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姗屋里的灯还亮着。高寒来到门前没有片刻的犹豫,抬手就“咣咣”地敲门。不一会儿,一个女孩子呲开门缝,偷偷往外望着。看着像是高寒,以为花了眼,揉揉重新审视,还是高寒,突然就大开房门,一下子就扑向高寒“寒哥寒哥“地叫着。高寒两眼泪花,抱起黄姗,一脚踢开门就往里闯。

 跟在后边的汪笑天看到此情此景,发呆过后自言自语地说:”原来真有这种巧合呀,天方夜谭不是作者胡侃。哎,今天看来要下雨了,只可惜我还得受着干旱的煎熬。“说完掉头就走。

 高寒把黄姗抱进房间放在椅子上,回身关了门又回到黄姗的身边。他晃着黄姗的肩膀,急切地问:“姗姗,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刚才那人——我的大学同学汪笑天是怎样搭救你的,你受到伤害了吗?快告诉我。”

 黄姗傻笑着,笑着笑着就笑出了两眼泪花。

 泪花溢出了眼眶,流向面颊。等眼泪连绵不断地长流,她咧嘴哭了。然后就站起来,死死地抱住高寒再也不肯放手,怕一松手高寒就会再次离她远去。她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强烈波动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她把所有的委屈和对高寒的怨恨通过哭声通通地释放出来。高寒把黄姗搂在怀里,紧紧地搂着,无声地传递着他的关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等黄姗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才开始捶打着高寒的胸膛,小声地问:“寒哥,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难道你真的忍心撇下我。你不知道在你走后,我的日子是多么难熬…”高寒打住了她,说:“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也是赌气率性而为,出来后就后悔了,一直想给你打电话,可一想到你妈妈,我就…”高寒接着给黄姗诉说了怎样遇到汪笑天,如何又调进了省委当了省委书记的秘书。

 黄姗被高寒传奇的经历所感动,喜极而泣。

 高寒讲完了自己的经历,才开始从头到脚地打量起黄姗。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还算丰满的黄姗此时瘦比黄花,脸上的雀斑比先前也增加了许多。想起她为自己不辞辛苦,冒着危险漫无目的的寻找自己,惭愧之情油然而生。

 黄姗铺床拉被,高寒亲手为黄姗宽衣解带,两人相拥而寝。

 两人互诉衷肠,各叙别后的境况。说到伤心处,黄姗再次泪雨滂沱,她依偎在高寒宽大的胸怀,用手掐着他发达的胸肌,幽怨地说:“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高寒说:“不会的。我怎么会舍得你这样一个貌美如花性情温和的美娇娘。”

 两人共有感悟,息息相通。一个思念心切,一个软语温存,肌肤相亲,不由内心激情犹如大海咆哮,像火山岩浆。高寒搂着黄姗娇小细腰,翻身就压了上去。配合默契,天衣无缝。小别胜新婚,一个是护花使者,呵护中强健有力,一个是娇艳的花朵,娇艳中娇喘吁吁。如鱼得水,花瓣逢春,颠鸾倒凤,如胶似漆。意乱情迷之时,高寒山盟海誓,黄姗软语温存。

 夜深人静,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大街上偶尔的汽车喇叭声传了过了,从门窗的缝隙间挤进房间,给卧室增添了动感和活力。

 风平浪静之后,黄姗问高寒道:“我们明天给家里打个电话吧。”高寒沉默不语。黄姗明白高寒还在为妈的卖房子的事生气,就开导高寒说:“她没打招呼卖了咱们的房子你该生气的,可是你知道吗,她也是为你好。”高寒不解地问:“怎么就为我好,她根本就没把我放到眼里,还说我不如一个奴隶。女儿都嫁给我了,还那样侮辱我,怎么让我接受。”黄姗在高寒的大腿上捏了一把,撒着娇说道:“你还挺能记仇呀。我妈妈卖房子,目的就是为了拴住你,她是在乎你这个女婿,怕你飞了。至于说你不如奴隶,那是话赶话激出来的,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高寒本来就没打算再和张曼丽斗气,就说:“好了老婆,看在你今天侍寝有功的份上,就饶了她吧,不再和她计较了。但是,下不为例。”说着就又想蠢蠢欲动。黄姗用小手一把捏住高寒铁棍似得的命根,劝说道:“悠着点吧,来日方长,细水长流。”高寒不依,黄姗无奈,只得迎合。没想到高寒竟然越战越勇,直到黄姗过后,还犹如狂风般 风卷残云,大有扫尽落叶之势。

 第二天一大早,黄姗脸还没洗,黄姗叫高寒拨通了张曼丽的电话。一听说找到了黄姗,张曼丽不顾长辈的尊严和体面,当着电话就痛哭失声。轮到黄江河说话时,这位不可一世的市委书记也是口未开泪先流,一口一个乖女儿地叫着。电话的两端凄凄惨惨,悲痛不已。张曼丽告诉黄姗说她和爸爸当天就要去接黄姗回来,被黄姗婉言谢绝,她说要和高寒在一起,共度美好时光。

