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能哭,但再能哭的女人不可能哭一辈子。眼泪释放了大部分的委屈之后,蒋丽莎想收住哭声。可是,高寒袖手一动不动地坐着,丝毫没有劝慰的意思。没有劝慰,蒋丽莎如果收住了哭声,觉得脸上无光,心里没趣,女人的尊严也会荡然无存。她抹了一把眼泪,趁手放下的当儿,去抓高寒的胳膊,然后想把脸埋在高寒的胸前。
高寒的身体后撤着,不想成为蒋丽莎依赖的支点。蒋丽莎见高寒躲避自己,就抡起拳头砸着高寒的胸,一边摇头一边嗔怪,说:“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话可不能这么说,惹你的是爸爸,又不是我,别拿我撒气。”
高寒不停地歪着身子,躲避着蒋丽莎的捶打,嘴里反驳着蒋丽莎。
“人家都哭成这样了,你也不劝劝,取笑人家。”
“女人家哭鼻子是家常便饭,越劝说闹得越凶,哭够了就停了。这不,你不是停下来了。再说了,我也喜欢听女人哭。会哭的女人比笑还好听呢,宛转悠扬,高低起伏——”
“你要是能劝慰几句,人家就不哭了。该死的黄江河,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看见女人就走不动路,腿肚子发软,嘴流口水。堂堂的市委书记,你说咋就那么下作呢。可怜我瞎了眼,挑了个畜生,以后可让我怎么活。”蒋丽莎说着,又假装哭出声来。
高寒心里笑着,嘴上却说:“好了,不哭了。男人和女人,也就这么回事。各人做过的事,各人心里清楚。”
蒋丽莎听出来,高寒在含沙射影,讽刺挖苦自己,就再次抡起拳头,拍打着高寒,打了几下之后,就用手攀着高寒的肩膀,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说:“既然知道,上次还那样对我。”说完,用力把身体挤压高寒。高寒靠着车窗,再也无法躲避,惊慌地说:“阿姨,不要这样。我是你女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现在不要叫我阿姨。以后在家里,你可以叫我阿姨,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姐姐。”蒋丽莎柔声细语,撒着娇,声音低沉,低沉中含有无限的韵味。
面对阿姨辈分的蒋丽莎的**裸的挑逗,高寒再也不敢出声。狭小的空间里,蒋丽莎把高寒逼到了死角,心灵的空间里,高寒正在彷徨,恐惧和犹豫。高寒的沉默,使蒋丽莎的动作更加的疯狂。她的胳膊和手,缩小了包围高寒的范围,捧住了高寒的脸。
春葱似的手指抚摸着高寒的耳朵,痒痒的,柔软的热乎乎的手掌覆盖着高寒的两腮,用力地挤压着,高寒被动地张开了嘴。高寒没有反抗。他认为,他是被动的,被动者是无辜的。在道德法庭上,他不仅不应受到良心的审判,还应该得到大多数人的同情,因为是个受害者。无论是有形的法律还是无形的法律,都该保护受害者。
蒋丽莎肢体的语言,顷刻间变成了一炉子炭火,熏蒸着一个比他年轻的生命体。等炉火的蓝色火焰要把高寒彻底燃烧时,高寒蔫了,随之而来的是拒绝。
上课的铃声已经被蒋丽莎敲响,钟声震颤着高寒的耳膜,震颤着高寒的心,震颤着他的身体,他却精疲力尽,不能快速地走进课堂,坐到凳子上听课。
高寒的心已经接纳了他的后丈母娘,但他的身体却无能为力。下班回来时,黄珊已经把他的轮胎扎破了。破轮胎怎么能行走在宽阔的马路上。他瘪瘪的,只有情感上冲动,缺乏身体上的需求。他只能暗示,不能明说。他暗示蒋丽莎来日方长。作为情场女宿将,蒋丽莎刹那间就明白了高寒的暗示。
蒋丽莎没有怨恨,相反,她心花怒放。鱼儿捕捞上来,被放到了蒋丽莎的池子里,从现在开始,她想什么时候宰杀就想什么时候宰杀。
蒋丽莎的车子回到家门口。她熄了火,然后叫高寒下车先回去,自己把车子开到了司徒小倩的大奔旁,静静地坐在了车上。她在等待,等待着黄江河和司徒小倩的归来。
深夜十点,风儿慢慢地小了,气温也降低了许多。蒋丽莎坐在车上,脑子里充满了漫无边际的幻想。一想到高寒的名字,蒋丽莎就喜不自禁。多好的名字,高处不胜寒,只有在高高的山巅上,或广寒宫里,才能练就这样的境界,一般人难以企及。而蒋丽莎是幸运的,强健的体魄和洒脱的气质就在她的身边。此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牧羊人,想吃羊肉时,随手就在眼前抓一只,烹炸煎炒,随心所欲。至于黄江河这只老色鬼总在外边打野食,自己再也不会放在心上了。河流要断水,她就到山上寻找甘泉,天上不下雨,她就在自己的家挖一口井。高寒就是甘泉,就是家里的井。
