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妮虽然已经和王笑天结了婚,再也没有追求高寒的强烈愿望,但对高寒的好感依然有增无减。
喜欢或爱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越是得不到,越觉得他的可贵。实在追不到,也会把他装在心里终生惦记着,让这种带着略微伤感的美好情调陪伴自己一生。
接到高寒的电话,刘燕妮借口公司有事,和王笑天打了招呼就要出门。
王笑天也想跟着刘燕妮到外边兜风,就说:“为了避免你遭到狼的袭击,我也去吧。如果狼要吃你,我会先我的大腿让给它。”
刘燕妮摸着王笑天的脸,心疼地说:“亲爱的,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你已经忙碌辛苦了一年,也该好好地休息一下。公司的事我会打理好的,你不必掺和进来,我走后,你在家好好看电视,等我回来。”
刘燕妮的话感动了王笑天,他握着刘燕妮的手,含情脉脉地说:“路上滑,你小心点,办完事就早点回来,我在家等着你。”
刘燕妮快到酒店时就给高寒打电话,高寒告诉她说自己已经等候在酒店了。
高寒接完电话刚合上手机,黄珊就酸溜溜地说:“都找到意中人了,还对你这么言听计从的,你一个电话她就开着车屁颠屁颠跑来了。我要是不在这里,就你们两个人在酒店里,还不定搞出什么名堂。”
高寒知道黄珊吃醋,就反戈一击,说:“明明是你惹的事,非要和我打赌,现在倒反而埋怨起我来。你快拿主意,要是觉得不适合和她见面,咱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才不呢,有我在,你不敢对她怎么样,她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我就是要成为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黄珊说。
高寒懒得和黄珊拌嘴,也就不再吱声。
刘燕妮进了综合办公室,一见黄珊也在,就问高寒说:“公司里不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我和笑天都睡下了,又被你的电话吵醒。说吧,什么事,要是不重要,我还得回去呢。如果回去得晚了,笑天会骂我的。我每次回去晚了,他总是唠唠叨叨的。这种男人,我算是服了。”
她明着在指责王笑天,其实高寒和黄珊都听得出来,她在炫耀她的老公无时无刻都在关心她。
黄珊站起来,上前就拉住了刘燕妮的手,关心地说:“燕妮姐,要不是我听到风声,也不会叫高寒大晚上的把你喊到这里来。事情闹大了,你还蒙在鼓里呢,像个没事人似的。”黄珊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刘燕妮的脸色。
黄珊没说出发生了什么事,刘燕妮也没感到惊慌,黄珊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来。
刘燕妮把手从黄珊的手中抽出来,又把坤包放在桌子上,平静地说:“别大惊小怪的,有事说事。”
黄珊见刘燕妮满不在乎,就重新拉住了刘燕妮的手,说:“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真能沉得住气。”
“究竟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刘燕妮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
黄珊故意往玻璃墙外看看,然后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那个人被逮住了。”然后故意停顿下来,继续观察刘燕妮的脸色和眼睛。
这下刘燕妮有点沉不住气了,急忙问道:“哪个人?被谁逮住了?”
“哎呀,还能有谁呀,就是那个人呀,他被公安局逮住了。我和高寒刚从公安局一朋友那儿得到消息,说绑架莲花的那个人被逮住了。要不是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会把你从家里喊到这里来。”
刘燕妮终于沉不住气了,只见她脸色发白,两眼无神,身体也开始颤抖,一下子就坐在了椅子上。“遭了。”刘燕妮说。
黄珊见刘燕妮惊慌失措,偷偷地看了高寒一眼,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
“他都交代了什么了吗?”刘燕妮抬头看看黄珊,小声地问道。
黄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头看看高寒。高寒摇摇头,示意黄珊不要再说下去,而黄珊却错会了高寒的动作,以为他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就对刘燕妮说:“你想想,公安局是干什么的,他进了公安局,能不招吗?不然我们怎么会把你叫来。都是老朋友了,我们不告诉你也不忍心啊。”
黄珊的话虽然笼统,但还是彻底击破了刘燕妮的精神防线。她哪里知道这是黄珊在用计。她一下子站起来,跑到高寒面前抓住他的手就使劲地摇晃起来,说:“高寒,你说这可咋办?你要帮帮我,不然我就死定了。都怪我一时糊涂,总想报复白宝山,结果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却被逮住了。他拿着钱跑了,怎么会被逮住了呢?”