 有人说,世界上最容易松动的两样东西全长在女人身上,这是令很多男人羡慕并且为之不顾身家性命的宝贝。一个长在身下,一个是女人的嘴。下面的狭窄但女人腹中的婴儿却可以通过此道脱颖而出,那是生命的通道;而女人的嘴巴是最不严实的,什么风都可以通过这张嘴有意无意地跑出来,引起许多灾祸,甚至能翻转一个世界。人世间大半的流言蜚语都是女人的嘴巴制造出来的。

 黄姗失踪的消息尽管被传得沸沸扬扬,信用社里也早有耳闻,但始终没人敢当面去问张曼丽,所以这消息也就无从证实。

 张曼丽接听过高寒和黄姗的电话,急忙给刘燕妮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今天就不去上班了,有关信贷的事宜请她自做主张。

 刘燕妮从张曼丽喜气洋洋的话语中捕捉到了某种信息,就变相地问:“张主任是不是有什么喜事临门?”兴奋的张曼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不遮不掩地说:“黄姗有消息了,就在省城,和高寒在一起。我和黄书记现在就去省城,把姗姗接回来,单位的事请你多费心了。”刘燕妮趁机说:“郑佳乐又催促贷款的事,就像讨债鬼,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你上次不是说要到省里托下一关系,给他免息贷开发黄淮海的资金吗?”不容张曼丽明确地表态,刘燕妮就又接着说:“我想和你一块过去,黄书记不是也要去,咱们共同想办法,你看怎么样?”张曼丽人逢喜事精神爽,没加思索就满口答应了。

 张曼丽把刘燕妮要去的消息告诉了黄江河,黄书记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暗暗高兴。黄江河的奥迪和刘燕妮的捷达在城外环城路回合后,一起上路了。

 高寒去上班了,把黄姗一个人留在报社的宿舍里。张曼丽拨打了高寒的电话。姗儿是她最想见的,但高寒的身份不同了,现在的高寒已经不是卖报纸和收破烂的高寒了,也不是在信用社工作的高寒了,他现在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张曼丽不得不在心里仰视这位争气的女婿。

 高寒接到电话时正在省委秘书处修改一篇稿子,那是来斌书记要在明天全省农业会议上的讲话用的。张曼丽要他即刻带着黄姗到酒店去,他只能遗憾地说,自己很忙,只能等到中午下班才有时间,并提醒张曼丽说可以先给黄姗联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黄姗接到张曼丽的电话后,按照张曼丽的提示打车来到酒店时,爸妈和刘燕妮三人一起站在酒店的门前正等候着黄姗的到来。

 几天的时间,犹如相隔几个世纪。三人相见,虽没包头痛哭,倒也眼泪汪汪。这气氛感动了刘燕妮的眼睛,也点燃了她的嫉妒之火。当初自己就看好了高寒,认为他必是一枝独秀的绩优股,如今事实证明了她分毫不差的判断。可是,高寒却另攀高枝儿,把自己当做残花败柳扔在一旁,不屑一顾。她越想越伤感,最后竟然跟着张曼丽抽泣起来。

 毫不知情的张曼丽还以为刘燕妮多愁善感,深受人生的悲欢离合的感染,反而对她安慰有加。

 张曼丽和黄江河对女儿自是问东问西,嘘寒问暖。黄姗挑拣着说了重点。直到中午高寒匆匆赶来,四人一起吃饭不提。

 吃饭间张曼丽想起高寒如今高就在省委书记身旁,不免喜形于色,和蔼可亲地忙着劝吃劝喝。

 刘燕妮心里醋味翻腾又不敢流露于色,倒是黄姗在旁眼见张曼丽和高寒冰释前嫌,真心高兴,嘴上却嗔怪道:“妈妈就顾他,对我不管不顾。”高寒给黄姗夹了一片瘦肉,说:“你就别吃醋了,猪毛长不到羊身上,妈妈疼爱我就是疼爱你。”说着话锋一转,对着这么张曼丽说:“黄姗有孕在身,需要加强营养。”张曼丽点头称是,不想高寒当着刘燕妮的面又问道:“只是到现在我还没有给孩子想好一个合适的名字,你能不能帮个忙。”刘燕妮不知道高寒是在对张曼丽敲山震虎,忙推脱说:“你们一家都是文化人,我可不敢班门弄斧,免得贻笑大方。”张曼丽这才明白,高寒对张曼丽要孩子姓黄的事还耿耿于怀,就敷衍道:“不就是一个符号嘛,到时候再说,还不定生男生女呢。”高寒说:“可姓氏…”高寒还没说完,张曼丽赶快接道:“没什么可说的,你的孩子,只能姓高,我和你爸爸只管当好姥姥姥爷,就算尽了本分。”高寒不能不佩服张曼丽见风使舵的本领,就看看黄姗,黄姗会心地朝高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