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妮在梦幻夜总会,一直疯狂到凌晨两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驱车回到家里,她把手机定了时,脱光了衣服倒头便睡。谁知一睡就过了头,连手机的时钟音乐响起,都未能把她从睡梦中叫醒。
在睡梦中,刘燕妮又梦到了那颗启明星。她坐在床头,打开天窗,眼睛一眨不眨地欣赏着天空中最亮的星星,心里做着美梦:如果哪一天,这颗美丽的星星被她的喜欢所感化,能下凡人间,它必然首先光临到她的身旁。那样,自己就会像遛狗一样牵着它,走到哪儿都会有它的陪伴,全人类都会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这个女人,星辰下凡,年轻又漂亮。那将是怎样的自豪和骄傲。忽然,非分的梦想竟然变成了现实,那颗启明星真的下凡了。刘燕妮眼睁睁地看着它飘落下来,朝着自己的方向。在飘落的过程中,一个奇迹真的发生了,启明星忽然就变成了高寒,在风中张着翅膀落在了她的卧室,刚一落地就坐在了她的床上,并紧紧地抱着她。
高寒抱着她,她也抱着高寒。诚信所动,金石为开,不可能发生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一阵美妙的音乐在耳边响起,刘燕妮的手不自觉地伸向音乐的发源地,睁开眼来,感觉声音的存在,原来是手机响了。她的胳臂弯里,抱着的并不是高寒,而是软绵绵的枕头。
一场梦,令人心向神往的梦。刘燕妮有点失望,就像从希望的高峰坠落到失望的深渊。她懒洋洋地打开手机,当她看到手机的名字,一颗闪着金色的肥皂泡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
刘燕妮告诉高寒说,她不在单位,正在家里恭候他的光临。
门没有锁,高寒进来的时候,经过尽心打扮的刘燕妮,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高寒进来,刘燕妮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搭在后腰,吃力地站起来。站起身来的刘燕妮并没有上前迎接高寒,而是给高寒点点手,让他走到自己的身旁。
看到刘燕妮笨拙的身子,高寒真的相信,她的确怀孕了,极有可能还是自己的孩子。他听话地来到刘燕妮的身边,正想说点啥什么,刘燕妮却拿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你好好感觉一下,他们在里面打架呢。他们经常踢我的肚皮,闹得我吃不好睡不好。你说,我该怎么办呀,这不争气的肚子,可叫我怎么出门,刚当上主任——”
在刘燕妮的肚皮上,高寒并没有感到异样。他抽回了自己的手,谨慎地问道:“化验单呢。”刘燕妮心想,糟糕,只顾玩耍贪睡,没想到去医院弄一张化验单。但刘燕妮的反应很快。她听了高寒的话,知道他不相信她,就毫不犹豫地向书房走去。高寒跟在后面,见刘燕妮打开抽屉,翻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拿出来。
刘燕妮沉着脸,仰起头看看高寒,说:“你等我一会儿,化验单在单位呢,我这就开车去拿。”说着就往外走。“不必了,我还有事。”高寒说着也要走。“什么事比你的孩子还重要?作孽的时候就只顾自己快乐,把女人的肚子弄大了,就想一走了之。我就是个**,你也不该如此绝情吧。”刘燕妮一开口,眼泪就溢出了眼眶。高寒停住脚步,回过身子,看着眼泪汪汪的刘燕妮,不禁抬起手来,擦拭着她的眼泪。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真的有事。姗姗要产生了,现在就住在医院里。”高寒解释说。
刘燕妮一听说黄姗就要产生了,浑身流淌的血液里,醋的成分猛然增多了。她坐到椅子上,眼泪巴巴地看着高寒说:“我就知道,她比我重要。去吧,走了就不要再来了。为了她,你像逃避瘟神一样从我身边逃走;为了她,和你曾经想把我淹死。我知道,这次你又是为了她才回来的。我算什么,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娼妓,一堆垃圾,甚至连娼妓都不如——呜呜呜——”刘燕妮哭了,哭得很伤心。高寒站在那儿,不知该去该留。
等刘燕妮的哭声稍低,高寒才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道:“我明白你的苦处,等我处理好姗姗的事情,再说咱们之间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此话一出口,刘燕妮忽地坐起。
“怎么先来后到呢?是我先认识你,是我先和你那个的,要论先后,也是我大她小。”
“我是说,她先怀孕,马上就要产生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只要是我的孩子,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负。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之分,等黄姗一产生,再谈孩子的问题,你看好吗?”
刘燕妮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避开化验单的话题,高寒从来没有好声好气地和她商量过任何事,眼见他现在如此地善待自己,也怕穿帮了,就温柔地答应道:“这可是你说的。”高寒再次安慰说:“你放心,一定算话。”
从刘燕妮家里出来,高寒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医院。当他找到黄姗所在的病房,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从门缝往里观察了一番。特殊的身份,必须得到特殊的照顾,这是一间特护的病房,里面只有两个人,除了黄姗,还有张曼丽。
黄姗半躺在床上,看样子身体很虚弱。她脸色蜡黄,布满了雀斑,姑娘的风韵荡然无存。张曼丽手里拿着一颗削好的苹果,一刀刀地切成小块,往黄姗的嘴里一块块地塞着。
“这狗东西,都十一点了,还不回来。妈可告诉你,对待男人,不能一味地迁就,在他们面前一定要有脾气,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把你放在眼里,藏在心中,娇娇乖乖地,神仙样供奉着你。你看你爸爸,什么事不听我的,只要我咳嗽一声,他浑身的汗毛孔就得张开…”
女不教,母之过,这样的母亲,如何能**出好的女儿。高寒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就推门而入。张曼丽很尴尬,急忙给高寒让座。黄姗没说话,但自打高寒进了门,她的眼睛就再也没有没有从高寒的身上离开过。
高寒走到窗前,弯下腰来,把黄姗肩膀下的枕头调整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气坐在了张曼丽腾出的椅子上,伸手就去拉黄姗的手。
“感觉怎样?”
“好,幸亏有妈妈照顾。”
高寒扭过头来,对张曼丽笑笑,说了声“谢谢。”
“等姗姗产生过,孩子满月了,你们就一起住到省城。如果孩子需要照顾,我也搬过去,你爸爸就每星期回去一次。”张曼丽虽然下台了,但说话的官腔依然没变,她在给高寒下命令,没有一丝商量的口气。
“那需要好多钱呢,百八十万也难说。”看来,黄姗也同意他们一家搬到省城居住,只是担心钱的问题。
“两百万也不是问题。”张曼丽回答黄姗道,语气很自豪。高寒知道,张曼丽财大气粗,不要说在省城买一套房子,就是十套八套房子,也压不弯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