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郝琪接待白宝山有功,刘燕妮要奖励郝琪,被郝琪谢绝,这让刘燕妮很受感动,她不由把郝琪看做了自己的心腹。
刘燕妮在白宝山身上出了两口恶气,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一些,暂时把白宝山撇在了一边,现在最让她闹心就是那个李全保。如果李全保惹出了是非被公安局抓住,他的嘴只要一松,刘燕妮唆使他绑架莲花的那点丑事就会付出水面。
郝琪见刘燕妮似乎还有什么心事,就问道:“刘总如果还有什么吩咐,尽管交给我,我一定不负你的重托。”
刘燕妮朝郝琪笑笑,先把他坐下,然后自己也跟着坐到了郝琪身边,叹了一口气,说:“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真的还有一桩心事。我有个表弟,父母去世得早,他母亲临走之前曾经嘱咐我,要我帮帮我这个表弟。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自顾不暇,后来情况稍微好赚点,还来不及帮他,就到了南方。现在情况终于有了好转,我想帮帮他。”
郝琪突然一笑,说:“这是好事呀,行善积德呢,莫非就说给他点钱,或是给他安排个工作,这么简单的事,用不着发愁。”
刘燕妮双手扣起来放在膝盖上,一只脚不停地点着地面,说:“可是后来他搬家了,不仅这些,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把他的名字也忘记了。”
“这就难办了。既然找不到他,这不是你不帮他,是他没这个福气。”郝琪说。
“不过据我所知,他有个坏毛病,就是爱抽几口大烟。我今天把这些告诉你,就是看你能不能通过其他渠道找到他。我下午下午什么也别干,就去做这个事。”
郝琪还在纳闷,刘燕妮就给了详细地述说了李全保的身高等特征。郝琪不是个笨人,知道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但又不好多问,只能答应自己试试看。
郝琪有车有钱,在本市找一个抽大烟的并非难事。下午,他通过社会上的哥们儿先找到了一个卖大烟的,然后向他打听了刘燕妮所说的那个男人。
郝琪很快得知,刘燕妮所说的所谓的表弟叫李全保,家住东郊。
冒泡的人是社会上的狗屎,和狗屎打交道不能光明正大。郝琪去家里找李全保,只能把时间选在在晚上。
今晚的月儿很圆,也很光洁。
郝琪的车子穿越在月光的清辉里,很快就找到了李全保的家。
李全保今晚也在家里。在拿着刘燕妮给他的十万块钱离开了北原市后到了省城。在省城这座大都市里,李全保开了眼界,把过瘾的原料也提高了档次,把原来的烟土换成了海洛因。不但过烟瘾提高了档次,在和各色人打交道的过程中,也认识了几个和他有一样癖好的美女。李全保每天都沉浸在烟雾缭绕和美色之中,十万块钱很快就被他挥霍一空。
他回来了,前几天就回来了。
抽烟的档次提高了,但毒性更大的海洛因使得李全保更加的憔悴,更加的没有人形和任性。
今天没钱了,他一天都没有过瘾。她的老婆靠出卖色相换回的钱再也满足不了他的需求。老婆也生气了,不愿再没死没活地到外边和男人们鬼混,把用换回来的钱供给自己的烟鬼老公。
穿着气派具有老板风度的郝琪出现在这个残缺不全的家时,正在烤火的李全保仿佛看到了一丝黎明的曙光。他来不及和郝琪打招呼,就向里间喊道:“老婆,来客人了。”喊过之后,朝郝琪笑笑。
尽管灯光有些昏暗,但郝琪还是看清了李全保惨白的脸和又黑又黄的牙齿。他尽最大的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胃,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李全保的老婆掀开门帘,一看见郝琪,脸上就堆满了人们在影视里常见的旧社会妓 院里那些接客的女人们机械式的笑。她立即认识到,这是一位大老板,这位大老板一定是慕名而来。顷刻间,她感到自己就是一位名扬四方的名妓。
女人并没有马上出来。她一手拿着门帘挡在自己的脸上,同时把头靠在门框上,歪着头看着郝琪,另一只手插在腰间。她的腿也没有直立,一条腿呈半弯曲状盘在另一条腿的后侧。
整个人是扭曲的,她想通过这种扭曲给来人传递一种信息——她是年轻的,是美丽的,是女人中的精品。
她对郝琪笑着,一句话没说。同时她又在说话,她用她的眼睛和身材在和郝琪打招着招呼。李全保站起来慢慢地像郝琪走来,到了郝琪身边打量了他一眼,然后侧神从郝琪的身边走过。临到门口,朝他的女人笑笑,声音嘶哑地说:“好好照顾好客人。”
女人见李全保出去,才放下门帘走了过来,然后到火炉边坐下,拿起放在旁边的半支烟叼在嘴上,把脸向火炉靠近。
郝琪猜得出来,她没有火。
炉火太旺,女人靠近几次都被熏了回来。郝琪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女人一支,然后 又替她点燃。
郝琪坐了下来。他开始怀疑刘燕妮对他说过的话。
女人抽了一口烟,朝着郝琪喷了一口,然后说:“你也听过我的芳名?可见我的魅力。价格你都清楚吗?包夜还是——,如果要求全方位的服务,最少一千。我知道,你是大老板,不在乎这点小钱,图的就是刺激。”
听着女人的话,郝琪最少弄清了两个事实,第一,这个女人是个鸡;第二,李全保绝对不是刘燕妮的表弟。
女人很快就抽完了一支烟,然后站起来,拉着郝琪的胳膊说:“老板,咱们去吧,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郝琪拨开了她的手,低着头问道:“刚才的那个是不是叫李全保。”
“是,他是我的老公,不过你别在意,他巴不得呢。”停顿了一下之后,突然失声问道:“你不是那个吧?”
