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宝山刚出电梯就看见了刘燕妮和冰莹有说有笑背对着他向南边走去,于是就大喊道:“喂,等等我,我来了!”
叫过之后就奔跑起来,整个楼道了都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其他房客们以为发生了意外,都纷纷拉开门把头谈到外边,一看是本楼道的客人,又纷纷不满意地把头缩了回去。
刘燕妮和冰莹听到白宝山的叫声,同时回过头来,刘燕妮看见他就一肚子火气,不满意地斥责道:“你是不是把这里当成自由市场了,叫卖叫买的。”
“你们又不是东西,我也是看见你高兴,一时忘了形…”
冰莹见白宝山说话不检点,没等他说完就冲他吼道:“你才不是东西呢,以后把嘴巴刷干净了再说话,别一张嘴就臭气熏天的,我和刘姐倒是能捂住鼻子暂避一时,可还有其他人呢。简直是污染,当心环保局找你的麻烦。”
刘燕妮本来脸色不好看,听冰莹把白宝山狠狠骂了一通,不禁高兴起来。
白宝山被冰莹骂了一顿,不但没生气,反而说:“来得早 不如来得巧,刚好赶上吃饭。”
刘燕妮对白宝山已经痛恨至极,但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也不好更多地把对他的厌恶**裸地表露出来,就对冰莹说:“你到房间再拿一副碗筷。”
冰莹犟嘴道:“饿死鬼托生的,就是想来蹭饭吃也该带着碗筷,空手套白狼,也不看看你那副德——”
刘燕妮怕冰莹说出更多不得体的话来,就连忙插话道:“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话。你不好好巴结你白哥,等你白哥将来发了迹,当上了更大的官,你要罩着你。”
“哼!我才不稀罕呢。”
冰莹白了白宝山一眼,把碗筷递给刘燕妮,掉头就走。
白宝山在到来之前本想给刘燕妮打个电话,可又怕刘燕妮婉言谢绝的拜访,所以就来了个突然袭击。他今天的打扮非常给外醒目,虽然不太得体。黑色的全毛西装配着白色的衬衫,戴着一根红色的领带,而红色的领带上又别着一根黑色的领带夹,就像胸口爬了一只毛毛虫。
更有趣的是他的头发。一心想赶时髦的白宝山把自己的头发 弄成了央视的一个主持人的发型,一头卷发,还微微地发黄,被风吹过之后像一个发怒的刺猬。
鉴于白宝山奇特的打扮,刘燕妮领着他在餐厅里一出现就起到了引人注目的效果,高素质的人们以为以为从哪里来了一只大猩猩。
看到人们投来奇异的目光,冰莹赶快躲开,一个人去打了饭,坐到一个角落独自享用去了。她同时明白,白宝山此番前来一定与刘燕妮有话要说。
当刘燕妮和白宝山打了饭刚坐到了一起,白宝山刚刚吃了一口,就对这里的饭菜赞不绝口道:“太合我的胃口了,你不知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
刘燕妮知道白宝山有意讨好自己,就漫不经心地问道:“男人们都这样,地位一变就自我感觉良好,学校那么多人都能吃,就不合你的胃口呀。”
白宝山故意夹了一筷子才放到嘴里,边嚼边说:“我说了你大概不信,那些饭菜喂猪还差不多,哄哄学校里的孩子也还行,我要是吃一顿两顿也还能凑合,吃多了就不行。要我说,咱们赶快结婚,结婚后也像黄江河家里一样,请个保姆专门给我们做饭,想吃什么做什么。”
刘燕妮这才明白,原来白宝山在这儿等着她呢。看来他来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见刘燕妮,更主要的是想谈结婚的事。
谈起结婚刘燕妮就倒胃口,白宝山给她带来的伤痛至今还在隐隐作痛。既然倒胃口就吃不下饭,把饭剩碗里也是一种浪费。为了节省资源,刘燕妮端起碗就把剩饭倒进了白宝山的碗里,说:“既然来了就好好吃一顿,改善一下生活。我本来也是想尽快和你结婚的,可现在公司刚开张,很多事还没头绪,没心思结婚。如果咱们有个人没心思结婚,就是结了婚也不愉快,你说是吗?”
