒,你不是说要和我们刘总说话吗,赶紧的,咱们还要到医院去呢。”
高寒和刘燕妮的感觉一样,也认为当着黄珊的面不该提起李全保事件,就支吾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上来坐坐。”
黄珊本来就对高寒上来的动机有所怀疑,现在又见高寒支支吾吾,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以为两人之间还保持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就站起来对高寒说:“要是没有别的事,咱们先走吧。你们要见面说话,就等我住院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刘燕妮知道黄珊产生了误会,就解释说:“我们的确有话要说,但要说的事真的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事关重大,还是改天吧。高寒,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帮我分析,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高寒看看黄珊,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站起说:“客气就不必了,遇到这种事,只要不心慌意乱,都能做好。当时你太惊慌了,光考虑你的感受,没考虑对方的感受,所以——”
黄珊实在听不下去了。心里想,高寒自从在市委组织部工作,越来越放肆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谈男女之间的感受,于是就站起来,看了高寒一看,说:“你们在这里好好谈你们的感受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转身就走。
高寒和刘燕妮打了招呼,跟着黄珊出来,在后面追上黄珊,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发脾气,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珊一瘸一瘸地向电梯走去,看也不看高寒一眼,回敬道:“你们在一起进呀出的,具体的过程只有你们最清楚,我怎么会知道来龙去脉。我也不想知道,免得恶心,把肠胃都吐出来。”
车子向医院驶去。
高寒一边开车,一边向黄珊解释。但无论高寒怎么解释,黄珊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说:“我是你老婆,你来接我看病,要跑到刘燕妮那儿去,说有话要说,可上去之后却什么也没说,这样做不就是因为我在场吗。我知道你们说的是暗语,什么,什么你的感受她的感受,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黄珊说着就想哭。
高寒无奈,只能解释说:“她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牵连到了我。这件事真的很棘手,弄不好还要进监狱,你今天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要相信我,就当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如果不相信,你爱怎么就怎么。”
黄珊看看高寒,猜测他不像在撒谎,就说:“好,你不让我知道我暂且不问,但如果你再敢和她勾三搭四被我发现,我可饶不了你,到时候我就闹到组织部,叫你丑名远播。”
高寒笑笑,说:“最毒妇人心,看来此言不差。”黄珊反驳道:“自古妇人都是弱势群体,受欺负到了极点,就会采取极端的手段来保护自己,心肠自然歹毒了,说到底都是你们男人造成的。”
高寒以为,只要她和刘燕妮不把李全保的的事说出去,两人就会平安无事。这种想法只是一厢情愿,也只能给自己带来一时的安慰。就在高寒从酒店里出来时,白宝山在家里正和李全保进行一场特殊的谈判。
白宝山曾经告诉刘燕妮,说只要给李全保三万五万,就能把李全保打发得远远的,以后不再找刘燕妮和白宝山的麻烦。这是个不错的打算,因为在白宝山的眼里,李全保就是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拿着钱就会滚蛋。
白宝山刚出门,李全保就开始在家里胡作非为。他先给莲花下命令,叫莲花给自己炒了几个菜,自己翻箱倒柜从白宝山的储藏室里拿出了一瓶茅台——那是一位老师为了评职称特意孝敬白宝山的,连白宝山自己都没舍得喝。
菜未炒好,李全保就干了二两。等莲花端上来最后一道菜就要离开时,被李全保拽住,按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来,陪哥哥喝两个。”李全保阴阳怪气地说。
“我不会喝酒。”
“不会就跟着哥学。其实喝酒他娘的很简单,一扬脖子就灌进了肚子。一回生二回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想想,在山洞那会儿,你一开始不是也不习惯哥吗,但后来还不是习惯了。现在,你就把酒当成哥,慢慢就会习惯。”
李全保说完,瞪着贼溜溜的眼睛看着莲花。
要说和男人睡觉,莲花不是外行,但喝酒和男人睡觉有很大的不同,和男人睡觉,无论男人好坏,都能给自己带来身心的愉悦,而喝酒不同,烧心燎肺的,还晕头晕脑。所以,无论李全保怎么引诱,莲花就是不肯喝。
和流氓讲道理,那是自讨苦吃。李全保见莲花不给自己面子,就先把酒喝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卡着莲花的脖子,把嘴凑到莲花的嘴边,强行把酒吐进了莲花的嘴里。
一半酒进肚,一半酒含在嘴里,等李全保松了手,莲花把酒吐了出来,并不断地往外哈气。
“第一次就是这样,习惯成自然,你们女人最有体会。哥现在不冒泡,不冒泡还真有不冒泡的好处。知道哥为什么回来吗,就是忘不了山洞里销魂的夜晚。以后呀,哥就住在这里了,不走了。你看看,这房子的地方多大,多宽敞,就住两个人,太可惜了,简直就是浪费嘛。以后哥就住在这里,等白大哥不在家时,哥哥我还能陪陪你呢。书里不是说过去的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吗,现在颠倒了,两个男人伺候一个女人,你该感到高兴才对。”
李全保胡说八道,莲花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了。她瑟缩着身子胆战心惊地说:“大哥,他本来已经怀疑我了,就在回来的那天,我在路上就差点被他打死,他已经怀疑我被你那个了。如果这事真的被他这确认了,他会打死我的。”
莲花就是没见过世面,她这样说,正好就被李全保抓住了把柄。李全保哈哈大笑一声,然后就威胁莲花说:“要我不说也可以,你要和我好,只要你好好听话,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但是,如果你不配合我,就怪我不客气了。来,先让哥哥亲一个。”
李全保把脸凑过来,莲花被他捏着把柄,哪敢躲避,只能屈就,乖乖地迎合李全保的下流动作。
李全保喝了半瓶茅台时,白宝山回来了。他看见李全保喝了自己的茅台,也是敢怒不敢言。李全保趁着酒兴。站起来把白宝山拉到沙发上,说:“大哥,你不在家,我就想喝两口,结果就喝了你的茅台,你不会介意吧。”
白宝山恨不能把这个养的一脚踢死,但却笑着说:“兄弟呀,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千万别客气,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李全保看了莲花一眼,说:“大哥客气了,有的能当做自己的,有的却不能当做自己的。你放心,作为江湖人,我懂得江湖义气,该动的我动,不该动的我绝不会动一个手指头。”白宝山知道他在说什么,心里想,瘟神呀,等刘燕妮给了钱,你还是赶快走吧,如果你不走,我也感到不安全啊。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就说:“等我拿到了钱,马上就给你。你拿到钱后,就想办法做点事,说不定几年后还能成为富商呢,到时候可千万别忘记了我这个穷兄弟。”
一提到钱,李全保来了精神,就问道:“那个娘么儿打算给多少钱打发我?”
“一开始说一万,在我的一再努力下,她答应给你两万。”白宝山偷偷地看了李全保一眼,讨好地说。
“不行,太少了,我必须拿到十万块钱,你要是拿不来,我去拿。她不给你给也行。”李全保翻脸无情,怒气冲冲地说。
白宝山急了,赶快解释说:“兄弟呀,我要是有钱,这十万块钱一把就给你了,可是我没有呀。为了你做的那点好事,我把挖掘机都买了,钱都还了银行的贷款。她刘燕妮有的是钱,三十万二十万,在她那儿就是学生用过的作业本,纯粹的废纸,你要钱就找她去。”
李全保是个顺毛驴,听白宝山软不拉几的话,就站起来对白宝山说:“白哥,看来我只有找刘燕妮讨个说法了。这个小娘们,心狠手辣,她要不给钱,看我怎么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