“哪个?”
“同性恋。”
“你把他叫回来,我有话要说。”郝琪淡淡地说。
李全保就在门口,不等女人叫就进来了。
郝琪确认了这个烟鬼的身份后,就告诉他说,帝豪酒店有个叫刘总要见他。
郝琪领着李全保要走的时候,女人站在门口对郝琪喊道:“老板,想刺激就过来,我的价格虽然高点,但基本合理。你知道,一份价格一等货,我不会叫你吃亏的。”
车子还没到酒店,李全保就开始打哈欠流鼻涕。他尽量地控制着自己,不想在生人面前丢脸。别以为烟鬼们都没尊严,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和正常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更有自己的尊严,只不过他们的尊严在大多时候不受自己支配,所以就显得没了尊严。
李全保被安置在客房部后,郝琪道外边给刘燕妮报了喜讯,告诉她自己已经把她所要找的人带到了酒店。刘燕妮交代郝琪说:“今晚你就别回去了,一定要看好他,别让他四处乱跑。”
郝琪也不客气,虽然刘燕妮曾经告诉他说,住在客房部的人是她的表弟,他还是告诉刘燕妮说:“我看你这个表弟像是冒泡的,他的毒瘾用已经发作了,如果我马上满足,他恐怕难以度过今晚。”
“这个我知道,你想办法给他弄点,先让他过足了瘾,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春节过后,需要贷款的人很多,刘燕妮的风险公司的业务很忙繁忙。她早上一来到公司,就和三个客户洽谈了业务。该和第三家谈判时,李全保冲进了办公室。
李全保脸色发白,眼泪汪汪的,一见到刘燕妮,不顾其他人在场就请求道:“大姐,你快点叫昨晚的那个老板再给我弄点,我实在受不了了——”
客户看到眼前烟鬼样男人如此德行,感到意外。刘燕妮朝客户笑笑,解释说:“这是我亲戚,脑子有点问题。你们先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刘燕妮把李全保拽到了门外,然后给郝琪打了电话。
郝琪昨天给李全保买了两百元的海洛因,只给了他一半,还有一半呆在身上。他接到刘燕妮的电话迅速从工地赶来过来,很快就满足了李全保的要求。
贷款合同签订后,刘燕妮和郝琪在办公室展开了一场公开的谈话。
“我看他不像是你的表弟,而是个瘾君子。”郝琪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不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尽管他很看好并尊重刘燕妮。
刘燕妮岔开话题,说:“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是瘾君子。”
郝琪见刘燕妮避开他的话,也不想知道得那么多,就说:“我把人给找回来了,其他的事我就不管了。”
“你必须得管。”
“我不想给自己制造子弹头,最后射进我的脑壳。”郝琪固执地说。
刘燕妮知道,军人出身的郝琪不想干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他,但她还是想让郝琪把李全保承包下来,于是就说:“的确,他不是我的表弟,我甚至在你找到他之前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我需要这个人。”
“我什么不能做,你非要弄个烟鬼在你的身边,这可是一颗定时炸弹。”郝琪开导刘燕妮说。
刘燕妮站起来,围着郝琪走了几步,无可奈何地说:“如果放他在外边,那才叫定时炸弹。别的我也不说了,免得你知道了心惊肉跳的。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就是每天供应他海洛因,他要多少就给多少,但绝对不能给钱,一分钱也不能给。我要让他一直抽,抽,直到抽得他说不出话,走不动路,然后再做打算。”
郝琪终于明白,刘燕妮说要帮李全保,其实只是谎话,她想毁灭他,叫他在毒瘾的王国里充分享受飘飘欲仙的乐趣,然后带着幸福的微笑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为什么刘燕妮要对一个瘾君子下这样的狠手,郝琪很想知道。他想问,但终于没张开嘴,因为他知道,即使他问了,刘燕妮也不会告诉他。
他猜测着李全保和刘燕妮之间的深仇大恨,突然就联想到莲花绑架事件,心里就豁然开朗了。他忽然有点害怕,他想撒手了。于是,郝琪就对刘燕妮说:“我可以负责为他买毒品,但我不想亲手交给他,只能交给你。”
刘燕妮此时也知道郝琪对李全保猜测到了什么,突然来了个急转身,指着郝琪说:“你想撒手是吗?已经来不及了。这事是有点危险,但只要我们小心从事,就不会露出马脚,到了关键时刻,我 会有更好的办法的。”
说完之后,刘燕妮又感到自己的口气重了些,就重新走到郝琪的身边,坐下后说:“你别怕,退一万步说,就是出了事,我也会替你抖着。抛开我爸爸不说,在北原市,还没人敢动我刘燕妮。知道吗,高寒回来了,回到了市委组织部。他可是我的爸爸的秘书科长,现在拿着尚方宝剑呢,即使是市委书记和市长,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郝琪心想,已经上了贼船了,想下来不大可能。再说,如果真的出了事,他只是个跑腿的,他给李全保卖毒品,只是为了他吸食,并没有从中牟利,算不上贩卖毒品。想到这里,就只好答应刘燕妮说:“好吧,不过以后再做类似之事,还是请你先把详情告诉我,免得我一头雾水。”
李全保住在酒店里,每天吃喝不愁,海洛因管够,也真够逍遥的。一段时间下来,他的体重不但没减轻,反而增加了几斤,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温饱思欲,平常人基本都这样,李全保也不例外,海洛因的的残余能量也能刺激他的大脑皮层的那根原始的神经。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李全保过足了烟瘾之后,躺在床上看电视,忽然被一组美丽的画面所吸引,体内竟然产生了原始的冲动。他不禁想起头几天经常来扰他的那个妖冶的女人,就幻想着此刻她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也好做一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