“那你总得给我个时间吧。”白宝山望着刘燕妮,满含深情地问道。
“一年,就一年的时间。等公司营运一年,无论成绩好坏咱们都结婚。到时候我带你去香港,让你见见世面。”
刘燕妮把一颗大大的糖果放在了白宝山面前,还真的起到了望梅止渴的作用。白宝山见刘燕妮不像开玩笑,就无可奈何地说:“只有听你的了。不过这段时间我都快憋死了。”
白宝山再说也是个重点中学的校长,是个有身份的人,他也知道他说的话 有点不要脸,所以自己就被自己的话感动不好意思,脸突然就红了起来。
刘燕妮更知道白宝山指的是什么,就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靠近白宝山说:“现在知道饥渴了,你当初和我离婚时,我怎么喊你也叫不到家里,你住在招待所那会儿就没憋死。”
“…”白宝山被刘燕妮说到痛处,抬头看看,嘿嘿笑了两声,再也无话可说。看到白宝山不再言语,而刘燕妮的玩笑还没开完,悄悄地对白宝山说:“其实咱们都是过来人,你也不必害羞。你要是实在憋得慌,我倒是有个主意。现在的适合你们男人玩的娱乐场所那么多,你如果真的受不了了,隔段时间就去一次,别人也不会知道的。至于我这边,你也不必担心,只要你心里装着我,我就知足了。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
白宝山偷眼看看刘燕妮,看她不像在和自己开玩笑,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感动,随即放下了筷子,感动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憋死了也不会到在那种肮脏的地方。我实话告诉你,和你冷战期间,我还真干过见不得人的事,但现在我改邪归正了,我不能对不起你。天下那个人也没有我这样的好福气和好运气,自己弄丢了老婆,几年后又失而复得,这是多么值得庆幸,我要是在 不珍惜,不但对不起你,连我自己都对不起了。咱们之间的事,以后你说了算,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安排个时间,叫我和岳父大人见上一面。呵呵。”
刘燕妮怎么也想不到白宝山会提出要见自己的爸爸,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冰莹走了过来给她解了围。
“刘总,你不是说今晚要开会吗,我已经通知了所有的员工,他们马上就到。,你也赶快准备一下。”
刘燕妮清楚冰莹在玩弄花样给白宝山下逐客令,就故意说:“没看见你白大哥来了吗?会议暂时取消,改天再开。”
“他们会说你不讲信用的。”冰莹撅起小嘴不高兴地说。
“那好吧,我马上就去准备。”
刘燕妮说着站起来,一脸严肃地对白宝山说:“你看我一天到晚忙的,连个饭也吃不安生。”
白宝山的还剩下半碗饭,想跟着刘燕妮站起来。
刘燕妮伸手在白宝山的肩膀上磕了一下,说:“别浪费资源,先把饭吃完了再走。”
白宝山拍着肚皮说:“我实在吃不下了。”
刘燕妮给白宝山飞了一个媚眼,柔声柔气地说:“怎么就不听话呢。”
“听话,听话,我就是吃撑了肚皮也要吃下去。”
说完,端起碗呼噜几声,把剩下的饭一股脑儿灌进了肚皮。
白宝山跟着刘燕妮从餐厅出来到了办公室前,刘燕妮一边掏钥匙一边笑着对白宝山说:“真是对不起,我还要开会呢。怎么,你还要进去呀。”
“我还有话对你说,准确地说是想向你讨个主意。”
“什么事?”
