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江河对蒋丽莎横征暴敛之后,蒋丽莎浑身酥软地躺在躺椅上,再也没有对黄江河进行挖苦打击。十点多,黄江河要拉着蒋丽莎下楼回到卧室,蒋丽莎伸手攀住黄江河的脖子,少气无力地说:“江河,我要你抱我下去,我可被你整惨了。”黄江河像头健壮的牛,弯下腰要蒋丽莎爬到了背上,背着她“咚咚”下楼而去。

 到了卧室,黄江河把蒋丽莎放到了床上,蒋丽莎抓着黄江河的手,满脸惭愧地请求道:“江河,我被你害苦了。”黄江河站着不动,冲蒋丽莎呵呵一笑,说:“我只配给女人**丫,哪配给女人脱衣服,还是你自己来吧。”

 蒋丽莎这才明白,黄江河是在记恨她。她装出可怜巴巴娇弱无力的样子,向黄江河道歉说:“千错万错都是我错,是我隔着门缝看日本——小看了太君。”黄江河纠正道:“你不是隔着门缝看日本,你是上插一刀——”

 “越说越粗俗不堪,我怎么就上插一刀了?”蒋丽莎听不懂这句歇后语,就乖乖地问道。

 “上插一刀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你好好想想——那叫血口喷人。我一个彪形大汉,气宇轩昂,走路虎虎生风,在你的眼里怎么就成了太监。”黄江河故意气愤地训斥着蒋丽莎。

 “不脱就不脱,别找借口。此一时彼一时,几天的功夫就喜新厌旧了。”蒋丽莎感慨万千地说。

 蒋丽莎说着坐起来,自己动手解开了衣服扣子,脱掉了上衣和裤子,然后柔情蜜意地看着黄江河。

 和往日相比,蒋丽莎的眼睛里没有了冲动和狂躁,也没有了对黄江河无能的鄙视,取而代之的是两潭波动的清水。灯光下,蒋丽莎云鬓散乱,线条优美。黄江河的体内,大小师傅又开始兴风作浪。他不由青春焕发,上前就抱着蒋丽莎又要寻欢作乐。蒋丽莎神疲力乏,欲要拒绝,怎奈黄江河力大,她由不得自己,只能任凭黄江河梅开二度,祸害一回。

 第二天,黄江河一上班就要通讯员打电话召集市委常委开会。

 圆形的桌子旁,十三位市委常委无一缺席。黄江河清清嗓子,出口就告诉大家说:“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常委们伸长了耳朵侧耳细听,黄江河却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水,然后扫视了一周,才放下杯子,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我昨天下午到了省城,约见了一位身价十几个亿的著名女富豪。”

 黄江河说到这里,又端起杯子,再呷了一口,然后又放下了杯子,重新扫视了一周,才接着说:“本来,这位女富豪是要在省城郊区投资的,但是——。”黄江河又端起杯子。这一次,他只把杯子端到半空中就放了下来。其实他不渴,端茶杯只是习惯。领导们优雅的举止中,端茶杯是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但是,我磨破了嘴皮,给她讲述了我们对外来投资的优惠政策,她才答应要转移投资的地方,把钱投到我们这里。”

 李主任对建立工业园区极为感兴趣,就亟不可待地问道:“黄书记,她能投资多少钱?”

 “难说,她的身价几十个亿,少说也能在这里投资一两个亿,也许三五个亿。但无论她投资多少,即使她随便把一根毫毛,就比我们的腰粗。我们没钱呀,说起去年的财政我就揪心。去年的财政赤字是一个亿,就是这一个亿,困得我们到了年底连教师的工资都发不下去,搞得教师们怨声载道,叫苦连天。这是我这个市委书记的失职,是我们在座各位的耻辱。”

 黄江河忧心忡忡,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跃然脸上。他痛心疾首,用力地敲打着桌子,恨不能把自己捶打一顿。他又端起茶杯,刚放到嘴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再把杯子放下,忽地站了起来。

 “对于来投资的人,我们必须报以最优惠的政策。我提议,提拔这位女富豪为筹建委的副主任委员,请大家合议。”

