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天终于得知刘燕妮和高寒之间没有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才感到欣慰。
同事们打来电话,王笑天接听后从床上坐起来,迅速穿好了衣服就要离开。
王笑天刚出门,刘燕妮手里拿着红色的遮阳帽就从房间里追了出来,在后边喊道:“笑天,你的帽子。”
王笑天站住,转身等刘燕妮过来,从他手中接过帽子戴在了头上。
王笑天虽然对刘燕妮漠视他人生命的做法不满意,甚至还有点反感,但毕竟没有看到沙漠上的死尸,也就不再和刘燕妮计较什么。也许,那个烟鬼早已遇到了好心人被送到了医院。王笑天这样心里这样替刘燕妮开脱。
帽子是红色,刘燕妮不喜欢红色,因为她只要看到红色,就想起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就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身下那摊殷红的血迹。于是就随便地对王笑天说:“春天以绿色为基调,红色的太刺眼,你最好换个帽子。”
王笑天不了解刘燕妮刚刚毕业时曾经被人的那点丑事,扑哧一笑,说:“红色不会是引起了你不愉快的回忆吧,我们现在都年轻,需要刺激,需要激情。再说,蓝色和绿色接近,你不会要我戴一顶绿色的帽子吧。”
刘燕妮以为王笑天听到了什么闲话,不禁阴沉了脸,眼泪也只在眼眶里打转。
王笑天看到刘燕妮如此伤感,以为是自己开玩笑过了火,就抱歉地说:“燕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这时,黄珊走了过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就说:“不管什么颜色的帽子,能戴在头上的都是好帽子。”
刘燕妮怕黄珊当着王笑天的面揭了自己的老底,就赶快对王笑天说:“同事还在等你呢,快走吧。”
等王笑天离开,黄珊才平静地对黄珊说:“以后公司里不管来什么人,请你不要多嘴。”
黄珊见刘燕妮不高兴,以为她在自己面前拿总经理的臭架子,就讥笑她说:“要不是为了高寒的事,我才懒得插话呢。”
刘燕妮听了一愣,以为高寒对刘燕妮讲了什么,就探问道:“高寒这人真是的,大男人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倒,也不计后果。”
原来,高寒昨晚接到刘燕妮的电话时,黄珊已经熟睡,为了不打搅她,高寒悄悄地穿好衣服出了卧室,却把手机落在了枕头下面。
黄珊早上起床后,发现高寒不在,就问黄江河和蒋丽莎,但他们都说从早上起来就没见过高寒,黄珊就拨打了高寒的电话。
铃声在枕头下响起。
刘燕妮摸出手机,翻看上面的号码,才知道昨晚九点多刘燕妮给高寒打了电话。她到公司之后想找刘燕妮问个究竟,可刘燕妮也不在公司…
此刻,从刘燕妮的口中,黄珊虽然还不知道刘燕妮和高寒做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昨天晚两人在一起。
孤男寡女相处一夜,而且都有前科,绝不会干出什么好事。黄珊似乎看到,高寒和刘燕妮躺在车的后排,在月光皎洁的深夜,翻来覆去,云情雨意。虫鸣是伴奏的音乐,月亮就是见证。
黄珊这样一想,就想质问刘燕妮,可是,当她明白自己还没有掌握有效的证据时,就不得不耐下心来,继续和刘燕妮周旋。
于是,黄珊就接着刘燕妮的话问道:“我和他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在外边做了什么事能不告诉我吗?”
刘燕妮听黄珊说话带刺,也气呼呼地说:“他做了什么他清楚,我做了什么我也清楚,既然他都告诉你了,我想你也很清楚,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回去再问问你的高寒,该指责的指责,该打脸的打脸,但你要是想从我这儿套点话出来,那是墙上挂门帘——没门!”说完一转身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高寒不会这样傻,把天大的事随便就告诉一个嘴巴不牢靠的女人。刘燕妮回到房间时,在心里安慰自己说。
她之所以说话这么硬气,是因为高寒即使告诉她昨晚和自己在一起,也不会说出沙漠之旅的详情。
她的判断没错,高寒没那么傻。
黄珊开车回到家里时,高寒刚刚洗过。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见到高寒就大声质问甚至大吵大闹,她这次讲究了策略。
高寒裹着毛巾被从卫生间进了卧室,看到黄珊坐在床上,心虚地说:“昨晚真是对不起,我接到张部长的电话,要到组织部加个班,见你正熟睡呢,就没敢吵醒你。”
“你昨晚工作了?”黄珊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哎,在市委真不如在省委,在那里很多事我动动嘴,别人就能替我完成这里就不一样了,凡事都要自己动手。”高寒煞有其事地说。
黄珊已经从刘燕妮的口中得知昨晚高寒和刘燕妮在一起,而他现在还在欺骗自己,心里一酸,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高寒见黄珊不知为何伤心,就走到床边坐下,把手搭在黄珊的肩膀上,小声地安慰道:“春天是快乐的季节,你不该伤心的,应该像燕子一样放飞自己的心情,怎么哭起来了。告诉我,你怎么了。”
高寒不说还好,这么一安慰,黄珊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一下子就抽泣起来。
高寒手足无措,把黄珊搂在怀里,又安慰道:“有什么只管对我说,是不是别人欺负你了。”
黄珊挣开高寒的搂抱,咧着嘴说:“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还在演戏。没人欺负我,欺负我的人就在眼前。”
“这又从何说起呢,我昨晚根本不在家,怎么就欺负你了,是不是昨晚趁我不在家有人来过。”高寒以为黄珊知道了什么,就想开玩笑。
黄珊见高寒到现在还不说出实情,就从床上站起来,正面对着高寒,厉声问道:“刘燕妮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还在装蒜。你昨晚明明和她在一起,还骗我说在组织部加班。你和她是在加工孩子吧。”
