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琦从小就是个捣蛋鬼,在同伴中歪点子最多。记得九岁那年,村里开了个孵化小鸡的作坊,每孵出一批小鸡,作坊里都要往外倒一次蛋壳。每到这时,很多人都在倒掉的蛋壳里寻找漏掉的小鸡和鸡蛋。小鸡能拿到家里饲养,没有孵化出的鸡蛋能拿到家里改善生活。当然,收获并不是太多。
郝琦每次都在围着观看,从来没有伸手在蛋壳里翻找什么小鸡蛋壳。别人都以为他比没有孵化出小鸡的鸡蛋还要笨,可他们哪里知道郝琦的心思。他不愿和同伴们一起拼死拼活在臭烘烘的蛋壳堆里寻找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他要发大财。经过仔细观察他终于发现,蛋壳是从山墙的洞里倒出的。山墙很高,山墙上的洞也很高,但山墙正对着不足一米远的地方就是烟囱。于是,他便有了主意。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个人悄悄地来到山墙旁边,一脚踩着烟囱,一脚踩着墙壁,像攀悬崖一样,很快就攀到了山墙的洞口。
往里一看,日光灯的照耀下,白花花的一片,全是新上架的鸡蛋。郝琦把上半个身子探到里面,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布袋子,把鸡蛋一个个捡到里面,直到袋子装得满满的,才恋恋不舍地下来。
一连好几年,每到夏天,郝琦总是能改善他的生活。由于他机敏,从来没失过手。
现在他拿着胶带纸到卫生间,就是想和蒋丽莎做一个小游戏,试试她的反应,检测一下蒋丽莎和他在一起,感情的成分和**的成分究竟哪一个是主体,从而判断出他在蒋丽莎的眼里是不是个玩物。
在卫生间里,郝琦扯下一尺多长的胶带纸后,把他的命根拉到后面,然后用另一只手把胶带纸贴了上去。很快,他的命根没有了,原来的地方平平的,只留下了一片茂密的丛林。
山雨欲来,山体即将滑坡,蒋丽莎就站在悬崖边上,惊心动魄的时刻就要到来。这时,郝琦却推开了蒋丽莎。
蒋丽莎睁大了疑惑的眼睛,怨恨地盯着郝琦,皱着眉头问道:“你这个混蛋,才几天的功夫你就变节了,是不是和她——”
郝琦强忍着内心的快乐,哭丧着脸,惭愧地说:“对不起,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真的是不行。”
蒋丽莎哪里会相信,伸手就去抓郝琦命根的所在。郝琦没有躲闪,但蒋丽莎的手还是扑空了。
没有,那里真的什么也没有。蒋丽莎疑惑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吃惊地问道:“那玩意儿呢,你的那玩意儿到哪里去了?”
郝琦憋着笑,不好意思地说:“我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出问题了。”
蒋丽莎哪里肯信,就晃着郝琦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就是做手术也伤口也不会愈合得那么快,究竟怎么了。”
趁着蒋丽莎不注意,郝琦用手在嘴里沾了点唾液抹到了眼眶,然后挤挤眼睛,伤感地说:“它缩回去了,医学上叫海绵体萎缩。我这辈子完蛋了,即使皇宫中的太监,虽然没有那个功能,但裤裆里至少还竖着那玩意儿,可我呢,男不男女不女的,里面干着急,外部没依托,哎,这都是命。”
看着郝琦湿润的眼眶,蒋丽莎终于相信了。她体内的火焰停止了燃烧,翻身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对郝琦说:“我倒是忘记了,今天有人要去拜访,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我要走了。”
郝琦躺着没动,也没有说话,等蒋丽莎穿好衣服挎上坤包就要出去时,郝琦才说:“就这么无情呀,我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呢,谁知道你只是喜欢我的一部分,仅仅是一部分中的一小部分。看来古人说的没错,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你我还是一对野鸳鸯。你走吧,我不怪你,不过你可别后悔。医生说了,萎缩的东西一生气就会长出来。”
“我真的是有事,眼看到了收秋的季节,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你要是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我有事会主动联系你的。”
蒋丽莎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床上的郝琦早已撕掉了胶带纸,眼看蒋丽莎就要离开,他突然大叫道:“莎莎,快来看,奇迹发生了,奇迹真的发生了。”
蒋丽莎听到郝琦的喊叫声,不由不回过头来。当他看到茂密丛林中那棵参天的大树,她惊呆了。奇迹真的发生了。
等她看到床边的胶带纸时,什么都明白了。她扔掉了坤包,跑到床边,抡起拳头就开始捶打郝琦的胸膛,一边打一边说:“你这个臭流氓,可把我骗苦了,看着你斯斯文文的,想不到你一肚子坏水。”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苏妲己杨玉环武则天,越是坏的女人男人就越爱。”郝琦故意把话往反里说。蒋丽莎虽然激动,但能听得出来,就反驳说:“你说反了…我难道就是坏女人吗?”