 黄江河说完,悄然坐了下来,端着杯子再也不出声。

 有提议才能有合议,提议在先,合议在后。市委书记有提议的权利,下面的人有合议的资格,两者并不矛盾。但是,当着市委书记的面,谁干和他的提议唱反调。

 大家小声地议论之后,人大李主任首先发言了。

 “把外来的投资者提拔到政府的麾下,以前还没有先例。但是,路,是人走出来的。鲁迅先生不是说过吗,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我赞成黄书记的提议,有不同意见的请举手。”

 李主任第一个举手,其他人不假思索地纷纷举手。

 黄江河满意地笑了。笑过之后,心里暗自得意。

 什么叫假公济私,字典上的解释都是放屁。像市委书记这样的人,应该被请到学校,做词语解释的专家,他能现身说法,最起码能把“假公济私”的成语用鲜活的事实阐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然,以黄江河的能力和学识,他还能解释很多这样的成语,比如挂羊头卖狗肉,比如腐化堕落,再比如风月无边,大师傅和小师傅的妙用等等。

 财政编制,和法律有异曲同工之妙。平头百姓要纳入财政编制,势比登天还难,但只要你能认识市委书记,或市委书记身边的人,就能立地成佛,不必为五斗米奔波劳碌,出卖体力。当然了,像司徒小倩那般大富豪,她不在乎每月多领几千元的工资,她索要的只是名气和政治上的身份。

 市委书记解决一个财政编制,就像平民百姓放个屁那样容易,高兴时欠欠,不高兴连也不用欠。

 会后,黄江河回到了办公室,正要打电话向司徒小倩报告好消息,李主任踩着脚踪追来了。

 办公室没有其他的人。李主任进来后就关上了门。

 “呵呵,请坐。要不是开会,你难得来到我这里。有什么尽管说,你我不是外人。”黄江河热情地说。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好像记得给你说过,我要插手房地产,你看——”

 “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在打工业区的主意。”

 “高明,怪不得你能当书记,我只能当人大主任。”李主任顺便把一顶高帽子戴到了黄江河的头上。

 “你打算怎样插手房地产?你总不能一身兼二职,又是人大主任又是房地产大亨吧。”黄江河不客气地问道。

 “政策不允许呀。对真人不说假话,农场碳素厂的老板郝琦新开了 一家房地产公司,不瞒你说,前期的贷款是我搞定的——”

 “知道了,你是他的合伙人。他在明处,你在暗处。这个人我知道,场子在农场,归蒋丽莎管。”

 聪明人听话,点到为止,李主任听黄江河猛然提到蒋丽莎,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是要分一杯美羹,就随口说:“有钱大家赚,不能吃独食,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浅显易懂。下面的话你就不要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在若明若暗的谈话中,市委书记和人大主任就达成了意向。伟大的市委书记领导着几百万人的大城市,心着他们的吃喝拉撒睡,为自己谋点福利理所当然。人大主任就更不要说了,那是监督机构,是最高的权利机关。他所领导的机构,代表的是人民的利益。他本人和黄江河的家属就是人民中的一员,为自己谋利益,就是为人民谋利益。

 黄江河一天都没有忘记司徒小倩。他不是惦记司徒小倩的风流和劲,而是感谢她想得周全,为自己弄来了花钱买不到的补品。无论走路还是车上,黄江河都神采奕奕,朝气蓬勃,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每到他产生某种冲动时,他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司徒小倩。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作为一个市委书记,黄江河还是个有良心的人。小学生都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黄江河就更不用说了。如果再和司徒小倩碰面,他要用实际行为来表示他的谢意。知恩图报,是美好的德行,黄江河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下午五点半,冰莹开车送黄江河回家。

 自从冰莹认黄江河做了干爸爸之后,黄江河再也没有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原因很简单,他不想闻到冰莹身上发出的少女特有的气息,那特有的气息会扰乱他的心智,使他想入非非。

 今天,黄江河一反常态地坐到了前边。原来喜欢靠着靠背的黄江河,一上车就坐直了身子。这都是大小师傅带来的力量。

 盛夏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了玻璃,把炽热的光洒在黄江河的身上。他感到有点闷热,就吩咐冰莹打开了冷风。冷风吹着黄江河的头,他还是感到热。他需要说话,也许语言的交流能驱散他体内的燥热。于是,黄江河就打开了话匣子。