“在这儿不方便,进去说吧。”
白宝山没找借口,他真的有事向刘燕妮讨教,是关于蒋丽莎的。他跟着刘燕妮进了房间,没等刘燕妮问,就道出了实情。
“蒋丽莎今天找我了。她原来和吴黎串通好了,把宿舍楼翻修了一遍,然后就和学校一起分成,现在吴黎死了,我是校长,她要我先把钱给她算一下,拿走该拿的部分,大概也是百十万。你说这些钱我是给呢还是不给。我要是给她吧,这么大一笔钱还真的心疼,要是不给吧,吴黎当校长时和她签订有合同——当然不是以她的名义。”
刘燕妮沉思一会儿,说:“按说我不该参与你们学校的事,可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也不客气了。人家的钱就该让人家拿走,不过你最好还是让她给你打个欠条,一定要她亲自签名。”
“为什么?”白宝山不解地问。
“你傻呀,将来如果出了事,也好拉着她垫背啊。”
白宝山愚昧的心突然好像突然被刘燕妮芊芊的手指所点化,豁然开朗起来,趁刘燕妮不备,猛地伸手在捧住了刘燕妮的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粉唇上亲了一下。刘燕妮突然受到意外的攻击,不知哪来的力气,拼命地推开了白宝山,娇怒地呵斥道:“你要干什么?”
盛怒之下,刘燕妮脸色苍白,嘴唇发抖,眼睛里喷出一股难以控制的怒火。白宝山想不到刘燕妮的反应会如此强烈,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刘燕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突然怀疑起来,怀疑刘燕妮和她重修旧好的诚意。记得当年别人刚把他介绍给刘燕妮,才见过几次面,刘燕妮就在一次醉酒之后主动委身于他。可现在的刘燕妮和那时的刘燕妮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曾经那么充满风情的女人,在结婚离婚之后,现在又想和自己重修旧好,怎么就不能让他近身呢。
刘燕妮见白宝山眉宇之间凝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子,眼睛里流露出不信任的目光,才感到自己过了火,于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解释说:“宝山,你没听冰莹刚才说,我今天要开会吗?要是被哪个突然闯进来的员工看见了,成什么体统。”一边说一边走到白宝山身边,在他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又摸摸他的头发,说:“回去后好好把头发重修一下,别把自己弄得像个刺猬似的。”
愤怒的脸突然变了回来,又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一下,白宝山受宠若惊。他马上就打消了自己刚才的疑虑,搂着刘燕妮的细腰不好意地说:“我也是憋坏了,有点失态,你别介意。既然你不高兴,我以后不敢了。你的话对我就是圣旨,我回去后就通知蒋丽莎,让她明天就到学校取钱。”
白宝山还想再说下去,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白宝山急忙松开刘燕妮,说:“你忙着,我先走了,注意身体,别没白天每晚上的,累垮了,别人不心疼我可还心疼呢。”
说话间冰莹已经进门。白宝山和冰莹打了招呼刚要出去,刘燕妮在身后喊道:“宝山,别忘了给自己留点,咱们结婚也需要钱,你总不能用我的钱结婚吧。”
“明白。”
从酒店里出来,一种深深的失落缠绕在白宝山的身上。正值年轻的他习惯了发泄,那点憋在体内的激情很久没有发泄了。
本来他今天来找刘燕妮,就是想做点什么,可刚有了试探的动作,就遭到刘燕妮的呵斥,而他又不敢理直气壮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现在的刘燕妮已经今非昔比了,在白宝山的心里,她俨然成了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
白宝山的思绪乱成了一团麻,他开着车出了酒店的大门,才把所有的思绪都归结到了一点。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委屈了自己的,今天就想给它找一个舒适的安乐窝。
可到哪里去寻找呢。他第一想到的就是李修长,可一想起李修长的年龄,他很快就在她身上打了个红叉叉。办公室的莲花倒是娇小玲珑惹人怜爱,可人家还是个未婚的姑娘,白宝山作为校长,不能冒然和她接近,如果搞出个未婚先孕,后果不堪设想,冰莹就是前车之鉴。
思来想去,他还是打算回到自己原来的那个家。和小李子离婚这么长时间,而自己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如果她还是一个人在家里,不妨暂时委屈一下自己,先消了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