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了早餐之后,黄江河吹催司徒小倩道:“快走吧,万一丽莎要是回来,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司徒小倩说:“昨晚我就给你说过了,她不会回来了。她昨晚上也一定累了,现在正在床上睡觉呢。”
司徒小倩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每当黄江河说起丽莎可能要回来,她总是以肯定的口气加以否定,这不由不使黄江河起了疑心。于是他就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呀?难道你是顺风耳,千里眼。”司徒小倩知道黄江河在套她的话,就扮个鬼脸,说:“我什么也没长,就是有耳报神。我只要想知道什么,在心里默念一遍,我的神马上就会告诉我。”
当惯了市委书记的人,训人成了习惯,和人谈话缺乏耐性。此时见司徒小倩皮笑肉不笑,更肯定她知道些什么,就板起脸来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昨晚从这儿出去后,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跟踪了丽莎,发现了什么?”
“这个嘛,该让你知道时你不想知道都不行。现在嘛,秘密。”司徒小倩故意拉长了声音说。
黄江河心里已经明白,关于丽莎,司徒小倩一定知道什么。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司徒小倩守口如瓶,不漏半点风声,他也无可奈何。看看墙上的挂钟,离冰莹接他的时间不远了,就打发走了司徒小倩,自己站在家门口,等待着冰莹的到来。
人的运气到来的时候,简直势不可挡。桃花运也是运气的一种,如果命中注定要犯桃花,那就只能听天由命。要想破除,就得懂点法术。可惜的是,一般人都希望桃花运垂青自己,盼还盼不来呢,怎么舍得驱赶。
就在黄江河和司徒小倩在别墅内调情时,帝豪酒店五楼,郝琦的卧室里,蒋丽莎和郝琦同样在演绎着惊人相似的一幕。翻江倒海,云情雨意的场面如果被拍成电影,简直能摄人魂魄,心肠软弱之人甚至受不了此等刺激,还要痛哭流涕。
郝琦和蒋丽莎从欢乐谷跳舞回来,手挽着手肩并着肩上了楼。一进到房间,蒋丽莎就瘫倒在沙发上。平时四体不勤的蒋丽莎在舞场折腾了半宿,早已少气无力,娇喘吁吁了。
怜香惜玉是男人的本性,倘若蒋丽莎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郝琦也就没有了侠肝义胆的心肠。面对娇柔无力的蒋丽莎,郝琦扮演了护花使者的角色。他来到蒋丽莎的身边,款款问道:“天色不早,咱们休息吧,明天还要到工地上呢。”
蒋丽莎看着郝琦,伸开双臂,要郝琦抱她上床。美人撒娇,郝琦求之不得,毫不犹豫地抱着蒋丽莎走向里间。
暗淡的灯光衬托了气氛的优雅,蒋丽莎的娇喘更衬托出她高贵的气质。郝琦抱着蒋丽莎走到床边,感到怀中美人柔软无骨,呼吸如兰,柔美无限。他把蒋丽莎放到床后,并没有松手。在若明若暗的灯光下,蒋丽莎在他的怀中也似若有若无。这种感觉是一种境界,没有极高的修养,男人很难达到这种境界。
“琦琦,放下我,我想睡觉。”蒋丽莎轻轻地对郝琦说。琦琦,是蒋丽莎对郝琦的昵称,郝琦也喜欢这种昵称,就像他喜欢蒋丽莎的人一样。同样,郝琦叫蒋丽莎是也喊她莎莎,给人伊丽莎白的感觉,那可是英国的女皇。
娇媚的情人,哪怕提出再过分的要求,自己的心愿也会得到满足,何况,睡觉的要求很正常,不算过分。
蒋丽莎的话音刚落,郝琦就把她轻轻地放到了床上。他的动作很慢,就像镜头上的慢动作。在他的眼里,蒋丽莎脆弱得如一块白嫩的豆腐,如果动作猛了,会碰碎了心爱之物。
