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丽莎先进了房间,然后脱掉了鞋子走在绿色的簇绒地毯上。
白宝山站在门边,细心地观察着蒋丽莎的一举一动,他希望从蒋丽莎的行为上能证实自己的判断。
果不其然,蒋丽莎走到沙发旁边坐下后,把两条腿翘到茶几上,抬眼看看白宝山,给他点点手示意他也过来。
手势代替了声音,这是无声的呼唤。狗的主人叫狗时,常用这个动作。
白宝山猛地激动一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蒋丽莎细软的手指不停地朝自己摆动,白宝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推断——这娘们儿,一定是和黄江河在感情上出了纰漏,才把自己约到这里来。至于她想干什么,白宝山只能猜测,还不能完全证实。
他弯下腰来,解开鞋带,把鞋子脱掉后踢到门后,然后挺胸抬头,朝蒋丽莎走来。他没有慌张,路走得很踏实,尽量把自己打扮成男子汉的角色。
白宝山站在蒋丽莎的身边,等着蒋丽莎的进一步暗示。他希望蒋丽莎的暗示暗合自己的心意。
蒋丽莎把银灰色的坤包挪到面前,打开后拿出钥匙链,然后又从中挑出指甲剪,慢慢地剪起指甲来。
蒋丽莎的指甲很长,尤其是小拇指上的指甲,大约有半寸多,白色的指甲就像春天的芦笋尖尖上剥掉的鲜嫩的鳞片,呈半透明的瓦垄状。白宝山心想,用这样的指甲挖耳孔,一定挖的很深,那种痒痒的感觉也一定很惬意。想到这里,他不由闭起眼睛,想象着用指甲挖耳孔时飘飘欲仙的感觉。
“宝山兄弟,你说说,自从我们认识以后,我对你怎么样?”蒋丽莎剪完了指甲——其实她只是简单地修理了一番,又拿着不锈钢的磨砂面摩擦起来。她一边挑剔着指甲缝里若有若无的污物,一边漫不经心地和白宝山拉起话来。
“你对我很好。你不但放过了小李子,把她从公安局里打捞出来,还为替我在黄书记面前说情,把我重新安排到市委,还要我当了车队的副队长。不客气地说,你就是我的再生爹娘,我一辈子都报答不了你对我的恩情。”
为了表示对蒋丽莎的尊重,白宝山把手背在身后,略微地弯腰,诚惶诚恐地回答着蒋丽莎的问话。要不是为了仅存的那点尊严,白宝山就要给蒋丽莎下跪了。
在这么美丽这么富有人情味的女人面前下跪,值得。
白宝山并没有为自己要给蒋丽莎下跪的想法儿感到耻辱,相反,他认为那些没有机会给女人下跪的男人才是没出息的人。
蒋丽莎听到白宝山山盟海誓般的回答,又抬眼看了白宝山一眼,眼睛里流露出信任的光。像蒋丽莎的这样高贵的女人,你把信任的光施舍给白宝山,他应该感到无比的荣幸。
但是,白宝山却领会错了蒋丽莎的意思,哆嗦着声音问道:“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好,那你说说,你该如何报答我?”
“我说过嘛,你是我的恩人,我这一百多斤连皮带肉就是你的,如果你需要,随时都可以拿去。”白宝山慷慨激昂地说。他只知道如果男人为女人做了什么,到了关键时,男人会向女人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想不到女人也会如此。黄江河曾经剥夺了小李子的初夜,如果自己能和黄江河现在的老婆——,哈哈,那叫因果报应,丝毫不爽。黄江河呀黄江河,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老子如果得手,就要给你戴顶深颜色的绿帽子。
白宝山想到这里,不由又弯下腰来,对着蒋丽莎的耳朵小声地挑逗说:“为了你,我会赴汤蹈火,绝不会叫你失望——”
没等白宝山再说出什么下贱的话来,蒋丽莎就扬起手来,连拳头带钥匙链一起砸到了白宝山的脸上。
白宝山的脸上顷刻间留下了两道红色的印迹。
“狗东西,胡思乱想什么呢,把姑奶奶看成什么人了。我也要再听到你胡言乱语,当心剥了你的皮。”蒋丽莎生气地说。
“那你要我干什么,我除了开车什么也不会。”白宝山站起了身子,垂头丧气,战战兢兢地说。
“市委大院不是不刚来了一个叫冰莹的司机?”
“是,今天中午才来的,我认识她,原来是市委招待所的服务员,长得蛮漂亮的。”
“现在不是讨论她长相的时候,再说了,就她那长相只能说是下贱。”
“是,她长得是有些下贱,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哪像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谁见谁喜欢,那叫高贵。你说,我听着呢。”白宝山一边打压冰莹姑娘,一边讨好着蒋丽莎。他生怕再不小心,拍到了蒋丽莎的马蹄上,狠狠地挨上一脚,踢得他头破血流。
“我要你每天都盯着她,今天把你叫到这里,就是为了她的事。”蒋丽莎绕了半天才说出了她把白宝山喊道这里来的真正目的。
“我盯着她干什么?”白宝山吃惊地问。
“你给我听好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每天都把她的行踪做个记录,比如她几点上班,都在哪里;她和黄书记到什么地方去了,晚上是否回来。我不说你也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她和黄书记一起开车出去,你要首先弄明白他们要去的地方,然后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我保证做到。”白宝小声地回答道。
一听是这样的差事,白宝山未免有点失望。这种差事和他幻想中的美好相差的太远,简直是风牛马不相及。他现在才明白过来,蒋丽莎当初力挺他当车队的副队长,就是为了安排一个眼线从而监视黄江河的行踪。他在对蒋丽莎暗藏的心机甚为佩服的同时,又想到了自己的利益。
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不仅仅是商人,还应包括形形**的政客以及政客身边的人。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白宝山低声地问道。他就像一条狗,在看家护院出了微薄之力之后,总想着要主人扔几根骨头。即使骨头上无肉可啃,就是能闻到一口腥臊的味道,也是莫大的荣幸。
“难道你得到的还不够吗,要不是我,你这时正在马路上跑你的出租呢。和我讨价还价你还没有资格。不过,为了奖励你的忠诚,我倒是想让你为我效劳一下。我今天累了,过来为我捶背。”
这也算是奖励?白宝山心里犯着嘀咕,但一看到蒋丽莎脖子上细嫩光滑的皮肤,白宝山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到蒋丽莎的背后,伸出双手就在她的肩膀的周围捶打起来。
就在蒋丽莎气哼哼地出去之后,刚开始吃饭的高寒也接到了来华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