高寒此时的心情和刘燕妮听到黄珊质问后的心情一模一样,他也开始埋怨刘燕妮道:“这个女人,把我拖下水,现在又把我卖给自己的老婆,这不是挑拨离间吗?他心里想着,嘴上没敢说出来。
为了表明他的清白,他哈哈一笑,说:“我就知道她在故意气你,你果然就上当了。告诉你吧,我昨晚确实和她在一起,但我们既不在他家,也不在酒店,而是在路上。我没告诉你,就是怕你起疑心。女人不能生气,生气太多会使人憔悴的。”
“你和她在路上做什么?”黄珊看着高寒,睫毛上沾满了泪水,小声地问道。
高寒犹豫一下,说:“不能告诉你,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但请你相信,我和她真的什么也没做。你也不想想,人家现在正和王笑天打得火热,怎么会和我不清不楚呢。再说,我们要想做什么,什么时间不能选,偏偏要选在晚上。她遇到了麻烦,很大的麻烦——至于什么麻烦,你不要问,我也不能告诉你。她在电话里只说叫我到酒店,到了之后她才告诉要我做什么,我想撤腿已经来不及了。我之所以没告诉你,就是怕你起了疑心。”
黄珊对高寒的话半信半疑,正要再问详细情况,黄江河敲门进来,给高寒摆摆手,喊他出去。
高寒跟在黄江河的后面,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以为黄珊早已把高寒昨晚出去的事告诉了爸爸,谁知一进门就被黄江河笑呵呵地让到了沙发上。
高寒紧张的心情稍微缓解,但还是有些担心,坐下时没把握好距离,里沙发太远,坐下后被弹了起来,有点狼狈。
黄江河坐到了高寒的对面,满面春风地问道;“高寒,你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适应这里的环境吗?”
“适应。”高寒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想,黄江河把自己叫到这里,绝不仅仅是为了问这句话,后面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内容。
果然,黄江河坐起来,倒背着手在卧室走了两圈,然后到了窗户前,说:“你今天没到市委,我——”
“爸爸,昨晚九点多,我接到了刘燕妮的电话,叫我到外边替她办点事,中午回来后黄珊就一直盘问我,那点事能做但不能说,所以——”
黄江河转过身来,没等高寒说完就给他摆摆手,打断他说:“那些都是生活琐碎之事,我不想听,回头你给黄珊解释去。我要说的是,今天召开了市委常委会,经过讨论,已经任命张峰为市委办公室主任了。”
“他去市委办公室,那组织部这头呢。”高寒问道。
“暂时还没安排部长,我想先让部长的职位空下来。我把你叫来,就是想问问你,根据你在省委工作的经验,如果我把组织部这一摊子交给你,你是否能拿下来?”
高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被黄江河任命为组织部长。市委的组织部长,权利可是非同一般。不要说科级,就是正处干部的任命,至少自己也能参与,这样一来,自己可就威风八面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才是副科级,就茫然地问道:“我明白了,你要我当组织部长,可我目前才是副科,怎么能胜任部长呢?”
高寒这话刚好问到了点子上,他就是不问,黄江河也会向他解释。看着高寒疑惑的眼神,黄江河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任命你担任组织部长,肯定不符合任用任用干部的程序,但我可以不任命,也不叫你代理,只笼统地说叫你先负责,暂时先负责。这样一来,你明着是副科,其实已经在行使部长的权利了。如果两位副部长有意见,我就放出风来,说这是省委的意思,至于是不是省委的意思,谁敢去问,就是问了,也未必问得出来。”
黄江河和高寒谈话时,黄珊就在门外偷听。高寒还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黄珊不敲门就进来了。黄江河见黄珊进来,就嗔怪道:“我们谈话,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这么大个人,也该懂点礼数,高寒以后要是做了更大的官,你就是官太太,不能缺乏最起码的教养。”
黄珊抱着双臂,外头看着高寒,又看看黄江河,说:“我在自己的家里,不敲门算什么,有些人半夜接到电话就和老情人约会去了,一约会就是一个晚上。”
黄珊撅着小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黄江河看了只想笑。黄江河见爸爸好像不站在自己这边,就说:“己不正不能正人,像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怎么能当组织部长,那可是掌管全市大小干部任命权的职位,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一旦发迹,说不定会和更多的女人约会。”
黄江河见黄珊不依不饶,就笑着说:“黄珊,高寒刚才已经向我汇报过了,大致的情况我也清楚。男人嘛,身在官场,很多事不得不应付,作为女人,你只管把家持好就算进到本分了。高寒大小也是个官员,你以后不但要顾及自己的身份,更要顾及他的身份。别说他的脸上没黑,就是有黑,你也得帮他洗净了,实在洗不净,也得想法子遮掩起来,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爸爸,你怎能这样。”
“我不这样还能怎么样,难道你要我打他一顿?”
“那就打,往死里打。”
“我要是真的打了,只怕你当面不说背后还心疼呢,我才懒得管你们的闲事。不过高寒,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生活作风问题,黄珊既然已经提出来,你也要注意影响,千万别节外生枝,搞出是非来,给别人落下把柄,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黄江河见白宝山两头各打五十大板,心里不服气,还想再争辩什么,蒋丽莎已经敲门喊三人吃饭了。黄珊这时也认为高寒和刘燕妮大概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就不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