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珊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转身就上楼而去。每个台阶都是一道坎,抬一次脚辛酸一回。三层楼,七十级楼梯,她不知辛酸了多少回,她一边辛酸一边回忆。高寒和她认识之前,已经有两个女人——米兰和刘燕妮,自己只是他的第三个女朋友。既然他在认识自己之前和合别的女人相好,就不能保证他和自己结婚后再去勾引别的女人,即使他不主动,那要是别人主动呢。

 难道高寒真的和蒋丽莎不清不白?不会,蒋丽莎是爸爸的女人,再说也是自己的后妈,他们两人再怎么下贱也不会纠缠在一起。可蒋丽莎不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吗?她既然能舍弃自己的男人和爸爸走到一起,难道就不能和高寒纠缠在一起。

 黄珊的思想就这样不停地斗争着一直走到楼上。进了卧室,看到熟睡中的原野,黄珊的心情才略微好了些。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原野的大脸盘,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不想随便冤枉人,尤其是自己的丈夫,她明白,夫妻之间,最大的快乐莫过于相互的信任。

 高寒进来了,看到黄珊端坐在床边,上前就搂着黄珊,咬住了黄珊的耳朵,悄悄地说:“你就这样一直在等我。”

 “不等你我等谁呀。”一次偶然的搂抱,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存。黄珊暂时忘记了刚才看到的一幕。

 “你要是想我了,就多看看咱们的孩子,你看,他长得多像我。”

 “那你要是想我了,又该看谁?”

 “我就看你。”高寒说。

 “我不在你面前,你怎么看我。”

 “因为你在我心里。”

 “别说好听的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会看别的女人,就是你不看她们,她们也会看你。没办法,谁让我找了一个潇洒的老公呢。说实在的,你不在我身边,我还真的不放心。就拿刚才来说吧,我总感觉到一有别的女人在纠缠你。”

 黄珊说完,仰起脸,怔怔地看着高寒。她的眼睛就像一把利剑,似乎直刺高寒的心房,要挑开他的心扉。

 “哪里呀,一个结过婚的男人,不会那么招人喜欢的。”高寒避开了黄珊的眼睛,把目光投向了孩子。

 “你结过婚,说不定哪个结过婚,也许还结过两次婚的风流成性的女人,偏偏就看上了你,这个女人趁着夜深人静没人在的时候拉拉你的胳臂,或者亲亲你的脸呀什么,都是完全有可能的。”黄珊把话说得太直,高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你都看见了?我正要告诉你呢,蒋阿姨今天把我拉到来书记家里,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要我办。从来书记家里出来我本想急着回来的,没想到她还有事要交代,所以在匆忙中就拉住了我,又怕别人听到,就把嘴对着我的耳朵。你呀,就不要多心了。要不,你试试。”

 高寒听到黄珊在敲山震虎,先是心里大吃一惊,然后想着自己没做亏心事,就索性撒了个谎,大胆地说出了经过。黄珊觉得高寒的话合情合理,就一转刚才酸不溜的神情,接着高寒的说故意问:“试试什么?试你个头呀。”

 黄珊的脸上重现了高寒喜欢看到的笑颜,不由分说就就开始替黄珊宽衣解带。

 当两个人合二为一不分你我,被子上下起伏时,临时搭建的床也开始提出了抗议“呀呀“叫唤起来。大战一个回合之后,高寒想起黄珊刚才怀疑的话,就问道:“怎么样,弹药库还算充足吧。”

 “就因为太充足了,所以少了一点也没人知道。”黄珊打趣道。

 “那就再来一次。”高寒说着就假装要霸王硬上弓,黄珊吓得直往床边躲。

 “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是随便说说而已。”

 两天后,高寒还是对黄珊撒了谎,说是自己要到南方出差,然后和来华一道,买了到海岛的机票,两个小时后到了目的地。

 晓冰和来书记亲自到机场去送高寒和来华,回到家里后晓冰才不无担心地对来书记说:“你看华华会不会喜欢上了高寒这小子。”来斌书记笑笑说:“别痴人说梦了,高寒是我的秘书,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就是有心也无胆;再说他是结过婚的男人,咱们的华华就是再无眼光,也不会和一个结过婚的男人怎么样,你就别瞎心了。”

 晓冰的话也不无道理。那天晚上,她亲眼看到来华在给高寒端咖啡,来华看高寒的那种眼神。同时女人,她读得懂女人只有砸钟情于一个男人时才有的那种眼神。当时,她只是找丹呢的心切,才顾不上考虑这些。刚才在机场,她又亲眼看到来华挽着高寒进了机场通道。

 尽管来斌书记推翻了她的话,晓冰还是有些担心。她在心里默默地安慰着自己,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从上飞机的那刻起,来华的身子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高寒。高寒没有躲避,因为那场雪,还有雪地的狼,山洞里的篝火,篝火边的无间的亲密。

 高寒的身体没有躲避,其实他的心也没有躲避。他担心的只是那场没有结局的爱能维持多久,来华会不会胁迫他和她结婚。

 “华,你这样做是没有结果的,而没有结果的付出对于你没有任何意义。我有孩子,有老婆,有家庭。我曾经对黄珊发过誓言,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抛弃她。那时候,我很穷,在我走投无路时,她拯救了我,拯救了我的身体和灵魂。”

 “可是你已经辜负了她,你不感到内疚吗?你的担心没有必要,我不会用任何手段来威胁你的。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不想和你朝朝暮暮,我只想拥有,哪怕是片刻的拥有。我们从山里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又住在一个家属院里,我找过你吗,我给你打过电话吗?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你也不用自责,谁叫我喜欢你呢。说实话,要不是丹呢,你也不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也不会被你三番五次地——”

 “三番五次什么?”高寒问道。

 “我现在才相信古人说的天人感应,你明明知道还要问。你说,一个男人总出现在一个女人的梦里,他还能干什么?”

 高寒这时才彻底地明白了,来华所说的三番五次的后面,紧跟一定是:**,或者是蹂躏等一类字眼。

 等飞机降落在海岛国际机场时,高寒最先考虑到的问题就是,他和来华晚上的住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