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都会吹嘘,说自己在女人面前如何粗暴,如何张扬。这不全是真话,但也不全是假话,要分情况而定。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总能逆来顺受,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则恰恰相反,常常会顺来逆受。司徒小倩会给黄江河穿衣服和袜子,郝琦同样也会给蒋丽莎脱衣服和袜子。
当郝琦慢慢地给蒋丽莎脱光了衣服,一副美人图就毫不遮掩地呈现在郝琦的面前。
蒋丽莎一条胳膊伸展开来,一条胳膊弯曲在胸前。一条腿平放在床上,另一条腿蜷曲着。碰巧的是,床单刚好是白底红花,更碰巧的是,红色的花是绽放的牡丹。盛开的鲜艳的牡丹,配上娇媚的洁白无暇的酮体,给人的感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简单地概括,就是意境深远,美不胜收。
于是,白色的酮体,白色的床单,红色的牡丹,组成了一副天然的画面。郝琦惊诧了,他惊诧于这无意中构成的美丽的图画。郝琦冲动了,曲线优美的酮体对他产生了不可遏止的诱惑。在诱人的光线中,翩翩绅士刹那间和疯狂的野兽重合了,兽性占了上风。
一股强劲的龙卷风袭击着蒋丽莎,她很快就飙升到旋风的中心,被抬到了虚无缥缈的天空。
龙卷风过后,只剩下和煦的微风。海面平静,如丝绸般的皱纹荡漾着。郝琦突发奇想,想调戏蒋丽莎,就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某种你希望永远保持完好的功能,你会离开我吗?”
蒋丽莎笑吟吟地说:“别胡扯,不会的,除非你从这个世界消失。除了太监,我还没听说过哪个男人那玩意儿会无缘无故地失去。你要是真的不想要了,就对打声招呼,我一个剪刀下去,卡擦,很快的。”
郝琦知道,蒋丽莎不会相信他的话,于是就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说:“我没骗你,前几天我感到这里不舒服,就到医院检查,没想到医生告诉我说,我那地方得的是绝症。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们毕竟相处了一场,如果隐瞒了你,我会良心不安的。再过几天,我就要去做手术了——”
郝琦说着,竟然哽咽起来。当然,他是装出来的。这一招挺管用,蒋丽莎听了,竟然信以为真,搂着郝琦的脖子,说:“如果真的这样,你就到大医院看看,说不定还有救。”
“晚了,要是提前发现,兴许还能起死回生。这辈子算是完蛋了,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不过我对医生说了,让他们手术后把那个东西保存下来,我要留作纪念。到死的那天,我要和他一起上路。不然,到了阎王那儿,他还以为我皇宫里工作,会把我重新发送到地狱的皇宫里,做个鬼太监。”
郝琦说着,偷看了蒋丽莎一眼,只见她张大了嘴巴,一副吃惊的样子。等郝琦说完,蒋丽莎突然就问道:“妈呀,会不会传染呀。”
“这个医生倒是没提起过。”郝琦认真地说。
蒋丽莎睡了,她整个晚上都在做恶梦。
晚上做恶梦并不可怕,只要从梦中醒来,世界依然美好,生活照样充满了乐趣。可是,蒋丽莎的噩梦却一下子延长到了太阳出来。
十点钟,蒋丽莎还沉睡在梦中。梦中夜黑风高,她踉踉跄跄行走在路上,在一个坟地迷失了方向。她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一边惊慌地寻找着出路。可是,东南西北都是坟头,墓碑林立,像是一个个深夜从墓地里爬出来的亡灵,站在自己的坟头。不远处,有灯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定。莫非,这就是人们传说中的鬼灯?