就在蒋丽莎自得其乐时,黄江河和司徒小倩回来了。两人手牵着手,身挨着身,亲密无间,谈笑风生的,俨然一对夫妻。
走到大奔旁,司徒小倩松开了黄江河的手,从裤腰带上解下钥匙,打开车门上了车。黄江河倾斜着身子,按着车窗问道:“不到家里坐坐。”司徒小倩把头伸到车窗外,笑不露齿,说:“你的那位回来了,我也该走了。征地的事我不再催你,等你的回话。”
黄江河站直了身子,给司徒小倩摆摆手,做着最后的道别。
车灯亮起,眼看车子就开走。
火候到了,蒋丽莎推开车门下车,站到了大奔车前。
灯光照在蒋丽莎的身上,拉长了她的影子。一个特写的镜头锁定了。微风吹拂着蒋丽莎的头发,头发纷飞,蒋丽莎如意气风发的女神。她有很多话要说,很多话要问。她想问黄江河,这么晚到哪里去了,都干了些什么?河岸边的蛙声一定清脆吧,风儿一定柔和吧,飘荡的芦苇丛一定充满了诗情画意。
但她什么也没说,就呆呆地站着。
司徒小倩懵了,看蒋丽莎摆的阵势,猜想她一定知道了什么,既然知道了什么,一定会大动干戈。她没敢下车,在别人的领地上,她能预测到后果。倘若蒋丽莎撒起泼来,她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黄江河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说:“你也是刚回来吧。”他说完之后,等待着蒋丽莎的反应。也许,蒋丽莎会扬起手来,狠狠地打他一耳光,要么就斜睨他一眼,说几句风凉话,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当着司徒小倩的面难下台阶。
但黄江河错了。蒋丽莎正对着黄江河,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后,问道:“我就猜到你们到河对岸丈量土地去了。你们也真是的,黑灯瞎火的,能看清什么呀。来日方长嘛,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司徒小倩见蒋丽莎笑眯眯的没发火,才打开车门下了车,打打身上的沙土,走到了蒋丽莎的身边,和她打起招呼,说:“妹子,回来了。本来我要告辞的,可黄书记一定要等你回来,于是我们就对河对岸走了一遭。”
蒋丽莎笑脸打量着司徒小倩,说:“看看你们两个,半夜三更的在河边走,也不怕掉进河里。看看这一身的沙土,一定是摔跤了吧。”
司徒小倩和黄江河尴尬地笑,无法做出应答。蒋丽莎很热情,弯腰拍打着司徒小倩的裤管,一边拍打一边说:“常在河边走,那能不湿脚呢。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咱们姊妹两个睡在一起,好好唠唠,你是大老板,能和你睡在一起,是我们的荣耀呢,你说是吧,江河。”
当蒋丽莎突然出现时,说实话,黄江河还心有余悸,等蒋丽莎给司徒小倩拍打沙土时,黄江河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可现在,黄江河终于听出来蒋丽莎的弦外之音。他如果迎合,蒋丽莎还要说出更难听的话,如果反对,更加证明他和司徒小倩有了什么瓜葛。他看着司徒小倩,转移了话题,说:“要不就到家里坐坐。”
司徒小倩也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蒋丽莎的话根本难不倒她。她对黄江河的话迅速地做出了反应,说:“天不早了,你们该休息,我也该走了。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再见。”
司徒小倩有快刀斩乱麻的性格,话一说完,扭转身子就上了车。
车子掉头,很快消失在远方。
蒋丽莎这时才挽着黄江河,嗔怪道:“还市委书记呢,即使不想让人家留宿,也该说句客气话。”
两个人说完,一起进了别墅。
蒋丽莎嫁给黄江河之后,随着见识的增多,为人处事的水平也日渐提高。挽着黄江河来到盥洗室,亲手替黄江河脱掉了外衣,又在浴池里放满了水,推着黄江河进到了水里。