“无论你好坏,我现在就能把你整治好了。”
天地重合,云遮雾盖,云收雨散之后,蒋丽莎才想起了司徒小倩叫她欣赏的影碟,心有余悸地问道:“琦琦,你是不是给别人提供过我们在一起的影像资料。”
郝琦不知蒋丽莎话中含义,就问道:“我又不是黑社会,要敲诈勒索你这个达官贵人,为什么要暴露我们的关系。我把你卖出去了,同时也卖了我自己,以我的智商,我会那么傻吗?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丽莎一翻身,趴在了郝琦的身上,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说了你可不要笑话我。”
“哪里的话,你我不是夫妻,但胜似夫妻,我笑话你就是笑话我自己,怎么会呢?你快说吧,我等着呢。”
“司徒小倩今天找上门来叫阵了。她拿来了一盘光碟,上面有我和你出入酒店的几组内容,我怕你为了讨好她把我卖了。”蒋丽莎幽幽地说。
郝琦一听,无异于晴天霹雳,推开蒋丽莎忽地一声就坐了起来,双手扳着蒋丽莎的肩膀,说:“竟有这等事?”
“我不会像你骗我一样骗你,这种事,开不得玩笑。”蒋丽莎认真地说。
“她会不会告诉老黄,要是老黄知道了,我就完蛋了。他可是市委书记,你是北原市的第一夫人,他要报复我,还不剥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郝琦紧张的模样,蒋丽莎在心里偷偷地乐,心想,这些男人,为了痛快偷嘴吃,一有危险先想到自己,唯恐引火烧身。想到刚才他如此那般地戏弄自己,就想出口气,于是就说:“你还真的聪明,我今天给老黄打了电话,听口气他好像知道我们的事,你还是躲躲吧,不然他真的饶不了你。”
郝琦使劲地拍着脑门,自语自语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不假。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家大业大,老婆孩子都在本市,你要我跑到哪里。”
蒋丽莎还不罢手,继续逗他说:“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咱们就多带些钱,跑到天涯海角,身处桃花源福地,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要说了,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要走你一个人走。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来找我了。那些碟子一定是你家老黄找人拍下的,我们已经被跟踪了,说不定你进来时又被人**了,你赶紧穿衣服,马上离开。以后再见面,我们开车到远处去,千万别再让人盯梢了。”
郝琦如此惊慌,蒋丽莎终于忍俊不禁,没等郝琦说完,她已经笑得前仰后合。郝琦这才明白过来,一把推翻蒋丽莎,如释重负地说:“骗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要报复,我要报复。我要摧残你的身体,摧垮你的精神意志。”
郝琦说他要报复,也只是嘴巴过过瘾,金箍棒早已筋疲力尽,他的身体再也拿不出真金白银了。蒋丽莎见他力不从心,就挖苦他说:“就你的本事,欺骗个丫头片子还差不多,在我面前就不要装蒜了。我想起来了,你是怎么勾搭上那个莲花的。人家还是个小姑娘,你可下得了手。作孽呀,简直是对生命的摧残和漠视。”
莲花是郝琦的小情人,蒋丽莎知道得一清二楚,郝琦隐瞒不了,也不想隐瞒,正要解释一二,这时却听到敲门声。
郝琦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抓起一条毛巾被捂在身上,穿着拖鞋就到了外间。