就在她惊慌不定魂不守舍之际,突然从身边的墓碑后面,窜出一个鬼来。青面獠牙,披头散发,张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还一边大喊道:“我死得冤枉,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蒋丽莎浑身哆嗦,冒出冷汗,不由大叫一声,才从梦中醒来。她看看身边,郝琦不在。喊了几声,也无人应声,正要翻身下床,听到了手机的铃声。
她披着毛巾被坐起,顺手拿起床头的手机,摁下接听键。
“哪位?”蒋丽莎惊慌的问道。那个噩梦还在纠缠她,她惊魂未定。
“不要问我是谁,快过来吧,工地上死人了。”听对方的声音比她还要惊慌,不像是恶作剧。
蒋丽莎还没从虚幻的噩梦中醒来,又跌入现实的噩梦。梦中惊出的冷汗还没消失,又冒出了新的冷汗。
对于蒋丽莎来说,经历死人的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她有处理死人事件的经验,但她还是不愿如此倒霉的事件接二连三地降临到她的头上。
她迅速穿好了衣服,然后就手忙脚乱地拨通了郝琦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她慌慌张张地告诉郝琦说,工地上出事了。郝琦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说死人了。两人商定,迅速赶往工地。
蒋丽莎来不及整理头发,就出了酒店。虽然惊慌失措,但她的头脑还算清醒。她不敢开车,怕慌乱中再出车祸,就打了车赶往工业区。
蒋丽莎达到工地时,两辆救护车已经赶到了现场。工地上所有的人都围在救护车旁。她拨开人群,看到地上直挺挺地躺了三个人。三个人都是年轻人,看样子不会超过二十四五岁。医护人员站在三个死人的旁边,无奈地对人们解释着什么,蒋丽莎听不清楚。
墙体没有倒塌,也没有打架斗殴的痕迹。三个人静静地躺着,就像睡着了一般。蒋丽莎懵了,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感到两腿发软,浑身不断打着哆嗦。
她的梦应验了,噩梦里的那个亡灵,兴许就是其中的代表,向她讨要公道。
蒋丽莎头脑发昏,但还是听到人们的议论。
原来,导致死人事件的不是人,而是从建筑群旁边经过的高压线。据一个内行的人说,那是十万千伏的线路。在建筑群若干米之内,不允许有这种线路的存在。为了增高脚手架的高度,早上上班后在工头的带领下,人们开始往二层上递钢管。上面的一个人接住下面的一根钢管时,只顾和下面的人说话,钢管接近了高压线路,距离高压线还有两尺多,结果感应电通过钢管传到了人的身上。
于是,事故发生了。不幸的是,当感应电流传到钢管时,下面的那个人还抓着钢管,他理所当然成了受害者。
第三个人最倒霉,他并没有接触钢管,可是,当上面的那个人被打倒时,身体撞到了第三个人的身上。他被撞到了墙上,后脑勺刚好碰到了砖角。惨剧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根高压线,三个人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生命,也许只有刹那间的痛苦,但是,他们却把无尽的痛苦留给了活着的人,他们的亲人,包括公司的负责人郝琦。
家属们来了,呼天抢地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建筑工地。他们趴在亲人的身上,呼唤着他们的名子,可是,死人却再也听不到亲人的叫声。跌足捶胸,令人不忍目睹,很多民工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蒋丽莎悄悄地走出人群,来到郝琦的身边。她真想趴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寻求一种保护。
“怎么办?农场曾经死过一个人,我为此到检察院法纪科,打着老黄的旗号才了解了。这次死了三个人,麻烦大了,我害怕。”蒋丽莎看着郝琦,目光里流露出恳求。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郝琦就是郝琦,听了蒋丽莎的话,他没有推脱责任,反而微笑着说:“这事你想揽也揽不到你身上,我是法人代表,你和李主任只是干股,天大的事也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明挡,你和李主任暗箱作。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无论谁问起,就只有三个字,不知道。就是你们家老黄问起,你也是三个字,不知道。最近我们就不要见面了,等过了风头再说。”
蒋丽莎感激地看着郝琦,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千言万语,就化作了一句话“琦琦,你真好,不愧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