亲身体验到蒋丽莎异样的热情后,黄江河对河边的和司徒小倩的缠绵不再提心吊胆。他在心里暗笑,任凭蒋丽莎精明如一只狐狸精,也未能看出他的破绽。自己风流快活,她还要亲自为自己放水,女人哪,都是傻子。
等黄江河洗完了澡回到卧室,蒋丽莎已经一丝不挂地躺在了床上。
灯光昏暗,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蒋丽莎的皮肤依然透着凝脂般的光泽。宽大的席梦思床就如一片水草丰美的沼泽地,蒋丽莎美丽的酮体就是沼泽地上一座连绵的雪山。腰身是雪山的主体,两乳如高耸的巨峰,岔开的双腿和双臂是雪山的延伸。
黄江河上来了,仰躺在蒋丽莎的身边。他又开始提心吊胆,惴惴不安起来。他猜测到,蒋丽莎摆弄出这种姿势一定别有用心。他希望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可是,越是害怕的事就越要发生。他刚刚躺下,蒋丽莎就翻转身来,翘起两腿,不断地拍着自己的丰满的臀。
“吧唧吧唧”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黄江河的心也跟着狂跳不已,那是恐惧的跳动。蒋丽莎侧头看着黄江河,眼睛里流动着一团热浪。那是演员演戏时演出的热浪,是糊弄观众掉眼泪的热浪,一切都是假的。对付虚伪的男人,必须采用同样的虚伪。她要报复黄江河,证明他的无能,让他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让自卑折磨他的心。
蒋丽莎直勾勾地看着黄江河,直把他看得面红耳赤。他想躲避蒋丽莎的目光,蒋丽莎却抬手卡住他的头,然后还是直勾勾地看,不说一句话。
煽情的眼对着恐惧的眼,蒋丽莎以胜利者的姿态微微地一笑。面对灿烂的笑,黄江河脸上的肌肉皱起,也想笑,可他只能苦笑,他的笑比哭还难看。这刚好就是蒋丽莎所要达到的效果。这对黄江河是一种折磨,一种精神上折磨。
精神上的折磨过后,蒋丽莎又开始实施对黄江河的折磨。她依然直勾勾地看着黄江河的眼睛,问道:“江河,我好看吗?我美不美呀?有没有吸引力啊?”
“好看,美,有吸引力。”黄江河应付道。
“我怎么感受不到我的吸引力?”
黄江河沉默了。他知道蒋丽莎在说什么。他回答不回答都只能产生一个结果。
蒋丽莎见黄江河不开口,已经断定,他和司徒小倩坐在河边,除了说话,一定还干了什么。她心里恨恨的,真想在黄江河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上一口。可是她没有那么做。她要用温柔的刀子,慢慢地**黄江河的心窝,让他感到疼痛,让他感到羞愧,让他感到自己的无能。
蒋丽莎不再说话,她松开了黄江河的头,两手撑着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骑到了黄江河的身上。
中国有个开国的伟人曾经说过,才喝长江水,又食武昌鱼。黄江河没有这样的本领。他的体力被黄河水彻底涤荡干净了,精气神被河川的风吹得无影无踪。眼前的美酒佳肴对他充满了巨大的诱惑,但他力不从心了。
卧室里,床未摇动,没有轻飘飘的呻吟和粗重的呼吸,灯光依然昏暗,蒋丽莎也没有发火,尽管她窝了一肚子的火。她从黄江河的身上下来,依然笑眯眯的。第二步已经走完,下面轮到走第三步了。
“你自己说,你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声音依然温柔。
“你定规矩,我来执行。”黄江河讨好地说。
黄江河不能不服服帖帖。男人什么都可以无能,唯独不能在女人面前像个太监。太监是干什么的,专门服务皇帝的。至于服务的项目有哪些,大家都知道,端夜壶刷马桶,洗澡搓背倒痰盂。
惩罚黄江河,蒋丽莎没有新鲜的花招,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黄江河为她**。很长时间以来,蒋丽莎没有享受过这种**的待遇了。
黄江河还算听话,很快就满足了蒋丽莎的要求。他记得,蒋丽莎今晚没有洗脚。他这才明白,这个女人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