黄珊见刘燕妮当着她的面一直摇晃高寒的手,就走过来把刘燕妮的手从高寒的手里抽出来。说:“你就别费劲了,事情到了这份儿上,谁都帮不了你,还是回去求你爸爸吧,他是省委书记,只要他一个电话,公安局的人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如果你 不想求你爸爸,索性就跑了吧。”
刘燕妮转身望着黄珊,说:“我爸爸的脾气都知道,他不会为我说情的。我要是跑了,他们也会通缉我的。高寒,你们赶快给我想个办法。”
黄珊从来没见过刘燕妮像现在这样狼狈,心里一直暗暗得意。她互抱着双臂,挖苦刘燕妮说:“早知道这样,何必去冒那么大的风险。这种绑架人的事,触犯了刑事,幕后主使人和主犯同罪。像你这样的,如果被供出来,最少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我和高寒一听说,就赶快把消息透露给你,也算尽了力了,至于你怎样躲开这场灾难,那就是你的事了。高寒,我们走吧,让刘总好好清醒一下,也好想出个应对之策。”
黄珊说过,不等刘燕妮反应过来,拉着高寒的手就往外走。高寒以为黄珊这样对刘燕妮太过分,又考虑到自己和王笑天是老同学,就不想离开。黄珊给高寒递个眼色,然后又使劲地挤挤眼,示意她只是想吓唬一下刘燕妮,高寒这才跟着黄珊要离开。
刘燕妮一看两人要走,一下子就窜到了门口,用身体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哭丧着嗓音对黄珊说:“好妹妹,求求你们别离开,麻烦你们给我出个主意,如果我躲过来这一劫,我会感谢你们的。黄珊,过去都是我不好,爱上不该爱的人,你就原谅我吧。高寒,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就拉我一把。”
黄珊见刘燕妮软得已经一团烂泥巴,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也见好就收,无可奈何地说:“刘总,既然这样,我们就帮你一次。不过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边,这事无论处理得怎么样,你都不能把我们卖了。”
“好,好,我答应你们,无论你们能否摆平,我都会守口如瓶,连王笑天也不会说。”
高寒见黄珊的玩笑得开大了,想刹车也不可能了,就皱着眉头说:“这样吧,我到省公安厅找找我的同学,通过关系看能不能见到那个男人,最好叫他守口如瓶。”
“一切活动经费都算在我的头上,还有,从现在开始,我就点心,如果有机会,我会叫我爸爸提拔你的。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刘燕妮带着满脸拘谨,诚恳地对高寒说。
戏已经演到了这份上,高寒不想演也得演下去。他装模做样地问刘燕妮说:“你还是把如何唆使那个人绑架莲花的经过给我们说清楚,我也好展开工作。”
刘燕妮这时完全没有了脾气,听话地讲述了自己怎么样遭到绑架,然后又怎样从绑架者的口中套出了他的实话,然后才鼓动他绑架了莲花。
刘燕妮刚讲完,黄珊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男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刘燕妮知道她想取笑自己,就翻眼看看黄珊,说:“凭我的本事,他怎么能把我怎么样。你不要总是臆想着我被人**,你好得到心理上的满足。”
“那我就不说你,我想问你,莲花是否遭到了。”黄珊继续问道。
“这个你该去问莲花,我怎么会知道。”刘燕妮不耐烦地回答说。
“最好她别被,如若不然,会罪加一等的。”黄珊故意吓唬刘燕妮说。
高寒见两个女人吵来吵去的,就插在她们中间,说:“别吵了,都火烧眉毛了,还在打口水仗,还是赶快想把发摆平这事吧。”
由于高寒的介入,两个女人的战争才算告了一个段落。
从酒店出来一上车,高寒的脸色就不好看。
雷克萨斯从停车场出来,高寒猛地提速,公里表的指针就从零猛地增大到八十码。黄珊的头差一点被碰到车窗玻璃上,就埋怨高寒说:“你开慢点,要碰死我想去回头找你的燕妮呀。”
“不要再没事生非了,头脑一热,就把我们都推到了死地。”高寒反而埋怨黄珊说。
“我怎么就没事生非了,你在心疼她吧。我永远忘不了她当初是怎么费尽心机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她在报复白宝山,我就不能报复她吗?”
高寒一边踩油门,一边数落黄珊说:“女人啊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只顾一时痛快,就没考虑到活够,你也不想想,开头容易结尾难,你痛快过了,如果刘燕妮以后再见到那个绑架者,或者那个绑架者主动和刘燕妮联系,你的把戏不就穿帮了吗?到时候刘燕妮了解了真相,我看你怎么收场。”
经高寒这么一点拨,黄珊还真的开了窍,就问高寒道:“可不是吗,我只想和你打个赌,没想到把事情搞到了这种地步。可是,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咋办?”
“现在才问咋办,迟了。这事都是你挑起的,与我无关,你就看着办吧。”高寒冷冷地,漠不关心地说。
这下可急坏了黄珊,她把脚踩在高寒的脚上,猛一用力,来了个急刹车。
高寒以为黄珊 又开始无理取闹,也不再责备她。
没想到车子听稳后,黄珊一下子就靠在高寒身上,说:“求求你了,你赶快想个办法吧,不然可怎么收场呀。”
“我说过了我不管就不会管,你脑子聪明,还是你想办法吧。”
黄珊本来想通过向高寒撒娇叫高寒快点开口,没想到高寒不给她面子,就开始说起了风凉话。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你的燕妮。”
“又开始胡扯了。”
“我没胡扯,凭什么她一张口就就答应帮她,我都张了几次口了,你却总是推脱,下车去,别开我的车。”
黄珊说着,就下了车,然后绕到那边,来开车门就要拽高寒下车。
高寒见黄珊来真的,就开怀大笑,说:“逗你玩儿呢,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不为你着想呢。你别管,我早有主意了,到时候你只需要配合我的就行。上车吧,赶紧回家。”
“就不,除非你说出你的想法。我都被在你骗怕了。”黄珊站在外边,一动也不动地说。
“好了,那我告诉你吧。等刘燕妮再来电话,我就对她说:‘公安厅的同学经过查实告诉我,那个绑架者不是你指使的那人,是另外的一起案件,也是说受到一个女人的指使——”
“她能信吗?”黄珊半信半疑地问。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这是唯一的办法。她信也得信,不信还得信,没有选择的余地。最多她也只是怀疑我们欺骗了她,但这种怀疑一般不会出现。你想啊,我们都戳到她的痛处了,她能不信吗?”高寒对黄珊解释道。
黄珊相信,刘燕妮一定会相信高寒所编造的谎话,但她对高寒的用词很不满意,就说:“你一天到晚就记着对你的燕妮‘戳戳’,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你。这要是叫王笑天听到了,要不想办法绑架你才怪你呢。”
“他才不会绑架我呢,最好把你绑架了。”高寒说。
雷克萨斯又行驶在马路上。
黄珊现在对高寒又另眼相看了,她以前只知道高寒是写文章的好手,没想到他的脑子还这么灵活,在关键时刻不动脑子,就能把天大的事化小化没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