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白宝山怎样盘问,莲花就是死不承认那个绑架她的男人把她怎么样了,白宝山又检查不出来,只得让莲花穿了衣服,然后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山谷,到了公路边开车回家。
白宝山一上公路就问莲花说:“那个人有多大年龄,他的身高是多少,说话有什么特点?”面对白宝山的一连窜提问,莲花毫不犹豫地只说了不知道。白宝山训斥道:“你他妈的是死人呀还是没长眼睛,一问三不知。”
“我一直被蒙着眼睛,怎么知道他长得什么样,身高是多少。要是你,你能知道吗?他没有对我做什么,你就该感到满足了,还问来问去的。别说他每对我做过什么,就是做了什么,你也得将就,你都结婚三次婚了,和我是第四次,我说过你吗?”莲花受了委屈,还没地方发火,就把火都撒到了白宝山身上。
温顺的女人突然敢和自己顶嘴,白宝山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冒了三丈高。他猛地踩了刹车,还没等莲花反应过来,揪住她的头发劈头盖脸就一阵猛打。
莲花抱着头不敢吭声,任凭白宝山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他一边打还一边骂道:“不要脸的女人,死皮赖脸要嫁给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敢和我犟嘴,看我不打死你。你他妈的个子还没我的几把高,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丧门星,打你,打你,叫你犟嘴…三十万,三十万就买你一双破鞋,难道老子是收破烂的吗?打死个不要脸的。”
莲花平时知道白宝山看不起自己,但没想到下起手来会如此狠毒。她豁出去了,趁着白宝山没注意,伸手就在白宝山的脸上抓了一把。
这一把抓的还真在地方,刚好抓在白宝山的鼻梁上。由于恼火,莲花的劲道也不小,手还没落下,白宝山的鼻子上就出现了三道指印。钻心的疼痛之后,鼻梁已经模糊一片了。
白宝山照照镜子,看着下半个脸血糊糊的,气不打一处来,开了车门就来到了左边,打开车门后,伸手就把莲花拽了下来。
莲花头朝下从车上栽下来,然后躺到了雪地上。白宝山不顾她的死活,抬脚就在她身上一阵猛踢。可怜的莲花在白宝山脚的不停飞舞中,就像一个棉花团,从马路的这边一直被踢到马路的那边,最后竟然载倒在马路沟里。
白宝山似乎人不解气,指着奄奄一息的莲花狂叫道:“你他妈的就死在这里吧,老子不缺女人,缺少的是漂亮的女人,像你这般下贱的女人,老子一抓一把。”
说完,看也不看莲花一眼,转身上了车,发动车子之后扬长而去。
莲花躺在路沟里,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她的眼前不断地出现郝琪的身影。那个男人虽然比自己的年龄大了些,但从来对自己有求必应,也从来没对自己发过火,更没有动手打过自己。自己倒好,一门心思想攀高枝儿,没想到却嫁给了这么个心狠手辣狼心狗肺的主儿。
想着想着,不禁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雪早已停下了,但空气似乎更加冰凉。莲花的眼泪好像凝成了冰,冻结在她的嫩脸上,她想伸手摸摸,可怎么也抬不起手来。
马路上的车子还在不停地来回穿梭,可司机们看不见她,她只能躺在路沟里。她在想,如果再得不到救助,她大概就会被冻死在这里。她不禁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白宝山把车开车大约两公里,等火气稍微泄了一些,就掉转了车头,重新回到了殴打莲花的地方。不管怎么说,莲花是他的老婆,他不能把她扔在冰天雪地里。即使不是他的老婆,他也得把她带回去。如果莲花死了,他就是杀人凶手。
回到家里,白宝山把莲花抱进了房间,打开了空调。
刘燕妮完成了任务,把钱送给了李全保,开车回来后在办公室一下子就睡到了九点。她醒来后,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莲花是否被白宝山救了回来。
她给白宝山打了电话,等她得知莲花安然无恙时,就热情地对白宝山说,她想去看看这位可怜的女人。
白宝山求之不得,很快答应了刘燕妮的要求。
刘燕妮说是去看莲花,其实她是想去套套白宝山的话,看看他是否发现了什么破绽,也问问莲花,看她对那个绑架她的人了解多少。
尽管白宝山还在气头上,可他还是热情地接待了刘燕妮。自从白宝山得知刘燕妮是省委书记的女儿之后,在他的心里,刘燕妮就是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
刘燕妮进门后就看到白宝山鼻子上的抓痕,心里猛然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问道:“你不会是和歹徒搏斗了吧?”
