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雪花仍在纷纷扬扬地不停地给地面增加着厚度,满世界已是银装素裹。正如古人所说,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黄姗累了,她想躺到床上,要高寒给她铺开被子。高寒把黄姗抱到床上,把被子轻轻地给黄姗盖上,又掖了掖。黄姗却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要高寒一同躺下。高寒犹豫了。

 和女人相拥而寝,高寒不是第一次,他不是不想,是不敢。在黄姗面前,他不能太随便。越是他真心喜欢的女人,他越应该付出更多的尊重。爱在温情中,但更在彼此的尊重里。所谓的举案齐眉,此之谓也。

 “姗姗,张主任和黄书记还没有正式答应,我不能这样。何况,这还是在你的家里。”高寒结结巴巴地说。

 “寒哥,你该改口了,最起码该把我的爸妈叫叔叔阿姨才对。我相信,不用很久,你就该叫爸妈了。”黄姗一脸的羞涩,说着拽了拽高寒的衣角。

 高寒向门口走去,把门反锁,返回到床边脱掉鞋子,钻进了黄姗的被窝。

 黄姗搂着高寒,把头枕在高寒的肩膀上。两人谁都不说话,就这样紧紧地靠在一起,彼此听着对方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很轻的敲门声,但高寒还是一惊,忽地坐起,愣了一下,翻身下床。他穿好鞋子,惴惴不安地看着黄姗。黄姗向门边使了个眼色,高寒犹犹豫豫地走向门边。

 张曼丽满脸堆笑地进来了。她先给高寒打了招呼,然后就走到床边,对黄姗说:“今天下雪,我请了饭店的师傅来,今天咱们一家人吃火锅,取取暖。”黄姗还没有说话,高寒就先说:“阿姨,既然你回来了,我也该走了。”张曼丽回过头来嗔怪道:“你大概听了我说的一家人,你才想走的吧。告诉你小高,我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呀,呵呵,怎么说呢。反正你不能走,你走了阿姨会生气的。今天吃过饭,我和你黄叔叔还有话问你呢。”张曼丽边说边看着高寒,只把他看得手足无措。一句民间的俗语立即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丈母娘看女婿,咋看咋好。

 高寒站着,不知该怎样回答。黄姗替高寒解围道:“傻样,还不谢谢妈妈。”高寒一时心急,张口就来:“谢谢妈妈。”说过之后才觉得失口,急忙改口道:“不,谢谢阿姨。”张曼丽笑得合不拢嘴,对高寒说:“看把你急的,都一样,叫什么都一样,以后呀,呵呵,姗姗你说呢?”说完看着黄姗。黄姗坐起来,搂着妈妈的脖子,不好意思地说:“妈,你都让人家不好意思了,赶快下去准备吧,我都饿坏了。”

 大师傅直接从酒店里带来了麻辣汤,乳白色的骨头汤,鲜红的朝天椒,红白相间,挑逗着人的食欲。野生的鲤鱼片,黄鳝段,新鲜的羊肉片,绿色的蔬菜。七荤八素,热火朝天。高寒成了餐桌上的中心,张曼丽不断地催促高寒快吃,黄姗更是不停地给高寒夹菜。最叫高寒不能理解的是,书记黄江河也不停地给高寒夹菜。这一切都让高寒很尴尬。为了摆脱这种尴尬,高寒就把自己碟子里的菜不断地给黄姗夹过去。张曼丽和黄江河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们把高寒当做了自己的儿子,此时的高寒也把这里当成了他的家。

 吃过火锅,窗外的雪还在下着。大师傅走了,小李子开始收拾残羹剩饭。四个人坐在客厅里,黄姗刚打开电视,张曼丽就说:“小高,你把黄姗送到楼上,然后你下来,我和你叔叔有话问你。”

 高寒把黄姗扶到楼上,就在高寒把黄姗抱到床上时,黄姗搂住高寒的脖子不放手。她盯着高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决定咱们未来的时刻到了,你可要小心应对呀。”高寒点点头,笑着告诉黄姗。说:“不怕,你就是我的挡箭牌,是我的护身符,有你在,什么都好说。”高寒放下黄姗,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转身下楼。