蒋丽莎刚说过碟子的事,郝琦心虚,怕真蒋丽莎真的被人跟踪。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从猫眼里往外往往,一看是莲花,才松了一口气。他对着门喊道:“等一会儿。”然后就回了里间。
“谁呀?”蒋丽莎问道。
“还能有谁,是曹,你一句话就把曹从远古的战场上喊了回来,有能耐呀。”
郝琦以为蒋丽莎一听莲花要来,会立即穿衣服躲起来。没想到蒋丽莎躺在床上,用两只手拍着大腿,放松着筋骨,像个没事人。
“起来呀,一会儿就撞车了,还不知道踩油门。”郝琦焦急地说。
“谁怕谁呀,她又不是你的老婆,我干嘛要怕她,我还想要她怕我呢。她要敢进来,我就先给她一个嘴巴子,然后在踹她两脚,打得她遍体鳞伤,落荒而逃。”蒋丽莎看着郝琦,把手举到空中,来回地扇了两下,嘴里不停地说:“啪,啪。”
这个蒋丽莎,也许精神上除了问题。
这下轮到郝琦犯难了,他央求蒋丽莎说:“你就行行好,放我一条活路吧。她在先,你在后,你的年龄比她大,就宽恕她吧。你宽恕了她,就是宽恕了我,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闹事好不好。”
蒋丽莎只是想吓唬一下郝琦,并没有真的打算要和莲花碰面。莲花认识她,还知道她是农场的场长,市委书记的夫人,要是她的嘴一松,把蒋丽莎和郝琦的事传了出去,蒋丽莎就会很难堪。
笨死了,连个弯都拐不过来。蒋丽莎在心里笑着郝琦。
她从床上站起来,从沙发上拿起衣服,一件一件地套在身上,然后对郝琦说:“你先领着她出去,在大堂里坐一会儿,我趁机出去就没事了。”
郝琦穿好了衣服,开了门出去后,随手就把门带上了。蒋丽莎跟在门后,听见莲花说:“我大老远的跑来,你连门都不让进,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郝琦反应倒也快,回答说:“碳素厂几个人中,我最疼爱的就是你了,这你比她们都清楚。我只是饿了,想和你一块到外面在吃个饭,你就怀疑我,要不你进去看看。”蒋丽莎在门外听到了钥匙链的响声,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透过猫眼往外看看,郝琦真的要开门了。他可真够临危不惧的,莫非要给蒋丽莎玩个难堪不成。
就在钥匙即将转动的瞬间,莲花一把拽住了郝琦,说:“给你开玩笑呢,你就是在房间里藏十个八个的,那也是你的权利和自由,我才懒得管你哩。”
莲花拽着郝琦走了,蒋丽莎才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她进去后收拾了头发,擦了把脸,然后提着坤包悄悄地出了门。
蒋丽莎一出门,就看到服务台的小姐拿着手机正对着蒋丽莎。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朝小姐走过去,快要转弯时,突然一转身,迅速地来到了小姐的面前,伸手就把手机夺了过来。
小姐被蒋丽莎突然的动作吓懵了,呆呆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蒋丽莎打开手机,找到多媒体菜单,发现了几组她和郝琦出双入对的镜头。内容挺齐全的,有照片还有视频。她看过之后,冷冷地看着小姐,厉声地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他给了你多少好处,从实招来。你敢不说实话,我叫你生不如死。别以为你有我的证据就有恃无恐,实话告诉你,你**别人的照片,已经触犯了法律,这叫侵犯别人的肖像权和隐私权,你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蒋丽莎一口气说完,皱着眉头盯着小姐,希望她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