白宝山捂住了鼻子,尴尬地说:“雪地滑,不小心栽倒了。”
刘燕妮见白宝山不想多说,她也懒得再问,就进了卧室。
刘燕妮对莲花进行一番安抚,她并不知道,莲花刚刚受到了白宝山的虐待,浑身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好地方。
听到刘燕妮的热心安慰,莲花的眼睛里噙着感动的泪花。白宝山看到莲花想哭,就强压着火气说:“救你的钱还是刘总临时凑的呢,等你身体康复了,就在工地好好地守着,等我们挣够了钱,就快点把钱还给人家。”
“不急,谁让咱们是朋友呢。莲花,你老实告诉姐姐,你和歹徒相处了两天,能记住她的模样吗?”刘燕妮关心地问道。其实她不是在关心莲花,而是怕李全保不小心,留下了蛛丝马迹,叫莲花抓住了什么把柄。
莲花说话也很困难,根本无力回答刘燕妮的问话,只会一个劲地摇头。
白宝山站在一边,看到莲花摇头,就对刘燕妮说:“别问她了,这个傻女人,她什么也不知道。”
刘燕妮趁机对莲花说:“一个女人家家的,又是才结婚,单独和男人呆在一起,要是说出去,对你和老白都不好。”
莲花含泪点头,白宝山随声附和。
刘燕妮完成了她的侦查任务,借口不再打搅,告别了白宝山,出门上车而去。
不管怎么样,刘燕妮终于报仇雪恨了。她嘲笑白宝山想通过歪门邪道来整治她,结果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食其果。等到了明春,她再想个完美的计策,把李全保这个杂碎收拾了,这件事就会石沉大海,再也无人知晓了。至于怎么整治李全保,她还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刘燕妮回到家里,王笑天已经在做午饭了。她和王笑天打了招呼,然后到卫生间洗了澡,就等着王笑天把饭做好,自己坐享其成了。
饭桌上,王笑天一边招呼刘燕妮吃饭,一边关心地问说:“以后最好不要住在公司里,免得再出差错。”
“你希望我回来,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吧。”刘燕妮偷看了王笑天一眼,揶揄他说。
“你可不要往歪处想,我可是真的在关心你。”
“我不会来陪你,你是不是感到孤独。”
“呵呵,呵呵,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本人多年,绝不是个好色之徒。我只想把我火热的青春无私地奉献给你,绝不向你索取什么。”王笑天摇着脑袋,微笑着说。
“好呀,得了便宜还卖乖,从今天起,我就和你分床睡觉,谁要是打搅我,我就和他没完。”
王笑天知道刘燕妮在开玩笑,也没计较,就问道:“你昨天在公司干什么呢?以后要是不回来,我也到公司里去,住在酒店多好呀。”
“你就是住到酒店,我照样和你分居。”
“那才好呢,现在的酒店,什么都有,我就叫一个陪我,看你吃醋不。”
小夫妻谈得正起兴,刘燕妮也没有了戒心,就对王笑天说:“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就在前两天,白宝山的老婆在工地被绑架了。我昨天没回来,就是为了她的事。绑匪可贪心了,开口就要一百万。后来,白宝山出了三十万,总算把莲花赎了出来。”
“有这事?”
“你以为呢,现在的社会,好人也能学坏了。你要和别的女人好了,叫她老公知道,会把你命根割掉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填饱了肚子,刘燕妮到卧室休息,王笑天主动地承揽了洗碗的任务。刚刚收拾好厨房,就接到了高寒的电话。
高寒告诉老同学,要他马上到省委家属院,说自己有要紧的事和他商量。王笑天的单位已经放假,呆在家里也没事,到卧室看看刘燕妮已经休息,就拿了刘燕妮的车钥匙,出门后开车赶到了高寒处。
王笑天以为高寒有什么急事,到了才知道,高寒要送给他两箱高档白酒。看着高寒满屋子的东西,王笑天说:“省委就是比报社好,发了这么多的福利。”
“哪里,都是朋友送的。”高寒老实相告。
“既然这样,就把这些东西全送给我吧。”王笑天开玩笑说。
“你可真够贪心的,给你露珠就想灿烂,灿烂不说,还想泛滥呢。你是省委书记的女婿,还差这点东西。不过,既然你说出了口,就随便挑吧,反正我家里有的是,不稀罕这点东西。这么长时间没见,小日子过得不错吧。抱着大美人,睡得踏踏实实的,人也比原来胖了。”高寒贫嘴,王笑天比他还酸,就接着他的话说:“你还真别说,燕妮昨晚没回来,我一个人感到空落落的。”
“不会是厌烦你了,和别人幽会去了吧。”
“哪里,听说白宝山的老婆被人绑架了,白宝山给了绑匪三十万,才把莲花赎了出来。那三十万还是燕妮借给他的呢。”
俗话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王笑天随便的一句话,就泄露了刘燕妮的天机。
高寒晚上和黄珊在卧室聊天,在不经意中提到了白宝山的老婆被绑架的事,黄珊不由大吃一惊,猜测说:“不会吧,我怎么就没听到一点风声呢。”
“王笑天亲口告诉我的,没错。”高寒固执地说。
“不会,如果有,一定是刘燕妮搞的鬼。这个女人我最了解,心狠着呢,白宝山曾经辜负了她,她现在缓过气来,不整死白宝山,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寒以为黄珊对刘燕妮有成见,就讽刺她说:“你不要听风就是雨,把别人都想成没肚量的。刘燕妮就是胆子再大,也不会干这种事。以后呀,我看你还是改变一下对她的看法,这种事不能妄下定语。”
高寒反驳黄珊,说她心眼小,黄珊却以为高寒旧情难忘,于是两人就抬起杠了。黄珊翻身坐起,说:“我没肚量,好,就算我没度量,你倒是有肚量,心里一直装着她呢,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怎么个赌法?”高寒也不示弱,和黄珊干上了。
“我认为这事与刘燕妮有关,你却认为和她无关。咱们现在就去诈刘燕妮一下,如果说她干的,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如果不是她干的,以后我就叫你哥哥,并且永远听你的。”
高寒以为黄珊在和他开玩笑,就坐着没动。想不到黄珊用了激将法,冷冷地说:“不敢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敢,喊我姐姐是小事,要是真的被证实了,你还怕她出事,心疼呢。”
黄珊尖酸刻薄的话终于惹恼了高寒,他从床上坐起来,翻身下床,抓着黄珊就往外外走。
人在气头上,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等高寒发动了车子,黄珊才想起来,刘燕妮早已回到省城了,根本就不在公司,于是就说:“你不会要去她家里吧。”
高寒不说话,掏出手机就拨打了刘燕妮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高寒告诉刘燕妮说:“燕妮,公司出事了,你还是来看一下吧。你最好一个人来,别让笑天知道了。”
刘燕妮知道高寒从来不撒谎,就相信了他的话,接到电话后不到四十分钟就赶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