 “冰莹,告诉干爸,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没想好呢。”冰莹看着前方的路,羞怯地笑笑,回答了黄江河的问话。

 “趁着年轻,赶快结婚,也许到了明年这时候,我就能当上姥爷了。你们在一起吗?”最后的一句话,才是黄江河要问的关键。黄江河平时不太关心别人的隐私,不过今天有点怪,他就是想问个明白,看看冰莹和吴黎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什么在一起呀,我下班后回我家,他下班后回他家,有时几天都不见面。”

 “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已经亲密无间了。现在的年轻人,未婚在一起的很多,大概占到了九成还多。剩下的那一成呀,呵呵,不好说。”

 拐弯抹角的,黄江河还是说出了想问的话。

 冰莹的脸没红。简单地说,她早已不是少女了。吴黎早把她从少女变成了女人。尽管冰莹已经没有了少女的娇羞,但她还是觉着黄江河的话有点过分,于是就说:“干爸,你都说了些什么呀,想到哪儿去了。”

 “没什么,干爸就是想关心你一下。”

 冰莹没再吱声,黄江河也不好继续问下去。经过这一番交流,黄江河的心里舒坦了很多。

 流氓话,只有流氓们才能说出口。同样的话如果从有身份的人比如市委书记的嘴里说出来,那就不叫流氓话。不叫流氓话又能叫什么呢,很多,例如调侃,逗乐,幽默等等。

 冰莹把黄江河送到了家门口,和黄江河客气了几句,就掉转了车头,返回了北原市。

 黄江河回到家里时,别墅里空无一人。这娘俩儿,大白天不在家,到哪去了。黄江河打了蒋丽莎的电话,才知道两人在河边散步。黄江河命令蒋丽莎说,让她和黄珊赶快回来。

 当黄珊和蒋丽莎一同出现在客厅时,黄江河二话没说,拉着蒋丽莎就到了他们俩的卧室。

 “你疯了吗,当着孩子的面拉拉扯扯,也不怕笑话。”到了卧室,蒋丽莎嗔怪黄江河说。

 “笑话什么,我真的有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蒋丽莎以为,黄江河拉她到卧室来,肯定还是干那种苟且之事。一听黄江河另有其事,蒋丽莎就忍不住问道。

 “你不是要我给司徒小倩弄五百亩地吗,此事已经大功告成。我今天召开了常委会,一致通过,任命司徒小倩为筹建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散会后,李主任找到我办公室,告诉我说,他想插手工业区的建筑,据说表面上是郝琦牵头。我急着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咱们也算上一份,你看如何?”

 蒋丽莎一听有钱可挣,立即喜上眉梢。不过,很快,她就拉下脸来问道:“你把司徒小倩提拔到政府,是不是别有用心。实话告诉我,你那天在河边的都和她干了些什么?”

 “我向她诉苦了。”黄江河提着头,委屈地说。

 “诉什么苦了,是不是说了我的坏话?你为什么要对她诉苦?”蒋丽莎厉声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告诉她说,到了我这把年纪,很多事就力不从心了。你也不要怀疑什么,那天我和她坐在一起,谈起了家长里短,顺便就扯到了那种事。我们真的没做什么,你想,我每次都是那个样子,死不拉几的,怎么好意思出手呢?话说到这份上,我就直说了吧。我昨天晚上就是吃了她给我的补品,才精神大振的。人家一个大老板,走遍了世界各地,哪把我放在心上,你就别猜疑了。”

 不能不说黄江河很狡猾。他从蒋丽莎的反复问话,已经猜测到,蒋丽莎那天可能看到了什么。于是他干脆实话实说,给她来个大智若愚,也许还能打消蒋丽莎的顾虑。

 听完黄江河的解释,蒋丽莎不再说话。黄江河吃野生鹿鞭过了量,从昨天到今天都需要泻火,见蒋丽莎不再说话,搂着她就要亲嘴,蒋丽莎歪头躲过,一脸娇羞地说:“别,节省点吧,别把身体掏空了,要细水长流。”

 “他妈的,都是‘小师傅“搞得鬼,真是吃什么补什么,二十几个小时,都快把我胀死了。”

 蒋丽莎被黄江河的话逗乐了,就说:“你让我看看,是不是变成了驴的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