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莹拨通了黄珊的电话,笑着对黄珊说:“刘总昨天输了钱,心里不服气,今天还邀请你打麻将呢,请你马上过来。”

 黄珊一天到晚闲着没事,晚上精神头正好呢,愉快地答应着,说自己马上就到。

 冰莹放下电话,刘燕妮夸奖道:“小妮子,挺机灵的,不用教你就知道怎么说话。是个好胚子。”冰莹油嘴滑舌道:“跟着师傅下假神,潜移默化,都是受了你的影响。”

 刘燕妮今天晚上想惩治黄珊,没时间和冰莹斗嘴,就示意冰莹靠近自己,对她如此这般耳语几句,又给了她两百元钱。冰莹拿着刘燕妮递过来的钱,为难地说:“刘总,这样做不妥当吧,要是她发现我是做的,她会骂死我的。我和你不一样,当过她爸爸的司机,在她的眼里我就和奴才没什么区别,你看——”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只管听我的,有我在,她不敢把你怎么样。这是车钥匙,快去快回,她一会儿就过来了,要让她在打牌前穿上。”

 冰莹拿着钥匙走了,刘燕妮掏出电话,报到了郝琦的手机,要他马上回来,陪自己打麻将。

 郝琦愉快地接受了刘燕妮的邀请,并告诉她说自己正在回酒店的路上。

 原来,刘燕妮交代冰莹,要冰莹买三条裤头和三个胸罩回来,同时要她买些痒痒药撒在其中的一个上面,等黄珊到酒店,刘燕妮会想着法子叫她穿上,叫她也尝尝身上奇痒难耐的滋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刘燕妮一贯的做派。谁要和刘燕妮较上劲,算是倒了八辈子霉。睚眦必报是她一贯坚持的风格。

 黄珊在家里陪着高寒和儿子看电视,接到刘燕妮的电话后告诉高寒说到酒店有事,开着车就离开了别墅。

 冰莹依照刘燕妮的吩咐,到超市里买了三条上档次的裤头和三个胸罩,又到药店里买了三十克痒痒药,回到车上后撒在了一条裤头和一个胸罩上,然后开车也回到了酒店。

 刘燕妮今天的热情出乎黄珊的意料,她一反往日冷冰冰的面孔,亲自给黄珊倒了茶水并递到了黄珊手里。黄珊端着刘燕妮递过来的杯子,心想一定是刘燕妮昨天没有赢到钱,今天想挣回面子,所以才对自己热情有加,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不过,黄珊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恶作剧竟然对刘燕妮没有产生任何作用,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她往床上看了两眼,没发现自己给刘燕妮洗的裤头和胸罩,心里不免纳闷。

 冰莹回来了,看到刘燕妮和黄珊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正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理手上的裤头和胸罩,刘燕妮就给她使了眼色。

 伶俐的冰莹一看刘燕妮的眼色就意已经心领神会,她和冰莹打过招呼坐到了沙发上,笑眯眯地对刘燕妮说:“今天运气不错,碰上了便宜货了,高档次的女性用品大降价,我一下子就买了三套。”说着打开包装。

 刘燕妮故作吃惊地问道:“你不会上当了吧,叫我过过眼。”冰莹随即递了过去。刘燕妮看过,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说:“还真是正品货。我说小妮子,你又不开店,买怎么多干什么?刚好我的也该换了,咱们三个人见者有份,每人一条。”

 冰莹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撅起小嘴说:“就仗着你是老总,总是欺负我们,连一条小口头都不放过。好了,既然刘总说出来了,我也不好拒绝,但我可把话说在前边,你们必须每人给我加个跑路钱,否则我可不干。”

 刘燕妮嘴里说着“看你的小气样,改日我请你吃大餐。”一边说一边站起,走到门边反锁了门,说:“来,咱们先试试再说。你买的都是什么型号的。”

 “我们三个人的身材一样,我能穿的你们都能穿。”冰莹说。

 刘燕妮打开其他的两个包装,然后分别给冰莹和黄珊各扔了一条,叫她们当场试穿。

 眼看冰莹和刘燕妮开始脱衣服,黄珊也不好拒绝,只得脱了衣服换上了新买的裤头和胸罩。

 黄珊偷看了刘燕妮脱衣服的全过程,发现她根本没有穿裤头,心里不免咯噔一声。她怀疑刘燕妮已经发现了自己在她的内衣上做了手脚,同时也害怕她趁机报复自己。

 三个人穿着同样颜色同样型号的裤头和胸罩,看起来好像是三姐妹。衣服还没穿好,就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冰莹和黄珊有点着急,刘燕妮说:“门反锁了,没事的,可能是郝大老板。咱们可是说好了,今天必须保证一致对外,把郝老板身上的钱赢得干干净净。”冰莹说:“你放心,我们都听你的。”

 这话是说给黄珊听的,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对新买的裤头和胸罩起疑心。

 刚刚码好牌,刘燕妮就首先声明说:“没规矩不成方圆,今晚打牌咱们不定圈数,以身上带的钱为准,四个人中踢死一个——有一个输光了钱才结束,否则就打通宵。

 郝琦接话道:“我无所谓,只要你们能撑得住。”冰莹也跟着附和道:“我听刘总的。”

 四个人中就黄珊没说话,刘燕妮不由问道:“黄珊,你呢?”

 “我也无所谓,想走时大不了输得快点。”

 第一牌没结束,痒痒药开始起作用,黄珊就感到身上不对劲。

 她昨天晚上往刘燕妮裤头和胸罩上撒的药少,发作得慢,而冰莹往她的裤头和胸罩上撒的药是昨天晚上的三倍。

 这足以说明,同是恶作剧,刘燕妮的心要比黄珊的心黑。

 黄珊一会儿耸耸肩膀,一会儿抓抓大腿。身体越是活动,越是奇痒无比。此时她已经明白,她中了刘燕妮和冰莹的招了,但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报还一报,丝毫不爽。

 刘燕妮装作认真打牌的样子,嘴里还不停地哼着小曲。她偷偷地看着黄珊心神不定的样子,暗暗地骂道:叫你也尝尝身上痒痒的滋味,我看你怎么收场。

 冰莹心里也清楚,想笑却不敢笑出来。另外她也在担心,如果黄珊知道是自己受了刘燕妮的指使作弄她,她肯定饶不了自己。

 郝琦看到黄珊坐立不安,就问道:“你不舒服吗?”

 刘燕妮瞪了郝琦一眼,说:“就你多事,女人身上不舒服是常事,你也好意思问。”

 郝琦飞红了脸,不再吭声。再出一圈牌,轮到郝琦摸牌时,他高高地扬起手来,把一个四万往桌子上猛地一放,说:“对不起,自摸。”

 冰莹笑着说:“千刀万剐,不胡第一把,你今天完蛋了,非输不可。”郝琦不以为然地说:“这叫开门红,吉星高照,拿钱来。”

 黄珊早已招架不住身上的痒痒,顾不上和他们说话,站起来就向卫生间跑去。

 看到黄珊进了卫生间,刘燕妮和冰莹对视一眼,不禁抿着嘴笑起来,直把郝琦笑得莫名其妙。

 黄珊在卫生间脱光了衣服,不用仔细看,就发现了裤头和胸罩上的粉末。她把两样东西扔到一边,用毛巾沾了点热水,清洗了两个部位,然后穿好衣服出了卫生间,走到桌子前就狠狠地瞪了冰莹一眼。

 “你好像神态不对劲,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了。”刘燕妮假惺惺地问道。

 “没有,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无缘无故地被一条发情的咬了一口,现在想起来还不舒服。”黄珊恨恨地说。

 冰莹和刘燕妮知道黄珊在骂自己,冰莹撅着嘴也瞪了黄珊一眼。刘燕妮若无其事地说:“不对吧,无缘无故怎么就被狗咬了,你不会是先咬了狗吧。开个玩笑,我们的大主任可是正经的千金小姐,和狗不会有什么牵连的。以后走路小心点,看见狗呀什么的就躲得远远的,只要你不招惹它,它是不会咬你的。”

 黄珊本想把两人骂一通,没想到反被刘燕妮骂了,心里的无名火直往上窜,可碍于身上还在痒痒,顾不得和刘燕妮较真。

 继续打牌,郝琦仍然不断地胡牌。

 黄珊虽然清洗了身子,但由于药量太大,一时也没清理干净,没多久身上又开始痒痒。而刘燕妮看着黄珊的倒霉相,却和郝琦冰莹谈笑风生。黄珊见刘燕妮故意折磨自己,就把牌一推,说:“不打了,我要回家。”

 刘燕妮知道黄珊忍受不了身上的痒痒,就笑着说:“咱们提前说好了,钱没输完不能离开,要打通宵的,你可不能不守规矩。”

 黄珊二话不说,打开包,把钱倒在桌子上,说:“这钱全归你们了,我一分钱也不带走。”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郝琦知道三个女人中间有把戏,也不好插嘴,只得站起来离开,冰莹也跟着郝琦到了外边。

 黄珊也想跟着两人出去,被刘燕妮跨前两步堵在门口,说:“你先别走,我还有话对你说。”

 黄珊回头把包扔在床上,两手不停地转着胸前,说:“闹够了没有,你还想把我怎么样?”

 “我是个女人,我能把你怎么样?说说吧,你昨天怎么就想到那么奸诈的计策。你知道吗,你不但毁了我一大笔生意,还把我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害得我在客人面前丢进了脸面。幸亏在我内衣里面放的只是那种药物,要是毒药我岂不是死了。你说说吧,这损失怎么弥补,要不就把高寒叫来,咱们好好谈谈。”

 面对刘燕妮赤 裸裸的责问,黄珊无言以对,只能说:“那你又是怎么当着人的面叫我难堪的,我这样做只是想提醒你,我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不是你的奴才,你对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兔子急了也咬人。”

 刘燕妮指着黄珊的鼻子正要再指责她,这时电话又响起。

 她看看号码,是白宝山打来的。刘燕妮接了电话,然后对白宝山说:“你稍等,我一会儿回复你。”转过身来对黄珊说:“你可以回去了,我正告你,我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什么事都见过,什么事都经过,不好糊弄,以后你就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在公司呆着,别没事找事,要是再敢这样对我,当心我收拾你。”

 黄珊悻悻地出去了,刘燕妮关好门,开始给白宝山回电话。

 白宝山除了鼻梁骨还没长好,其他的外伤已经痊愈了。他在电话中请求刘燕妮来看看自己,并威胁刘燕妮说,如果她不来医院,他就会跑到酒店里去。刘燕妮刚好要和白宝山商量结婚的事,就答应着马上去见他。

 刘燕妮本想和白宝山长时间地玩猫捉老鼠的把戏,现在心里装着日报社的王笑天,就想早一点开始实施对白宝山的报复行为,提前结束这场游戏。

 她用温柔的声音答应了白宝山的请求,并且答应得极为爽快。

 白宝山裹着大衣和刘燕妮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等白宝山向刘燕妮诉说了自己在医院对刘燕妮的相思之情时,刘燕妮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嘴上却说:“你要是早一点这样,我们何必走了那么多的弯路。”

 “提起往事,我肠子都悔青了,连脚趾头都没脸见你。要是不和你离婚,咱们的孩子都几岁了。咱们重新结婚后,我全听你的,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好好对你,就像孝敬我妈那样孝敬你;我再也不到外边沾花惹草,把所有的感情全部奉献给你。我要是犯了错,你就随便打我,即使打死我也无怨无悔。”白宝山说着竟然激动起来,向刘燕妮身上靠拢过来。刘燕妮向椅子的另一头移了移,想分散白宝山的注意力,就说:“难得你能悔过,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要和你结婚,下个月就选个好日子把事办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白宝山一听刘燕妮说要和自己结婚,激动得差一点跳起来,他热情洋溢地搂着刘燕妮,说:“太好了,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全听你的。”

 刘燕妮站起来,躲开白宝山的搂抱,也装作激动的样子说:“我都想好了,咱不在省城结婚,也不给爸爸打招呼,就把黄江河的家里当做我的娘家,你直接把我迎娶到他家的老宅子里。我虽然是二婚,但我有个要求,我要你弄五十辆小车迎娶我,一个都不能少,我要全北原市最风光的婚礼。”

 “好,我答应你,以我现在的身份,别说五十辆车子,就是五百辆车子也没问题。你想呀,如果大家都知道我是省委书记的女婿,哈哈——”

 白宝山沉浸在难以言表的幸福中。他哪里知道,刘燕妮这次给他挖的陷阱足能把他摔死。即使摔不死,身上也会被戳满了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